《秘密关系》未柖

23、第 23 章

　　秦执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袋子，掏出他在附近买的面包：“吃点垫垫肚子。”
　　现在饭点，他们还没去吃饭。

　　程京峤：“你——”
　　才说一个字。
　　秦执把面包喂到程京峤的唇边，看着程京峤张嘴咬了一口，问：“好吃吗。”
　　程京峤：“嗯。”

　　秦执：“饿了吧，输完液我们再去吃饭。”
　　程京峤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说：“不饿，刚才你说——”

　　秦执又给程京峤拧开一瓶水递过去：“喝点水。”
　　程京峤摇头：“不渴，我是想问——”

　　秦执耳朵好红，语气和神色却没什么变化：“我去上个卫生间。”
　　说完把整袋面包塞到程京峤怀里，起身走远。

　　“……”
　　程京峤后知后觉。
　　好几次了，他想说的话似乎都被秦执打断了。

　　程京峤垂下眼帘，想了想，秦执一直在岔开话题，好像并不需要他对刚才那句话有任何的回应。

　　程京峤嘴里嚼着甜滋滋的面包，看着秦执的背影。

　　他觉得秦执有点太会了，听见那句话的时候，他心跳漏了好几拍。
　　这种就是暧昧上头时的假性心动吧。
　　这种所谓的心动维持不了多久的。

　　程京峤理智地告诉自己：别当真，不要让自己成为笑话。
　　说不定秦执也只是随便说说，要是冲动当了真，把自己无条件交出去，就真的白活这二十多年了。

　　心里另外有道声音小小声反驳：秦执是认真的，也是真心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想随便践踏别人的真心！

　　一整晚，程京峤都有点心不在蔫。

　　-

　　次日。
　　程京峤是被秦执叫起床的，昨晚秦执在这边留宿。
　　秦执：“吃点东西再睡。”
　　程京峤略微有点迷糊地洗漱完毕后坐到餐桌前，抬头问秦执：“你怎么还在？”
　　秦执抬眸看他。

　　程京峤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今日没课吗。”
　　他嗓子还很痛，说话的时候有点断续。

　　秦执：“等你吃完我就去上课了。”
　　补充一句：“下课后再回来。”

　　今日的早餐主打清淡为主，很合程京峤的此刻的胃口。
　　他知道秦执跟自己一样不会做饭，这一顿肯定也是外出去买的。

　　程京峤吃了几口粥，说：“下午我会去公司。”
　　这是回应秦执上一句说下课会过来他这里的话。
　　他不在家，不用过来。

　　秦执眯了下眼：“你身体好很多了吗。”
　　程京峤点头。
　　主要是也是好久没去公司了，有很多事情要忙，下午还有合作商会过来签合同，这个不能缺席。

　　秦执站起身，绕到程京峤身侧，他斜靠在餐桌上。
　　程京峤抬眸和他对视两秒，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这种熟悉的眼神。

　　于是他刚俯身，程京峤扭头躲开。

　　秦执的气息滚烫的嘴唇就只能刚好贴在了程京峤的脸颊上。
　　他一怔，一手撑在餐桌上，低眼问程京峤：“躲什么？”

　　程京峤：“会传染的。”
　　秦执唇角微弯：“我在乎了？”

　　程京峤十分坚决，说：“总之，不想再多一个病号。”

　　秦执目光极深地注视着他，略微烦躁地说着实话：“好想亲你。”

　　昨天见到程京峤之后都没有亲亲过。
　　他不习惯。
　　非常不习惯！

　　沉默几秒，程京峤瞥他一眼：“想做？”

　　“……”秦执猝不及防被哽住，禁不住扶额，无奈：“我又不是禽兽。我能忍到等你完全好了再做。”

　　程京峤问出那句话之后，其实有点窘迫。
　　因为他现在有点感觉，他被秦执带坏了。

　　原本以为想要肢体接触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哪知道秦执的回答证明现在有点欲望的只有他程京峤一个人。

　　秦执不知道程京峤在想什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说：“那我上完课去公司找你。”
　　程京峤：“你话里为什么不加‘可以吗’。”

　　餐桌下，秦执修长双腿岔开，夹住程京峤的双腿，微抬下巴：“拒绝无效。你知道的，不让我去，我也会去的。”
　　“再说了，你今日还要去趟医院。”

　　今天还要输液，昨晚半夜程京峤身体滚烫得厉害，半夜被他唤醒起来吃了一次退烧药才降了下去。

　　程京峤察觉到他桌下的动作，脸上一热。
　　随即企图动腿撑开，他用了全身的劲儿，可惜一点用都没有，还搞得自己莫名其妙喘了一声。

　　秦执喉结微微动了两下，瞬间口干舌燥了他。
　　正在分神强压下心火，听到程京峤说：“我可以自己去。”

　　他是个成年人了，知道医院在哪里，也知道该怎么找医生。
　　秦执正儿八经地：“我想陪你。”

　　程京峤也不知道秦执的这句话是戳到了自己那根神经。
　　程京峤指尖微顿，掀眸看他：“秦执，我有话要跟你说。”

　　秦执眉心无端一跳。
　　几乎是立刻站起身要去洗碗：“我吃饱了。”

　　椅子腿摩擦地面刚发出吱嘎的声音。
　　程京峤越过桌面，拽住他的手，“你的拒绝也无效。”

　　难得啊。
　　秦执在他面前居然有狼狈而逃的画面，跟昨天在医院一模一样。
　　程京峤想使坏了。
　　没错，他也是有很恶趣味的一个人。

　　程京峤刻意地沉了声：“坐回来。”

　　殊不知，秦汀陌背着他闭目深呼吸了一下，迅速做了强大的心里建设。
　　一秒。
　　两秒。
　　三秒。
　　秦执睁眼，回转了身重新放下碗筷。
　　他坐回椅子上，像是把程京峤看透了，似笑非笑：“行，我们谈谈。”

　　说这句话时，他气场瞬间强大，跟上几秒的本人判若两人。

　　程京峤跟他四目相接。
　　一时被他的淡定镇住，反而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总感觉他无论他嘴里此刻说什么，秦执都准备好接招了。

　　回想之前很多次，他没有一次能成功说赢秦执的。

　　气氛一时凝滞。

　　几秒后，秦执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程京峤：“……你手机在响。”
　　是真的，搁在餐桌上秦执的手机屏幕显示闹钟。

　　秦执：“现在不用管这些。”

　　程京峤持续沉默。
　　秦执：“哥哥，我在等你开口。”

　　程京峤略微尴尬，未战先败：“你先去上课吧。”

　　-

　　后来，秦执洗完碗，简单收拾了下厨房才关门离开的。
　　回到车里，他没有立刻启动引擎，而是忍不住点燃了一根烟。

　　半晌，一口烟气重重地吐了出来。
　　刚才在程京峤面前他的平静只是表象。

　　在他的设想里，程京峤可能会说：“我觉得你好像陷得太深了，我们分开吧。”
　　他以为程京峤会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之类的话。

　　秦执薄唇间夹着烟，在脑海里仔细复盘了一下昨晚到此刻发生的事情。

　　果然，还是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

　　可是——
　　秦执蹙眉，觉得自己好委屈。
　　情难自禁，他控制不住。
　　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啊。
　　他都已经不奢求程京峤的回应了。

　　-

　　秦执好不容易上完下午两节大课，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昨晚没睡好，加上今天他满课，一天下来有点累。

　　刚走出教室门口接到陆斯的电话。
　　陆斯：“忙吗。”
　　秦执：“刚下课。”

　　陆斯：“哦，那是有空。”
　　秦执：“有事？”

　　陆斯：“我生病了，嗓子好痛，身子好难受。”
　　秦执觉得莫名其妙。

　　陆斯：“最近流感高发季。”
　　秦执：“所以？”

　　陆斯说出自己的目的，“给我送点药呗。”
　　秦执：“自己用手机叫个跑腿。”

　　陆斯：“真无情。”
　　他昨晚给秦执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秦执说在程京峤那。
　　也清楚昨晚秦执去照顾感冒发烧的程京峤。

　　这会他提起，“你对程京峤可不是这样的。”

　　说话间，秦执已经出了教学楼，往停车场去。
　　闻言嗤笑一声：“他是我老婆，你谁?”

　　电话的另一端，陆斯笑了：“啧，八字没一撇，你好意思把人划入自己地盘？”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脸皮是这么厚的人。”

　　秦执：“迟早会是。”
　　陆斯：“……”

　　秦执：“麻烦你从现在开始准备结婚红包。”
　　“不包个大的就绝交。”

　　陆斯非常不雅地艹了一声。
　　陆斯：“你什么意思！”
　　秦执：“字面意思，我还不知道这句话有这么难以了解。”

　　陆斯不理会他的毒舌，说：“我以为你就只是想追他，不知道你从现在就预备着追到后要跟人结婚啊。”
　　秦执：“请你知悉，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在耍流氓。”

　　陆斯稍稍正色起来：“说认真的，不是我想泼你冷水，先不说你和程京峤会怎么样，要是知道你喜欢男的，对象还是程京峤，你哥、你爸妈那关很难过吧。”

　　秦执沉默。

　　陆斯：“另外你不是说程京峤暗恋过你哥很久？”
　　想了想，陆斯还是说了出口：“程京峤现在对你哥是真的不喜欢了？完全无感了？要是经常接触，会动摇吧。”

　　陆斯语重深长：“有时候喜欢都成为一种习惯了，看见那个人就是会下意识不一样去对待的，这些你觉得你会受得了吗。”
　　“身为朋友，我不想你受到伤害，我说的这些都是现实中你会面临的问题。”

　　话落，秦执那边久久没有回应。
　　陆斯以为信号不好，提高声调：“秦执，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秦执：“陆斯。”
　　陆斯：“嗯？”

　　“对于我来说，”秦执：“如果一直以来，程京峤对我一点都不曾动过心，才会是问题。”

　　沉默良久后。
　　陆斯嘴皮子一扯，说话半点不客气：“你tm的不觉得自己卑微了点吗？”
　　他真的有点看不下去。

　　秦执没生气，反而被他惹笑了：“我先喜欢他的。”
　　“从确定自己心意的那天起，我就认栽了。”

　　无关卑微。
　　仅因为喜欢。
　　他想要用尽全力去得到程京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