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我老公》碧涧流泉

76、大漆工艺——裹布

　　裹布干了以后，就可以做灰胎的粗灰部分。

　　整个灰胎阶段都需要用到鹿角霜和大漆。鹿角霜是用碳化的鹿角磨成不同粗细的粉末，从木胎往琴面的方向，依次是，粗灰，中灰，细灰，漆面。

　　至于作用，沈斌当然不知道。

　　他只是大概知道，弹奏的表面，肯定需要漆面光滑，所以不能在表面用很粗的鹿角霜颗粒。至于为什么层层变细，他猜是因为使用不同密度的鹿角霜大漆糊，来封闭声音，使得声音往下走，而不上扬。

　　对不对，他就不清楚了，回家可以问问他老公。

　　将碳化的鹿角打磨成粉，用不着沈斌，师傅有专业粉碎机。师傅已经提前用机器把鹿角粉碎，再用不同目数的筛子过滤，得到不同粗细的鹿角霜颗粒和粉末。沈斌直接用就可以了。

　　“粗灰也是相对的，不一定非的用20目。根据实际的木胎音色调整。你用的泡桐，所以粗灰用颗粒大一些的鹿角霜，更通透。”

　　粗灰，顾名思义，用到的鹿角霜会颗粒会粗一些。

　　师傅这等于是把看家本领交给沈斌了。但他能听懂每个字，连起来，并不知道为什么。哪怕师傅说的如此直白，他也不懂。

　　反正也不需要懂，他也不量产，只做这一张。师傅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把20目的鹿角霜颗粒和大漆混合在一起，“稍微稠一些，稠一点才有硬度。”

　　为什么稠了才有硬度，沈斌同样不懂。大概是因为大漆的缘故吧，大漆多一些，灰胎自然就硬了。

　　师傅一边演示，一边告诉沈斌：“就是需要细致，没什么难度。别起泡，不能空鼓。就像贴地砖，慢慢地把漆糊刮到琴体上。你就当做是在刮大白、贴地砖。”

　　沈斌嘀咕他也没刮过大白，没贴过地砖啊，空鼓是什么意思？

　　当然，他万万是不敢顶嘴反问的。照着师傅教的动作，一点一点把粗灰覆在裹完布的琴体上。

　　确实如师傅所说，没什么技术难度，只是需要细致。难点应该在根据木胎的性质去判断使用多粗或者多细的鹿角霜，以及对应加如多少大漆。

　　但这不是沈斌这么一会就能掌握的技巧。对他而言，既然不懂，那就尽量完美地执行师傅的所有指令，就算成功。

　　“小心一点，不要刮到岳山和龙龈上了。”

　　师傅刚说完，沈斌一下子就刮到岳山上了。还好没干，赶紧拿湿毛巾擦掉，重新刮粗灰。

　　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才刮完粗灰。

　　“等粗灰完全干了，需要打磨。打磨会有粉尘，粉尘到处飞，我估计你这防护服也护不住。我不建议你过来做。”

　　沈斌有点小受打击，但师傅都明说了，他也不敢硬碰硬。有求于人，他的态度可端正了。

　　师傅见他好像还是想自己做的样子，耐心解释：“没关系，后面还有中灰和细灰，你可以来刮灰胎。打磨很脏，我知道你不怕脏，但是灰胎阶段不需要水磨，干磨的话，大漆分子灰随着磨下来的粉尘四处飞散。保险起见，你不要参与。”

　　什么干磨，水摸，沈斌根本听不懂，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打磨。但是不敢打断师傅，记在心里，准备回去问宋腾。

　　师傅把沈斌刮完灰胎的琴拿进阴房，让他尽快回去。这一下午待了好几个小时，还是需要注意一些。

　　“干燥、打磨，估计至少得两三个月。干透了才能打磨，后续的工作我会信息通知你。”

　　“谢谢师傅。”

　　宋腾今天并没来接沈斌，陈程来的。

　　沈斌让陈程帮他解开防护服，装好扔掉。他自己也不是不能脱，但是宋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碰防护服，要别人帮他脱。但不能让师傅帮他脱，因为师傅身上肯定有大漆分子。

　　所以两人就不顾陈程的死活，这个工作就落到了陈程头上。陈程这么皮糙肉厚的，只是脱一下防护服，应该是没事。

　　“我说沈哥，你这又是搞什么新花样呢？”

　　沈斌当然不能告诉陈程他的秘密计划。

　　几个小时一直低头弯腰，挺累。闭眼歇会，“陈哥，我睡会，到家叫我。”

　　陈程不识趣地问：“好叻，回哪个家？”

　　见沈斌好像是真的累了，放了舒缓一些的曲子，安静开车。

　　除了宋腾和沈斌的同事，陈程算的上是与他接触最频繁的人。宋腾太过熟悉，可能有时候会忽略一些问题，同事嘛，接触虽然多，但不至于很细心，所以陈程对沈斌的看法是最为客观的。

　　他觉得沈斌确实有变得更好，方方面面都在变好。比起别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沈斌虽然没有什么恶习，但算的上是有资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

　　没事就窝在家里打游戏，有人追就谈恋爱，对女朋友也有求必应，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搭上他的假日去满足女朋友的需求。感觉精神明显不振，就溜到宋腾家里待几天。

　　周而复始，又好像一成不变。

　　如今沈斌几乎用不上他。

　　既不用他去帮忙为女朋友买花买礼物，也不用他这个司机节假日临时去帮他接女朋友。毕竟沈斌已经没女朋友了。

　　细想起来，也难怪沈斌会被甩。他虽然没对女孩子做什么坏事，但也没掏出真心去和女孩子们相处。只能说不算错，好坏，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对宋腾，沈斌是能自己做的，就绝不会让别人代劳。

　　陈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份工作还能保持多久。

　　沈斌并没睡着，陈程的叹气声带着他也跟着情绪低落，“我说陈哥，好好的叹什么气啊？”

　　总不能说怕被他炒鱿鱼吧，随便找了理由搪塞过去：“人到中年，总有些事情需要担忧。”

　　沈斌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也附和了一句：“是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连沈斌都这样了，陈程真觉大事不妙。以往还能调侃调侃他是不是被甩了，现在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了。

　　算了，也轮不到他一个司机兼保镖来过问，少说少错。

　　沈斌的视线还是望着窗外，有意无意地问：“陈哥，当年，是你向嫂子求婚，还是嫂子向你求婚啊？”

　　陈程听出来了，这肯定是求婚不顺利才这么问。但也不想把自己的丑事抖落给沈斌，随便说了些大众化不出错的。

　　“就死皮赖脸求呗，还能怎么求啊。”

　　这毫无用处又好像确实是句实话的诚恳建议，让沈斌再次靠着头枕闭目养神。

　　沈斌好歹算陈程半个弟弟，平时开朗惯了，突然这么消沉，陈程多少看不下去。哪怕告诫了自己别多嘴，也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要不出去旅旅游，放松放松心情？或者送礼？别看宋腾不缺钱，但是谁都喜欢收礼物。生活不能一成不变，处处需要小惊喜。”

　　什么惊喜算是惊喜呢？别整劈叉了整成惊吓，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

　　确实最近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前一阵他还变着花样求婚，被拒绝怕了现在搞了个难度大的费时间的，一时半会也搞不出来什么新意。

　　闭着眼睛，思想就总是容易出岔子。沈斌脑子里浮现出来宋腾冰箱咚他、强吻他、普通地帮他，还有在淋浴间跟他交换彼此之物……

　　各种场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脸都烫了起来。

　　从前的酸涩和清甜，只是回忆就心动不已。

　　但现在每天溺在一起，最终就是馋他老公的身体，难怪他老公说他是衣冠禽兽。

　　扑哧笑了出来，发骚的时候，竟觉得，他老公骂他是衣冠禽兽，都是在夸他。

　　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急需他老公帮他修理修理。

　　宋腾开门看见就穿了条内裤，连拖鞋都没穿的沈斌在客厅里四处溜达，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他一下：“你不冷啊？再热也要穿上啊，小心又吹发烧了。”

　　见宋腾并不被他的美色所打动，觉得走错了路子。便把大号的衬衣穿上，故意不抠第二颗扣子。本来是给宋腾买的，觉得宋腾只穿衬衣和内裤应该很火辣，但一直没机会。

　　没想到，他自己居然先穿上了。

　　对着穿衣镜照了又照，棱角分明，觉得不愧是他哥看上的男人。对，他哥喜欢骨头！又解开一颗扣子，故意把衣服拉到一边，半露肩膀，半露锁骨。

　　简直要被自己美死了。

　　要是再配合时机伸出一条大长腿，不得给他哥勾得神魂颠倒？

　　尝试伸出去，正好给宋腾绊了一脚。好在宋腾走得不快，只是往前窜了一下，并没真的摔到。

　　吓得沈斌赶紧收回那碍事的腿，“哥，没事吧？”

　　宋腾冷言冷语道：“我没事，我看你有事。去看看脑子吧。”

　　沈斌弯腰扶着膝盖，撅屁股，故意把衣襟露给宋腾看，“哥不是说过，喜欢把我搞坏，再修好，再搞坏吗？我现在就坏掉了，哥快帮帮我……”

　　宋腾不为所动，冷冷道：“我是说过啊，可你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我搞坏的啊。你是自己从内部坏掉了，我可不想要残次品。”伸手把沈斌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帮他扣了一颗扣子，“要穿就好好穿。”

　　失策了？

　　不会啊，他哥明明很喜欢他的骨头啊，不可能有错的。

　　但现在不仅无动于衷还一脸嫌弃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到底哪不对了？

　　不穿没用，穿上也没用……真的因为太频繁地负距离接触，所以厌烦了？

　　不可能，这点自信沈斌是有的。

　　但光有自信也不行，都没法进行下一步了！把第二颗扣子也扣上，整理好衣服，跟在宋腾后面装尾巴。

　　学宋腾喝多的时候说的话：“哥，饿不饿？要不要吃我？”

　　“……”

　　宋腾回头，一手握住沈斌的手腕，一手搂着沈斌的腰，把他拉到怀里。

　　紧紧贴着的胸膛另沈斌心跳加速。对，就是这样，这样的宋腾好酷好MAN好欲，他很喜欢！

　　不过，还是会有一丢丢害羞。

　　一脸禁欲但是动作却如此大胆的宋腾，就是沈斌想要的。伸手勾着宋腾的脖子，把力量都挂在宋腾身上。

　　宋腾的目光有些冰冷，看起来好像真的不想要？

　　但没关系，他老公也很色，这么主动的自己，宋腾不可能不动心。

　　装模作样，也许是宋腾的情趣也说不定。沈斌稍稍扬起下巴，想要索吻。

　　越凑越近，宋腾也没有躲闪。

　　沈斌心想：看起来不想要，也不躲，假正经，就会装。

　　就在他要贴上宋腾嘴唇的时候，宋腾错开，伸手把沈斌的脑袋按在他的颈窝里。在沈斌的耳边低语：“我对主动的，没什么兴趣。”

　　说完就放开沈斌，扑了扑因拥抱而皱褶的衣服，去洗澡换衣服。

　　沈斌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完全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

　　他主动投怀送抱被拒绝了，还拒绝地这么干脆！

　　他倒不是觉得丢脸，毕竟他在宋腾面前没脸。他是在责怪自己因得意忘形而忘记了重要的事情。

　　除了最开始那次算是他连哄带骗让宋腾从了，之后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宋腾压着他不让他动。不是之后，宋腾一直就不喜欢开始的时候由沈斌动，只在真的开始以后，沈斌才有进攻的机会……

　　好吧，对主动的没兴趣，那就被动装清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