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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菠萝花 ...

  •   眼前这个复刻版的雪漫城建筑模型,是施显礼花钱找了模型制作公司,耗时三年才制作完成的。

      本来施显礼和施文蝉还在纠结怎么把它给到大哥手上,是明荔跟施文蝉说的,他们对施泊齐来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们才放心寄过去,同时录了视频跟哥哥说清了当年的真相。

      施泊齐没想到以明荔的脾性,居然就这么把这件事担下来,并且扛了这么几年。

      她从来没解释过,甚至被泼了颜料以后,也不像以前那样报复回他,就这么认了下来。

      施泊齐正要找明荔,就想起她今天开着他的车出去了。

      那家伙本来说的是要开保时捷,到了地下车库却看上了一辆有市无价的梅赛德斯古董敞篷车。

      他说不同意也没用,她抢了车钥匙就跑。

      据她说是要去参加一个富家少爷的庄园私人宴会,古董车更能吸引全场目光。

      她总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她只是纯粹想看他气得无可奈何的样子。

      毕竟“明大小姐”这名号洒出去,她就是骑辆扫码自行车到场,他们也要恭恭敬敬地把她请进去,安排上等的席位。

      下午约四点左右,明荔回到施泊齐的家。

      施泊齐正在书房里搭建布达佩斯大饭店的乐高积木建筑模型,听到声音走出来,双手交叠搭在胸前,斜靠在走廊墙上。

      “回来得这么早?”他问。

      明荔正在低头换鞋。“昂。那人没什么审美,庄园设计得很一般,就知道堆砌各种各样的名画古董,哪怕是黄金打造的器具也不好看。”

      她今日穿着一件纯黑色的修身包臀吊带长裙,手腕上带着宽约大拇指长的钻石镶嵌帝王绿手镯,项链是一串个个大如冰糖、夺目璀璨的黄钻石项链,腰上别着一条小巧细致的黄金腰链。

      她走进来,一边摘下身上的首饰,一边跟施泊齐絮叨:“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也就算了,重点是周围人一直夸他好有眼光能收藏这这的古画,那那的古董。苍天!我也挺佩服那些能从上面找到夸点的客人。”

      “就不能找个审美好点儿的设计师吗?不过设计师也是听主顾的话,他还是好好提升一下审美吧。——我跟漫漫、婉清实在待不下去了,礼貌地喝了两杯口酒就找借口离开了。”

      “哦对了,我还看到林可儿了。她真行,带了整个摄制团队去到处拍拍拍,把那位毫无审美的大少爷弄得可开心了。”

      明荔跟林可儿是上流圈里出了名的对家,亦敌亦友,一碰面就要比谁的审美更好,谁的穿搭更亮眼……

      当初施泊齐第一次来到玫瑰庄园时,就看到她们俩在互相争论谁赢了。

      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被她随手丢在会客木桌上。她翻开倒扣的玻璃杯,倒了一杯凉白开,抿了一口,发现不够凉,抬脚就往冰箱处走,要去倒冰块。

      施泊齐摇了下头走上前,一边收拾她乱扔的首饰,一边说:“可儿在社交媒体上运营自己的账号,带整个摄制团队前去无可厚非。”

      摆放在沙发前的雪漫城建筑模型太过显眼,余光一扫,她顿时停下脚步望过去,然后尖叫一声:“啊——”

      她指着那个巨大的模型,转头问低头整理首饰的施泊齐:“我放桌上的花哪去了?!”

      他抬起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放餐桌上了。

      她又叫了一声。“你怎么能放那里?不适宜的场所会让整瓶花都俗掉!”

      他看向那个模型,又看了眼气咻咻的明荔,她跑到餐桌前拿起花瓶,正在原地转来转去找其他合适场所放花。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心道: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爱花胜过一切。

      他手上拿着首饰,自如地迈进她的房间,将手上的首饰一一放回首饰盒里摆放整理。

      正收着,他就听到她在屋外说:“你刚刚为什么叫林可儿‘可儿’?你们很熟吗?”

      他回道:“她大学的时候跟我一个学校,林川托我照顾一下她。我当过她两年的课题组带领组长。”

      林川是林可儿的哥哥,施泊齐跟林川又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之所以才两年,是因为他硕士毕业了。

      “怪不得。她今天一看到我,就‘齐哥哥’长,‘齐哥哥’短的。那架势像是要给你出气一样。”

      “哦。”

      “她对你印象这么好,你们就没点别的什么发展?”

      “真发展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那可说不定是什么样的发展。”

      “你少在这里编排我。”

      “哼。”

      她的声音远远近近,他走出房间,在客厅目光逡巡了一遍,找到她正蹲在泳池边,专注地摆放她的花。

      他坐回沙发,再看过去时,花瓶已经摆好了,她也起身往屋内走来。

      先前她那花瓶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从坐下沙发的角度看过去,花艺与背后的塞尚风景画交相辉映。

      赏花时,画可以填补视觉丰富;赏画时,花可以打破沉缓的氛围,增添呼吸感。

      现在她把花瓶摆到泳池边——下午的阳光明耀灼目,绿沉色细高琉璃花瓶在阳光下晶莹透亮,花瓶里插着亮黄色的万寿菊、跳舞兰、海芋、郁金香,橙红色的玫瑰果,还有粉红色的小菠萝花,最后是增加灵动感的香兰叶。

      她放置的位置,花瓶背后只有浅蓝色的天空,前面是水波荡漾、铺着蓝白瓷砖的泳池。

      花成了唯一的主角。

      在视野里,它被自动加工成一副似真似幻的艺术油画。

      她在“创造美”这件事上,总是别具一格。

      “明荔,坐过来。”他对正在中岛台前喝冰水的人说。

      她望过去,皱起眉看他,满脸孤疑地挪着步子走过去。

      “干吗?”她问。

      他也皱起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变态的表情。”

      “走快两步。”

      “你先说什么事。”她停下。

      “我数三声,一……”

      她白了他一眼,三步做两步走过来坐下。“有事说事。”

      见她跟自己中间隔了一臂长的位置,他半起身挪过去,将二人距离缩短至两个拳头大小。

      他指了下面前的巨型模型,问她:“你还记得这个吗?”

      她诡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面前的建筑模型上,低头沉思。

      她知道她以前弄毁过他不少个建筑模型,但他也肢解过她很多的奢侈品啊!因为这个,她到现在还留着各大修复师的联系方式。

      她想:他什么意思,翻陈年旧账跟我兴师问罪吗?他甚至剪碎过我一个稀有鳄鱼皮包包我都没跟他计较过欸!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说话,别在这里演沉静内敛。”

      她打掉他的手,气鼓鼓地双手叉腰扭过头看他。“我记得啊。不就是大一点的模型吗?你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白了她一眼。“你根本就没有想起来。”

      “施泊齐你有病吧?”

      “这都能忘记,也不知道该说你心大还是没脑子。”

      “你说什么呢?自大狂!”

      “你弄坏过,你忘了?”

      “我?我弄坏过?”她气地站起来,“施泊齐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弄坏过什么东西我自己最清楚。这玩意儿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见。”

      他仰起头看着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的人,突然笑了一下,说她:“草包。”

      久违的称呼,听得她火冒三丈,顿时转过身就要抬脚离开。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扯,让她顺势倒进自己的怀里。

      她破口大骂:“施泊齐你神经病啊!”

      他自动无视她的那句话,垂眸看着她,心平气和地说:“既然你说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模型,那为什么当年在小婵的画室,你会那么嚣张地说是自己弄坏的?”

      “这是当年模型的复制版。”他好心提醒。

      她这才想起当年在画室被他泼了一桶颜料的事情。上回她见到的是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的雪漫城,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它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她挪开目光。“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哪能记得这么清楚。你刚说了我就想起来啦,是我弄坏的啊。干吗,你现在还要来兴师问罪哦?”

      她这一副掩耳盗铃的心虚模样,让他看得心头一痒。“明荔你真是……”

      他拧过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她下意识要躲,他拥紧她,用虎口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无处可躲。

      明荔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好暂时放弃挣扎任他亲。

      过了一阵,施泊齐松开她,看着她湿润的唇瓣,说:“阿礼和小婵都跟我说了。”

      她这才明白过来,双手抱胸,有点生气地说:“他们真的是……那我不是白白被泼颜料了?”

      “他们知错认罚是好事。你当初就不该包庇他们。”

      “谁让你突然回来了?还就这么打开了画室的门。”

      “还是我的错了?”

      “对啊,就是你的错。”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换了一个话题问:“我听说你当时颜料过敏了?”

      他说着,一边用宽厚的手掌轻轻摩挲她的手臂。

      “唔……”她想了片刻,“好像有吧。不过应该不严重,我没多少印象了。”

      “很生我的气吗?那之后,一看到我就掉头走开。”

      “呃……”其实她是因为别的原因,但她仍然说,“对啊。你简直太过分了。我很记仇的。”

      他一眼就看穿她的遮掩,冷着脸问她:“不是。你是因为别的原因。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原因?”她突然坐起来,“施泊齐,你泼了我一整桶颜料欸!从头到脚泼了一整桶!我凭什么不能生气。”

      他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当然可以生气。但我确信你不理我不是因为这件事。”

      她不想说,她现在觉得那个理由很丢脸。

      他抱紧她,头靠在她的肩颈处,语气里带着一点恳求的意味:“明荔,告诉我,我想知道。”

      她难得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那你听了,不能生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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