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千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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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栋顶楼的风很大，好在房屋隔音极佳，窗子一关就听不到呼啸的风声。
林开霁刚坐进被窝，就收到对面发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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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不吃胡萝卜：配方我不太记得了，明天我去尝试一下再告诉你可以吗？
千焦：非常感谢，麻烦你了
千焦：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
兔兔不吃胡萝卜：看你的昵称……你的物理是不是很好！
兔兔不吃胡萝卜：能不能教我做题QAQ高中物理题，救救……
千焦：可以，那添加一下论坛小号的好友？
兔兔不吃胡萝卜：好的！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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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是有一个实名账号的，就比如这次活动组队时使用的账号。此外还可以注册很多个小号，虽然玄女依旧知道，但至少不公开。
林开霁放下手机，笑说了句：“这是顾菟吧？”
[涉及隐私，不可告知。]
林开霁当然知道玄女不能说，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明判断理由：“就这么几百号人，这个昵称是今天第一次见，还带个‘兔’字。监控的时候看她确实不吃胡萝卜，而且还得补高中课程。”
指向性不要太明显。
[你是因为这个猜测，才去找她要配方？]
“不全是。本意是想干些以前没干过的事情。不过看到这个昵称时，确实起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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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一直吊着也不是个事儿，林开霁是想去验证的。验证方法也很简单，去看看活动现场有没有顾菟在熟练炒豆沙馅就知道了。
但是，他是个有素质的人，跟踪偷窥是不好的。
于是，次日，林开霁选择了直接问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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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焦：你介意掉马吗？
兔兔：我干什么了就这么快掉马了？！
千焦：顾？
兔兔：！！！
兔兔：你是监控观测员对不对？
千焦：是
兔兔：恩人！！！你还想吃什么馅？花生芝麻馅要不要？！我可以给你做好多青团！
千焦：好意就心领了，我暂时不想掉马
兔兔：QAQ
兔兔：那你想吃吗？想吃的话，有绝对不掉马的方法
千焦：那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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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4栋的1405室里，顾菟已经蹦起来了：“我拿到恩人联系方式了！”
[真棒。]
“我要给恩人做好多甜食！”
[是个报恩的好主意。]
顾菟一边换衣服，一边猜测说：“恩人一定是个香香软软的妹纸吧！”
[涉及隐私，不可告知。]
顾菟也知道玄女不能说，条理清晰地说明判断理由：“唐教官他们很注意避嫌，所以女孩子的监控观测员也一定是女孩子！虽然她的昵称像是男生，但是她这么不想掉马，取个这样的昵称也很合理！”
玄女没有对此结论作出评价，只是默默在顾菟的逻辑能力上先加了个分，又扣了个分。
加分是因为——女孩子的监控观测员一定是女孩子。
扣分是因为——她没考虑到自己是被意外观测到的，不是正经被监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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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风筝的活动场地放在了体育馆，而清明团子活动则放在了尚未开放的食堂二、三、四楼。
顾菟和活动玩闹的人不一样，她有丰富的烹饪经验，所以能够从玄女这里申请到一个独立的小厨房。
在智能厨房设备的辅助下，清明团子的制作并不是个累活，顾菟往和面机里加完材料，就去检查红豆的焯水情况。
“我喜欢烹饪和烘焙，只是以前很难把它们当作是愉快的事情。毕竟不是为了饱肚，就是为了取悦别人。”
顾菟一边说着，一边把焯过水的红豆转移到高压锅里，而后拿出几颗嫩笋开始剥壳。
“欸，玄女，你是不是有特别好吃的青团配方？”
[是的。学校里有位中式糕点大师，你喜欢的话，可以向她学。]
“咦！这都可以吗！”顾菟诧异地说道，“那等我生活步入正轨了，就去学一学。”
等到中午的时候，顾菟不仅做出了一堆清明团子，还费时费力做了蛋黄酥、枣泥酥、桂花龙井茶糕、莲花酥四样中式糕点，每样挑长得最好看的两个包装好，和清明团子一起交给了小机器人。
由玄女操控小机器人转交，恩人不会掉马的。
“希望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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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林开霁正在三楼思考“偏湿”的红豆馅到底是什么状态，现在这个稀泥一样的状态会不会太湿了？
忽的，耳机里玄女开口说——
[论坛的‘兔兔不吃胡萝卜’同学准备了15个笋丁咸菜青团、15个蛋黄肉松青团、15个红豆馅青团、15个花生芝麻青团、10个枣泥馅青团、18个随机甜点，有需要的同学可以在玄女聊天框里发送口味。]
林开霁看着自己锅里湿哒哒的红豆馅，笑叹了一声，继续翻炒。
人和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种感觉，在他回房间吃到顾菟的甜点时，达到了高峰。
枣泥酥的酥皮绵软、蛋黄酥的酥皮口感细腻层次丰富、莲花酥的酥皮又香又脆……同样的中式酥皮也让她做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更不用说里面的馅料——都是香、软、甜，但却有不同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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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甜度，所以都做得中规中矩，这里面茶糕不那么甜，枣泥酥偏甜。
千焦：都很不错
兔兔：你喜欢吗？我下次还给你做怎么样？
千焦：喜欢，但是学习要紧
兔兔：偶尔做，不会耽搁学习的！就当是报答你给我讲题好不好？
千焦：好的，谢谢。
兔兔：不客气不客气[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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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顾菟在寝室里和千焦开了语音讲题，对面用了变声器，是一个很中性的声音，像是很酷的小姐姐，又依稀像冷淡的青年。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顾菟自动把形象往小姐姐身上靠，不过考虑到恩人不想掉马，所以她没喊人家“姐姐”，直接称呼人家“千焦”。
顾菟一直知道天才的思维方式和普通人有壁，哪怕她在长秦一中已经算尖子生，但也经常理解不了某些巨佬的脑回路。
而恩人同样是这样的“巨佬”，但是，恩人发现自己跟不上她思维后，立刻从自身找原因，尝试理解自己的思维方式，并从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最终，顾菟不仅得到了一条让自己舒服的解题道路，还看到了大佬的思维捷径。
这样的一对一辅导，搁外头不得时薪一千！
结束辅导后，顾菟开心地原地蹦了两下——她要为恩人准备更多的小甜点！
[你今天心情很好。]
[交朋友果然很重要。]
“嘿嘿！”顾菟愉快地找出睡衣，要去洗澡，“大概是因为，终于在学校找到了可依赖的……好人。”
过往塑造了她纸老虎般的坚强，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孤身走暗巷，不是不屈不挠的毅力，而是迫不得已的前行。
即便来到了预备学校，她也还有种踩不到实地的飘忽感，逃离了过去，却也看不到未来的路。
玄女的存在确实安抚住了她，但她只是照亮黑暗的光。
而千焦，是新世界里的第一抹色彩。
玄女说得没错，她需要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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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当天，放风筝的人数达到了峰值。
顾菟虽然没有队友，但她前一天去体育馆走了一遭，在角落里拿篾条熟练地扎了个仅脸盆大小的蝴蝶风筝，并用喷色装置给它喷成了渐变的粉蓝色——她不会画画。
不过这样投机取巧的色彩还是非常好看的，她甚至拍了照发给千焦看。
怎么说呢……她其实很黏这位恩人兼朋友。
好在千焦姐姐脾气超好，虽然从不主动分享自己的事情，但对于她凑上前的贴贴从未表示过厌烦。
顾菟一手拎篮子，一手拿着小风筝，去了图书馆背面的临水小花园，并找了个空地开始铺野餐垫。
她从食堂那里弄了点果拼、小蛋糕，还有饮料。
——生活是自己的，哪怕孤单，也要好好过。更何况，有学校在，这样的生活唾手可得，甚至不需要她多费功夫准备。
粉蓝色的蝴蝶挣扎着升上了天。
山谷里有风，但是风不稳，大风筝很难起飞，而顾菟的小风筝虽然只需要扯两下线就能升天，但它会忽左忽右随便乱飞，好几次差点勾到了树枝。
好一番折腾，她的风筝终于飞到了七八层楼的高度，姿态稳了下来。顾菟就卡住了线轮，没让它再往天上飞，因为风筝小，再高就看不到了。
她懒洋洋地躺在野餐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线，春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甚至觉得晒。
“好惬意的生活啊……”顾菟用外套盖在脸颊上方遮挡阳光，舒服地感叹了一声。
[想听歌吗？]
“好啊！”
歌声悠扬舒缓，伴着暖风，顾菟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享受着这完全放空、毫无压力的生活。
短暂的小寐后，顾菟悠然转醒，躺在野餐垫上伸了个懒腰，目光扫了一圈——
我风筝呢？
[掉图书馆三楼的花园里了。]
“噢，一会儿我去捡。”顾菟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从保温盒里掏出她最爱笋丁青团吃了起来。
青团还是热乎的。
忽的，玄女问了一句：[会不会觉得孤单？]
“啊……还好吧。”顾菟收拾着清明团子的包装，又抱起果拼叉着吃，“最近还有安排，要学习、要锻炼、要给千焦做小点心，不过再过段时间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不去交朋友吗？毕竟千焦不见你。]
“……不太想去。”
[为什么？]
面对玄女的追问，顾菟沉默了很久，这才无奈地开口说：“实话说吧，我最近状态不好。”
她为了逃离海中漩涡而耗尽了力气，最后累瘫在了沙滩上。只是，明明对很多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却为了保持正常人的状态而麻木自己。
她做得到。
她以前就发现了的，她可以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境都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等到夜深人静无人处，再一点点消化。
[需要心理医生干预吗？]
“啊，这就不用了。”顾菟把没吃完的东西收拾到篮子里，开始卷防潮垫，顺便和玄女闲聊起来，“难道只有我是这样的吗？不应该吧，其他人家庭美满，应该更难适应才对。”
[确实，初来乍到，大部分人状态都很差，但没有谁像你这样，装作很好的样子。]
“伪装习惯了嘛。没关系的，过几天就好了。”
顾菟收拾好东西，先放到了树底下，而后循着玄女的指引去图书馆找风筝。
图书馆三楼有个室外小园林，栽有花木，她的风筝就是挂到了树上。
只是，她才走到花园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颇有磁性的男声：“秦然，你就非要在今天来给我添堵？”
顾菟：“……”
啊这……玄女的隐私意识可真是太好了，这种事情完全不吱声呢！
——玄女不会主动泄露他人的定位、行程。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千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