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农药的少女》有伞也不打

7、运动会

　　九月。
　　金风飒飒，秋高气爽。
　　整个球高洋溢在节日的喜庆中，盼天盼地，球高三千多名学子总算盼来了这天——校运会。
　　“尊敬的各位来宾，老师们，同学们：
　　大家好！
　　岁月静安，大地流金，秋暮冬初之际，暖阳正好。
　　此刻，我们全体师生汇聚于飞鹰运动场举办湄谭县球是高级中学第xx届运动会，首先我谨代表校运会组委会，对应邀出席的各位领导，嘉宾……”
　　好的演讲就像女子的裙子一样，越短越好，而这个开幕式演讲无疑就是王二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在结束了冗长的致辞后，各班回到指定位置，高二（14）班则被分配在主席台对面，一个较黄金的位置。
　　“现在是高一男子100米预备赛，请运动员到检录处检录。”
　　……

　　“开始了！开始了！”有人激动地叫起来，操场一下就沸腾了。
　　“你觉得谁会赢。”
　　“不知道，反正不是那个穿国家队服的。”她指了指那个红黄色的衣服男生。
　　“为什么，他不应该最厉害的吗？
　　“穿这种显眼衣服的，要么就是真有实力，要么就是来装的。”

　　“各就位──预备……澎！”
　　裁判朝天开枪，年轻矫健的运动员立刻冲了出去，国家队服刚开始跑得最快，可过了50米就不行了，步伐越来越慢，最终沦为小组第四。
　　“看起来是装的。”
　　“我就说吧。”周雨摊了摊手，一语成谶。这时广播响出一连串杂音，有人点歌了。

　　“亲亲贴近你的耳朵，撒拉嘿哟～”
　　“情话永远不嫌太多，对你说～”

　　噢！这该死的情歌。
　　“预备……澎！”
　　这种怪怪的感觉是怎么肥事，这种甜萌甜萌的感觉，这么劲爆的竞赛，居然还挺配，周雨心想，就好像是洗涤精和古龙香水，明明是那么格格不入，但真混起来，居然有种奇异的美感。

　　“点这首歌的是个魔鬼吧。”
　　“是个男生。”王建国纠正说，“我刚刚看见一个男生去主席台了。”
　　“那我也去点，你要听什么？”周雨问同时掏出小本本。
　　王建国若有所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又一组百米赛跑跑完。
　　“喂喂喂！让你想歌名！你想什么去了！”周雨瞪了瞪她，“你该不会是想点那首歌吧？”
　　“《大课间学校出操音乐》？”王建国脱口而出。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周雨一口回绝。
　　“我也没说我要听这个啊。”王建国笑了笑。
　　“那你要听什么？”周雨小心翼翼地问
　　“《大课间学校跑操音乐》。”
　　“噗！”
　　周雨一下没忍住，唾沫星子飞到她脸上。
　　王建国擦擦脸，拿过她的小本子在上面写下歌名。
　　“不逗你了，我就听这个。”建国举在胸前晃了晃。
　　《山丘》？
　　“啊——？这是什么歌，听都没听说过。”周雨撇撇嘴，但还是撕下来揣进兜里。
　　“那你可得好好听听。”建国说完继续看比赛。
　　“越来越不正经了。”周雨暗骂一声，但还是挺开心的。
　　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来者强势地将她俩掰开，钻出一个头来。
　　“谁不正经啊？你吗？你吗？是你吗？”王雨链一左一右环住她们的脖子。“ 快！给姐姐亲一个……么～么～”她对着空气嘬嘴。
　　“起开，起开。周雨一把拍开她的爪子。”
　　“呜呜……原来你说什么爱我的都是假对……呜呜呜呜。”王雨链边说边举起两只拳头在眼前虚掩。
　　“我什么时候说过，血口喷人了哈。” 周雨攥拳欲打，王雨链一下扑到建国怀里。
　　“哇，你看！还要家暴我，还是建国同志最好，又帅又有安全感。”

　　“各就位──预备……”
　　“起来吧，我们班的开始了。”建国抖了抖手臂上的王雨链，她也不闹了，三人扶在铁杆上。
　　“3号蹲下，3号……各就位──预备……澎！”
　　“毛毛，加油！毛毛加油！”
　　“加油！加油！”
　　八名运会员同时冲了出去，他们壮壮的，小腿上满是肌肉，一个个跑起来像是矫健的豹子，只有一个是例外，他像一只落单的金丝猴，在豹子的狩猎领地。但他跑得飞快，他是闯进去的！过了60米，豹子一样剽悍的选手步伐也慢了许多，但他还在加速！最后40米，他冲刺，围观的同学惊呼，人还在前面，残影却没追上。
　　第一！
　　周雨一拍脑袋，毛毛长的矮，但步子快啊！最后他在3000多人的注视下，带着红带又跑了十来米。

　　刘万伟回来的时候走的那叫一个雄纠纠，气昂昂，大有班师回朝的感觉。
　　刘万伟跳上观众席，举起他的左手：“现在…有请我宣布，高二男子一百米第三组第一名是──”
　　“哦豁！”
　　“毛毛……毛毛！”　 “毛毛牛p！”　
　　“毛哥威武！”

　　“刘宏光！”
　　全班响起一片掌声，刘万伟得意洋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可当然不是他，刘万伟这种肾虚仔怎么可能跑第一，这是他的弟弟刘宏光，万伟兄的绰号有很多，吉吉是其中流传较广的一个，它是《熊出没》里的那只普信猴，他的小弟则叫毛毛。
　　刘万伟找来一根细绳，这时一个古惑仔把他的易拉罐铁环拉了起来，刘万伟串起来系在宏光的脖子上，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东西是简陋了点，但生活需要仪式感，毕竟……”
　　“Life is a fuc* movie！”那个喝可乐的男生脱口而出。
　　“对嘞！”刘万伟过去和他撞肩，可乐洒了满地，让其他班的看笑喷了，这几个活宝也太能整活了。
　　“加油！到时候整块真的来。”刘万伟最后语重心长地拍拍他肩头。
　　“要得！”刘宏光满脸红光地得应。

　　“别嗑了，陪我一躺。”周雨拉起王雨链的手，“等一下！我还没嗑完呢！”王雨链嘴上大声抗议，但还是乖巧地起身。
　　“干嘛？” “陪我点个歌。”
　　王雨链无语了，这种小事还要她跟着一起去。
　　“你不会自己去吗？” “不会。”周雨回答得斩钉截铁。
　　王雨链嘴角微微上扬，一双如水的眸子凝视着周雨，直看得她发怵。
　　“你盯着我干嘛？”
　　“我家宝贝离不开我，去哪里都要我陪着……喵！”
　　眼前一幕似曾相识，周雨下意识一个闪现躲开老夫子的大招。
　　她喵的！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间，就算是女生也不能做这种亲密的动作啊！真是的……要做也是回去再做嘛。
　　过道不大也不小，3米左右，周雨被别人碰了一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还笑嘻嘻地跟雨链讲话。
　　“婊子！”
　　那人又故意撞她肩，力道之大像是在篮球场上对抗，她一下失了重心。
　　“周雨！”王雨链惊呼，一把拉住她，她差点摔到锋利的台阶上。
　　我*你*！火“噌”一下灌满脑子，在她摇晃之际，她想出口成脏，但还是忍住了。
　　那人骂了一声就走了，周雨看着他高高的背影，怒火宛如被水浇熄，只剩下股股青烟，虚弱又空虚。
　　她狠狠地皱了皱眉。
　　“没事，就当他在狗叫。”
　　“抱歉。”
　　那声“婊子”当然不是对她说的，他们又不认识，她捏了捏雨链的手。
　　“听过《山丘》吗？”
　　“没听过，这是你要点的吗？”
　　“听说是一首很有品位的歌。”
　　“嗯嗯。”她笑了笑，周雨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向别处。
　　真难看，比哭了还丑，明明就很难受，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校园广播的主持人是一男一女，女的负责念加油稿，歌名，男的则拿着手机搜索，手机连着校园广播，偶尔和女主持人一起念稿。
　　“下面请欣赏高三（7）班刘晓晨同学为苏小喜同学点的一首《烟花易冷》。”
　　“哦——”飞鹰运动场响起一片嘘声。
　　哼哼哼~装叉一时爽，装完就等着被班主任请去喝茶吧！
　　“下面请欣赏高一（18）班李小峰同学为大家点的一首《我的名字》。”
　　“下面请欣赏高三（1）班赵舒予同学为高三全体师生点的一首《爱情买卖》”
　　“下面请欣赏高二（14）班……” 周雨大喜，到她了。
　　“宋伟同学为大家点的一首《曹操》。”
　　耶？！怎么肥事？
　　“哈哈。”雨链一下就笑了，周雨见状一下勾住她的脖颈，指着她的鼻子。
　　“笑什么笑，不准笑！”
　　“不笑不笑，快看比赛。”王雨链抿着嘴说。
　　裁判员举枪，可惜了，没能在建国比赛的时候点出她想听的歌。
　　“预备——澎！”
　　裁判员朝天鸣枪，建国同志迈开长腿，一马当先，紧跟其后的是左边三道的黄衣服女生，右4边五道的短马尾女生。整个队伍以箭头推进。
　　那个短马尾的女生周雨认识，叫马晓宁。
　　思绪回到半年前的暑假，那时她正渡巅峰赛1500大关，她已经连胜6把了，想来要被系统制裁了，可队友的鬼谷子那叫一个神出鬼没，妥妥一个节奏大师，把对面拉爆了！那一局周雨和其他两个队友就老老实实跟在她屁股后面捡人头，直接十二分钟拿下比赛。
　　赛后互加好友，马晓宁的id叫作：球高第二小谷。
　　周雨：难道你是？
　　马晓宁：难道你也是？
　　就这样她们认识了，这组女子100米马晓宁最终获得冠军，不愧是球高第二小谷，跑得就是快！
　　周雨等人早在警戒线外候着了，她对着建国身前几米的马晓宁挑挑眉，算是和她的游戏搭子打招呼。
　　“走吧。”周雨说，把校服递给她。“先去厕所换个衣服……”建国微微喘息，周雨看在眼里。迟迟不肯将那黑框方形休闲眼镜还给她。
　　不带眼镜好看多了，她捏着镜框左右旋转。
　　至此，上午的活动基本结束，接下来她拉着建国到处走走，去篮球场看球，去教室看班班通，去观众席呐喊助威，最后守着饭点去食堂，吃完饭就扑到床上，不一会就睡得跟头猪一样。
　　她快被累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