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美丽新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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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通体白色的机械小狗在空中飘来飘去，一截短小的尾巴被它摇出了威震四方的气势，一双蓝色的水晶石眼睛溜溜打转，环顾着四周。
它飘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十分不熟练地抬起前后四肢，倒立旋转一番，暂且满意了这个新身体。只是……
这个白狗跟它的名字「黑咪」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它怨念地看向面前的金发男孩，这个笑里藏刀的始作俑者。
其实，阿加特看到这个脑子的第一眼，就在心里想好了应对措施。家里可爱的黑咪正好缺少一个脑子，假如能将两者结合，应该会是很不错的机械产品。
大脑想要和机械产生链接，是比单纯用电脑编程来控制要麻烦很多，人脑的复杂构造一直都是谜一般的存在。但好在这半个脑子的构造并不复杂，再加上怪物本身有一套诡异的操作系统，于是当他将脑子接入身体的一瞬间，黑咪便开始有意识地自我运作起来。
“机器身体挺不错的吧，只用插电，不用吃人。”阿加特笑眯眯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白色小狗，“环保智能，用坏了也很好修理……一点儿也不会痛。”
怪物从对面那双蓝眼睛里看出了赤裸裸的威胁，它呜咽地“汪”了一声。
阿加特：“小猫是喵喵叫，黑咪，你可是小猫咪哦。”
“……喵喵喵。”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怪物在暗中捏紧了爪子。
“乖黑咪。”
楚宴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阿加特一脸笑意的抚摸着机械小狗的脑袋，而那只威风凛凛的、装着怪物脑袋的白色小狗温顺地发出小猫叫声……一切那么和谐又诡异。
改装完怪物以后，阿加特又开始认真地打磨起那一柄弓箭。
银白色弓箭已经初具雏形，苏铭提供的都是绝对顶级的原材料，无论是质感还是密度，都非常适合，加之无比详细的制作图片，因此制作进度也比想象中快上不少。
他看着这把未成的弓箭，忽然想起了贝琪……银白色的图案和贝琪小姐如瀑布一般的银色长发一定是万分搭配的，他甚至能想象到那样一幅磅礴的画面了。
只是，也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地，被作为「诱饵」深入敌情，假如昨日警局收到的信息是她在实验室编辑的……或许那日自己被苏铭带去实验室时，与她也就只有一门之隔。
他说要回去，苏铭也并未阻拦，要么是他知道贝琪已经逃脱了，要么是……他在等一个时机。
忽然，警局外墙的红色涂鸦字迹出现在阿加特的脑海里。
——今天已经是12月28日了。
“楚先生……你相信那个血字预言吗？”阿加特问。
“血字预言？这么厉害的名字吗？”楚宴一惊，“那个涂鸦还蛮中国的咧，中国人很爱「跨年」的。”
阿加特时常觉得自己跟自家大人并不在同一个频道，只好挑着重点说：“如果按照中国的说法，三天后那个夜晚就是跨年之夜吧？”
“对啊！我家小孩聪明着嘞。”楚宴絮絮叨叨说，“你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吗？要不我们去搞点烟花来放？我家乡的小朋友们就很爱在跨年的时候放烟花……不过按照现在这种道路堵塞的情况，烟花可能比较难买咯。我明天上班问问他们有没有渠道搞到点狠货……”
当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末日预言惴惴不安时，我们的楚队却在满世界打听怎么能买到好看的烟花。
阿加特一时不知是哪一方更无药可救。
“我其实挺想做点小武器什么的……可以吗？”阿加特真诚坦言，比起放烟花，他更爱捣鼓些杀人的装备。
楚宴忽然泄气了，他怎么没想到，自家的小孩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他的爱好是做武器和解剖尸体，顺便还能做一做智能机械宠物。
不过还好……阿加特目前的这些爱好，自己都能满足！
想到这里，楚宴又重新开心起来，问：“找武器材料可比放烟花简单多了，等着，哥马上给你找来！”
“谢谢……哥。”
阿加特依旧不习惯这个称呼，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他看着楚宴又进入那个神秘的地下室，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过一会儿底下传来声音：
“快来，接着！有点重。”
一个巨大的皮质箱子从地下室里被举起，箱子是非常古老的款式，锁扣早已生锈。箱子非常沉，阿加特两只手都拿不动，只好叫来黑咪帮忙。
黑咪这次出乎意料非常配合，铁制的脑袋拖着一个角，四肢从下往上顶着皮箱下方，很快箱子便平安落地。
楚宴从地下室出来，抖落了一身的灰。
箱子的锁早就不知丢哪儿去了，楚宴直接暴力开箱，用小刀撬开一个小缝，然后双手用力将箱子掰开。
“咚咚咚咚咚……”
无数稀有材料滚落，五彩斑斓，堆满了整张地毯。
阿加特有点懵了，他看到了一些只有在教科书才出现过的被标注「彻底消亡」的材料，但更多的是他闻所未闻的宝石和亮片。
“有点老了……凑合着用吧。”楚宴说。
彻底沉醉在珍宝海洋里的阿加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先粗略地将奇珍异宝和武器材料分类，然后挨个拿在手里端详。
楚宴盘腿坐在沙发上吃饼干，有碎屑掉落在阿加特金色长发上，他用手悄悄拂去，然后又开始把玩着眼前这一头黄金般的长发，丝毫不在意堆满一地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黑咪不知何时也凑上来，用塑料舌头舔着皮箱，陶醉一般地说：“好香啊好香啊。”
阿加特瞥了一眼黑咪，可怜的小猫立马不敢作声了，水汪汪的一双眼看着他，仿佛在说：我就舔舔也不可以吗。
“没事，你可以这样做。”阿加特笑着说。
这话传入黑咪的脑子里，却自动转化成了：要是你再舔一下，舌头就给你割掉哦。
“这一点都不香……喵。”
黑咪默默退回沙发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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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陨石是两百年前，科考队在北极地心发现的那块吗？”阿加特的头总算从宝石堆里抬起来，他双手拖起一个泛着冷光的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块，下方拴着一个写有年份和名字的标签，“我以为这种级别的文物是应该呆在博物馆的。”
“啊……这个破石头吗？”楚宴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之前我用它垫过桌脚来着，但它太硬了，而且还不隔热！我就随手放一边了……原来它来头这么大啊。”
阿加特：“……”
一块可以用来做生化武器的、硬度和密度极高的陨石被用来垫桌脚，还被嫌弃……阿加特忽然很想为这块陨石落泪。
随着宝物整理工作的进行，阿加特也不再过问楚宴这些东西的来历。
——问他是根本没用的。
对方要么是瞪大了眼，感叹一句“原来这个破玩意儿这么厉害啊”；要么就是无所谓地说，“底下还有一大堆呢”。
细细点完这箱子里所有的宝贝，他发现自己的阈值越来越高了，就算让他在此发现他脖子上挂着的同款能储存记忆的水晶石，他也毫不意外了。
印象中自己是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但此刻，阿加特依旧觉得自己是一只土狗。
“这些东西都很厉害吗？大部分都是朋友送的啊，我都没仔细看，太多了。”楚宴看着小孩震惊到说不出话，最后逐渐麻木的脸，“你多去二手市场上淘淘货，说不定也能找到这样一堆没用的垃圾。”
阿加特：“……”
黑咪：“……”
奇珍异宝：“……”
这种朋友和二手市场到底在哪儿能找到……可以给我论斤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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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特将能做武器的材料全部整理出来，预想是做几枚炸弹和一支手枪，如果有余力还得做一些防御性质的盾牌。他自己并不是擅长近战的武士，预言之日将至，战争也即将逼近，没有人知道届时会发生什么，但多准备一些武器总归是好的。
夜色将晚，楚宴把阿加特喊回来睡觉了。
“小孩按时睡觉才能长高。”他说。
一张窄床挤了两个人，楚宴平躺着，阿加特则面向他侧躺，呼吸间满是楚宴沉郁的信息素味道。那是一种仿佛在深山老林沉寂了很多年的苦香味，浓郁又沉默，如白雾一般覆盖着连绵起伏的山野。
月光下，一双碧澄的蓝眸里倒映出男人的侧颜。
阿加特始终觉得，尽管自己已经和楚先生贴得这么近了，但却怎么也走不进他的世界。楚宴的世界和这座被迷雾笼罩的小木屋一样，这么近，又那么远。
他还是不知道楚先生来自何方，又会在此人间停留多久；他也不知道这个简陋的木屋底下怎么会埋藏着这么多奇珍异宝；他更不知道对方面对一切的那种荒谬却泰然的气度从何而来……
柔和的月光照在男人坚挺的鼻尖上，平稳的呼吸如潮水般拍打着沙岸。
不管怎样，只要待在他身旁，就感觉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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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警局电话声猛然打破了夜的平静，两人同时被惊醒。
楚宴起身去拿大衣口袋的电话，来电显示是「大事不妙小兄弟」。
他睡眼惺忪地按了接通按钮。
“大事不妙！楚队！”对面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怪……怪物都跑出来了！！”
“什么怪物？慢点说，不要急。”
“看窗外！您在窗边吗？看……看看窗外！”
阿加特也听到了听筒里对方的惊恐，赤脚走到窗边，向两侧拉开窗帘：
原本被厚厚云层遮挡的月亮，此刻却被红色的浓雾笼罩，并不像是哪里的霓虹灯倒影，更像是人体爆破后喷出的血浆。
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在空中盘旋，但仔细看去，白色晶体里却混着数不尽的人体组织！
半只手指、一截长脖子、一柄短短的小腿骨、半个正在转动的眼球……无数破碎的器官怪物从天而降，暴风骤雨般刮过。
怪物们都没有长嘴，但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整个天空也开始轰鸣。
天真的要被聊炸了……楚宴在心里默默吐槽。
“砰！”
一声巨响砸到木屋的小窗上，只见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死死趴在透明玻璃上，四周溅起乳白色脑浆。后脑勺努力把自己翻了个面，但它的另一半脑子却是空空的一个轮廓。
后脑勺开始猛烈击打着玻璃，但只在窗外留下如同雨点滴落的细碎声响。
楚宴：“黑咪，这是你……亲戚？”
机械小狗嫌弃地看了一眼，并不想承认：“我才没有这样的丑亲戚。”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美丽新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