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回忆录》叶不留名

5、第 5 章

　　江遇无和外婆是有联系的，即使他妈妈抛弃他，外婆还是每年都会叫他回去和她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以前小时候江遇无最喜欢的就是来外婆家的时候，他爸江越也乐得清闲，不用管他，所以来外婆这里他会很开心。但是只从他在他舅妈嘴里听到说他就是个来讨债的，每次都在他家蹭吃蹭喝的白眼狼后就很少回来，但他明白，这不怪舅妈，大概在其他亲戚眼里他就是个来吃白食的。他也明白他们对他爸的不喜，间接也会投射到他身上。
　　但初三这个假期外婆都叫人来喊他几回了，他也不太好拒绝，正好趁着暑假去看她。苏顾南爸妈要出国去搞研究，他哥也要陪他嫂子过二人世界，他就和他商量说和他一起去乡下外婆家玩耍。
　　他外婆家是在深镇旁边的一个小县城，就算坐巴车都要很久，更不用说一路上的坑坑洼洼。
　　一大早江遇无就开始收好东西去他外婆家，也没有什么作业，就带衣服和人去就好了，还要带些橘子，以免晕车。
　　江遇无提着东西出门时，江越醉醺醺的摇着回来，看到他，江越愣了一下，他们已经快半个月没见面了，每天都会错开，他这半个月又消失了，所以今天一看到江遇无要出去，他还有点懵。
　　“你去哪呀？这大清早的就要走了？你也要离开老子是吧。算了算了，走吧走吧，老子乐得清闲。”
　　江越摆摆手就要进屋，江遇无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还是开口道：“没有，我要去外婆家，我给你留了纸条在桌子上。”说完，江遇无就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说实在的，江越除了打他的时候，其他时候他还是有个父亲样的，该交的钱从来都不会少交，就连时不时来打他要生活费也只会取走要喝酒的钱，多余的都不会拿，有些时候江遇无也在想：他应该是爱他的，但他很快又会推翻这种想法，他对于江越的感情是复杂的，就如同对江越这个人一样。
　　江越在原地站了会儿，又摇头晃脑的进了屋里。
　　江越坐在屋里的椅子上，躺了会儿，又撑起手从椅子上起来，摇头晃脑的回自己屋里。看着这间住了十几年的屋子，他叹了口气，从床下的箱子里拿出一个木匣子，上面没有灰尘，看起来经常被人使用，江越把匣子打开，看着里面的照片：
　　照片上是江遇无，出生时的，满月的，一岁半的，三岁的。照片从这里就断开了。江越点了支烟，缓缓吸了一口，又吐出烟雾，悠悠的叹了口气。
　　……
　　江遇无和苏顾南坐上巴车时都已经八点了，车上的人也多，各种各样的货物，蔬菜都很多，江遇无带苏顾南找了个位子坐下。
　　“我们从这里开始出发到我外婆家要两个小时，你要是还困的话，可以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江遇无看着因为早起脸上带着疲倦的苏顾南说到 。
　　苏顾南摇摇头，又拿出保温杯喝了口水清醒清醒，又转过头看向江遇无：“我不困，你先睡吧，一会儿换我睡，行不？”
　　江遇无看向他，迟疑的开口：“那…我先睡一会儿，三十分钟后你就叫我，好不？”
　　苏顾南点点头，早起的困倦在他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但他还是坚持要江遇无先睡。江遇无无奈只好先睡，想着到时候一定不会睡太久，到时候换他来睡。
　　看着江遇无开始靠着座椅背睡觉，苏顾南把眼光投向窗外，连片的小山丘，间或的夹着几座高大的山，苏顾南看了一会儿，估摸着江遇无睡了，才转过头看着他。
　　还带有婴儿肥的脸上，过于秀气的鼻子正在发出浅浅的呼吸，两只手原来抱紧行李的手开始无意识的松开，头偏向他这边。
　　苏顾南静默半饷，看着太阳照在他身上，整个人一下子就显得很温暖，但江遇无好似被太阳照的不舒服，他默默把身子坐直，给他遮挡从窗外进来的阳光，有看着在他影子里安然熟睡的人，默默松了口气，还好没醒。
　　江遇无醒来的时候，眼前有东西在晃，他不清楚是什么，揉揉眼，伸了个懒腰，又坐回去靠在枕头上打算再睡一觉，刚靠上，还蹭了蹭，他才发现不对。
　　转过头，刚好和苏顾南对视，他一下呆了，还是苏顾南轻笑一声，他把头转过来，又觉得不太好意思一直靠着他的肩膀，也不知道他的肩膀疼不疼。
　　“你肩膀酸吗？”江遇无再次转过头看着苏顾南。他摇摇头“到我了，记得到了喊我。”
　　说完，苏顾南无比自然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江遇无僵了僵，他其实不太习惯有人靠他肩膀，感觉很奇怪，但想着刚才他靠在苏顾南肩上睡觉的事，还是默默调整姿势方便他睡觉。
　　苏顾南听到有人在唤他，但是起的过于早，又睡的不太舒服，他皱皱眉头，不情愿的把在耳边嗡嗡的物体搂进了怀里，怀里的物体僵了。
　　苏顾南慢慢清醒过来，反应过来应该是要到了，所以江遇无在喊他起床。
　　他慢慢睁开眼，又把手松开，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的看向江遇无。
　　他好像不太习惯和人这样的相处，所以这会儿低着头在扣手指。
　　苏顾南清清嗓子，“江遇无，我们到哪了，是不是快到了？”
　　江遇无点点头，就是不抬起头来看他。苏顾南叹了口气，得，不好意思也不尔人了。
　　他伸出手拍拍江遇无的头，又转过头看向窗外，透过巴车的窗子，他看到江遇无又把头低下去，但一会儿又抬头起来看他，见他看窗外，张张口，又闭了回去。
　　苏顾南挑挑眉，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看他的嘴好几次张张合合，无声笑了。转过头刚好对上他惊讶的目光，没忍住笑了出来。
　　江遇无：“………”
　　到站时是他舅舅来接他们，坐在牛车上，又把东西放好，江遇无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让苏顾南坐，没想到他一把把他推到那里，自己坐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