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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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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靠着门,缓缓吐了一口气。
真是让人苦恼啊,不能这样下去了吧?无法抑制的生理反应,氤氲香气的颈窝,鼻尖触及的柔软,还有那些……他亲手洗过的布料,柔软而细腻,像她温热的肌肤,而他甚至不敢仔细看。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下定决心,再次红着脸把柚花裕姬推出门。看着她红眸流转的暗潮与审视,他却心中酸楚。
她是他的亲人,和爷爷一样,是他最爱、最想保护的人。他想与她有羁绊,亲缘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唯独不能依靠“爱情”。
因为她总是对“爱”嗤之以鼻,他终日惶惶不安,怕她轻而易举地丢下他,就像街头流浪的猫儿被它的主人丢弃一样,兴趣褪去,变得厌烦,毫不留情。
算了,整天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至少现在就很好。不管发生什么,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柚花裕姬的身影。
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虎杖悠仁回过神,走到桌前拿起手机,佐佐木学姐的头像一闪一闪发亮。
佐佐木学姐是学校灵异社的社长,最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曾经还对柚花裕姬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吓得虎杖悠仁一度躲着她走……
伟大的祂:[噔噔噔!看我发现了什么,被封印的恶魔之器!]
伟大的祂:[图片][图片]
一根被符纸层层包裹的棍状物体,嵌在铺着红布、带有诡异花纹的木盒里,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却让虎杖悠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伟大的祂:[我准备等会拆了它看看,速来,老地方,不见不散。]
虎杖悠仁的手指停留在发送键,想了想,还是把劝阻的话删掉了,毕竟佐佐木学姐做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柚花裕姬已经不见了,推开门的那一刹,他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心底便蔓延上来奇怪的难过。他的心好像被泡在了酸水里,在酥酥麻麻的水流中,泛起了波浪起伏似的疼痛。
天色将晚,他抬头看了一眼欲坠的夕阳,单手拉上连帽衫的帽子,插着兜隐没在余烬的光辉里。
学校楼道的灯坏了好几天也不见人来修,也不知道佐佐木学姐和井口学长那两个胆小鬼是怎么上来的。
虎杖悠仁三下两下跨上楼,刚推开门,就被里面骤然爆发出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
“诶诶诶是我是我别打——”虎杖悠仁本能地接住飞速掠来的拳头。
他有些无语地看着闭着眼乱挥舞拳头的佐佐木学姐,以及躲在佐佐木身后瑟瑟发抖的井口学长,叹了一口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佐佐木停了手,偷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露着牙笑的虎杖悠仁。
她条件反射地弹起来,往他身后飞快瞟了一眼,没看到某个可怕的人,这才重新躺进椅子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进门之前好歹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吧,这样会把人活生生吓死的!”佐佐木两眼无神,有气无力地埋怨。
虎杖悠仁反手关上门,打量着档案室。木桌上立着两只红艳艳的蜡烛,不断滴着血泪,烛火被他挟来的风吹得东倒西歪,闪烁几下,最终熄灭,一室沉寂,窗外的月光透过来,洒在他的脸上,温柔抚过他的嘴角。
“学姐学长,这又是在搞什么?”虎杖悠仁嘟囔,“真有鬼片的氛围啊。”
井口站直了身子,还是有些惊魂未定:“悠仁,咱们快点报警吧!本来以为这东西是召唤魔王的法器什么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截死人手指!”
虎杖悠仁一愣,立马推开他上前查看,只是一看,就变了脸色。桌子上符纸散乱,一根干枯的、指甲黑长的手指静静躺在符纸上。
一直跟在柚花裕姬身边的他当然能够看出手指周围萦绕的浓厚咒力,再想起咒术高专众人讳莫如深的诅咒之王以及他的二十根手指,立马确定了这是什么东西,脑子霎时乱成了一锅粥。
他回头冲佐佐木和井口大吼:“跑!”
跑?跑什么?
佐佐木二人还未来得及发问,就被虎杖悠仁推了出去。
虎杖悠仁抬起的脚收了回来,不行,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如果真是他的手指,不知道会吸引多少咒灵来抢夺,而这里又是学校,附近人流量巨大,等找到咒术师回收,也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多少条性命将因此消逝,不能把它留在这里。而符纸既然能够被佐佐木和井口这两个普通人打开,就意味着早已失去了效力。
虎杖悠仁又冲进去,把那根手指死死攥紧,像阵风一样窜过学校,一路奔向寥无人烟的角落。
而他不一样。虎杖悠仁心想,他虽然没有术式,但是有咒力,还有被柚花姐姐夸过的身体素质。就算是对上一级咒灵,也有拖延的可能。
他不怎么怕,因为她一定会来,虎杖悠仁十分笃定,这是她十年给他的偏爱和在意,他只需要等到柚花姐姐发现。
手心已经攥出了汗,那根坚硬的手指戳得他掌心发痛。虎杖悠仁紧紧抿起嘴唇,越过逐渐偏僻的小道上偶尔开过的几辆车,超乎常人的天赋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已经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虎杖悠仁听见耳侧的破空声,毫不犹豫地低头,一只白骨森森的爪子从他头顶掠过,狠狠抠进面前的树,树被从中间劈开了两半,树冠摇摇欲坠,之后轰然倒下。
虎杖悠仁没有回头,只是略微侧身躲避着咒灵的攻击,一道黑影从前面冲过来,仅仅一刹,他看清了它贪婪的脸。
脚步并未停歇,他的心跳募地平稳下来,冷静地出拳,看着那张血盆大口里面探出的两个脑袋一齐炸裂,咒灵的血溅上他的眉梢。
抬腿,侧踢,肘击。虎杖悠仁感觉周围的风声小了,耳畔所听,皆为自己踏实平稳的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旷野的风依旧不减势,吹得衣袖猎猎作响。多少道攻击被躲开,更多的攻击落在他身上,划开了他的衣服。
四下,五下,六下。
触手带着劲风,脸上也被抽出一道道血痕。多少个咒灵被击退,更多的咒灵拥上来,淹没住他的口鼻。
七下,八下,九下。
恶鬼张嘴哭嚎,涎水淌过野草。多少片绿色被甩在身后,更多的绿意蔓延开来,侵入他的眼睛。
就在这里吧。
屏气凝神,所有的杂念都消失不见,这一刻,虎杖悠仁只感受到自己的拳头,它带动着身体向前,而他带动着它向前。
咒力裹在拳头上,少年金色的瞳孔映照出狰狞丑陋的恶鬼。
[黑闪]!
面前一大片乌泱泱的咒灵被祓除,消失如烟。他脚尖点地,灵活地空中转体,又挥出一拳,使出[黑闪]。
身后的咒灵也被一齐清扫。
虎杖悠仁恍惚间感觉触及到了咒力的本质,灵魂的本质。在这一刻,他整个人都飘飘荡荡,可出拳依旧迅疾。
也许不需要依靠她了,凭自己也能搞定,毕竟说好不能一直依赖她的。
除非来了特级,可是仙台市有姐姐坐镇,哪个特级敢不长眼地过来?
那么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他也很好奇,自己的极限。
思绪已定,咒力肆无忌惮的涌出,沿途咒灵猝不及防被轰碎,刺耳的尖叫,歇斯底里的负面情绪,回荡在这片天地。
咒灵越来越少了。
虎杖悠仁皱眉,是被逐渐祓除了吗……那么这些逃跑的,是怕了?
他神色一凝,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有更高级别的咒灵来了,比眼前这个一级咒灵等级还高。
特级?
拳头硬生生止住,他大脑一片空白,血液逐渐冰凉,愣愣地看着眼前两个垂着头,脸庞被刘海遮住,被挂在树上的人。
佐佐木学姐?井口学长?他们不是跑了吗?怎么会这样?
……死了?
不会的,不可能!
他似乎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脚下生了根一般,无法挪动半寸。
“他们还没死,想救人吗?来吧。”
那不是树,那是一个枝桠上缀着花的咒灵。明明没有说话,虎杖悠仁的脑子却清晰地出现了她的言语。
救?对对,必须要救他们,救……
虎杖悠仁再次被打飞,鲜血喷出来,又灌入他的口鼻。
视野一片昏暗,他费力地眯起眼,影影绰绰看到了面前高大的咒灵。
必须触碰到,打出黑闪,可能有一线生机。首先得斩断地上这些千变万化的树枝。
太弱了。
虎杖悠仁竭力闪过挥舞的粗壮树枝,却猝不及防被身后的枝条抽飞,重重砸在地上。
还要更强大。
柚花姐姐呢?算了,不能这么软弱。他想起关于两面宿傩手指的传言,吃下它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咒力。
虽然有毒,但是不会那么快发作吧?至少得把他们救下来,毒什么的柚花姐姐肯定有办法,她只是有事出去了,迟早会回来。
他掏出手指,闭着眼睛吞下去。
好恶心,吃肥皂的感觉……真难吃啊,早知道就洗洗了……
他咳嗽两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那个咒灵已经消失不见,气息都被隐匿起来。
吓跑了?没想到两面宿傩这么厉害,果然不愧是诅咒之王嘛。
他找准了佐佐木和井口的位置,正要跑过去,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了。
被刚才的咒灵暗算了?虎杖悠仁皱眉,看起来佐佐木他们没有什么大问题,自己在原地等等也是可以的——
不对劲!
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无尽深渊,眼睁睁看着自己逐渐下沉,他奋力挣扎,却无法逃脱,最后的最后,他看见了一张同他一模一样,脸上却有黑色咒纹的脸,他张狂地大笑,打量他的血红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和痛快。
月光为旷野镀上一层纱,清辉洒在宿傩身上,他肆意张开双臂,大笑起来。
整整一千年,无尽的黑暗与无尽的烦闷,脚下密密麻麻的白骨居然也能数尽,血池淋漓,却再也没有馥郁的酒香。
月华如练,驱散千年难熬的黑暗。
从未有一刻如此愉悦,以至于冲散了虎杖悠仁的肮脏记忆带来的强烈厌恶。
他长长久久地注视着,肆意大笑着,饥饿涌上来,他想起一个很喜欢看月亮的人,想起了她身上缠绵的、血肉中散发的香味。
想要女人和小孩鲜嫩多汁的肉,不需要过多炙烤,只需撒上一层酱料,就着爆开的鲜血撕咬,就能体会到极致的、被食欲支配的痛快。
啊,重生的滋味也不赖嘛。
他扯开有些紧绷的衣服,按了按手腕内侧发亮的蝴蝶。
她一贯的小把戏,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居然对他如此上心……
前方有两道微弱的气息,太渺小了,两面宿傩压根没有出手的欲望,就连进食的欲望也没有。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柚花裕姬,先把她上上下下舔个遍,真烦人,得尽快集齐其余的手指了,不然就会被她治得死死的。
“站住!”佐佐木从昏睡中醒来,忍着恐惧,爬了起来,看着赤/裸着上半身,一直莫名其妙狂笑的神经病。
这个满身都是不良纹身的人,不是悠仁,悠仁去哪了?双胞胎还是……被什么奇怪东西夺舍了?
经历了这么玄幻的夜晚,佐佐木发誓再也不沾染神秘有关的东西了,简直太可怕了。
“你把悠仁怎么样了?”佐佐木色厉内荏地冲他大喊,“你最好从他的身体里出来,大师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就来抓你!”
愚蠢的人类。
聒噪。
两面宿傩甚至懒得回头,动动手指,斩击掠过,却没有听到肉/体被破开的声音。
咦?这具身体……
不对劲!
两面宿傩的灵魂突然失去了肉/体的控制权,他猝不及防地被挤出去,目光所至,又是熟悉的黑暗。
真讨厌的小鬼。
羂索果然留着后招,两面宿傩倒不怎么意外,只是冷笑一声,重新坐下来,手撑着脸发呆。
快点回来。
他有些饿了。
随便吃点什么……她的肌肤,她的血肉。
喉结滚动,他重新闭上眼。
这章太晚了,我有罪。
主时间线开启。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