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硬的椰子最好的刀》小甜甜布朗尼

9、第 9 章

　　除夕夜。这次的家庭聚会陈蓉一家没有出席，对外说法是陈蓉身体抱恙林正明在家照顾，实际情况是陈蓉还在和陈常严赌气，不愿大年三十的去人前演戏，宁愿在家当她的独裁皇后。陈蓉和陈铄不在，单虹和单可人和陈家亲戚推杯换盏，好不融洽。
　　陈常严喝了一点白的，到家后，借故说去阳台抽烟，偷偷拨了陈蓉的电话，问她身体恢复得如何。讲完电话后，陈常严忍不住点了两根。自己这个女儿啊，怕是永远都没办法接受自己和单虹了。
　　阳台的玻璃门叩叩响了两下，陈常严忙掐掉香烟，回头一看，是单可人。
　　单可人贼头贼脑地探出个头，说，严伯伯，我妈说快播到你想看的那个小品了。
　　陈常严应了一声，说我再吹会儿风就过去，怕带了烟味进屋。
　　单可人笑笑走开了。
　　陈常严盯着半截香烟若有所思。单虹带来的这小孩真有意思，一开始喊自己陈伯伯，现在喊自己严伯伯。单虹毫不客气地说，喊你一声严伯伯都算和你亲近啦。也是，自己都是当人外公的年纪了，让他喊爸，他为难，自己也臊。只是每次看着他和单虹黏乎乎的，陈常严站在一旁只有羡慕的份儿。
　　再熬多几年喽。陈常严把那半截香烟彻底摁灭在烟灰缸，回了客厅找单虹看春晚去。
　　“新年快乐！”刚过零点元峥就发来祝福短信。
　　单可人捧着两个厚厚的红包合不拢嘴，一个激动给元峥打去了电话。
　　“元峥！新年快乐！”单可人声音高亢。
　　元峥笑道：新年快乐。这么开心，拿大红包啦？
　　单可人哈哈大笑，强调道：是超级无敌大红包！
　　“你接下来几天都要走亲戚吗？”元峥问道。
　　“初一到初三都要吧，我妈那边倒是没什么亲戚，陈家这边可热闹了。”单可人说。
　　元峥松了口气，问道，初五那天你有空吗？我生日。
　　单可人豪迈地说：有，必须有，气氛组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挂了电话，单可人想起来他还欠元峥一份人情，这个生日礼物可得好好准备了。
　　这些年早已习惯和单虹从大年二八宅到正月初五，走了两天亲戚后，单可人一进家门就瘫倒在沙发，喃喃自语道，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比体测还要累，比考语文还要累。
　　单虹嘲笑他中看不中用，甩着她新烫的大卷发回卧室卸妆了。
　　单可人脸皮厚，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装死，留陈常严一个人在客厅整理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单虹又敲单可人房门，单可人一阵哀嚎，说，妈妈，别管我了，你们走吧！
　　单虹不依，今天要去大伯父家，你能不能对老人家有点尊重？
　　陈常严手里拿着两条领带，想让单虹帮他选。听到母子俩的对话，本想当和事佬，说可人不去也是可以的，听到“老人家”三个字，捧着两条领带和一颗破碎的心默默走开了。
　　最终单可人还是誓死不从，单虹没办法，只好拍着门说，我不管你了，你自己记得吃饭就行，便和陈常严出门了。
　　站在窗边看着陈常严的车子驶远，单可人也出了门。他早就想好了，今天要去买给元峥的生日礼物。至于为什么要装作赖床不和妈妈明说，单可人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
　　心虚啥呀，你和元峥之间可是纯洁无比的革命友谊！单可人小声吐槽自己。
　　单可人直接打车去了A市商圈，从一层逛到顶层又从顶层逛到一层。
　　手表太正式，游戏机他不爱玩，球鞋不知道他穿几码。心力交瘁的单可人在某一层休息区坐下了，一抬眼望去，橱窗那个模特身上挂着的围巾正好映入眼中。
　　一面灰色，一面浅蓝色，质地柔软，围起来也暖和。
　　单可人偷看了一眼标签价，心想今年的红包算是白拿了，踌躇再三还是买了下来。
　　打包装时，店员直接推了一个小推车过来，上面堆着各式各样的包装纸和礼盒。单可人选了一个米白色的盒子，又选了一条浅蓝色的缎带，心想，有钱真好。
　　店员一边裁包装纸一边和单可人闲聊，说，您的朋友应该很喜欢蓝色吧。
　　单可人正在写生日贺卡，面不改色地纠正道：不，是我很喜欢。
　　店员素质良好，同样面不改色地接上了单可人的话，说，您很有品味。
　　元峥的生日宴定在了皇家酒店三楼一个大包间。单可人扛着个大盒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众人起哄，说，单可人也太给元哥排场了吧！
　　单可人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礼物塞给元峥跑到桌子另一边坐下。
　　元峥请了一些自己班上的同学，也请了许多三班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有人提前离场，又有人新加入，算下来得有四五十人了。
　　包厢里有一个小型KTV，刘大壮独占一个麦克风，不停喊着“那边的朋友”，有人应和他，他就喊“来一个”，没人应和他他就换个方向喊“这边的朋友”。
　　庞小胖为了挽回三班的颜面，忙着和其他非三班的同学道歉，说，不好意思啊他智力不好，吵到大家了，见谅、见谅。
　　又吵闹了好一会儿，有人偷偷关了灯，一班班长和其他同学捧着个大蛋糕进来了，大家开始齐声唱生日快乐歌。
　　赶快许愿啦！同学们围着元峥催促道。
　　元峥不好意思一笑，偷看了一眼单可人，在心里许了三个愿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王家文把元峥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情滂湃地抢过刘大壮的麦克风，点了一首张学友的《如果这都不算爱》。
　　刘大壮害怕地躲在庞小胖身后，说，她怎么了？
　　庞小胖意味深长道，你不懂爱情。
　　刘大壮羞涩一笑：人家还小。
　　庞小胖无语摇头，说，又不是说你！
　　刘大壮的八卦雷达动了：谁？谁？
　　庞小胖不为所动，重复说：你不懂爱情。
　　刘大壮抓狂：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直到聚会尾声，元峥才找到机会和单可人讲话。
　　元峥抱着盒子摇了摇，笑道，什么东西呀，这么大一个？
　　单可人神秘一笑，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元峥拒绝了，说要带回家再看。
　　单可人“切”了他一声，说，你也不是很好奇嘛。
　　回到家，元峥小心翼翼地打开单可人送的礼物。
　　单可人在贺卡上写道，祝元峥生日快乐，顺利考上清北，从此大富大贵，人生没有烦恼！还画了一只小猫咪。
　　元峥轻轻抚摸着围巾，又开心，又觉得心里酸酸的。
　　真想快点长大呀！元峥想道。
　　只是不知道长大那天，单可人会在哪里，他又会在哪里呢？想到此，元峥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单可人一起报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