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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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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了元峥家中。
元母正在客厅看杂志,听到声响一转头,着实被眼前狼狈的两人吓了一跳。
“阿姨好。”单可人躲在元峥身后,用微弱的声音和元母打招呼。
“妈,帮我拿个盆。”元峥一路抱着湿掉的衣服,这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元母急急跑去拿了盆出来,又跑进房间拿了大毛巾和干衣服给两人擦干身子换上。
“小虎,你这是怎么搞的,明天得感冒了!”元母在厨房熬上了姜汤,听到元峥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大声问道。
“妈,我没事。”元峥擦了擦鼻子,丢掉纸巾,走到厨房和元母解释了一番。
“老天爷,这也太可怜了。”元母听了单可人的事情,刚刚那点责怪的心情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叮嘱元峥让他这几天好好陪着这个小同学。
“元峥。”单可人洗完澡了,站在客厅小声喊元峥的名字。
“快去,快去,他喊你了。”元母把元峥往外推,说姜汤煮好了喊他们。
“走,回我房间。”元峥拉着单可人的手,一路把他牵到房间。
单可人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元峥给他盖被子,垫枕头,掖被角,顺便拿来吹风机帮他吹干了半湿的头发。
做完这一切,元峥要去洗澡了。
单可人像个小孩子,怯生生地开了口,说,我的手机。
元峥跑去客厅把他手机拿进来,还好没进水。元峥看着低电量警告,又给插上了充电器才放在床头柜。
“妈妈的大衣。”单可人又说。
“明天我一起床就送去干洗店好吗?”元峥安抚地拍拍他的被子,说,“今天太晚了。”
“我先去洗澡,我很快出来。”元峥说。
“谢谢你,元峥。”体力和情绪一并被耗尽的单可人乖乖躺着,小声和元峥道了谢。
元峥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又收了回去,说,“累了就睡吧。”
洗完澡出来,元母刚好端着两碗姜汤敲了元峥的房门。
怕单可人害羞,元母不敢直接开门。
元峥制止要爬起来的单可人,说,我来就好。
元峥咕咚咕咚就把一碗姜汤喝完了,单可人勉强喝了一小半。元母和元峥说,小虎,要不劝你同学再喝点?元峥说,不了,妈,喝多了他要吐。
元峥坐着陪单可人说了会话,大多数时候是元峥在说。看着单可人眼皮渐渐耷拉在一起,元峥关了灯,打算去睡客房。
“你去哪里?”单可人突然开口道,声音里含着无限委屈,“我占了你的房间吗?”
元峥疾步走回床边躺下,解释说,不,我就在这里睡。床头的开关坏了,我刚刚去关灯。
“噢。”单可人应声,安心闭上了眼睛。
元峥也累极了,不一会儿也熟睡过去。
第二天元峥醒来时,单可人还没醒,他眉头紧皱,发了一头虚汗。元峥一摸他的脸,烫得像个小火炉,赶紧找妈妈一同把单可人送到了医院。
到医院挂了三瓶水单可人的烧才褪去,只是睡梦里也一直皱着眉头。元峥守着,替他擦掉眼角不停渗出来的泪。
元母回家做饭了,元峥不忘打电话提醒妈妈,昨天抱回来那堆衣服得送去洗干净。
咔嚓咔嚓切着用来煲汤的铁山药,元母说,你爸刚回来,我让他送去了,元峥才放下心来,又想起单可人的手机还放在卧室床头,让元母等会儿一起送来。
挂了电话,元母无奈摇头,儿子啊儿子,你真是栽得彻头彻尾。
单可人接连做了好几个梦。
他抱着单虹的腿撒泼,不让单虹和陈常严去机场。穿着一袭紫色晚礼服的单虹掰开单可人的手,一脸抱歉的对陈常严说,这孩子小时候不这样的。我们走,不要理他,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手机又响了,是陈蓉打来的。她说,小贱种,给你十分钟。单可人跑啊跑,雨越下越大,那条石子路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宝宝,这个蓝色沙发喜欢吗?”单虹笑脸盈盈地说道,“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
有人在敲门,很急,单可人跑去开了,是元峥。他拿着单虹给他做的那套灰色西装,塞到单可人手里,说,我们不是朋友了,还给你!
单可人不依,和他推搡起来,元峥力气很大,他推了一把单可人,单可人跪倒在地。元峥又蹲了下来,看着他心疼地说,是不是很痛?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听到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单可人艰难地睁开眼睛。
元峥看到他醒了,抱歉地说,吵到你了吗?我看外面下着雨,就把窗帘拉上了。
单可人摇摇头,说,我怎么在医院?
元峥坐回病床边,说,你发烧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头很重,肚子很饿,眼睛很涩,喉咙很疼。单可人脑子里想着这些,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挺好的。
“我手机呢?”单可人念念不忘他的手机。
“落在家里了,我妈妈待会儿送过来。”元峥宽慰单可人道,“衣服已经送去干洗店了,明天就能拿回来。”
“嗯,谢谢你。”单可人想礼貌地笑一下,但是笑不出来。
“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单可人问道。
元峥把手机递给他,默默走到窗边。
黑匣子找到了,但是毫无进展。
单可人把元峥的手机放到床头柜,翻了个身,背对着元峥,肩膀一抖一抖的。
第二天,单可人执意出院,也不愿意回元峥家,说要回学校上课。
元峥劝不动他,只好陪着他回了学校。
没有人敢在单可人面前提那件事情,但是新闻铺天盖地的,单可人根本避不开,就连食堂的电视都在播放相关讯息。
单可人没有哭,也没有笑,安静地吃着饭。
小谷看他一直往嘴里夹空气,还煞有其事地嚼着,心里多少有些发毛。
前一天,单可人接了两个电话。接到第一个电话时,他说,我不去。接到第二个电话,他说,我不要。挂了电话,又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论文。
今天一大早,艰难爬起来上早八的小谷又看到单可人要出门,心里一惊,下意识拦在他面前,说,你要去哪?
单可人说,我回家浇花。
妈妈放在客厅的洋牡丹枯萎了,花瓣掉了一桌子。
单可人回了家,又去了另一个地方。今天是陈常严的葬礼,陈铄告诉他的。
接到陈铄的电话,单可人很意外,但也觉得合理,出了这么大事情,陈铄是应该回来。
单可人赶到葬礼现场时,流程已经走到一半了。
他找到陈蓉,低声哀求道,“可不可以把妈妈的照片一同放进去?”
陈蓉啪的扇了他一巴掌,刻薄的唇一张一合,吐出来两个字,“做梦!”
林正明拦着陈蓉,劝说单可人,“快走吧,孩子,你不适合来这里。”
陈铄站在对面,一言不发地看了场好戏。
被两个穿西装的人“请”了出去,单可人抱着妈妈的照片呆站在门口,尖锐的相框顶着他的肋骨。他自嘲地想,怎么跟演偶像剧似的?随后一阵反胃绞上喉咙,他忍不住弯下了腰。
太难过了,他想吐。
顶着红肿的半边脸回到宿舍,小谷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单可人把照片藏到柜子里,说,没什么。
过了几天,陈铄又联系了单可人。
他给单可人发了几张照片,说要和单可人做一个划算的交易。
听说陈铄在英国学的会计,看来学得不错。单可人冷笑一声,答应了和陈铄见面。
“你想要什么?”单可人开门见山,一句废话都不愿多说。
“好久不见啊,小舅舅。”陈铄笑眯眯的,好像对和单可人的重逢期待已久。
单可人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还会在乎那些小孩子把戏吧?
“诶,单可人,元峥和你关系挺好的吧?”陈铄也不恼,微笑着问道。
“关元峥什么事情?”单可人只觉得他的笑虚伪地很。
“你帮我约元峥出来,和我扮一天情侣,这就是我的条件。”看着单可人警惕的表情,陈铄的笑容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