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我的待办事项》大猫和盏

6、小组合作（二）

　　下课，路辰假装向后靠，实际上观察姜扬，她还没有收拾，James也没有，她在等他么？她不是自己去吃饭么？自己的笔记已经整理好了，她什么时候管自己要呢？
　　路辰慢悠悠收拾完，起身，从姜扬这一侧出去，状似随意地问：“出去一下，你不走么？”（“你不去食堂么？你什么时候去吃饭？你在等James么？你吃饭不是很积极的么？”）
　　“哦哦，稍等，我保存一下。”姜扬的手在左上角关掉文档，抱起衣服起身给路辰让路，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路辰没动，他在等自己问题的回复。答案是什么？
　　姜扬看路辰没动催促着：“过去啊，我还要收拾呢。”
　　路辰抿唇，什么都不想说，手紧紧攒着电脑包抬起头侧身走出座位。
　　走到教室门口站定，发现姜扬还在收拾，James也还在收拾，他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在聊着什么，他们什么意思？约好了一起吃饭么？姜扬你不饿么？为什么不紧不慢的收拾？
　　Lina此时看见路辰在教室门口，以为路辰在等自己，开心地向路辰招手。姜扬看见Lina招手，顺着她的方向转头，路辰愣了一下转身就走，心里不免打鼓，姜扬看见了么？
　　姜扬没有看见，但转头看见路辰出门的背影，看见Lina热情的走上去。
　　女人的直觉告诉姜扬，事有古怪。
　　女人的直觉再次灵验，跟James分开后自己一个人来到食堂，步子却迈不开，眼睛下意识地扫着周围，果然……
　　她看见了路辰……和对面的Lina，他们面对面地坐着，他们在食堂吃饭。
　　姜扬一下子僵在原地，表情也失去管理。
　　“什么意思？路辰说的有事情就是跟Lina一起吃饭不跟自己一起吃饭？你不是很难约，么？下次？自己跟Lina约饭又跟自己说下次？什么意思？养鱼么？自己还是个下次的备胎？你现在看起来也没有很拘谨局促不情愿啊！”
　　姜扬直勾勾的盯着路辰，路辰感觉到了两道炙热的目光抬头看去。
　　四目相对。
　　路辰一下子慌了，手里的叉子掉在盘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Lina抬头看着路辰。“怎么了？”
　　路辰从慌张中回神：“没什么……”
　　说完低下头，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块鸡肉，想着伸手去拿一张纸巾擦嘴，可以抬头看看，顺便邀请姜扬过来一起坐，参考之前的经历，姜扬应该会同意的。
　　可是，姜扬，已经不在了。
　　路辰立即四处地寻找，发现姜扬已经走到了餐厅的一角，背对自己，放下餐盘，准备坐下吃饭。
　　“她……我……她刚才眼睛里的感情……是生气了吧……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饭一点也不好吃……聊天也没有一点兴致……而且，姜扬是自己来的，James没有跟来……”
　　食不知味……路辰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姜扬的方向，姜扬的背脊前倾，左手拿刀飞快地割开餐盘食物，仿佛吃得很快。一会儿姜扬就抽了一张纸巾擦嘴起身走向餐盘回收区。全程没有再回头看过自己一眼。
　　路辰迅速地吃完自己的食物：“我吃完了，先走了。”
　　Lina抬起头一脸不解：“吃完了？要走？可是我们还没有商量分工。”
　　“手机上聊，我还有事。”
　　Lina：“啊？喂……再见……”
　　回家的路上，路辰五味杂陈，反反复复想着姜扬那一眼，心里有担忧、有害怕、有慌张、有心虚，还有一点喜悦……真是复杂，怎么会这样。
　　手里攥着手机一直在等消息，姜扬一直没有发什么消息，群里也没有她的声音，楼上也没有传来她的声音……
　　路辰躺在床上把胳膊搭在眼睛上好像听到了姜扬的声音，她那双一和自己说话就盯着自己的眼睛也浮现出来。“这次没跟你分到一组，简直太遗憾了……我好难过，我们周末一起去图书馆吧，不是一组也可以一起坐在一起嘛。”
　　这才应该是姜扬对自己的样子。
　　要不要解释一下？
　　不要了……不知道说什么。
　　“Lina先约的自己，而且只是一顿饭，他们是下周pre的小组成员，姜扬肯定也知道的。”
　　这一晚，路辰成功地让自己失眠。
　　失眠的，还有楼上的姜扬。
　　姜扬看见路辰和Lina后僵住了十秒钟，在和路辰眼光对上一秒钟后转身。
　　他们看起来很和谐，自己就不打扰了。
　　径直走向餐厅的一角，坐定往嘴里送饭。
　　“我是不是太热情了……女追男隔层纱，但是要建立在男生对女生有好感的基础上。路辰对我有么？态度上比最开始有节奏的几个字几个字蹦字儿好太多了，但是依然话不多，自己说十句，他能回一句。她一直展示的都是阳光乐观、可爱活泼的直球小甜妹的人设，按道理，路辰这种禁欲气质的男生不应该会喜欢的么……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联想到这几天路辰的古怪之处，姜扬越发觉得自己过了。“弄巧成拙……路辰应该是觉得自己太烦了……缠了他两个多月，上课坐在一起，下课一起回公寓，平时一起去图书馆，每周大家还会一起聚餐说说笑笑的，自己还总给路辰做饭，路辰生病了也是自己照顾的。似乎，是有一点频繁了。”
　　“可是，如果他讨厌自己，应该会拒绝吧……没必要自己一找他他就出来，还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下次。”
　　“自己居然是个下次。”
　　“喂喂喂清醒一点，下次怎么了？Lina和他本来就被分到一组了，人家一起准备理所当然啊，他说有事，自己又没问，不是他不说……”
　　又一番自我演练，姜扬决定更换策略，不能让路辰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底线的粘人怪。睡也睡不着，翻身起来工作。
　　第二天路辰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抓起手机查看消息，什么都没有。
　　对于人际关系从来都是疏离克制的路辰，突然感觉很不习惯。
　　就在两个月多月前，路辰还没有早起第一件事查看手机的习惯，手机一天没有人找对于路辰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他不喜欢人。
　　可今天早上，没有收到姜扬的早安和喋喋不休的分享，路辰猛地坐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生理上竟然有些不适。
　　星期三，自己上午有两节课，只能第二节课和姜扬见面。每次这节课，姜扬都会替自己占个座位。十点钟一下课，路辰拿着早早收拾好的书包跑向艺术概论教室。
　　临近教室，路辰改跑为走，步履从容地走进教室看向自己常坐的位置。
　　James看到路辰，向他招手：“Louis, here.”路辰心下疑惑，依旧走去。
　　没等路辰问，James先开口：“看见Yang了么？她刚才跟我发消息说是会晚到。”
　　路辰：“给你发？你是谁？为什么给你发？她为什么会晚到？所以自己到现在没收到消息，却给你发了消息？具体说了什么？她跟你说了什么？”话到嘴边：“她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James：“没有吧，她那身体强壮如牛，就跟我说自己起晚了，让我帮她占座。”
　　路辰非常非常的不适，对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十点十五分，姜扬还是没来。
　　James看看门口，嘴里嘀咕着：“怎么还没来。”手上自然地给姜扬发消息。
　　路辰微微蹙眉，只是发一个消息而已，自己却做不到。只能用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身边的动向。十七分，路辰听到了姜扬气喘吁吁的声音，带着墨镜，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冲着James比划：“……往里去……”
　　姜扬让James往里面坐。路辰按着键盘的手一紧。
　　James往里挪窜的动作非常流畅，坐在了留给姜扬的位子上，挨着路辰。“你居然也能迟到！”
　　“看我的大黑眼圈儿。”说着，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生无可恋的指着自己。
　　这时James才留意到一双顶着黑眼圈满是疲惫的眼睛。“脸色这么差，怎么了，不舒服么？”
　　路辰听着James关心姜扬，身子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他也很想知道。
　　“昨天跟国内供应商谈事儿，谈完就有点兴奋，画了一晚上图。”
　　“看来我们亲爱的Yang女士事业再创新高啊。值得庆祝，晚上去喝一杯，我请客。”
　　“路还远着呢，连一小步都不算。不过喝一杯倒是没问题，您请客，我必须去。”说着好像还朝James眨了眨眼睛。
　　两个人又继续着话题，计划着邀请别人，始终没有人注意到僵硬的路辰。
　　几分钟后，James才像突然记起来身边有这么一个人：“Louis，一起么，晚上出去玩儿，我们几个都去。”
　　路辰微微偏头，看向James的方向，姜扬面对电脑疯狂码字，好像没听到James跟自己说话。刚刚的对话里，也没有提过自己，她来了这么久，也没有看过自己。
　　“去哪里。”路辰硬邦邦地问。
　　“老地方呗，吃完晚饭我们去喝点。”
　　“好。”路辰简洁的回。
　　“行，那定好了。”
　　姜扬听到路辰答应，好像很诧异的转向他。路辰愣住，姜扬在看向他，随即展现了一个格式化的温暖笑颜。
　　路辰心下漏跳，立马转过脸，思绪复杂。“她有在听自己说话，还依然对自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