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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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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季青嘴上说嫌弃景元,也没真直接就不留情面叫人走了,看在夫夫一场的份上也不得给个面子不是?搞的他好像很粗鲁一样。
怀着一份莫名其妙,杜季青晚上睡觉都不太安稳。白天下过雨,夜晚刮起了风,听着白噪音本应该很快入睡才是,杜季青怎么都无法很好进入梦乡,他摸出手机刷论坛,正吃瓜得起兴,发觉瓜主就是他便宜夫君。
吃瓜一号:【救命,我越看景元将军越有浓浓的人夫感,而且还是欲求不满,被夫人嫌弃的那种!】
吃瓜二号:【把楼上的扣押地衡司,话说我也是。】
吃瓜三号:【加一,而且楼上十王司银手镯两副。】
吃瓜四号:【别吵了,小道消息将军早就成亲了,据说对方来头很大,天天把身娇体弱的将军拉床榻吸精气!】
吃瓜四号查无此人。
吃瓜一号:【怎么突然被封号了?我还想继续问老哥从哪来的消息。】
吃瓜二号:【可怜我家将军怎么这么大年纪才完婚,肯定经不起折腾,希望来我们诊所看看腰,我亲自给他按摩。】
杜季青拧眉,想屁吃呢,我自己都没摸过他的腰。
好像,就比自己粗一圈,穿着威风凛凛的软甲披风,不太能够看得出来,应该会有点肌肉的吧?
呸呸,想什么呢?他就算有也没什么!
杜季青关上手机就要睡,啪地一声房门突然打开,没有人,只是风吹开而已。风吹就更离谱了,他可是锁得死死的,是不可能被吹开!
在那一瞬间,脑海迅速闪过“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的画面,没让杜季青担惊受怕太久,门口传来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脆响,随着风从大门灌进来,室内的烛火倏然吹灭。
幽幽月光之下,一名女子背对着光线,她垂及腰部的银白长发根根泛着光,舞动的缭乱。
“杜季青。”女子直呼他大名。
“你……你是来寻仇的吗?”杜季青的目光盯紧她手上的长剑,那尺寸,能串两个他。
“不,我是来警告你的。”
“警告我什么?”
女子走到床前,才看到她脸上蒙着黑纱,杜季青迟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你是杜季青,字乱玉,真狐遗孤。”她顿了顿,“也是景元之妻。”
一个大男人被称呼妻子怪怪的,杜季青也不敢反驳。
“你别以为嫁给他了,就能够逃避一切。这是宿命,不可更改,你所妄想之事,也无力挽回。”女子虽失去视野,也能够“看”得到他的脸。
“额,话说你是?”
“吾名镜流,你的……故人。”
女子的手放在黑纱上,轻轻一扯,露出一双红如鲜血的眼眸,相较于刃的暗红不同,则更明亮一些。
“你不是瞎子?”
“我何曾说过我是瞎子?”
她手上的利剑反着月光,杜季青一时难以挪开目光,又多看了两眼。不是来寻仇的好说,镜流……倒是有些耳熟。
“那你又是……”
“云上五骁之一,前任剑首,你可以忘记别人,不应该忘记我。”
“抱歉。”
听到这句话,镜流眼里似乎流露一丝疑惑,杜季青不好意思说:“我是真的记不得了。”
女子抬手,声音脆冷如冰:“那这剑光,你也记不得?”
雪白剑身遭猛地一抬,急急刺向角落里的杜季青,他下意识把头埋进被单里,狐狸尾巴都绷紧,而寒光只在近距离几寸停住,预想的痛觉并没有袭来。
杜季青再抬头,已经没有白发女子的身影。
她只是来试探杜季青,顺带吓一吓他。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玩!
杜季青纠结很久再去关上被风拍打作响的门,明天一定要控诉将军府防备太松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当自己家一样!
……
更深露重,夜风清冷。
午夜三点正正好,平躺在床的景元睁开眼睛,看向了红漆门扉,下一秒,结实的木门响起砰砰砰的冲撞声,故意落了锁,没让外面的人太急,就已经撞开门口走进来。
他双目紧闭,不偏不倚走向卧室,直奔景元而来,像是历经多遍,已经熟练避开障碍物。
在他上到床榻之前帮人脱了鞋子,景元还顺手捋了一把蓬松的白尾巴,再把他拥入怀,摸到尾巴时,狐人敏感得经不起撩拨,身子似雨打的花枝一颤,瘫软下去。
“天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不乖。”景元带他滚进柔软的大红被子里,笑问他,“今夜又要听什么故事才肯入睡?《龙尊劈山寻母记》?还是《厌作人间语》?”
单单穿着月牙白里衣的男子挑起漂亮殷红的眼尾望着他,不施粉黛,而唇红面白,他拉近距离轻轻吐气说:“不想听睡前故事。”
“那就只能你自己入睡了。”
狐人扭身跨坐上来,轻笑声婉转,他抓住景元的手腕一提,低头咬上蹭着青筋侧颈。
景元着了他的媚术失去一会反抗能力,脖子一疼,他把神志不清醒的狐狸美人拉开,声音压重:“乱玉!你可知——可知对我施法术会有怎样的后果!”
杜季青趴在他胸前仰头看他,血染红了他的唇,凸显几分嗜血撩人,“我想要了,你不给我吗,夫君?”最后两个字撞入耳中,硬生生引得景元气血翻涌,寻常人一见到他都被媚得死死的,根本不会有反抗机会。
景元咬咬舌尖,扭头把药塞嘴里,按住杜季青亲过来,小狐狸笑眼如月牙,他扭腰躲避开:“不许亲!”
狐人族兴致上来了就喜欢逗弄他人,景元可被他戏耍过几回,已经熟知他本性,如猛虎扑食按倒他,故作凶巴巴说:“就亲!”
强行以嘴喂药给了杜季青,本娇笑着的狐人青年就蔫了,药太苦了,味道在痛打味蕾,他被按着手无法乱动,只抬起脸又讨好地去舔景元带着甜味的嘴巴,景元的眼神盛了满怀柔情,却闭紧嘴巴,心硬如铁。
嘴上湿软的触感扫来扫去,不一会儿就渐渐松了,狐人也闭上眼睛睡去。
“乱玉,乱玉?”
景元松开手,看着杜季青手腕上按出的手印,更是心疼得不行,仔仔细细抹了药,冷风一吹过汗水浸湿的后背,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提前吃一枚药预防感冒,景元埋脸进蓬松的尾巴毛狠狠一嗅,发出如愿以偿的变态声音:“好香,好软,好喜欢!”
吸完之后迅速抚平每一根尾巴,正经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太失礼了。”
他钻进狐人已经提前暖好的被窝,乐滋滋搂着人入睡。墙头的老钟指向了早晨七点,杜季青睡够了醒来先伸了个懒腰,拉直的手碰到了什么,他吓得一缩,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景元!
他浓密的白发似白狮子毛发一样缭乱,昨晚刚洗了头,更是蓬松炸开,身上只穿着交叉领口的睡衣,衣襟已经散落到腰腹,白花花的胸膛肌肉线条明朗,何止是小有肌肉啊,杜季青跟他一比就成了白斩鸡。
房中摆设也不是自己家的,就知道是走错了房间,心虚得狐狸耳朵都垂下去,杜季青慢慢拉开了腰上的手,随之听到一声充满感情的梦呓:“乱玉,乱玉……别、别咬我。”
声音突如其来,经不得吓的小心肝狠狠一颤,杜季青再看过去,景元脖子上还真有个被咬出来的新鲜牙印,这下可是人赃并获了。
杜季青抓着尾巴拍两下。
都怪你,我以前才不会梦游!
不过昨晚抱着个人睡觉得可真清爽舒服,睡的时候还好,早上又把他给烫醒了。杜季青赶紧就想逃离此地,刚一转身,腰上又多了一只手,搂住他往回一带撞上男人的胸膛。
景元满头乱糟糟的发翘起来,还蹭了蹭杜季青的黑发,“夫人,你怎么不说声早安就走了。”
“你还在装!早就知道了是吧?”杜季青挣扎扭动,“松开!”
景元松了手,双手举过头顶投降,这么大个人了还委屈巴巴说:“夫人,昨晚你可是喊我夫君不停的,怎么一醒来又又又翻脸了?我可从未强迫过你,分明是你……”
“不听不听。”杜季青不占理,捂着耳朵摇头。
景元一笑:“夫人你捂错了,上面两只耳朵怎么不捂?”
“还笑!”杜季青抬手在他面庞轻拍,力道不重,就是甩脸上发出的声音太清脆,景元捂着半边脸,开始瘪嘴要控诉。
杜季青匆忙跑出门去。
景元终于憋不住大笑。
杜季青两天没出房门,他战战兢兢得仿佛晚上还会梦游到景元房间,一醒来又是在某张床上。他不禁想着倘若不是在将军府,如果无意进了别的男人房,不就狼入虎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杜季青装了乌龟好几天,还是得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他没想到景元自那天后就没回来过。
神策府里,景元吃着小零食看战报。
文员小妹妹路过几次,疑惑问道:“将军脖子上的牙印怎么三天没好?仙舟医疗不至于这个小伤口都治不好吧?
青镞:“闭嘴!”
仙舟医疗科技固然厉害,却也无法把牙印永久保留,实在是可惜了。
将军府里景元不在,就是杜季青当家,只不过他不喜欢管理琐碎的事情,还都是让管家雨霁做主,而大事当头,他还是都一一禀报给了杜季青。
听着标准的语调碎碎念,杜季青都犯困了,他在府里待着哪都不能去,居然还有点怪想念景元的。
“雨霁,我想吃糖葫芦,哦,就是那叫什么鸟串的,你给我买好不好?”狐人青年把头支在温玉做成的靠枕,在光线不充足的室内双眸显得昏暗,透着浅浅的蓝色,像落入阴影的海面,一眼望不见底。
“公子,您真该学一下该如何管理府中内务了。”雨霁合上账本,不冷不淡道。
杜季青没有一点危机感,按照他的人生理念来说,学账本只会浪费他的休息时间,而且数字太缭乱,以他勉强及格的数学怎么学得会哦。
“不好不好,万一把将军府搞垮了怎么办?”
雨霁好脾气说:“将军还会给您再建立一个的。”
杜季青又摇摇头,雨霁站起来:“那我快点去把琼实鸟串买回来,您吃了就得跟我好好学。”
杜季青敷衍点点头。
又落得一阵子清静,杜季青愉快打起了游戏,他专注于手机屏幕里的小人,而没有注意到一股阴风吹进来,桌上的账本哗啦啦翻动不停,隐隐约约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只比读秒稍快上一些,使得心跳不知不觉提了速率,突然心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