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与安》東時熠

10、笑话

　　景言与安/作品
　　東時熤/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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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

　　一大早，樊月就起床了。她定了早上最早一班从安城开往延城的火车。是6：00发车的班次。

　　今天，是她和江铭去领离婚证的日子。

　　领了这个离婚证，她就和江铭彻底没有关系了，从此他们就再也不是同路人了。

　　樊月起床洗漱完后，从自己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自己常用来给自己儿子留言的黄色便利贴，又拿了一支笔。坐在床上，微微弯着腰，给江璟言留了小纸条。

　　写完后，樊月盖上笔盖，放下笔，撕下那张写着漂亮字迹的黄色便利贴，拿着它走出卧室，把它贴在了餐桌上，随后就“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去往延城的路途。去领自己的离婚证。

　　6：06,江璟言慢慢睁开眼睛，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才起了床。他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后，来到客厅。

　　妈妈又不在家。肯定又给我留了纸条。江璟言在心里想，对于此，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般人都会发消息来告诉自己的亲人，而樊月却一直保留着出门前留纸条的习惯。这大概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

　　果不其然，江璟言游走到餐桌旁，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黄色便利贴。他拿起来查看，上面写着：
　　小璟，妈妈去延城取我和你爸的离婚证了，会尽早回来。早餐给你做好了，就在桌上，吃完就去上学，可别迟到了。

　　后面还是那个熟悉的笑脸，温柔、和蔼。

　　江璟言把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拿起餐桌上摆在盘子里的面包咬了一口，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吃完饭后，江璟言就和往常一样去了学校。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江璟言和邵予安像往常一样在跑步后，一起在操场上绕圈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今天天气挺好的，多晒一会儿还有点热。”邵予安一边把袖子往起撸，一边说。

　　“嗯。”江璟言应道。

　　走到第二圈的时候，邵予安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和耳机，把耳机连上手机蓝牙，拿出一只耳机递给在自己身旁的江璟言，开口问道：“听歌吗？璟哥。”

　　江璟言很自然地接过耳机，说：“好。”

　　邵予安放的是纯音乐。

　　每次体育课他们都会一起听着歌，一起散步。邵予安每次放的都是很柔和的纯音乐，很空荡、孤独的感觉。而江璟言每次放的都是很带感的节奏感音乐，有些是纯音乐，有些是英文歌。

　　两个极端。

　　记得第一次体育课他们俩一起散步的时候，是用邵予安的手机连的蓝牙。

　　江璟言不挑风格，都听，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第二次是用江璟言的手机连的蓝牙。

　　邵予安从耳机里听到音乐的那一刻，愣了一瞬，然后就笑出了声。

　　江璟言不太理解，但随后就反应过来，是自己放的音乐太......“劲爆”了，和邵予安放的音乐完全不同。

　　他有点尴尬“额......”

　　邵予安笑眯眯地说：“璟哥，没想到你居然听这种类型的歌。”

　　江璟言尴尬地立马就从兜里掏出手机就要关掉音乐“我换一个。”

　　邵予安手疾眼快地挡住了江璟言的手机屏幕，笑着说：“没事，挺好听的，人总要尝试新的事物嘛，就听这个吧。”

　　“嗯。”江璟言又尴尬地把手机塞回口袋。

　　从那以后，每次体育课，听歌都是听的邵予安手机里的歌。

　　邵予安不提，江璟言也不主动说。

　　思绪到这里便断了。

　　因为。

　　有两个看起来很青涩的少女跑到了他们两个面前。

　　邵予安和江璟言同时摘下耳机。

　　和江璟言相处的这一个月里，邵予安已经基本了解了自己这位同桌。

　　自己的同桌社恐。

　　于是，邵予安率先开口道：“你好，两位同学，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邵予安其实已经猜到这两个女生要干什么了。但江璟言还是一脸疑惑。

　　其中一个女生看到江璟言冷着脸，还皱着眉，就有点退缩了。那个女生拽了拽身边女生的衣角，小声地说：“要不......我们算了吧。”

　　另一个女生握了握那个女生的手，对她说道：“没事。”

　　胆子大的那个女生率先开了口“两位帅哥，可以要个微信吗？”，另一位女生站在一旁，看起来有些害羞。

　　“我不加陌生人微信。”江璟言一口回绝了女生。

　　“那......这位帅哥，你呢？”那个女生又朝着邵予安说。

　　江璟言莫名其妙的在听到那句话后有些紧张。手心里出了冷汗。

　　相比江璟言，邵予安就委婉了很多“啊......不好意思啊，我也不喜欢加陌生人微信。真不好意思。”

　　江璟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那位胆子大的女生还要开口，她身边的女生立马拉着她走了，嘴里还说了句“不好意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江璟言突然就发现，自己变得特别在意邵予安了。变得在意邵予安的情绪；在意邵予安和别人的接触；在意邵予安的身体状况。

　　邵予安心情低落他会去问原因，邵予安开心了，他心里就也跟着开心；邵予安和他有身体接触他的心跳会变快；邵予安被别人搭讪他会紧张，他会失落；邵予安身体不适他会担心......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江璟言有些不知所措。

　　他变得不对劲了。他......似乎喜欢上邵予安了。而且不只是对朋友的喜欢，是对......恋人的喜欢。他想让邵予安属于他，他想竭尽全力地对邵予安好。

　　他自己也不可置信，感觉有点难以接受。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他喜欢邵予安，他喜欢男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也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应考虑过的事情。

　　他喜欢这个人，不为性别。这个人是男也好，是女也罢，是好看的也罢，是平凡的也罢。他喜欢他，他只喜欢他。

　　爱情不分性别，不分美丑，只凭感觉。

　　江璟言回过神，看到邵予安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见江璟言回过神了，邵予安笑了笑“回过神了啊，刚刚想什么呢？璟哥。”

　　“没什么。”江璟言说，又把手上拿的耳机塞进耳朵，继续和邵予安散步。

　　走着走着，邵予安突然问了一句“璟哥，说起来，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璟言猛然一顿，随后反应过来，说：“有。”

　　邵予安顿时来了兴趣，八卦地问他：“是谁啊？是谁啊？没想到你居然有喜欢的人啊，璟哥。”

　　嘴上是这么开玩笑的，邵予安心里却有点失落。

　　江璟言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邵予安，笑了笑“你猜。”

　　我喜欢你，邵予安。我喜欢你啊。江璟言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邵予安苦思了一阵，摇了摇头，说：“猜不到。”

　　江璟言看着邵予安，没说话。

　　邵予安又问：“那她是咱们班的吗？”

　　江璟言顿了顿，回答道：“是。”

　　邵予安心头猛地一紧。

　　他又试探着问：“那她对你有好感吗？”

　　江璟言带着有点自嘲的语气说：“有吧，但不过他对我应该是对朋友的好感。”

　　邵予安听到江璟言确实有喜欢的人，又是一阵失落。

　　“哦，这样啊。”邵予安说。

　　“那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江璟言接过话茬问。

　　“我也有。”邵予安低下头说。

　　江璟言心里也猛地一紧，还有些......期待。

　　他害怕邵予安喜欢的不是自己，他缺又害怕邵予安喜欢的是自己。

　　“是谁啊？”他装作随口一问，心里却紧张得一批。

　　“是你。”邵予安脱口而出。

　　江璟言心脏骤停。

　　是我吗？真的是我吗？不可能吧？小鱼怎么会喜欢我呢？我可是个男的呀......他在心里一遍遍反问自己。

　　江璟言没说话，保持着沉默，他不敢回答邵予安，他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邵予安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如果他当真了，以后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邵予安看到江璟言是这幅表现，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转过话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没有没有，开个玩笑而已。璟哥，你别当真。我一个男的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你说是不？”

　　不是这样的，璟哥，不是这样的。我好像......好像真的喜欢你。没错，我就是喜欢你，璟哥，我就是喜欢男人。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你讨厌同性恋吗？璟哥，你告诉我你的想法好不好？邵予安想把这些话都一股脑地抛出去，抛给江璟言，让江璟言回答他、接受他。

　　可他不敢，他害怕，他害怕江璟言觉得自己恶心。然后疏远他、厌恶他。

　　江璟言在心里嘲讽地想道：嗯，是啊，小鱼是男的，有怎么会去喜欢一个同性呢？在他看来，同性恋应该很恶心吧......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他“嗯。”了一句，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两人都这样沉默不语地走着，各自怀揣着心事走着。

　　江璟言想：是啊，他又怎么会喜欢男的。

　　可他不知道，他喜欢的人也和他一样在嘲讽地想：是啊，他又怎么会喜欢男的。

　　是啊，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对方也喜欢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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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地告诉你们，其实江璟言本来是听什么歌曲都无所谓的，也没有固定的喜好。但因为他初中在爷爷奶奶家里生活的时候，爷爷奶奶经常吵架，他很烦。所以就专门找一些DJ动感曲连上蓝牙，从而来盖过他们的吵架声。然后到后来，他听歌也就一直听的是DJ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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