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笔记》寄心槠墨

1、最危险的实验体

　　微弱的光艰难地穿过狭小的窗口洒进这个昏暗的房间里面，里面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偶尔听见铁器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了。惨白的灯光照进来，这才能看得清，房间的中心，是一个被铁链缠绕着四肢的少年。
　　少年有些迟钝的抬起头，向着光的来源看过去。他只能看见一个人影扶着铁门，在片刻之后向他走过来。
　　“你……就是我新来的那个研究员吗？”少年看着向他走来的人影，淡淡一笑着说道，同时对人影伸出一只手，而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发生刺耳的响动。
　　等到人影走进了少年才发现眼前的是个不比他多大的白色长发少年。白发少年穿着一件廉价的白色大褂。打扮的跟普通的医生没什么两样。雪白的白发不加修饰的散在身后，一张略显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却也只是看着他。他衣服上象征身份的胸牌上写着“高级实验员·褚寻。”
　　褚寻也能看见，在屋子的正中央。一个少年站在那里，背后是一对巨大的羽毛翅膀，仿佛天使一样。一身白色的实验服衬得他脸色苍白。几条铁链缠上少年的四肢，少年并没有反抗，看着他的眼睛里面也没有什么憎恶，很平常的看着自己一步步的靠近他。
　　“你就是……X吗？”褚寻轻声问道，眼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是……这是我的代号。”X回答道。
　　“初次见面，介绍一下。我是你未来的实验研究员。请你多多关照。”
　　“我会的……实验员，你是来带我去做实验的么？”X问道。
　　褚寻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不，现在还不是。”
　　“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呢？跟我在一起可是很危险的。我给你一个明确的劝告，现在离开等到需要我的时候再来。”X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我想看看，他们口中最危险的实验体是什么样子的。”褚寻说着，走近了X两步。
　　X笑了笑：“现在你看见了。还满意吗？我的研究员。”
　　褚寻摇了摇头，伸出手抚摸着缠绕在他手上的铁链。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他们说成那样。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危险?”
　　“那只是研究员你没有看到罢了。”x将脸凑近褚寻的脸，转而又说道：“我所做的，研究员不会一点都没有听说吧。”
　　“听过，前不久，你刚杀了负责你的研究员。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新来的我调过来。”褚寻平静的回答道，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x有些惊讶，他收回凑近的脸说道：“你知道我所做的啊，就不害怕你的下场也跟上一个研究员一样么？”
　　“但我现在还活着，不是么？”
　　“……你倒是和其他的研究员都不一样，研究员。”
　　“哪里不一样?”褚寻问道。
　　“所有的人对我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还偏偏主动提出与我进行交流。而且还是在知道我的“光辉事迹”的前提下。”
　　“之前就没人同你交流过吗？”褚寻皱皱眉问道。
　　X舔了舔唇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没有。”
　　“为什么?”
　　X看着褚寻突然笑了起来，他对褚寻眨眨眼睛，似乎特别开心的回答道：“因为啊，我是他们眼中的怪物。”
　　“你哪里奇怪?”褚寻问道。
　　x有点惊讶，一时间眼眸晦暗不明他抖了抖背后的翅膀说道：“背后的东西，就足够让人感觉到奇怪了吧。所有人都那么认为，认为我是一个怪物，所有人都会恐惧我，害怕我厌恶我。”
　　“他们不是我，我不怎么认为。”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x笑着问道：“那么研究员怎么认为我呢？”
　　“你是一个人，至少你之前是一个人。”褚寻说道。
　　“你还真是同别人不一样啊。研究员。”x轻声说着，像是在感叹什么又像是在说给褚寻听。
　　“可能吧，他们也会认为我是怪人。”
　　x顿时打起了兴趣，用他一双漂亮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褚寻。良久他皱起眉头说道：“我没有看出来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褚寻温柔的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怕光。而且在很多人的眼睛里我是一个什么都很出众的“畜牲”。与出乎意料的智商相对的，是我的身子骨。”
　　x意味不明的笑道：“这样么？那么……我亲爱的研究员。你会不会是一只吸血鬼呢？”
　　褚寻摇摇头说道：“不会，我没有吸血鬼的獠牙。”
　　“没准你有隐藏獠牙的功能呢是吧。”
　　“不清楚。我不记得。”
　　x皱眉问道：“不记得?”
　　“是的。我不记得了。他们认为我奇怪的最主要的因素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听当时救了我的人说，我发了一场高烧把过去什么的都忘记了。”
　　“是么？研究员，感觉你跟我很像呢。”
　　褚寻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不明白，哪里像?”
　　x看着你，眼神变的温柔起来，但是褚寻同样能够读出来自于他眼睛里面的几分苦涩：“我们都与别人格格不入，而且都不记得自己的一切。”
　　“你……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是，我自从苏醒，就一直待在这禁闭室里面。不记得我的名字，不记得我的过去，也不记得我的来历。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x有些恍惚，他回头看向背后的窗口，似乎是想感觉到光的温度他伸出手试图触摸窗口，但却发现根本够不到。
　　褚寻走过去，抓住他的手问道：“为什么要带着镣铐呢？”
　　x垂下眼睑，抽回被褚寻抓住的手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为了防止我失去控制。”
　　“会很难受吗？”
　　x淡淡的看了褚寻一眼，轻笑出声：“不会，我习惯了。”
　　此时突然响起来一阵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这是……”褚寻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倒是x十分冷静，他对着褚寻说道：“到时间了……我亲爱的……研究员。”
　　——本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