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看》番茄焖面

6、冲动

　　周一，刚一下早读，耀阳中学的公告栏前就围满了学生，而公告栏上贴着这样一张照片：便利店内，金发少年和女生相视坐在一起，距离还挺近。

　　这张照片的标题为“黄毛和二手货搓一对了”。

　　“那不是林嫣吗？”

　　“林嫣？是不是被陈彦睡了的那个？”

　　“这林嫣玩得可真够花啊，刚被玩完就去找了黄毛，早就不是雏了吧？”

　　“没想到叶浩霖喜欢这种货色，我还以为他品味多高呢”

　　“······”

　　“都让开！”李旭钻过人群来到公告栏前。

　　“这是谁啊？”“好像是叶浩霖的跟班。”“天天都能见他和叶浩霖待在一块。”“叶浩霖咋会看上那种女人。”

　　李旭一把将照片给撕下来，然后喊：“以后要是谁踏马乱传，我就把他撕了。”

　　“这人口气咋这么大啊？”“凭什么啊？我就传。”

　　“都给我闭嘴！你再叫？别不信我把你头按在地上吃s。”李旭将照片给撕烂，盯着其中一个男生。

　　此时的叶浩霖在二楼厕所抽着烟，眼睛朝公告栏那边看，样子冷静得可怕。

　　“浩哥，咱们等中午，中午就可以把那人揪出来了。”李旭跑到了叶浩霖跟前。

　　叶浩霖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中午放学，教室的其余学生都走光了，唯独还有叶浩霖和李旭还留在自己的座位上。

　　李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浩哥，到点了。”

　　耀阳中学的监控室位于一楼，每次下班管理人都会顺手把门给带上，但就是不会上锁，所以李旭便很轻松地进到监控室，叶浩霖就在走廊防风。

　　李旭不懂监控，但以他的数码天赋上网学一遍便会了。面对好几十个屏幕监控屏幕，李旭不忙不乱操作键盘，将挨个监控回放给调出来。

　　没过多久，李旭便从监控室走了出来，手里还举着手机摇晃。

　　叶浩霖问：“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李旭回答：“那人贴照片的全过程都被我录下来了，正脸照片也有。”

　　“等下午你再挨个把班里人问一遍，总有认识的。”叶浩霖说道。

　　以现在掌握的证据，叶浩霖足以可以到政教处把那男的给告发了，但他不想那么轻易就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告发最多批个处分，所以他打算把人找出来之后，亲自去会面他。

　　下午临近上课，李旭就拿着照片挨个去问，几乎是来一个就问一个，很快便得知了那男生的身份，叫陈彦，是4班的，和造谣林嫣的是同一年。

　　得知这个消息，叶浩霖心腔中的怒火险些抑制不住，差点就冲上3楼了，还是李旭拉住了他，说等放学再去班门口堵他。

　　这三节课的时间是难熬的，下课铃一打响，还没等老师说话，叶浩霖就冲出了教室，生怕那男的跑了。

　　一股劲旁跑上三楼，4班的语文老师还在讲着课，叶浩霖就靠在走廊的围栏上，扫视着4班的每个学生。

　　陈彦与叶浩霖对视上，脸上写满了惊恐。老师宣布放学，别的同学都开始收拾东西，唯独陈彦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旭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浩哥，这咋整？”

　　叶浩霖回答：“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直接把他拖出来。”

　　待4班教室内的学生走了三分之二，叶浩霖就闯进去，径直走向陈彦，然后揪着他的领着将他拉了起来。

　　“你干嘛？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陈彦还在装傻。

　　李旭开口：“有什么冤，有什么仇，我们换个地方仔细谈。”

　　叶浩霖二话不说将他拉出了走廊。

　　三楼的厕所内只有他们三个人，陈彦靠在尽头的墙上，一脸惶恐。

　　“你们要干什么？我连你们是谁我都不认识！”

　　叶浩霖见他还在装傻充愣，忍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这才让他停止了装疯卖傻。

　　叶浩霖动怒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过多的言语，李旭就开口了：“你挺贱的啊，自己做的那些下三滥事，自己不清楚吗？”

　　挨了一巴掌的陈彦没有说话，两腿发软快要坐到了地上，一脸小丑的模样。

　　李旭举起手机将陈彦狼狈的模样拍了下来：“如果是你的照片被挂在公告栏上，你会怎么想？”

　　“我错了，两位大哥。”陈彦直接瘫坐到了地上，开始了求饶。

　　李旭接着问：“还有，造谣很好玩吧？”

　　叶浩霖人狠话不多，上去就是一拳，把陈彦的鼻血都给揍了出来。

　　叶浩霖揪起陈彦的头发：“以后别让我再知道你对林嫣做了什么。”

　　几分钟后，叶浩霖和李旭从厕所走出，刚好碰到了林嫣，林嫣也正好看到了一瘸一拐从厕所出来的陈彦，瞬间明白了什么。

　　“叶浩霖。”

　　下楼梯的叶浩霖回头，看到了皱着眉头的林嫣。

　　“旭，你先回去。”叶浩霖朝林嫣走去。

　　林嫣对他说道：“叶浩霖，我跟你说过的都忘了吗？”

　　叶浩霖低头，沉默不语。

　　“你以为你动手就能解决事情吗？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好不容易你在我心里的形象稍微好了一点，你现在的行为就跟那些小混混没有任何区别。”

　　叶浩霖面对林嫣的责备，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知道自己在林嫣的心目中彻彻底底毁了，前些天的努力也白费了。

　　“浩霖，吃饭。”

　　叶浩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柳冰正端着菜到饭桌上，三菜一汤还是热乎的。

　　“我在外面吃过了。”叶浩霖双目无神，朝房间走去。

　　“你小子是吃仙丹了吧？这几天就没见你在家里吃过饭。”父亲叶斌坐不住了。

　　叶浩霖停下：“你管我？”

　　叶斌从沙发上坐起：“我是你爹我还管不着你了？是不是欠抽？”

　　“来啊！”叶浩霖抓起桌上的可乐玻璃瓶砸开，手里抓着锋利的瓶口。

　　“老叶你干嘛？”柳冰拦住了正在解皮带的叶斌。

　　父子两相互怒视的地方，在柳冰的调解下叶斌才放下了手中的皮带。

　　已是入冬，叶浩霖戴上衣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着，仿佛就像被世界抛弃了一般，没有属于他的归属。

　　电脑屏幕前放着桶红烧牛肉面，那白烟徐徐上升，在屏幕前留下水蒸气。

　　以往叶浩霖跟父母吵架都会到李旭家里躲着，但他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所以钻进了网吧刷着无聊的消消乐。

　　叶浩霖不清楚，为什么林嫣的态度对自己心情影响那么大，脑子里满是林嫣对她说的“我不想看到你了”。

　　无聊加上烦躁，叶浩霖都有想把电脑砸掉的冲动。

　　叶浩霖在网吧待了个通宵，直至临近放学他才离开。

　　刚一到教室，叶浩霖便直接趴桌子秒睡，李旭走进教室看见他这幅模样，往桌子上放了油条豆浆。

　　一连四节课，叶浩霖的头都没有抬起来过，也没有老师叫他，就让他这么睡下去，连桌子上的油条豆浆都馊了。

　　直到放学，叶浩霖才抬起头，背靠椅子，眼睛没睁开。

　　“浩哥，午饭吃啥？”李旭走了过来。

　　叶浩霖眼睛还是闭着眼：“滚！”

　　李旭皱眉：“还在因为林嫣难过啊？不就是个小女生吗？学校大把美女等着你挑呢！”

　　“滚！”叶浩霖抬起拳头往桌子上砸，一脸不耐烦。

　　见叶浩霖这幅摸样，李旭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先离开。

　　独自到后街吃了碗牛腩粉，叶浩霖钻进了巷子准备回学校。

　　巷子有个人影，仔细一看，是陈彦，脸上的臃肿还没有消去。

　　“滚一边去！”叶浩霖插兜撞开了陈彦。

　　叶浩霖再往前，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乌黑黑一片。抬头，足足十个人头，不多不少。

　　“小子，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吧？”小平头叼着烟探出头。

　　叶浩霖还是双手插兜，一脸不屑。

　　小平头道：“不仅羞辱我女朋友，还打了我伟哥的弟弟。”

　　叫伟哥的人顶着个锅盖头，此人叶浩霖听李旭说过，名叫陈伟，是高三的大哥，势力不小。

　　陈伟上前：“就你叫叶浩霖啊，你的名声可不小啊！”

　　“想怎么样？”叶浩霖瞪着陈伟。

　　“咋样？打了我的人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陈伟靠近叶浩霖，快要脸贴脸了。

　　叶浩霖仍是一脸无畏怒视眼前块头比他大的男人。

　　“你不是挺嚣张的吗？再给我叼一个下一秒我就把你按在地上。”

　　“你倒是说话啊，哑巴啊你？”陈伟推了一把叶浩霖，使他往后跌好几步，半蹲在地上。

　　“要打就来啊！”叶浩霖抓起地上的玻璃瓶砸碎。

　　十个人瞬间把叶浩霖围住，其中不少是混迹社会的闲杂人员。

　　“给我打！”

　　“哐啷！”一根木棍砸到叶浩霖面前。

　　“浩哥，打架不喊我可就不够意思了吧？”李旭一脸笑意，握着根扫把棍晃晃悠悠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李旭的出现，叶浩霖捡起地上的木棍，笑了。

　　跟着叶浩霖的这几年，李旭跟他一起打过无数场架，其中不免包括挨打，所以就算是挨打，他也会义无反顾站到叶浩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