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是无解》突唐

21、第 21 章

　　顾嘉抬头看着懒散得意的楚新，突然将人拽到面前。楚新被拽过去立马焉了：“哎，我错了，检讨我自己写，你放手。”

　　“不是。”顾嘉还没说完，楚新原先站的地方落下一片瓦块。那片砖瓦是宿舍楼顶的，掉下来的这块不算大，以这个高度掉下来也不至于砸得死人，但也能生生将人砸晕过去。

　　要不是刚才顾嘉拉了自己一把，楚新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楚新还没回过神，顾嘉先松了手，理这衣领往教室方向走：“要上课了。”

　　楚新踉跄着跟上：“还好你反应快，不然我今天就到这了。那么大块的瓦呢。”

　　顾嘉偏过头，看着楚新有些夸张的比划着，回想起刚拽过楚新胳膊肘使手心里传来的温热，不由的攥紧了拳头。

　　蒋孟荣的课一下，楚新就被吴做人叫走。吴做人眉头紧锁，将人摁在椅子上，递了包饼干过去：“你这头发我说过了很多次，得剪。”吴做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瞬露出慈母般的眼神，但很快又严肃起来：“你这样多影响校风。”

　　“不要。”楚新捏着干扎起的揪，回想起出来前顾嘉特意拉住自己说的几句话。其中顾嘉好像特别在意他的狼尾。

　　“行，校规是你爸定的。我不管了。”吴做人叹了口气，挽起耳边的短发：“你要是非要这个时间段进学校，保安那边我已经说过了。翻墙实在太危险了。”

　　楚新听得云里雾里，吴做人又长吁口气，略带考量意味的说：“这件事你应该跟顾校长商量，光是靠我，迟早有一天瞒不住。”

　　楚新抿着唇，一言不发。他能从这两句话中知道，顾嘉翻墙上学，不是单纯的想多睡一会儿，而是另有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楚新也不方便问，只能隐约的感觉到，这一定跟上次闯进来的打手有关。

　　吴做人对“顾嘉”说话的态度显然要比对其他人说话的态度要温柔许多，随便训了几句便送人出去。楚新被送出来时，手里还被强塞了几包饼干。

　　楚新回到教室，“学神翻墙上学”的是以传得人尽皆知，班里的几个男生故意凑到楚新身边，笑嘻嘻的掏出手机，挤了挤眼：“顾学神来一把？”

　　之前所有人都认为顾嘉是匹独狼，一个人独来独往，气势又能将人拒之千里，没人敢主动靠近他。即使是顾嘉的迷弟迷妹们也只是将他视为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

　　现在知道他翻墙上学，还被罚全校念检讨，那把不是事的同学便自动将顾嘉归为一类人：学神也会违反校规。自然也愿意主动亲近他一些。

　　“好啊，你们玩什么？”楚新拉开椅子坐下，准备从桌肚里掏出手机，跟他们约上一局。

　　“咳。”顾嘉轻咳一声，纤长的指尖搭在楚新桌面上被书本压着的纪律薄上。

　　哦对，差点忘了顾嘉是纪律委员。楚新对人醒悟，收回手机严肃的扫视着那帮男生，拿起纪律薄在他们面前晃了晃：“你们确定要当着纪律委员的面玩手机？”

　　那帮男生愣了愣，迅速收回手机：“不是，顾学神你别记。”

　　楚新心里暗笑，官大权大的感觉原来那么爽。表面却还是一脸冷漠。等他们转身回位时，楚新拉住最近的一名同学：“我们放学再约。”

　　在那名同学茫然的点了下头离开后，楚新得意的冲顾嘉笑了笑：“放学总管不着了吧。”

　　顾嘉没有回应。楚新随手翻了几页纪律薄。一直以来都是顾嘉在管，他有点好奇，这里面记的都是些什么事，什么人。

　　纪律薄里只有几页的记录，楚新的名字重复率是最高的，几乎每一页都能成为他的单人秀连连看。越到后面，那几个夹杂着的名字也消失了，只剩下楚新的名字。

　　——楚新上课走神。

　　——楚新把腿搭在桌子上。

　　——楚新收了一封情书。

　　……

　　看到一条条罗列出来的违纪记录，楚新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指着那封收情书的违纪：“顾同桌，你哪门子看见我收情书了？”

　　楚新撑着脑袋，努力回想着究竟收了谁的情书。上个星期顾嘉转交给了他一封信，什么也没说。楚新自然是没在意的，胡乱的跟一堆东西塞进了桌肚里。

　　“我没收，我连封都还没拆。”楚新翻出那张信封，在顾嘉面前晃了晃：“顾同桌你还真是狡诈，你要早跟我说这情书我指定找人退回去。你就是想诈我违纪。”

　　“而且收情书也不算违纪吧。”楚新把信封放在顾嘉桌面上，指尖在上面点了下：“那麻烦顾同桌去帮我退掉，顺便把违纪消了。”说着仰了仰脸，把脑袋枕在手肘上。

　　“算，我看见了就算。”顾嘉将信封压在书下，转了下笔，压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平淡的看了演讲台，提醒道：“要上课了。”

　　“哦，”楚新拖着嗓子应了声，随后用笔抵着下颚，脑袋歪向另一边，靠手撑着：“那现在笔记是谁做？你？我？”他用笔指了下顾嘉，又停在自己面前。

　　“随你，内容都很简单，我早就学完了，做笔记也只是装装样子。”顾嘉看着楚新极度懒散的姿势，偏过眼。

　　顾嘉向来话少，能说那么多已经是极限了。楚新识趣的端正姿势，半推半就的听着课，甚至还做了一页多的笔记。

　　楚新难得一整天都没瞌睡，也没在上课聊天开小差。顾嘉再次看见楚新脸上出现往日张扬的笑容，是在放学后。他拎着可乐坐在教室窗台上，晃着长腿：“顾同桌，你还帮我补课不？”

　　教室里的人早就散了，顾嘉习惯性的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儿，正好遇上翻窗来找顾嘉的楚新。楚新见顾嘉坐在那，便也不想费劲翻过去，干脆就坐在了窗台上。

　　顾嘉仰了仰脸，走廊里穿堂的风吹的人直打哆嗦，他替楚新捂了下衣领：“为什么突然想补课？”

　　楚新晃着腿，任顾嘉摆弄自己的衣领：“我不想让你月考真垫底，能补一点是一点。况且多学点东西又没什么不好。”

　　“嗯。”顾嘉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良久才松开应道。

　　顾嘉现在是住宿生，楚新是走读生，两人的时间合不上。离月考还有两天时间，在没有更多的独处时间能利用。楚新斟酌许久，当晚翻墙敲响顾嘉宿舍门。

　　顾嘉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但已经换上了运动鞋，显然也是跟楚新的想法一样。不过楚新更早一步，还拎来大袋零食。

　　楚新把零食塞给顾嘉，猜想他一定在惊讶于自己的到来，先一步说道：“我跟顾叔叔说出来走走，顺便给他带点宵夜回去。溜出来的。”

　　“下回直接跟我爸说上网吧就行，可以留宿。”顾嘉侧着身子让楚新进来。

　　“好学生去网吧就算了，还留宿。”楚新坐在床沿上，忍不住调侃的句，从外套里掏出练习册。他记得跟顾嘉的第一次见面不是翻墙，而是在咖啡厅上的黑网吧。

　　网吧的光线昏暗，隔着垒城墙的泡面桶看见少年冷漠锋利的脸，少年睡得很沉，那对泡面桶足以说明他在这里呆了很久，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楚新在被顾嘉撞了个满怀时，便知道这人就是网吧里见到的少年。不过这年头去黑网吧的人多的去，便没在意。

　　那时顾嘉请了两天假，连上假期已经一个星期没合眼了。教育局的人总是出各种无聊的试题，还要找人提前做个难易度测试。顾嘉就是被拉去做测试的倒霉蛋。他一口气做了10多套题，还负责改良题目，控制整张试卷的难度。

　　顾嘉也许见过楚新许多次，但都不想扯上什么事……除了那次楚新跟外面的打手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