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云雾&十二 ...
-
【往生者亦琼—199634开启菀芷版图】
【往生者荼姚—199762开启菀芷版图】
“他们果然没有死亡…”慕予将地图放在神案上借烛光照明，“要前往菀芷山谷吗?”
“首先，他们被所我们‘杀害’，他们必然会寻仇反击。
其次，菀芷形势如何我们无从得知，无法保证能够与他们周旋胜利。
最后，菀芷‘重生’的是非人的，想必前往必是螳臂当车。”顾习轻敲着神案后的地板淡淡道，“方才踩到一处空板，下面是空心，在下建言暂且在此寻找有利信息。”
“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庙好像是三个时期拼凑出来的?”慕予瞥到庙门不知何时大开，长命锁消失无踪。
“长命锁应该时间更加久远，显然如今倒像二十载前的布局模式，这座供奉的神像是第八任。”秦笙道。
“我刚到这里时，灵婆庙里面尚且没有神像那时大约卯时。”江卿补充道。
“卯时…辰时…巳时。”慕予思考道，“三个灵婆庙出现的纬度时刻…”
江卿朝庙外天色看去，“将要酉时了，我到庙外看一下是否有变化。”
“好。”
慕予走到神案后，地面发出“吱呀”一声，“等等，这块是活的。”
秦笙掏出火折子，笼着袖子点燃神牌前的蜡烛，将无心化作一把匕首撬开木板，“找到了。”
木板之下藏着一本册子——是本无字之书。
“是由三任灵婆娘娘…的生辰演化的时间。”顾习眸子沉了几分，“长命锁是漠北的锁式，上面是恭宁王府的印。”
“先帝临走前留下两脉，一支为柳氏，另一支为顾氏，先帝将长公主赐婚与柳氏；而另一脉是先帝阿兄恭宁王，膝下有两子嗣，涟岭郡主和顾世子。涟岭郡主芳名为顾翊，顾世子名为顾习。”慕予望着即将归山的暮日道，“我早便猜测得第七任是念安阿姐。”
顾习顺势抄出青羽警觉道，“慕公子…如何得知…如此?”
慕予将两手摊开，一副纯良的样子，“不过民间传闻而已。”
二十载前那日，顾琼宇一副正色归府，刚入府便进入西厢书房。
黎书锦将坐在怀里两个稚子放在地上，慈爱地抚摸着他们的脑袋，“习清，阿翊先去找奶娘，阿娘去看看阿爹。”
“嗯好~”顾翊拉着顾习走出庭院，“习清不是要教阿姐放纸鸢，还作数吗？”
“作…作数。”
“顾琼宇!”一声吵嚷打破嬉闹的氛围。
顾习看着在窗纸上投射的影子，黎书锦同顾琼宇站在对立面。
“我不同意，凭什么就非要是我们家习清，这种要求你也能同意!”书房中顾琼宇不知同黎书锦说了什么，黎书锦吼着压抑着哭腔，“顾琼宇!习清他是你亲儿子!”
“今日你若是同意长孙楚的要求把习清送去当质子，他日我便同你和离!”黎书锦将腕上顾琼宇送的竹镯取下，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玉碎声，“譬如此镯，不相往来。”
“书锦…你冷静一下。”
“冷静?”黎书锦嗤笑一声，“那是我亲生骨肉，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没有你这般冷血!”
顾习记得阿娘平日最爱惜此镯，哪怕多次和阿爹争吵也从未想过摔它。
“习清!”顾翊站在远方，手里握着筝线。
顾习回过神，将纸鸢举高，“好。”
待顾翊跑起，顾习将手里的纸鸢松开。
黎书锦红着眼睛摔门而出，看到窗下顾习伫立一愣，快速拭去眼角的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顾琼宇推开门朝正厅走去，对顾习道，“习清，你过来一下。”
“是，阿爹。”顾习朝黎书锦看去，加快步伐跟着顾琼宇。
顾翊从远方跑回来，满脸笑意，“习清，你看见…”
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黎书锦，“阿娘，习清他…”
顾琼宇坐在正厅中央的位置，“习清，我同你母亲所交谈的内容，你听到几分?”
“儿臣不知。”顾习低头回应。
“那好，我便同你一讲。暮歌同漠北签订和约，暮歌择日便会送一质子进入漠北，而我们漠北也要送一质子前往暮歌。”顾琼宇顿了片刻，“漠北还未有皇嗣，皇的意思是想要你去。”
顾习沉默没有说话，顾翊跑着进入正厅，“我不同意!”
顾琼宇蹙眉道，“此事全当儿戏吗？来人带阿翊退下。”
顾翊见状跪在地上，“阿爹，习清想做的是侠士替天道而行，不是笼中雀。”
“此话可真?”顾琼宇望向沉默不语的顾习。
“是…”顾习跪在顾翊身侧。
“啪!”顾琼宇将茶杯抛向顾习，茶杯落地炸开成碎瓷片，茶水朝四方绽开，“好一个替天行道，好一个笼中雀。”
“滚!都给我滚!”
从书房出来，顾翊一副失落的样子。
“对不起。”顾翊将手里的筝线给他看，“纸鸢掉河里了。”
“无妨。”顾习用手握住顾翊的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打捞。”
“嗯。”
待他再次回来，顾翊消失在原地。
府外面停驻一辆马车，顾翊在里面坐着。
“阿姐，纸鸢我找回来了。”顾习拎着湿漉漉的纸鸢站在一旁，对马车上的顾翊道。
顾翊将头探出笑着看他，“习清，我要走了。”
“待山间竹笋变成竹林，我便回来。”
“到时便再一同放纸鸢。”
“我不敢相信，阿姐她…”
“我恨自己如同懦夫，若是当时和暮歌外交…我能勇敢点说自己愿意做质子，阿姐她也不会…”顾习将青羽紧攥在手里，被折扇划伤的血液顺着扇柄滴在地上。
“少时我随口道下理想报负，她记得了三载，所以啊…满怀笑意踏上去他乡的征途上。”扇柄被顾习捏的咯咯作响。
慕予又道，“对于刚刚也是如此吗?”
顾习抬起通红的眸子看他，“什么?”
“进庙那一刻，我注意到顾公子同阿卿好像不大和气了。”
“我没有胆量面对，害怕里面会是…阿姐的尸首，害怕得知我的自欺欺人；更害怕里面的危险…会波及阿卿。”
江卿从庙外进入，“的确是由纬度时刻演变，外面那幅壁画变了!”
“变成灵婆娘娘跳河图!”
众人听闻便朝庙外走去。
江卿注意地上的血迹，慌忙扯住顾习衣袖，捧着顾习受伤的手，掏出帕子为他拭去血迹，“梓煜哥哥，怎么如此不小心。”
“不必了，皮肉伤而已。”顾习将手缩回。
江卿拿着手帕的手攥紧，“若是杜青玉关心梓煜哥哥，梓煜哥哥是不是就不会如此？”
顾习表面沉静自若，内心实则一万个不理解，这关杜青玉什么事情！
原本的祭天图变成了跳河图，相较先前两副更加细腻柔和。
上面的灵婆娘娘身披白纱，面纱在风中被刮起，她独身屹立江畔。
此时那本无字之书，此刻方显现出文字。
刘盼楠，生辰酉时，暮歌黎城人，家中排行第二，八旬三日于澜泊湖跳河自尽。澜泊湖人迹罕见，湖中积淤五尺…
三日后，被追赶过来的村民寻到，刘盼楠被湖中淤泥糊成泥塑，刘盼楠被捞出之际，日出异彩，五祥瑞云…
众人却道此为好兆头，羽化登仙，刘氏一夜飞黄腾达…
罪恶此时开始……”
秦笙看着书中文字，“看来第一任灵婆娘娘是无意间发现的。”
“那便追溯本源。”
眼前景物变化与先前判若两物，神像塑着金身，庙内金壁辉煌，纷奢至极。
“这是我们村子头一个活神仙，就老刘家的丫头盼楠。”
“还是盼楠有出息，自小就命数不凡。”
“那可不是吗?老刘自从沾了盼楠的喜，整个人就是做事顺风顺水。传说中的祥云那时也照在盼楠身上。早知如此当时怎么说都要给我那不孝子也沾沾福气。”
“若是当时沾喜，盼楠这一飞升啊，这辈子都要飞黄腾达了。不，是子孙万代!”
“此时开始攀高枝了?”妇女挎着篮子里面是在集市上刚捡的菜叶子，瞥着眼瞧他们，“那时你们可是说盼楠天煞孤星克父，才让刘家没男丁，还说什么娶盼楠怕是还会克夫。”
“眼睛瞎掉尚且我都还能辨出福星煞星，话会是我讲的?”
“这话当真不得乱讲，我何时说过公鸡不会打鸣，母鸡不会下蛋的谬言。”
一个将要躬身磕头的小孩疑惑道，“盼楠姐姐家就是没有男丁啊?”
“死娘们当时非要把男改成木旁的，结果还真就没一个带把的。”靠着墙壁上吸着旱烟的刘老头吐着烟，“这辈子算是可把我惨了，指了良媒没扔给窑子都算是恩赐，还敢跑婚。”
“一气之下，我给死丫头怒打一顿，还给破了身。”刘老头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也算是不枉费老子养她。”
“谁知死丫头就非闹着跳湖，和她老母一样，装清高！”刘老头将烟斗中的灰弹落。
“可悲可叹。”留下一堆唏嘘。
“青羽，破!”眼前幻境破灭，留下空旷的祭庙，顾习满脸铁青，“市井闲言做不得朝廷上供。”
神像旁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个女童，身形约莫十一二岁，梳着两个麻花辫，一副悲天悯世之相。
生前被殴打未消肿的脸上，尚且青紫。
【253687次回溯往事中往生者亦琼—199762确认死亡】
【253687次回溯往事中往生者荼姚—199634确认死亡】
“死亡通报方才下发，从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慕予合上册子起身。
【检测到内鬼完成任务，菀芷与外界取得联系，众采药师纷至沓来。
但是无人找到传说中的双生草，反而此目的激起暮歌黎民愤怒。
黎民对众采药师称，限时三日内离开暮歌，否则…】
女孩咯咯声响起，【便会将他们一起扣留在村庄，不得逃脱。】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云雾&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