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9、No.9离别与重逢

　　辛集往1403房间走了过去，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去之后辛集就将房门反锁了，他需要冷静一下，这个时候他可不想有人打扰自己。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辛集已经体会到了伤口的疼，几乎他动一下伤口就会撕心裂肺地跟着疼一下，他懊丧地看着眼前的沙发，却在心底问自己，你后悔吗？

　　没错，就是这个问题。

　　你后悔吗？

　　辛集冷笑着，小声嘟囔道：“你后悔吗......不后悔......”

　　辛集低垂下头，他不敢承认自己后悔了，可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响起，你后悔了。

　　你后悔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辛集拿出手机，可屏幕上的两个字他却没有想到，是姜陶打来的电话。

　　犹豫半天辛集才接了电话，“喂，”

　　“如果我不喜欢男生，再对你说那些话，你会听我的话吗？”姜陶试探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辛集已经听出了他声音之中的小心翼翼。

　　“不会。”

　　然后辛集就把电话挂断了，他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而既然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电话通着也没什么意义，只会浪费时间与话费。在1403房间里究竟待了多久辛集也不清楚，他就一直在那儿坐着，肚子咕噜直响，他也没有起来，电话响了好几次，他一次都没有接，他就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坐着。

　　可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辛棠敲响了房间的门，还在门外大声喊着：“哥，吃饭了！”

　　辛集偏头看向窗外的辛棠，她的眼中透着焦急，辛集很想要告诉她，自己还不想吃饭。

　　又隔了几秒钟，辛集还是起来了，他朝房门走去，打开房门跟着辛棠离开了。

　　辛棠一路上都很高兴，“哥，今天我在集上买了很多水果，还有西瓜呢！老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哥你一会儿多吃点儿啊！一想到明天我就要走了，吃不到老妈做的菜就有点儿不高兴。”提到这儿，辛棠的脸上才多了一丝愁容。

　　“放假回来，还能吃到的。”辛集沉声说道，要不是辛棠提起来她明天就要走了，他都已经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最近他一心都扑在姜陶补课的事情上，可辛棠要走了，姜陶是不是也要离开了呢？

　　离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一会儿该怎么面对姜陶呢？剩下的路辛集一句话都没说，旁边辛棠说的话他也都是听个大概，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现在他心里都是姜陶，他已经装不下其他的事儿了。

　　感觉一个姜陶都能让他愁死。

　　可进了餐厅，辛集扫了一眼所有人，他并没有看见姜陶的身影。

　　“辛集，你妈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一会儿多吃点儿啊！”老爸冲自己笑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抹不好意思。

　　辛集随即便点点头，也回了老爸一个微笑，其实他求的也不过只是家庭和睦罢了，看着这样的老爸，看来老爸老妈已经和好如初了，而每每这种时候自己都像是一个笑话，他不知所措地去了前台。

　　而辛棠也跟了过来，凑在辛集耳边小声道：“哥，姜老师退房了，下午你......”

　　听见退房二字辛集的心脏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什么？”

　　“什么什么？你不知道吗？”辛棠见到辛集这副震惊的样子，错愕地盯着他：“就......就上午姜陶和老妈退了房间，说是要赶回去上班，也不能给你补课了，还说以后有机会会再来的。”

　　这番话说完辛集丝毫没有犹豫地转身朝餐厅门口跑去，拉开门，猛地冲出去朝着1201跑去。

　　吓得餐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了，盯着辛集的背影直至消失。

　　辛朵端着最后一道菜糖醋鱼走了出来，一看餐厅里没有辛集，立马问道：“辛棠啊，辛集跑哪儿去了？这都好饭了他怎么还不来呢？”

　　一时间辛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倒问起了辛朵：“妈，我哥不知道姜老师退房了吗？”

　　“姜老师说告诉辛集了呀，辛集不知道吗？”辛朵听到这话也挺震惊，她立马看向窗外，也没再追问辛集究竟去了哪儿，片刻之后，她又笑着说：“快坐下吃饭啊，一个个儿都站着看什么呢？一会儿菜都凉了！”

　　餐厅里所有人都坐下开始吃饭，而辛集才跑到了1201，一路上他都觉得这只是个玩笑话，他不相信姜陶真的会连告诉都不告诉自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可当他透过玻璃看见了房间里整洁干净的床时，他就已经很确定了。

　　姜陶确实走了。

　　而且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

　　辛集怔怔地透过玻璃看着房间里的每一处，每一处都曾有姜陶的身影，而现在，再也不会有了，那句有机会会再来的......呵，他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这不过是一句场面话罢了，姜陶又怎么会再来到这里呢？

　　姜陶的秘密他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姜陶也知道了，所以他们这算什么，一场交易吗？彼此手上都捏着对方的小秘密，替彼此保密，以后也不会再联系......是这样吗？

　　辛集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那扇门，门牌上写着1201，记得那天在车站看见他，后来又和他在这间房间里发生的一切，辛集很舍不得，舍不得这一切并不算美好的回忆，舍不得与姜陶在一起时的欢笑与争吵，舍不得姜陶这个算是老师又算是朋友的人。

　　拿出手机，他低头盯着屏幕上与姜陶的微信聊天记录，他们没有在微信上聊过天，有什么问题也都是直接打电话，而这时，辛集却把希望寄托在了微信上，姜陶会不会给自己发消息呢？姜陶应该会跟自己解释究竟是为什么吧？

　　应该吧。

　　辛集独自一个人在姜陶的房间里，他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床头处的两个枕头，他们经常睡在一起，因为每天晚上那节课太晚了，况且他也没有房间，有时候他直接就不走了。他紧紧攥着手机，手机哪怕只是振动一下他都感觉得到。

　　可直到窗外暗了下来，月亮升起、再到满天的星星忽闪忽闪的，他都没有等来一下振动。

　　人丧气的时候，连黄金到了身边都会飞走。

　　他的黄金已经飞走了。

　　而且应该不会再飞回来了。

　　辛集就这么躺在沙发上，一夜未眠。紧紧攥着手机的手指一夜都没有松开过，看着窗外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才察觉到自己的手都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手指也不听使唤，他是用另一只手才把手机拽了出来。

　　起来之后，辛集漫步在这个房间里，一圈又一圈，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有姜陶的微信、有姜陶的手机号码，既然他想要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不发消息给姜陶或者给姜陶打电话呢？

　　想到这儿，辛集瘫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其实他只想要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在姜陶的心里究竟有多么重要。

　　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出来了，那就是他在姜陶的心里并不重要。

　　辛集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刷完牙之后他就开始用应急医药箱处理伤口。

　　他并没有像姜陶那样心疼自己，他拧开双氧水的瓶盖之后直接将双氧水往伤口上倒，伤口迅速覆上了一层白沫，可他定定地看着那两道口子，看着那些白沫，昨天，昨天姜陶明明还在这里为自己仔细地处理伤口，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伤口处传来了刺痛感，辛集疼得直咬牙，可他仍旧定定地盯着伤口看，如果姜陶还在，姜陶会不会为自己吹一吹呢？姜陶会不会说：崽崽，别再伤害自己了......

　　辛集抽出了一块卫生纸将白沫擦干净，随后又打开碘伏，还是直接将碘伏倒在了两道口子上，再用纱布一圈圈缠绕，系纱布的时候辛集低下头用牙齿咬着纱布的一边，另一边用另一只手紧紧拽住，用了两分钟他才将纱布系好。

　　收拾好了应急医药箱，离开时辛集又转过身看着这个房间，看了许久他才离开。

　　其实谁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低罢了。

　　一家人都聚集在民宿门口，辛集是最后到的。

　　因为那个艺术家也来自于北京，而且辛棠和他很聊得来，两个人就约定好了一起离开这里去北京。

　　看着那辆载着辛棠的车渐渐远去，辛心的哭声也就越发清晰，辛集蹲下擦了擦辛心脸上的眼泪，轻声说：“小丫头，姐姐是去追逐梦想了，姐姐会......越来越好的，你送给姐姐一个笑容好不好？不要让姐姐伤心地离开，好吗？”

　　那辆车已经变成了很小的一点，辛心望向那辆车，咧嘴笑了起来。

　　尽管脸上仍有泪痕，可那个笑容却很是温暖。

　　辛棠离开之后，家里就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不过少了一个人之后需要适应几天。

　　辛心和辛可，每时每刻辛集都要盯着，而最近这几天，民宿里的生意也莫名好了起来，新来的房客、离开的房客交替出现，就像是一个影子，还没等适应影子存在，来一阵风，那抹影子就已经被吹散了。

　　又是新一天的清晨，到了秋天天气越来越闷热，就连早上也体会不到一丝沁凉。辛集又坐在木制吊椅上，他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和往常一样，他只是看看而已，听说烟酒可以去除烦恼，他的心里也有很多烦恼，可仅仅只是心里对烟酒排斥的这一关，他就过不去，所以烟酒他从不尝试。

　　至多也就是看看而已。

　　辛心拿着两根棒棒糖朝辛集跑来，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哥哥，吃棒棒糖吗？”

　　辛集将烟盒塞进了裤兜里，将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身后，他转过身冲辛心咧嘴一笑：“好呀，给哥哥挑一个好吃的棒棒糖。”

　　“给，”辛心将粉色的棒棒糖挑出来，一脸傲娇地说道：“哥哥，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怎么样？我聪明吧！”

　　辛集抬手刮了刮辛心的鼻子，“小丫头，真聪明。”

　　辛心将棒棒糖拆开递过来，辛集只需要张开嘴巴就够了。

　　棒棒糖在口腔里慢慢融化，口腔里充斥着桃子味，辛集目视前方，草原上没有一点变化，可是他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他又要忙碌起来，忙碌到他可能每天连回忆的时间都没有多少，是不是再过不久他就要忘了姜陶呢？

　　“哥哥，那位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辛心的小脑袋斜靠在辛集怀里，“我还想让他陪我玩儿呢。”

　　辛集还望向远处，他沉声说道：“哥哥也不知道，其实哥哥也很想他回来......”

　　“哥哥，你是不是又让那位哥哥生气了呀？”辛心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不开心地说：“那位哥哥不是说，会原谅哥哥你吗？”

　　这话让辛集很是震惊，可随后他又悲戚起来，“可能哥哥伤了他的心吧。”

　　之后辛心和辛集都没有再说话。

　　没有姜陶的日子里，辛集就像是回到了以前浑噩度日的时间里，他觉得每天都过得特别快，时间像是一阵风，好像一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就到了九月份。

　　早上，辛集和辛可辛心在餐厅里吃完早饭，就站在民宿门口等待校车，然而今天的校车似乎晚了几分钟，民宿已经是终点站了，到这里他们坐上车，校车就要折返往吉尔镇驶去。辛集不断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

　　而这时，宋岩给他发了条微信。

　　辛集一看是条语音，他就直接转成文字，他没有听语音的习惯。

　　［辛集，听说咱们学校来了一位新语文老师，我还听说老金去带高一了，哎呀，老金可终于走了，上他的课我都不用听课了，因为一上课就开始迷糊，你说这人咋一讲课就让人困呢？跟安眠药似的。］

　　辛集左手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他不对别的感兴趣，他只对这个新语文老师感兴趣。

　　但提起了语文老师，辛集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姜陶，姜陶现在应该也上班了吧？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哪所学校教语文呢？但肯定不会在这里。

　　因为辛棠和自己说，姜陶已经赶回去上班了。

　　亓州的学校吗？

　　不过姜陶不是并没有教师资格证？

　　应该是又去哪个地方支教了吧。

　　［新语文老师叫什么？男女？］

　　将消息发了过去，辛集就把手机揣进了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校车就在不远处，朝他们驶来。

　　而他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旁边的两位，辛可好像长高了，辛心似乎也长个儿了，就是没有辛可长得猛，现在辛心还到辛可的肩膀处，可辛可已经长到自己的肩膀那儿了，再过几年应该就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辛集顿时觉得，时光荏苒。

　　上车之后，辛可和辛心坐在自己前面的座位上，自己坐在后排靠窗，他脑袋靠着车窗，点开了微信。

　　宋岩给自己回了一条消息。

　　［女的吧。］

　　辛集看完也没有回复，将手机攥在手里，他看着车窗外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几座蒙古包散落在草原上，回想起姜陶第一次来到草原上，看到草原时的好奇与兴奋，姜陶已经离开了几天了？

　　几天了，他没记，就连姜陶是几号离开的他都忘了，也就一个多月吧。

　　不过前台电脑里应该有记录。

　　今天九月一号，所有学生都开始忙碌了起来，所有老师也都会忙碌起来了。

　　校车接上了所有孩子，有小学生、初中生，还有两个高中生，可那两个高中生辛集不认识，校车上还是小学生居多，因为这里有很多人读了初中就会辍学，有的甚至连初中都读不完，就会去社会上工作。

　　辛集突然觉得，自己能够读到高中，也许是很幸运了。

　　到了吉尔镇，校车又在那个熟悉的站点停车，在这里所有人都会下车。

　　因为校车就只是载着所有人到镇上，并不负责把学生送到学校去。

　　辛集赶忙一手牵起辛心的手，一手拽紧辛可的衣领，朝吉尔镇联合小学走去。

　　“辛可，你作业写完了没？”辛集偏过头看向了辛可。

　　但辛可没有说话，另一旁的辛心却先开了口：“哥，他写完了，昨天晚上熬夜写到半夜呢，我还帮他写来着。”说到这儿辛心有点儿委屈，又道：“他明明说我帮他写作业会给我买棒棒糖，我也没看他给我买。”

　　辛集顿时觉得家里两个男生中应该出不来一个好学生了。

　　“辛可，答应小丫头了你就赶紧给小丫头买，听没听见？”辛集瞪了他一眼。

　　“啊，知道啦！”辛可咆哮道，说完又冲着辛心吼了起来，“你就给我写了几页！就一根棒棒糖，多了没有！”

　　“哼，以后我再也不帮你。”辛心撇撇嘴。

　　辛集听着两个小学生吵架，心里一阵无奈，果然是小学生。

　　将两个小学生送到了学校门口，辛集看着兄妹两个人随人流一起进了学校，他才朝自己学校的方向走去，吉尔镇第一中学。

　　高二就要分班了。

　　文科，他喜欢，但不擅长。

　　理科，不喜欢，但很擅长。

　　虽然他成绩不怎么样，只在班级中上游，不过他还是清楚自己隐藏的另一面究竟擅长什么，他是想读完高中就不读大学了，因为以他家里目前的经济情况，不可能会同时供着两个大学生，文理分科，这也许是他学生生涯中的最后一个选择。

　　辛集观望着不远处自己的学校，吉尔镇第一中学，校门口有很多学生正往学校里走，看见他们满是青春活力的脸上映着笑容，可自己却开心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不开心已经藏在了他身体里的某个角落，如果哪一天他稍微有一点点不开心，紧接着一整天或者是两三天里，不开心都会缠着他。

　　宋岩突然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大喊：“嘿！兄弟！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什么？”辛集十分不解地问宋岩。

　　而宋岩也给了他一个很令人费解的答案，“因为我突然出现了呀！惊喜吧？意外吧？”

　　闻声辛集冲宋岩无奈地笑了笑。

　　二人一起朝学校走去。

　　“辛集，你选的文科还是理科？”

　　宋岩还搂着他的脖子，这让他很热，心里也一阵烦躁。

　　“理科。”辛集冷冰冰地说。

　　这时宋岩又突然吼了起来，“哦吼！兄弟咱俩太有默契了！我也是理科！”

　　辛集尴尬地点点头，因为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了，前几天班主任在班级群里已经问了选择文科还是理科，班主任将名单整理出来之后，学校会进行分班。

　　昨天晚上，分班名单已经出来了，他和宋岩不仅都选择了理科，还分到了一个班，14班。

　　在1号教学楼三楼，从东边的楼梯上三楼，北边第一个班级就是14班。

　　“不过你可以松开我吗？我很热。”辛集将校服拉链拉开了，他确实很热。

　　宋岩这才松开了辛集。

　　二人一齐朝14班走去，刚进班级，辛集就觉得特别吵，开学了多累啊，辛集很不解为什么这群人这么开心，自己前面还有三四个女生正捂嘴笑着，都开心到了这个程度？

　　宋岩看那几个女生笑得这么开心立马凑了过去，很快就融入其中，和几个女生聊了起来。

　　隔得远，况且辛集也没想听，他就趴在桌子上，闭眼小憩一会儿。

　　今天还有一天需要熬啊。

　　可刚闭上眼没多久，宋岩就凑了过来，开始跟他说在女生那儿得到的小道消息，小声说道：“辛集，那几个女生都说咱们新班主任可帅气了呢！她们说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才来咱们学校。”

　　辛集闭着眼睛趴在桌上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也是搞不明白，宋岩是个男生，新班主任也是个男生，新班主任帅不帅宋岩有什么可兴奋的？

　　可见辛集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宋岩担心地伸出手指探了探辛集的鼻子。

　　辛集顿时就炸了，直起腰靠在椅子靠背上，拧起眉头瞪了宋岩一眼，“你他妈干什么？班主任帅就帅呗，我还能像你似的高兴死？”

　　“我这不担心你吗？”宋岩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又继续小声地说了起来：“哎，你说，这个班主任得帅成什么样儿啊？那几个女生一个赛一个开心，说起班主任还害羞了呢！”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辛集摇摇头。

　　而这时，班级前门走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辛集用余光注意到之后就朝着那个身影看了过去。

　　那个身影走上讲台，站在讲桌后面，可看见那张脸之后，辛集顿时就愣了。

　　姜陶。

　　辛集的第一反应是姜陶竟然还留在这里？

　　第二反应是姜陶竟然就是他的新班主任？

　　宋岩闻声赶忙转过身去，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辛集一直盯着姜陶看，他眼神里的喜悦已经掩盖不住，他只好垂下脑袋。

　　姜陶......

　　这个时候辛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不理睬还是该打招呼......

　　“大家好，我叫姜陶，是未来两年你们所有人的班主任。”姜陶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之后几乎所有女生都笑着哇了一声，而听见那个声音，辛集的心就像是突然被惊吓似的，猛地一颤。

　　这让他浑身上下也都跟着哆嗦了一下，他的左手紧紧攥着右手手腕，力道越来越重，那两道伤口处都传来了刺痛。

　　姜陶拿起粉笔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姜陶。

　　随后又继续说道：“这是我的名字，我呢，教语文，希望未来两年可以和大家和谐相处。”说完，姜陶看向了角落里的辛集，可辛集还在低垂着头，他有些担心，因为他看见辛集正在用左手攥着右手，那个位置正是辛集受伤的位置。

　　而姜陶还是冲所有人粲然一笑，他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边写边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大家可以存一下，然后加我的微信，我要建一个班级群，你们可以加入，家长也可以加入，这个你们自己决定，”说到这里，姜陶转过了身，他面对黑板声音低沉地说：“第一次做班主任，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大家可以踊跃发言，最后，想要做班干部的来找我，或者微信联系我，打电话也可以。”

　　可能是因为姜陶新颖的开头，这让班级里所有人都很轻松，除了辛集。

　　所有人对于这个新班主任都特别满意。

　　之后，班级里开始发书，崭新的语文书、数学书......各科的书，辛集一直低着头，他看不见姜陶的脸，也不想看见。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当所有的新学期事情都处理完了，姜陶就开始带着大家收拾教室。

　　“大家好好收拾收拾，加快速度，毕竟下午才开始上课，距离一点四十还有......”姜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还有五个小时，收拾完了，就可以去玩儿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齐刷刷地问了一句：“真的吗？”

　　当然也有一些并不整齐的声音，但因为只有少数人发声，那些不整齐的声音在齐刷刷的一声真的吗衬托之下就显得非常渺小，微不可查。

　　“真的！”姜陶笑着点点头，又道：“大家快点儿啊，我还得去吃午饭，我早上就起晚了还没吃早饭，现在特别饿。”

　　可能是因为所有人都对这个新班主任很满意，所以在姜陶说特别饿之后大家的速度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没用半个小时，教室就收拾完了。

　　宋岩刚凑到辛集旁边，刚要开口说话，姜陶却抢先开了口：“大家去玩儿吧，好好玩儿啊，毕竟这是假期里最后一次了，还有就是，一定要赶在一点四十之前回来！”

　　这种时候大家都一致觉得这个班主任有点儿磨叨。

　　“好了，班任！您就别叨叨了！”这个女生叫苏溪，说完她就直接牵着两个女生朝前门走去，路过班主任的时候，苏溪还冲班主任笑着说了一句：“拜拜喽！班任，你不是饿了吗？赶紧吃饭去吧！”

　　教室里剩下的人都在盯着苏溪，苏溪带那两个女生就这么走了？见状他们也都准备离开。

　　姜陶还准备了一个结尾致辞，“啊，大家......都注意安全。”

　　然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姜陶转身就从班级前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