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43、No.43圣旨到

　　姜阳看小嫂子脾气这么好，顿时又心生一计，“小嫂子，要不......我带你去见家长吧？”

　　“啥？”姜陶惊得瞪圆了眼睛，他不禁怀疑这是一场梦，“姜阳你疯了是不是？”

　　屋里其他人倒是都挺平静，除了姜陶，一听说要带崽崽见家长他立马慌了，牙床都跟着颤抖。

　　“怎么呢？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姜阳很是淡定地望着屏幕里的辛集，辛集此时此刻正无奈地单手托着腮盯着他们，他真的对这两兄妹很服气，两个人都是九零后啊，竟然还不如他这个零零后来得稳重。

　　唉！

　　“这都几点了？还不下班回家吗？”辛集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窗外天都黑了，“今天就先回家吧啊，其他事情明天再议，可以吗？”

　　辛集说话时眼睛里透着疲惫，毕竟他一个人收拾民宿收拾了好几天，今天才算是圆满完工，什么东西他都需要重新整理甚至是重新寻找个地方归置，什么什么他都需要亲自去解决，如今男朋友和男朋友的妹妹如此幼稚他也要来解决......他都想直接挂了电话。

　　但毕竟才和男朋友的妹妹认识，不能这么不礼貌。

　　“可以吗？”辛集很无力地又问了一遍。

　　可对面的这些人都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说话。

　　关键时刻还是江莱及时救场，“那个......哥哥！我想回家了，天都已经黑了，如果再不回去叔叔阿姨会担心你的，我们回家吧？”

　　闻声褚江银赶忙拽着江莱就往门口走去，临推门离去还笑了，“陶子！我们走了！你们继续！”

　　怎么还继续？辛集整个人都瘫倒在沙发上，“别继续了，我想吃饭，我很饿！”

　　辛集撒娇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姜阳听着也有些心疼，“你们和好了就好！”说完姜阳就把手机递给了自己的哥哥，还嘱咐道：“小嫂子这么累，还没吃饭，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他，赶紧！心疼心疼他！一天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糊里糊涂就接过了手机的姜陶，看着手机的时候都很懵，“崽崽，天都黑了，阿姨应该做饭了吧？”

　　“嗯。”

　　“那你快去吃饭吧，我和姜阳就回家了。”姜陶急匆匆挂断了电话，目送褚江银和江莱离开，他就开始催促姜阳：“你快点儿收拾一下店里，最好在一分钟之内收拾完，我们现在就下班回家！”

　　姜阳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小嫂子现在可看不见她哥是怎么欺负她的，她只能是顺着姜陶开始收拾，边收拾还边嘟囔道：“忘恩负义，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帮你哄男朋友的？哼！还不如不帮你，就让你那么愁着多好......”

　　“你大点儿声说，我听不清。”姜陶双手环胸靠在书架上，一脸得意地笑了。

　　“哎呦，男朋友哄回来了，怎么耳朵反倒不好使了呢？”姜阳拿起门钥匙就往门口走去，“赶紧回家吧，今天去宜家熟食买一只熏鸡，爸爸要吃好多天了，我光顾着帮你了都没空去顾爸妈！”

　　姜陶跟在她后面撇了撇嘴，“你拿着钥匙就这么走了？连门都不锁？”

　　这么一说姜阳才想起来，她转身看向还没锁的店门，又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钥匙，“那你就直接说得了呗！这么阴阳怪气的，等下次我还要跟我小嫂子告状，说你欺负我！”

　　姜陶冲姜阳吐舌头，“好啊！看看我男朋友究竟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回到家时都已经七点半了，姜父姜母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他们才进家门就被客厅里的香味勾起了味蕾，姜陶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在草原上每天下班回来就有阿姨做的饭菜，那个时候早出晚归，却每天都能看见自己最爱的人，晚上与崽崽同床共枕、相拥着入睡，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崽崽的脸......脱离了那样的生活不过半个月，他就觉得好像已经离开了好久好久。

　　不知何时才能回去的那种孤寂感折磨着他。

　　“儿子，儿子？”姜母叫了姜陶好几声，她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愣了神就那么站在那儿，她赶忙款步走来，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儿子？你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也不见你说话，生病了？”

　　姜母赶忙抬起手探了探姜陶的额头，额头并不烫，她又摸了摸姜陶的嘴唇，嘴唇也是正常体温她这才放下心，“怎么了儿子？遇见什么问题了吗？跟妈妈说说，妈妈是心理医生嘛！可以帮帮你。”

　　而还没等姜陶开口说话，姜阳倒先开了口，她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妈妈！哥他没准儿是谈恋爱了吧？毕竟年龄不小了哦！”姜阳在旁边这么旁敲侧击，客厅里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

　　半晌，姜母满眼期待地才问道：“真的吗？儿子？”

　　“哦，没有！”姜陶矢口否认，只是因为他心里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关于告诉父母他喜欢男人的事实，目前他真的说不出口，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在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好准备、才能够平淡坦然地将这件事说出口......总之现在他做不到。

　　姜阳怔怔地看向姜陶，可仅仅是姜陶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她应该在这里适可而止。

　　“还没谈恋爱？哥你要一个人孤独终老啊？”姜阳将碗筷分好放在餐桌上每一个人的位置，随即抬起头笑道：“我们吃饭吧！今天我叫熟食店特意留了一只爸爸爱吃的熏鸡，尝尝吧！”

　　“嗯，果然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姜父坐下，率先拿起了筷子，这一顿饭吃得轻快，除了姜陶，一直到结束，姜陶都没说几句话，就顾着吃饭，说话也只是嗯嗯啊啊应付着，虽然姜父姜母没有察觉出来，只以为姜陶是饿了馋了，但姜阳可以察觉出来。

　　吃完饭，姜阳就将爸妈都支应出去下楼散步了，而厨房里只剩下她和姜陶两个人在刷碗。

　　“哥，”姜阳这一次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她很认真地看向姜陶，坚定地问道：“你还没有准备好向爸妈坦白吗？”

　　姜陶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明显停了一下，紧接着又是刷碗。

　　“作为旁观者，我觉得你们不是开玩笑，我觉得你们可以试一下，其实爸妈也并非会是思想老旧的那一类人，相反我觉得爸妈没准儿会同意呢？万事开头难，但还是要勇敢地走出第一步才行。”姜阳面露愁容，她在旁边看了这么久，从姜陶堕落、再到姜陶游戏人间、最后就是姜陶和自己坦白的那段时间......在旁边一直观察着这一切的她可以很清楚地察觉到姜陶心里的不甘与恐惧。

　　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他，其他的都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做到。

　　姜陶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轻叹了口气，他目视前方不远处的墙壁，“我还需要再做做心理建设。”

　　“好，我等你。”姜阳笑着说道。

　　闻声姜陶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他也笑了，“嗯。”

　　转眼间，新年即将到来，民宿里已经没有了房客，今天是北方的小年，恰巧也是今天，辛棠会从北京回来。

　　一大早辛集就早早起来，准备去镇上接人，他从1201出来就朝辛可辛心的房间走去，因为昨天晚上听辛棠说今天坐火车回来，辛可辛心也都听见了还都吵着非要跟着去接人，辛集想接个人而已，多带两个小孩儿也没什么。

　　所以一大早他进了房间就把两个小孩儿的音响打开了。

　　第一首歌，爱出发。

　　［呼吸急促失控的大脑快要爆炸，心速飙升那频率真是有够夸大。］

　　辛可立马睁开了眼睛，一看是辛集，顿时很无奈，犹如丧尸一般在床上张牙舞爪起来，“一大早上你放什么歌啊？我还没睡醒呢！”

　　可辛集却洋洋得意地盯着他笑了，“你不是说要去接姐姐吗？快点儿起床，要出发了。”

　　“要出发了？”辛心一瞬间弹坐起来，睡眼惺忪地问道：“这么快吗？”

　　“是啊！”辛集很温柔地凑近了摸摸小丫头的头，“快点儿起床了，咱们要在姐姐下车之前赶到火车站，不然姐姐在下车出站之后没看到我们，会伤心的！”

　　一听这番话，两个小孩儿再困也都从床上爬了起来，井然有序地去卫生间洗漱换衣服连怨言都没有，辛集在旁看着不禁感慨，“果然啊，好几个月看不见的姐姐回来了，姐姐就是最好的！天天看见的哥哥，哥哥就不好呗？是不是？”

　　辛可狠狠地瞪着他，“你作为哥哥，怎么不想想看，哥哥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弟弟妹妹这么讨厌！”

　　辛集被这么一问，很不服气地直接抓住辛可的肩膀，“做什么你也得给我挺着，谁让我是哥哥呢？”

　　三人吃完饭这才好不容易地出发去接人，今天坐的是老金的大巴车，车上还坐着老金的儿子，辛集一看顿时就有点儿慌，还记得之前老金跟自己说他的儿子很能喝，可看着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竟然连老金都喝不过？

　　“辛集啊，要不今天去我家跟我儿子比试比试？”老金不怀好意地看着辛集笑了。

　　闻声老金的儿子也笑了。

　　辛集赶忙摆摆手，“不了不了！一会儿接了辛棠，我们就回家了！”

　　“臭小子，你不是不相信？”老金启动车子往镇里驶去。

　　“现在信了！”

　　一路上老金都在和他儿子聊天，辛可辛心在玩儿辛集的手机，到头来就只剩下辛集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

　　实在是百无聊赖，辛集就坐在座位上呆呆地望着窗外一片白色的草原，记得当时接了姜陶来到这片草原，那时草原上还是一片绿色，那时他和姜陶还互相看不顺眼，所以第一天他就狠狠踹了姜陶一脚......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这个反转着实有点儿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新年过去是不是姜陶就要回来了？他转过头看着在辛可手里的自己的手机，他们已经和好了，可为什么他还是会觉得他们之间好远好远......是因为距离相隔吗？也许是吧，因为除了这个原因他找不出来其他的原因，他好希望姜陶现在就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他们一起去镇上，他上学、姜陶上班，中午一起吃饭、一起午休、再一起开始一天中的一下午，晚上再一起接了辛可辛心，一起回家。

　　那样的生活于他来说就像是在天边不间歇播放的美好电影，那些时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如今平淡的时光仍旧在慢慢向前走，却独独失去了那一层美好的滤镜，时光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就像从前没有姜陶时，他一个人，如今他还是一个人。

　　车窗外的白色一望无际，令他眼前的车窗上恍惚间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辛集小声嘟囔着，等他再次看向车窗上有另一个人身影的位置，却只剩下他自己的影子，“我好想你。”

　　“哥哥，你怎么了？”辛心漫不经心地问道。

　　“哥哥没事。”可辛集却很悲伤，他转过头看着两个小朋友的眼睛仍旧盯着手机，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句话，少年不识愁滋味。

　　到了镇上，辛集就带着辛可辛心下了车，之后他们一同往火车站走去，辛可辛心在前面走，辛集自己在最后面跟着，他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姜姜，他强忍心里的思念可最后还是按了拨通键，将手机贴在耳边，手机里很快传来姜陶的声音。

　　“喂，崽崽，你怎么起这么早？”姜陶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昏沉。

　　“哦，今天辛棠回来，我带着辛可辛心来火车站接她。”辛集的心里都洋溢着喜悦，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姜姜，我突然间感觉时间好快啊，好像昨天我才接了你去民宿，好像昨天才踹了你一脚。”

　　姜陶听着也无奈地笑了，睡眼蒙眬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崽崽你是不是想我了？”

　　可被看得一清二楚的辛集也没打算瞒着，很大方地承认了，“是啊，想你了。”

　　一听这话姜陶忍不住地偷笑，心里恨不得直接绽放出一朵小花，“我归心似箭啊！”

　　“哼，谁信啊？”辛集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臭男人，屁话连篇。”

　　“我可没骗你，是真的！我超级想回去，可是崽崽，”姜陶说着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场面，“我真的很怕我爸妈对我失望，哪怕我已经知道我的性取向不正常，但我真的不敢向他们坦白，我就怕我一说出来他们就会对我失望。”

　　“嗯，我知道，”辛集抬头看了一眼辛可和辛心，他突然觉得辛可也有了一个做哥哥的担当，过马路时辛可还知道牵着辛心的手，他欣慰一笑，随即也温柔地开导起了手机对面的男朋友，“以后我陪你一起去面对，好吗？你等等我，好吗？”

　　“好。”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好，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你和我一起去面对。”

　　到了火车站，三人在出站口望着人群，可望来望去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辛集低头看向两个小朋友，他们都已经急得抓心挠肝了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在人群里挨个儿寻找。

　　辛集掏出手机给辛棠打了个电话，“喂，你出来了吗？”

　　“出来了，”然而辛棠此时刚走出出站口，她都已经看见了在不远处的辛集，“我都看见你了。”

　　“快出来吧，两个小孩儿急得都要报警了。”

　　辛棠挂了电话就快步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辛可！辛心！姐姐在这儿！”

　　一听，辛可辛心一下子蹦了起来，赶忙朝辛棠扑了过去，“姐姐！”

　　辛集在旁看着都不禁有些嫉妒，不知道明年他去别的城市上大学，这两个小朋友会不会这么想自己啊？

　　应该也会......

　　回程路上，辛集一个人坐在出租车副驾驶，他看着车内后视镜里辛可辛心两个人在辛棠一边坐了一个，好像下一秒辛棠就会消失了似的，两个人还都紧紧抓着辛棠的胳膊，辛可直接整个人都靠在辛棠身上。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姐姐坐车很累的！”辛集终于忍不了了，他转身瞪着那三个人，“我说你们这样让我这个当哥的如何自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究竟怎么虐待你们了呢！我平时对你们难道不好吗？”

　　但说实话问出这句话的辛集心里也有点儿心虚，但是零食吃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他也是出于为这两个小朋友身体考虑啊！

　　辛心没有说话，但辛可很坚定地看向辛集，“嗯！”

　　辛棠一听就被逗笑了，赶忙问道：“哥，你究竟怎么惹这两个小朋友了啊？”

　　“我没惹他们啊！不就是不想让他们吃太多零食吗？这也算虐待吗？”

　　“当然算啊！”辛可恨不得扯着嗓子跟他喊道。

　　辛集不禁深叹一口气，“行行行，我不跟你们争了，反正姐姐就是最好的，是不是？”气得辛集直接转过身看向车前方。

　　司机师傅见状都笑了，“你们这一家兄妹四个？”

　　“嗯！”辛集没好气儿地应道。

　　“都是一家人嘛，别生气。”司机师傅也只能这么劝一嘴了，毕竟劝别的......都在气头上也不管用。

　　之后车里就只剩下了辛棠、辛可、辛心他们三个的声音，辛集双手环胸一直都没说话，就是在路上和姜陶吐槽了几句他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弟妹！

　　［姜姜你说，我平时对辛可辛心不够好吗？怎么辛棠一回来我就成了万人唾骂的罪人了？］

　　一看这条消息，姜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崽崽了，犹豫半天他才在手机上打起字来，［崽崽，辛可辛心还是小孩子嘛，他们这个时候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不会想那么多，哪会像你似的把什么什么都想到了、安排到了，那样他们就是大人了，你说是不是？］

　　辛集看完这段话心里这才平静下来些，可他回头瞥了一眼辛可辛心和辛棠腻在一起那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姜姜，我好生气啊！］

　　［别生气别生气，他们就是太久没看见辛棠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突然离开好几个月只靠电话联系，换了谁都会不适应。］

　　［好吧，我就忍他们几天，谁让我是哥哥呢！］

　　辛集虽然心里生气可也没有再说什么，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他就算再生气他也知道自己是做哥哥的，该让着弟弟妹妹们......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做哥哥的就要永远让着弟弟妹妹，可这就是他从小接触的道理，一直到现在他心底里都忘不掉这条道理。

　　到了民宿，辛棠就先带着辛可辛心一起下车往餐厅跑去，转眼间出租车里只剩下辛集和司机师傅，辛集结账之后将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还很平静地与司机师傅说道：“师傅，辛苦了，回去注意安全。”

　　“好，小伙子。”司机师傅冲他笑了笑就开车离开了。

　　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辛集看着出租车远处的影子，他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如果我是弟弟或者是妹妹该多好。”辛集拖着行李箱往已经收拾好的辛棠的房间走去，他的心里一瞬间只有无尽的委屈。

　　可才到了辛棠房间的门口，辛集手机却响了，他看见姜姜两个字就接了，“喂。”

　　“喂，崽崽，回到民宿了吗？”

　　辛集抬手轻轻擦了一把眼角，吸了一下鼻子，“到了。”

　　可哪怕是细微的声音姜陶也察觉到了，他甚至没有问一句，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崽崽，如果我回去，你会来接我吗？”

　　“会。”

　　“嘿嘿......我就知道！”姜陶小心翼翼地笑着。

　　可辛集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开心起来，相反眼眶里涌出来的热泪犹如洪水决堤，他蹲在墙角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姜姜......我觉得好累，我觉得好委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我真的很累很累......”

　　一时间姜陶也无话去安慰，因为他也在替崽崽委屈，因为崽崽真的承受了很多。

　　“姜姜，我好想你。”辛集闷声道，可这句话说出口他已经清醒了，他坐在雪地里，他抬头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其实我只是跟你说说而已，尽管如此我还是要......顾着这个家，因为我不想看见我妈我爸再那么累了，我想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崽崽，你相信我吗？”

　　“嗯。”

　　“你真的很好，很多事情你都处理得很好，你真的已经做到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你会很累对吗？”姜陶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专属于辛集的画面，在他的印象之中，不论是现在作为情侣还是之前作为陌生人......辛集在他心里早就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不再是一个孩子，甚至不再是一个学生。

　　辛集沉默着没有说话。

　　“以后累了就要和我说，你总憋在心里会导致心理不健康，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失眠？我光顾着帮姜阳顾店了，都没有问你这些事情，以后每一天都要跟我按时报告你的睡眠状况、心情如何还有家庭情况，听见没？”

　　听见这一番话辛集都懵了，他紧紧皱着眉头，“姜陶你是不是跟我开玩笑呢？”

　　可姜陶并没有开玩笑，最近这段时间他甚至都忘记了心理问题并不是会自愈的，只不过是问题轻重缓急罢了，他温柔地与辛集解释着：“崽崽，以后我就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你说实话会不会讨厌我吧！”

　　辛集努着嘴，“会。”

　　“会也没办法，”姜陶撇撇嘴，他看了一眼正在旁边瞪着他的姜阳，“谁让我就是赖上你了呢？赖上挺容易，想再把我撵走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了！”

　　姜阳看着自己亲哥这副样子都忍不住骂了一句，“姜陶，你脸皮咋这么厚呢？”

　　“我愿意！我老婆我当然要看住了！”姜陶不管不顾地冲着姜阳就是一通嘶吼，可他似乎忘了手机还在耳边贴着呢，他说的这些话都一字不落地被对面的辛集听得一清二楚。

　　这兄妹俩又开始幼稚起来了，辛集忍不住地叹气，“姜姜，赖上我你就不走了呗？”

　　“那是当然啦！我老婆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走呢？”

　　“唉，行，不走就不走了，有一天你要是受不了我非要离开我我就一刀杀了你。”

　　“ok，我亲爱的老婆！”姜陶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姜阳，姜阳又满眼哀怨地瞪着他，可姜陶倒是挺满意地撇撇嘴，“崽崽，我跟你说，姜阳在旁边看着恨得牙痒痒，咱们秀恩爱了吗？这算秀恩爱吗？我还没亲你一口呢！她就气成这样，要是真当着她的面亲了你一口，她不得直接疯了啊！”

　　姜阳在旁边听着都咬牙切齿的，谈个恋爱至于这样？

　　“好了好了，别嘚瑟了嗷，帮姜阳干活去吧，我要去吃饭了。”

　　“好，圣旨到！多吃点儿啊崽崽！”

　　“嗯。”

　　电话挂断，辛集将行李箱放在了辛棠房间里就朝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