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自抑》路延乔

32、No.32公道1

　　吃完饭姜陶准备再去一趟超市，买一些日常用品，例如毛巾、洗脸盆、牙刷牙膏这一类的，可是辛集竟然也要去，姜陶与之说来说去辛集也不改想法，弄得姜陶在旁双手叉着腰直叹气。

　　“崽崽，你头上可是缝了七针，手上还夹着夹板，总之我不可能带你去！”姜陶说完就转过头去，心想自己终于硬气一回......

　　而辛集也死活不改口，“我就要去。”

　　说这话时，辛集都觉得脑袋一阵迷糊，可他不放心，再让姜陶一个人去这儿去那儿的，自己不就是吃了一个人的亏？当时要是姜陶也在，根本就不可能让那四个人得手把自己打成这样，如果姜陶要是再被打了那可怎么办？

　　“不行。”姜陶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就要去。”

　　“不行。”这次姜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

　　“我就要去！”辛集也不服气，用尽全身力气冲姜陶喊道。

　　姜陶也忍不住转过头冷厉地盯着辛集，“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就要去！”辛集说完就掀开被子要下床，可还没等动弹双腿就被姜陶按住了，他气得牙痒痒，“你干什么！”

　　姜陶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放开我！我就要去！我要吃零食！”辛集气急之下只好将自己伪装得任性妄为，他心里在想的那些原因、后果他还不想让姜陶知道，因为他知道姜陶自始至终都会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不想让姜陶因为什么事而改变那颗心。

　　而许多事情，自己可以冲在前面保护他。

　　见辛集狠巴巴的，姜陶只能用耍无赖战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还冲辛集咧嘴一笑，像是在显摆似的，“你要吃什么零食？告诉我，我给你买回来。”

　　“那我又不是不能走，我可以自己去。”辛集用力蹬了两下腿，他很不解，为什么受伤的部位一个是头一个是小臂，腿怎么都没力气了？蹬腿都蹬不动！

　　麻药没过劲儿？

　　辛集皱紧了眉，在那儿生闷气。

　　可姜陶就是不肯放手，死死地按着他的腿，“我就不让你去。”

　　“我就要去。”辛集也不肯服输。

　　“就不让你去。”

　　“我就要去！”

　　“就不让你去！”

　　“我......”

　　然而辛集还没等喊出来，病房门就开了，吱嘎一声二人闻声望去，刘浩绷着脸走了进来，一看那表情就不开心，姜陶与辛集对视了一秒钟，都知道这人来事情不简单。

　　刘浩悄无声息地走到辛集床边，这才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你，们，要，疯，是吗？”

　　这个问题姜陶立马摇头，“没有。”

　　“没有喊个屁啊！这他妈是医院！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他妈让我好好吃顿饭行不？”刘浩爆发似的冲两个人一通喊，喊完脸都通红，气得胸腔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还怒瞪这两个人。

　　“谁......”辛集都懵了，抬眸看着刘浩怒气冲冲的模样，这人生气起来还挺吓人，他只好小声反驳：“谁不让你......吃饭了......”说完尴尬地抠手指。

　　“谁？谁？谁！”刘浩也问了起来，可这一声声谁渐渐的也如同爆炸似的刺耳，“谁！谁！你他妈说是谁！”

　　姜陶见状赶忙挡在刘浩身前，好声好气地安慰：“刘医生，您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儿计较这些小事呢？崽崽他还小，而且......受了伤心智有些不成熟、智商也不稳定！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

　　辛集听着这话是越来越不对劲儿，小孩儿？心智有些......不成熟？还智商也不稳定！

　　辛集也怒了，顿时吼道：“姜陶！你说谁呢？谁心智不成熟？谁智商不稳定！”

　　“你！”刘浩气得咬牙切齿地指着他喊，“你信不信我开张诊断书把你送警察局去！”

　　诊断书能把人送警察局去？姜陶听着这话无奈地笑了，这俩人看来心智都不算成熟，智商也不稳定忽上忽下。

　　“问你了吗？你说什么啊！”辛集双眸幽暗地看向姜陶，咬紧牙关沉声道：“姜陶，你说，谁心智不成熟？谁！谁智商不稳定！”

　　被问的姜陶看了一眼辛集，又看了一眼刘浩，笑着答道：“我！我心智不成熟！我智商不稳定！行了吗二位？你们别吵了让我清净清净行吗？我判一天卷子了，而且年龄大眼睛不太好使，你们就善良一回放过我行不！”

　　刘浩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谁不让你清净了。”

　　他这一把就将姜陶推进了辛集怀里，瞪着这两个人，他直接走到门口把自己老婆喊来了。

　　到门口刘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温柔至极，眉眼含笑，“老婆，你来！”

　　姜陶无奈地从辛集怀里爬了起来，“崽崽，我不去超市了行吧？一会儿把刘医生撵走咱就直接睡觉！还想在咱俩面前秀恩爱。”

　　不一会儿一位瘦瘦小小的且怀身大肚的女孩就端着饭盒走了进来，一进门，她就冲姜陶与辛集粲然一笑，“你们好。”

　　“老婆，”刘浩立马化身小弟，还特意将凳子挪到了自己老婆身旁，拍拍凳子，“你坐这儿。”

　　“你坐吧，你快吃饭。”说话间女孩就将饭盒递了过来。

　　“你先坐，我马上就吃。”刘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还特意转过头冲姜陶咧嘴一笑，“你看看我老婆，你再看看你，找得这什么老婆？”

　　“哎我......”辛集气得就要冲刘浩扑过去，可突然眼前一黑，差点儿整个人从病床上栽倒在地上。

　　幸好姜陶及时接住，“崽崽，你怎么了？”

　　刘浩这时也赶紧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儿？”

　　“我......我就是有点儿迷糊......”这回辛集整个人都躺在了病床上。

　　“哼，”刘浩得意一笑，“这下好，闹吧！吵吧！再吵再闹我看你还能不能挺过今天，晕死过去得了。”

　　姜陶将辛集的头抬起来把枕头塞在他头下，“没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脑袋刚被人开了瓢，还以为是以前没受伤的时候呢？这么闹我看你能挺到几时，你该干嘛干嘛去，我和我老婆在这儿看着他。”刘浩说话间就拿着饭盒蹲墙角吃了起来，一看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不去了，明天再说。”姜陶将被子给辛集盖上，坐在床沿满眼担忧地看着辛集。

　　辛集可能是因为刚刚闹得太厉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姜陶就坐在床边紧紧抓着他的左手。

　　“阿兰，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回去，今天我不值夜班。”刘浩特意放低了声音，可尽管声音很小也可以听得出其中的温柔，他冲阿兰龇牙咧嘴地笑着，“我老婆做饭就是好吃，这手艺每天吃三碗。”

　　坐在凳子上的阿兰也笑了，“明天给你做烧茄子和锅包肉好吗？”

　　刘浩立马点头，“好！”

　　姜陶在旁看着这一对是真幸福，可刘浩未免有点儿表里不一，记得他给辛集处理伤口的时候都紧绷着脸，连笑都不笑一下，一对上自己的老婆，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姜陶不禁咂了咂嘴，“哎呀，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似乎就是传说中的......舔狗？想到这儿姜陶忍不住偷偷笑。

　　“你说谁呢？”刘浩尽管是生气了此时也不敢大声吼，只是瞪着姜陶，可能这就是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

　　“啊？说谁谁知道。”姜陶撇撇嘴。

　　“哼！不和你计较，走吧老婆！”刘浩简单收拾一下才扶着阿兰离开。

　　尽管再吵再闹，姜陶还是与离开的两个人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看着吊瓶里的药液慢慢减少，辛集此时睡得正香，可突然间姜陶的电话却响了，一看竟然是警察局的电话，这都晚上七点多了，难道这个时候案情又有了新进展？

　　他赶忙小心翼翼地走到病房外，关上门他透过门上的小窗一直盯着辛集。

　　“喂，怎么了？”

　　“是姜陶姜先生吗？”听着声音似乎是警察局那个给自己递来纸笔的女警察，那时候看她胸前的胸牌，姓周，叫周洋。

　　“是，有事吗？”姜陶也猜到了究竟是什么事，这种事件嫌疑人抓到了、且嫌疑人也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只需要再去找到那几个雇佣的人就可以，基本上已经盖棺定论，这个时候再打电话无非就是要和解，赔偿解决，不上诉。

　　周洋说话时语气中都藏着一丝失望，“嫌疑人家属要和解，想要赔偿解决。”

　　“好啊，”姜陶一口应下，可又说道：“你让家属亲自给我打电话，我要见家属。”

　　“家属说不方便见面，会赔偿五万元，医药费......”

　　“不方便见面？”姜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嫌疑人，矫情自大且心无城府，这件事都搞成了这副样子又怎么可能是幕后大佬，这个家属既然想要和解却又不愿意出来见面，姜陶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哦，好啊，我接受赔偿，医药费再加上另外的五万元，都是家属提的？”

　　周洋一听也顿了顿，“嗯。”

　　“好，你跟家属说我同意，不见面也可以，不打电话都行，但是钱......尽快。”

　　姜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随后他又拿出手机给褚江银打了个电话过去。

　　褚江银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沉着冷静，“怎么了？陶子。”

　　“明天过来借口不要再回去，之后陪我去找那个嫌疑人问点儿事。”姜陶眸子幽暗地盯着辛集，辛集睡得很沉，一直没有醒。

　　褚江银瞬间就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你要自己去动手？不让警察抓他们？”

　　“警察抓住了无非是进监狱，再说那个嫌疑人幕后有人，我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姜陶说这话时声音低沉阴狠，褚江银与他相识多年都是第一次听到姜陶说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听到姜陶说要去报复一个人。

　　“这是犯罪的。”褚江银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还在认真收拾衣服的江莱。

　　“我会赔偿，挂了。”

　　之后姜陶几近无声地推开门走进去，哪怕辛集受伤不算严重，可每每看见辛集头上的纱布、手臂上的夹板他还是会心里一阵疼，与辛集认识这么久他根本不相信辛集会和人打架，况且辛集少言少语、冷静谦和，他不相信三思而后行的辛集会与人为敌。

　　这件事就是一个阴谋，他一定要查到幕后的人。

　　冯雨珊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站在警察局门口，她带来了七万块钱现金，才将李叶捞出来，虽然她很难相信姜陶会同意不见面就和解，她也很难相信姜陶竟然会同意用五万块钱再加上医药费的赔偿就把辛集卖了，但事情已经发生，她知道的那一刻心里莫名高兴。

　　秋风袭来，冯雨珊不禁低下了头。

　　好一会儿李叶才踉踉跄跄地从警察局走出来。

　　闻声冯雨珊抬眸望去，看着这个不成熟的废物，她都恨得咬牙切齿。

　　“多少钱？”李叶眼睛那儿乌青乌青的，还肿了一大块。

　　可冯雨珊看见却恨不得辛集能把他眼睛打瞎了，能把他这个人打死才好。

　　“七万块。”冯雨珊冷漠地说。

　　李叶一听七万块钱顿时就急了，“你他妈傻是不是？那个狗娘养的受什么伤了要赔偿七万块钱？我他妈才是受伤的那个人！眼睛都快瞎了！你不把钱给我反倒把钱给他是吧？你他妈长没长脑子？”

　　“如果你觉得这个处理方法不妥，你可以再回警察局去，选择打官司。”冯雨珊说完转身就走，她可不想再在警察局门口和这个废物争来吵去，丢人现眼。

　　见冯雨珊走了，李叶也赶忙跟着走了。

　　小巷里黑黢黢的看不见人，李叶下意识地牵住了冯雨珊的手，笑道：“我看你已经不怕黑了。”

　　冯雨珊没有挣脱，她木讷地低下头看着李叶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如果他们只是普普通通谈恋爱应该不会到如今这种相见无言的地步，可她忘不掉，她还记得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也是在这样一条小巷里，在一声声淫言中她从高贵的枝头摔进泥土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她挣扎过，她不甘心，可最后她还是在泥土里安了家。

　　一朵玫瑰没有枯萎，只是在泥土里，如同一只野花在盛开着。

　　“最近一个月别出门去玩儿，老老实实在家里。”

　　“那你来陪我吗？”李叶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冯雨珊，眼神里还带着期盼，浪荡地舔嘴唇。

　　“不，”冯雨珊冷漠地与他对视，“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别出去给我再惹事。”

　　“凭什么？”李叶下意识地以凌厉的目光瞪着冯雨珊，方才那个浪荡男人已经消失。

　　那双眸子里透着清澈的愚蠢，李叶向来都是悲伤、喜乐映在脸上的人。

　　“如果你还想花我的钱，就听我的。”

　　李叶没再反驳，又抓着冯雨珊的手往前走去。

　　可走着走着，李叶突然又开了口：“你还记得......”

　　可只需要听到这几个字冯雨珊就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就像是连锁反应她立马大吼：“闭嘴！”

　　之后一路上，李叶和冯雨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不过李叶一直都在紧紧抓着冯雨珊的手，走过几条黑暗的巷子、走过几条亮堂堂的大街、走过空无一人的小路、走过喧闹人满的公园，他们之间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从最开始的陌生人变成苟且宣淫的情人，再变成如今这样相见无言的熟人。

　　他们之间有很多事情无法说清楚，甚至连提及都无法提及，李叶的小拇指一下一下戳着冯雨珊的手掌心，可冯雨珊仍旧毫无反应，生生像个木头人。他心里莫名生了歉疚之意，可却害怕说出口。

　　一直到冯雨珊住的小区门口，李叶就怔怔地站在小区门口望着她款步走进去，一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连跟冯雨珊走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寻不见冯雨珊的身影，李叶就抬起头望着那栋楼。

　　直至那栋楼那扇窗亮起了灯光，他才转身离开。

　　而冯雨珊就那么躲在窗后，在角落里偷偷望着李叶离开，她便会将灯关上，她习惯了在黑夜里回忆人生。

　　李叶走到拐角时停了下来，回身看向那扇已经没了灯光的窗，他们之间莫过于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他们之间......一直像是在演一场戏，生动地演一场只为欺骗对方的戏码，一切都源于最初那个混蛋任性的他，始于那个乖巧善良的小女孩。

　　始，开始，动心动情的小女孩。

　　源，根源，饥肠辘辘的混蛋。

　　这一切从最开始就是错的。

　　打完吊针辛集都没有醒，姜陶看着护士拔了针他才坐下来，其实他觉得辛集一直睡觉不醒挺好的，不然等麻药过劲儿之后，辛集若醒了就会疼得再也睡不着。

　　一夜姜陶就那么坐在凳子上倚着墙睡着了。

　　第二天是辛集先醒的，一睁开眼他就看见姜陶倚着墙正睡着，一瞬间他鼻子一酸。

　　辛集拿出手机录了一段视频，他小声唤着姜陶，“姜姜。”

　　“嗯......”应声时姜陶连眼睛都没睁开。

　　他又调皮地唤了一声，这次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姜姜。”

　　然而这次等来的不是姜陶的声音，而是开门声，吱嘎一声，闻声望去，辛集只见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朝他走来。辛可和辛心走在最前面，江莱紧跟其后，怀里抱着洗脸盆，褚江银拎着一个手提旅行包，最后面的老爸老妈倒是没拎什么东西，只是一进来俩人脸色就变了。

　　突然觉得病房里好像连氧气都不够。

　　辛朵一股脑儿直接就朝辛集扑过来，“辛集！”

　　“哎！”辛集赶忙应道。

　　因为这一声姜陶也醒了，可转头看见这么多人姜陶吓得瞬间清醒，腾的站起来，好似见到领导一般，“叔叔阿姨......你们来啦。”

　　“辛苦你了姜老师！”辛朵一把就抱住了姜陶，“要不是你，我们昨天晚上又赶不过来，辛集可就没人照顾了！”

　　“没事儿阿姨，陪护不累的。”姜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刚想伸手也抱住阿姨，而辛朵却又松开了。

　　之后辛朵就指着辛集，“你吓死你妈了，你个臭小子不学好，怎么还学起打架来了？早知道你这样我就送你去学跆拳道了！省得被打成这副惨样儿。来，我看看，还疼不疼啊？”辛朵轻轻地摸着辛集的脸，语气温柔到满屋子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不疼了，没事儿。”辛集露出了一抹笑容，“就是轻微骨折，过几天就好了。”

　　“我听姜老师说头上缝了七针，那个人呢？打你那个人呢？”辛朵一副要去报仇的架势，怒目横眉地盯着辛集。

　　可这样辛集又怎么可能告诉她，他不怕别的他是真怕老妈带着这一大家子去报仇！

　　所以他转头看了一眼姜陶，姜陶也瞬间就明白了，与辛朵解释道：“阿姨，嫌疑人在监狱呢，嫌疑人认罪承认犯罪事实，还赔偿了五万块。”

　　“还赔偿了？”辛朵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这件事于辛集和褚江银来说，他们一听就知道是在撒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这么快就进监狱、赔偿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这事儿发生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警力也不支持昨天发生这件事今天就解决仿佛开了二倍速的处理速度。

　　“嗯，五万块，只不过钱还在警察局，有空我打算要和江银去取钱。”姜陶使了个眼色给褚江银。

　　褚江银这时候也站了出来，“阿姨，叔叔，这几天我就留下来和姜陶一起照顾辛集，我也能帮他们跑跑腿。”

　　可江莱对于这件突发事件却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也留下来。”

　　“莱莱，一会儿你就跟叔叔阿姨回去，民宿很忙，你要帮着照顾辛可辛心，知道了吗？”褚江银与她耐心地解释道，江莱虽然低着头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个安排，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褚江银还很得意地夸奖她，“我就知道我们莱莱最懂事。”

　　一时间病房里的人都愣了。

　　辛集更是看不惯直接偏头看向了窗外。

　　接下来辛集就挨个儿回答来自大部队每个人员的盘问，盘问到最后他都困了！毕竟刚被人开了瓢，他脑袋还晕着呢！一个又一个谎话接踵而来，他真没那么多脑容量把每个谎话都记住，有好几次差点儿露馅儿，幸亏姜陶和褚江银及时救场。

　　好不容易才把老爸老妈哄走，辛集见大部队终于离开了病房这才松了口气。

　　姜陶也松了口气，“哎！终于瞒过去了！吓死我了。”

　　“以后我妈要是知道你骗她，肯定对你这个儿媳妇不满意。”辛集得意洋洋地笑了。

　　“我是女婿！”姜陶却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你才是儿媳妇呢。”

　　“滚！”

　　褚江银送了一趟叔叔阿姨，下车时他还同江莱嘱咐道，“莱莱，哥哥过几天就回来，想哥哥就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

　　江莱点点头。

　　褚江银见状这才放下心又一次启程离开。

　　车上坐着辛可和辛心，今天周一，他们只请了一上午的假，褚江银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带他们两个去吉尔镇上吃饱饭，再将他们送到吉尔镇联合小学。这个任务完成看来需要两个小时，褚江银不禁叹了口气，以后的任务更加艰巨。

　　他还不知道姜陶那小子这次能爆发成什么样儿呢，能将男友力发挥到什么程度，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笑了。

　　“哥哥，你怎么这么开心啊？”辛心不解地问。

　　褚江银一瞬间就愣了，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嗷那个......哥哥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完成这些任务回到医院，褚江银还打包了两份小米粥。

　　一进病房，姜陶就扑了过来，“江银，你快把饭给我！饿死我们了！”

　　可姜陶一看却是两盒小米粥？还连芥菜咸菜都没有？姜陶气得差点儿把小米粥扔了。

　　“怎么了？”褚江银还一脸不解地问呢。

　　“大哥，有买粥不带咸菜的吗？”姜陶将两盒小米粥放在手心，“你让我们俩干吃小米粥啊？你有没有人性？”

　　可褚江银的另一番话却真真切切地让姜陶体会到了没有人性的最高境界。

　　“这两盒小米粥是给辛集的，没有你的份儿。”

　　“啥？”姜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而辛集却躲在病床上偷偷笑。

　　姜陶气得牙痒痒却又很憋屈地将两盒小米粥递给了辛集，“给，你吃吧！”

　　“哈哈哈哈哈.....”褚江银着实被这对情侣逗笑了，“你们还真相信啊？”

　　“啊？”姜陶也被这个褚江银搞懵了，转头瞪着他，“你能不能说清楚了啊！”

　　褚江银把左手从背后伸了出来，左手拎着两份西红柿炒鸡蛋盖饭，还有香蕉和桃子。一看见这些姜陶顿时就精神了，好似小火箭发射一般朝褚江银扑了过去，“哇！褚江银！我就知道你不是无情的人！你咋可能这么对我呢？”

　　这下姜陶才露出了笑容。

　　“你们先吃饭，我去把桃子洗了。”

　　辛集也很饿，他一闻到西红柿炒鸡蛋盖饭的香味顿时也把小米粥扔在了一旁，双眼放光，一直盯着姜陶手里的盖饭。

　　“想吃了吧？”姜陶很利落地将盖饭打开递给了辛集，“快吃！吃完了把小米粥也喝了，再吃些香蕉和桃子！这样恢复得才快，知不知道？恢复快了才能天天气我呀！”

　　“是！”辛集不好意思地冲他吐舌头。

　　吃完盖饭又被逼着喝了一盒小米粥，辛集真的觉得肚子已经快要撑爆了！可姜陶又递过来一根香蕉还有一个桃子，那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是狱警在监视犯人。

　　可辛集却很不服气，“你态度好点儿我就吃。”

　　“行！吃点儿吧少爷？”姜陶强扯出来一抹笑容，将香蕉和桃子递了过去。

　　辛集却摇摇头，“不够恭敬。”

　　姜陶又冲辛集鞠了个躬，“这次吃吧？少爷！”

　　这下辛集才兴高采烈地接过了香蕉和桃子，吃了起来。

　　吃完辛集就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本想消消食儿，然而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看辛集睡得很沉，褚江银才与姜陶出了病房，在病房门口聊起这件事。

　　“那个嫌疑人已经放了，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去会会他。”

　　“照片我微信给你发过去，叫李叶。”姜陶拍了拍褚江银的肩膀，“小心点儿，这个李叶不算狠也不算有城府，但是他后面的人是有城府的，昨天警察局打电话，说是李叶家属要赔偿，医药费外加五万块钱，但不露面，我当时一听就觉得这个家属不简单，就同意了。”

　　褚江银也很同意姜陶的说法，“这个家属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处理完了，一看就没少替这个李叶处理这种事，我尽快去找，只是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理这个家属？”

　　“再看，但是李叶，他把崽崽伤成这样，我肯定会让他来还崽崽一个公道。”说这话时姜陶正从门上的小窗望着辛集。

　　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想要公道，只能自己去争取，因为别人给不了你想要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