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的日子》八月薇妮

40、阵前临别

　　我听耶律洪基说萧峰受伤，本想看看他伤的如何，然而想到阿紫的事，还是不见为好。我真想把阿紫的恶劣行为说给他知道，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先前答应过人家要照顾好阿紫的，难道会因为我而不管她了？我很讨厌这种猜测到他会怎么做的心理，又怕这个非常时刻，用这些来烦他，会对他更不好，于是索性不见了。
　　我躲进里面，听萧峰问道：“陛下，我听说优优姑娘在这里？”
　　耶律洪基说道：“嗯，方才在这里，不过觉得困，已经去睡了。”
　　“她没事么？”萧峰问道。
　　耶律洪基笑道：“她很好啊，为什么这么问？”
　　萧峰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好，没事了……嗯，陛下请放心，等天明时候，我们再进行突围。”
　　耶律洪基说道：“敌人阴狠，恐怕这一劫朕是逃不过了，朕只有一死谢罪，我先前本想许你一场富贵，不料世事无常，如今之计……萧兄弟，你武功高强，不如你此刻带着优优姑娘跟阿紫姑娘，连夜逃走。”
　　萧峰说道：“陛下说什么，别说你我已经义结金兰，你虽然是皇帝，我只当你是兄长，兄弟之间，自然有难同当，难道陛下当我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么？明日一战，也未必就输。”
　　耶律洪基长长叹道：“好兄弟，危难见人心。多谢你了。”
　　耶律洪基便又跟他商量起打仗的事情，我对这些全不关心，心里想着那死去的侍卫，又觉得郁闷，这个场子一定要找机会找回来的，不过要等我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说。

　　第二天平明时分，我觉得身边血腥的气息又浓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急忙爬起来，大叫道：“耶律大叔！”我得跟着他，不然的话，不知阿紫又要弄出什么来，而且我也扛不住现在这种血腥味的侵袭，迟早要被弄死。
　　立刻有人进来，说道：“怎么了？”我一看他，心中立刻安定下来，跑到他的身边，说道：“我跟着你，你千万别把我落下。”
　　耶律洪基望着我，面色有些古怪，说道：“优优，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等会交战，我就顾不上你了。”
　　“你仍旧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让你带着我啊。”我拉着他胳膊说道。
　　耶律洪基一笑，带几分无奈，说道：“要这样的话，你也许会跟我一起死。”
　　“如果我猜不准，那死就死了。”我不以为意的说。

　　耶律洪基出了门，我跟在他的身后，有他的庇护，血腥气淡了很多，我一转头，却看到是萧峰在旁边，四目相对，我见了他，急忙低头，不去看他。
　　萧峰望着我，说道：“优优你出来做什么？”
　　我说：“我要跟耶律大叔一起。”
　　萧峰面色一变，耶律洪基笑道：“没办法，她要跟着。”忽然大声说道，“天佑大辽，朕是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
　　众人都大声叫道：“万岁，万岁！”
　　我低下头，看见萧峰垂在腰间的手紧紧攥起。

　　耶律洪基上了马，我翻身也爬了上去，趴在他的后面，牢牢地将他抱住，旁边的一匹马上乘的是萧峰，他双眉微皱，目视前方。
　　军队慢慢地向前而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住。期间我都没有睁开眼睛过，从第一眼看过去，就把我吓得再也不肯睁眼看了，周围的地上，全是血迹，血把雪地染的一片狼藉，可见昨夜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更有些地方，还有死去的人的尸体……简直如行走地狱之中。
　　我耳边听到对方阵营之中，有人出面，高喊道：“洪基，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是快快投降吧，免得连累众多将士！”
　　耶律洪基怒道：“楚王，我待你不薄，你为何竟生如此狼子野心？朕饶你不得！”说罢，一挥手，有无数的将士大声吼叫着，冲上前去，我不敢睁眼看，却能感觉到那种众人拼力向前冲去的震动，同时，耳边喊杀声，刀枪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血腥气也逐渐弥漫过来，幸亏我靠着耶律洪基，并无什么大碍。
　　最后，喊杀之声逐渐低下来，有人大声说道：“陛下，北枢密院使合三千将士，力战而亡。”
　　我心头一震：三千人，三千人全都死了？
　　这时侯，对面顺风，又有人叫道：“洪基，你不要再连累这些无辜之人为你送你吧，现在自刎还来得及！”
　　耶律洪基身子抖了抖，我听他叹了一声，声音颤抖，缓缓说道：“全都是朕之过，他们都是契丹最好的勇士，却死在内乱之中……朕愧对列祖列宗，唯有以死谢罪！”接着，耶律洪基手臂一动，我听到铿地一声响，吓得睁开眼睛，伸手扒住他的手臂：“大叔，不要！”
　　旁边萧峰亦急忙上前，将耶律洪基手中的刀抢下来，说道：“陛下，大丈夫就算是死，也是力战杀场而死，自刎算什么？”
　　这时侯，对面那人又叫道：“洪基，你现在不自刎，还等何时？”
　　萧峰目光闪动，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看我，最后说道：“陛下，我有个办法……你试着引那人说话，我偷偷潜伏过去，只要靠近了，便有机会杀死他。”
　　耶律洪基看向萧峰，说道：“萧兄弟，对方千军万马，你一个人，这太危险了，不可……”
　　萧峰说道：“大哥放心，我自己有分寸，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着，嘴唇一动，眼睛盯着我看了会，似要说话，又忍住了，转过身，刚要打马离去。
　　我忍不住，扭头看着他，叫道：“萧峰。”
　　他立刻拉住马，扭头回来看我，我望着他，慢慢说道：“我看你最近好了很多，死气渐退，逐渐竟有个福寿绵长的面相了，将来怕是贵不可言……我还等着沾你的光呢。”
　　萧峰先是呆了呆，而后仰头哈哈一笑。
　　我哼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道：“你别笑，你好好地去吧，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萧峰问道：“何事？”
　　“我不说，你回来我再说。”我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萧峰叹了一声，最终说道：“好，等我回来！”说着，马蹄声得得远去，我终究偷偷地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那仍旧瘦削的身影在马背上飞快起伏，逐渐离开我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嗷。。。。。。。。。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