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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突如其来的“成人礼”02 ...


  •   现在初中生压力都重,像李狗儿他们这样的村办初中,压力也像温水泡青蛙一样,李狗儿现在初一下学期,课业已经重得像乌龟背壳一样了。这还是基本,想要从初中生蜕变成高中生,他们要经历的考验还有很多。
      所以,他们这届初二的学生,大概觉得,下课铃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放学铃一响,教室里的同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李狗儿想起今天是周二,奶奶会做土豆红烧肉,她也跑出去了,只想快点吃上晚餐。
      林昱看见李狗儿走了,长腿把凳子移正,大步流星地跟上去。
      “林昱,等等我!”
      这时,张银娥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冒冒失失地跑上去,与林昱撞了个满怀,两人的书包落在了地上。
      林昱皱着眉头,边拍自己书包上的灰尘,边问道:“张银娥?你找我有事吗?”
      彼时夕阳余晖正好,太阳给林昱的漂亮脸蛋镀了一层金光,越发显得他一表人才,气质疏离。
      张银娥看呆了,出口不成章:“没没没事,这是你的杯子吗,还给你。”
      林昱扭头看见李狗儿已经走得老远了,他不耐烦地拿着杯子,长腿一拔,飞奔了上去。

      李狗儿走啊走,渐渐听到身后一步重似一步的脚步声。
      她扭头看见林昱,说的第一句话是:“林昱,我不补习数学。”
      林昱停下来,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粗气,细细的汗珠从颈脖上滑落:“等...等一下我喝口水先。”
      林昱从布袋子书包边上掏出玻璃水壶,仰头一口气把水喝完了。
      “这水,味道好奇怪......”林昱皱眉道。
      李狗儿好像发现了什么:“林昱,你拿的不是数学老师的杯子吗?我记得你的杯子是浅蓝色的。”
      林昱前一秒还风轻云淡,听到这句话,瞬间石化了,呆若木鸡:“李狗儿,你怎么知道数学老师的杯子长这样?”
      李狗儿露齿一笑:“嗨,我平时又听不懂数学课,上课就左看看,右看看,从数学老师的杯子,到语文老师的口红色,我全都知道,你可以叫我小灵通。”
      林昱眨眨大眼睛,用长指挠挠刘海,陷入了沉默。
      李狗儿闻到自家破院子里飘来的肉香,心里可以肯定,奶奶肯定做好饭了,她没有打算继续与林昱交谈,便拔腿往家走。
      她回头看看林昱,发现有一道影子消失在芦苇丛里。
      回家之后,天色暧昧,奶奶烧好饭,李狗儿吃了土豆红烧肉之后,走路去芦苇丛里倒洗碗水,她看见林昱蹲在芦苇地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嘛。
      “林昱,你没事吧?”李狗儿本就不大的声音在芦苇丛里显得更加渺小。
      “我...没...事...”林昱慢吞吞说道。
      李狗儿有些奇怪:“林昱,你的声音怎么瓮里翁气的?是不是感冒了,去我家烤烤火吧?”
      李狗儿走到林昱身边,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哗,好烫!”
      林昱怒吼道:“你滚!”
      李狗儿被震住了:“林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只是关心你一下,你这是作甚?”
      林昱脸色不太好看,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再言语。
      李狗儿蹲在他旁边,手臂刚刚搭上他的背,林昱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把李狗儿扑倒在地。

      秋天的夜色极其静谧,这显得芦苇丛里的窸窸窣窣愈加明显,衣衫撕裂声,低吼声,推搡声,尖叫声,哀求声———一切原本巨响无比的声音,被偌大的芦苇丛吞没了,却又被静谧的夜色放大了。
      李寡婆眼瞅着自家孙女倒个洗碗水,去了一个小时,不免担心她发生了不测,于是拄着树枝拐棍,踉踉跄跄地去寻李狗儿。无奈芦苇丛太大,寻了半天,硬是不见踪影。

      至于,李狗儿和林昱发生了什么,自不必说。
      两个人都是初次,所以场景惨烈得很,两人身上都是对方留下的抓痕,那场景很是暧昧。
      最后的刹那,烟花在两人头顶盛开,李狗儿感觉体内有温热液体流出来,她低头一看,愣了,底下的野草红了一片。
      林昱本是紧紧闭着眼睛的,闻见动静,连忙睁开眼睛,看见地上红湿了一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僵硬在原地,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英俊的眉眼,看起来,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李狗儿把T恤穿好,吃痛地揉揉被咬得生红的颈脖,眯眼瞧着林昱:“林昱,你吃错哪门子药了?”
      林昱仍旧僵在原地:“我喝了数学老师的养生肾宝茶。”
      李狗儿又听他解释水杯阴差阳错到他手里的事情,瞬间悔不当初:她就不该出来倒洗碗水的!
      林昱不敢瞧她的眼睛:“同桌,我错了,是我做事鲁莽。”
      李狗儿瞬间抓到了重点:“所以说,我现在和你发生了X关系?”
      林昱蹙眉,凝望着她:“你从哪儿学的这么多X知识?”
      李狗儿无所谓:“言情小说上早就教了啦!”
      李狗儿瞬间又有所谓了,她煞有介事地问道:“等等,要是我怀孕了怎么办?!”
      语气几近惊恐。
      林昱深深地凝望着她,淡淡地笑了:“凉拌咯。”
      李狗儿被气得肺快要爆炸了,然而她只能维持表面的稳定。
      因为她知道,不淡定的话,公道是拿不回来的。
      林昱边穿T恤边淡淡说道:“有孩子了,我就休学,与你结婚,共同抚养孩子。”
      李狗儿只想快点逃离:“我们俩?做同桌都够呛,更别说在一起了!不要为了区区一个孩子牺牲自己,这样不值得,也没必要。”
      林昱挠挠脑袋:“孩他妈,难道你关注的重点不该是...我们还没到合法婚龄么?”
      李狗儿连忙摇头:“林昱,你别乱叫!如果有孩子了,你给我一笔钱,我把孩子打掉。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既然发生了X关系,那就是覆水难收,我能想到的补救方法,只有这样了。”
      谁知道林昱说:“我是不会让你打掉孩子的。做男人要有担当,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孩子都承担不了,以后还怎么做大事情。”
      李狗儿腹诽:林昱啊,你还只是男孩子啊,怎么就成男人了?
      李狗儿有些无语,她觉得今天这桩由倒洗碗水引发的“血案”,实在是太魔幻现实主义了。现在脑海里那些被林昱亲被林昱咬的瞬间,还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李狗儿推辞道:“我怎么会怀孕?今天是我大姨妈最后一天,你刚刚看到的,是血,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东西。”
      林昱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精光,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哦?是么?”

      李寡婆找到李狗儿地时候,她孙女正在捂着小腹往回走,看见自家奶奶,就像见了鬼一样,恨不得钻到芦苇丛后面去。
      李寡婆聒噪嚷嚷:“汪汪,你身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汪汪”是李狗儿的小名,因为她一出生就无父无母,所以李寡婆给她取了一个粗糙的名字,意在名糙,人好养。
      李狗儿撒不好谎:“嗯,嗯,被狐狸咬的。”
      李寡婆不太相信秋天的芦苇地里有狐狸,况且这里还是洞庭湖平原,但她也不多计较,仍然迎着孙女回家了。
      出了芦苇地,外面就是李狗儿家的破屋,李寡婆这才发现她们身后跟着一个高瘦的少年,也是满脸红痕,不知道刚刚干嘛去了。
      李狗儿先发制人:“奶奶,这是我的同桌林昱,他就是村东头教书先生林老头的孩子。”
      李寡婆把头点得像筛糠米一样:“哦哦,是的。我年纪大了,只认得老一辈的老头老太太,你同学我不认得,林老头我认识,他住珠山底下,忒爱抽烟,无儿无女,四十九岁抱养了城里一户人家的遗弃子。”
      李狗儿脸色不豫:“奶奶,你别这么大声,人家听见了不好。”
      林昱望着李狗儿,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是苦的味道,竟然还有,隐隐约约的......甜?
      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李狗儿为林昱辩白?
      李狗儿也不知道哪里变了,她只知道,刚刚“打架”的时候。她与林昱都没有这般亲昵。

      李寡婆打了热水给孙女洗澡,林昱也擦了擦身上的泥巴,洗漱完毕,俩人满身莹白,每人端着一碗荷包蛋盖面,跐溜跐溜地吃着。
      吃到一半,林昱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噙笑道:“汪汪,如果你真的怀孕了,那怎么办?”
      李狗儿朝他做了一个鬼脸:“不会的,我今天来月经,怀孕的机率为零。再说,你为了一个孩子和我在一起,我们也不会幸福,所以,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林昱苦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喜欢你呢?孩子固然是一方面,我的心意......”
      这时,李狗儿脑海里回荡着张银娥对她的威胁:“如果你不怕死在学校的话,就赶快跟班主任说调座位”。
      她真的很畏惧惹上村霸,于是眼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和林昱撇清关系。
      李狗儿板着脸吃面,一言不发。
      林昱吃完一碗面后,顺其意思,很快离开了李狗儿家。李狗儿一个人躺在竹床上,觉得身上的伤口又痒又疼,反而有些睡不着了,失眠了一夜,第二天两眼眼底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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