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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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就能忘掉自己生日，也不对，如果他晚上看手机，应该是可以收到爸妈的微信消息的。
但许山从来没想到过，收到的第一句祝福来自周知意。
“谢谢老师。”许山回答，手不自然地卷上衣角。
他们没有过多交谈，因为晚会很快结束，学生又被要求排在一起回宿舍。
班上的教官领着人往宿舍走，回头看着一群人，想开口又没说话，直到走到了教官宿舍和学生宿舍的分岔口。
“你们…”教官开口了。
“少玩点手机，网卡得我抖音都刷不出一个。”
本来有点紧张的人笑成一片，许山想起午休时宿舍里人手一台手机刷视频，也跟着笑了。
也许十七岁真的是个好兆头，晚上他收到了老妈的电话。
老妈和老爸破天荒得一起在电话那头，略带抱歉地祝福，以及愧疚那些缺少的陪伴。
换以前他会酸涩又心软，只是这个晚上忽然多了些别的什么。
通话结束后还没到熄灯时间，许山走到宿舍外的小阳台上洗漱准备睡觉，听见了一个很甜的女声。
“听说今天是我们班的小朋友的生日，还被当众祝福了。”
许山握着牙刷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偏向声源，看见一席粉红色的长裙，在黑暗中也很俏皮。
是顾溪檀，前面还站着周知意，估计是两个人在闲聊。
可能话题已经快结束了，周知意一笔揭过。
“是。”周知意说，“还有一个立冬生日，刚好也是今天。”
顾溪檀还没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许山没看见后面的事，只看见周知意仍站在原地，低头看手机。
军营昏黄的路灯投下一片光，宿舍的屋檐把粗糙的水泥地分割成明暗两面。
他站在屋檐下的昏暗里。
演出结束得很快，他其实还想和周知意多说一会儿话。
再不济问一句，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牙刷上沾的泡沫早已经被洗干净，许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前走，还是回到宿舍。
往前他不敢，退后他又不甘。
在他和自己僵持的时候，他感觉周知意的目光在往这边看。
“老师？”许山轻轻喊了一声。
万一他看到了自己不叫，得多尴尬。
周知意走过来，身体微微靠着许山院子的栏杆。
“怎么了？”他问，“过来说。”
他是不是不该叫周知意的。许山把牙刷杯子放好，慢慢走到周知意面前。
问生日。说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问个问题不过分吧。许山走到面前，手不自觉地抓上栏杆。
我想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在说什么东西。许山偏头，想找个缝钻进去。
“我现在记得了，是立冬。”周知意说，声音带了点好笑的揶揄。
“如果问我的生日，是夏至。”
周知意隔着栏杆，伸手拍了拍许山的肩。
“生日也要早点休息，明天降温，记得穿厚点睡。”周知意说，“要是觉得热就备一件衣服在床边。”
许山点点头，挥了挥手，面朝着周知意一步一步退，把宿舍后门关上，穿过刷视频打游戏的男生，躺回床上睡觉。
可能天气冷了，许山睡得很好。
十六七岁的人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所有激烈的情感好像只留在当下，昨晚还喊成一片的人，早上都眯着眼，坐在吃早餐的圆桌边上，脑袋左摇右晃。
周知意看着好笑，掏手机把班上的样子拍了下来。
许山余光瞥见了周知意，微微低头，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还往上提，像要把嘴巴和鼻子包裹在里面一样。
“许山你没事吧？”旁边坐着的语文课代表问他。
“没，有点冷。”许山摆了摆手，继续坐好。
好在降温后也马上可以回家，然后马上迎接长达三天的运动会。
高中的校运会，大多数人井不期待着展现自己的青春活力，他们盼望开校运会，不过是因为不上课，以及可以带手机。
直到校运会许山才知道，周知意居然爱玩相机，要不是亲眼看见周知意扛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相机，他还以为周知意的生活全部是书。
刚刚结束的期中考加上学农，许山罕见地错过了起床的闹钟，潦草洗漱后踩着点到了集合的操场，被拉进班里的方阵后才有喘息的时间。
他们班的入场式一结束，许山就被宋云灯叫走充当女生拍照的苦力兼人形支架。
离开班级时还是清晨，太阳都还带这些刚睡醒的冷意，回到大本营时，草地尖已经是暖热的光在流淌，足球场上到处给人拍照的，购道上弓住身子准备起跑的，都被折射进了太阳的世界。
许山单肩挂着书包，回到大本营，周知意正拿相机背对着他，许山看见了也没什么反应，只默默迈开腿，坐到高处的空位上。
他坐下不久，就看见周知意的镜头正对着自己。许山愣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昨晚熬夜看书，说到照相机刚问世时，有一种说法说照相会让人失去灵魂。
许山假装看不见对着自己的镜头，手在书包里慢慢翻找着有线耳机，插进手机里再塞进耳朵里。
过了两首歌的时间，许山才悄悄抬起头，原本镜头所在的地方空无一人。
他像个放了气的气球，只是默默调大了手机的音量，屏蔽周围的嘈杂。
然而这并没有持续多久，过了大半个小时，同班的大明一路小跑上操场边的大本营。
“山，”他站在许山旁边气喘吁吁，被撑得有点大的校服湿了一片，“老许，你在这啊，宋哥找你老半天了。”
宋哥是大明对宋云灯的尊称。
“你别急，慢慢说。”许山摘下耳机，“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