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摩登摩耶

12、第 12 章

　　【宿舍】
　　寒假终于结束了，韩语晖回到了学校，但是他依旧提不起什么劲头。

　　刚进宿舍迎面就扑来了李自新：“胖胖你压得我闯不过气了....松手....”

　　“啊抱歉抱歉，俩月没见太激动了，嘿嘿，怎么样这次我来的够早吧！”

　　“嗯。”

　　李自新看出韩语晖似乎心情不太好，弱弱的问了句：“小晖晖你怎么了？有烦心事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没事儿，就是坐了太久的车有点儿累，缓缓就好了。”

　　“那你先歇会儿，等下吃饭我喊你。”

　　“好。”

　　说完便把书包随意的丢在了床的一角，躺下便睡了过去。

　　韩语晖这种“平平淡淡”的状态持续了一周多，宿舍另外三个人实在忍不住了，就趁着韩语晖不在偷偷开了个会。

　　赵晓：“兄弟们，事态严重，今天这会必须开。”

　　“李自新你先说。”

　　“嗯....这段时间说他正常吧也有点怪怪的，但是要说不正常也好像没证据，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我也没见他少吃一顿。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少了点啥。”

　　王启林：“我知道少了啥。”

　　赵晓、李自新：“啥？”

　　王启林：“笑。”

　　赵晓:“屁，昨天还笑来着。”

　　王启林:“错了错了我没形容对，我的意思是笑的没那么活泼了，逗李胖胖的频率也少了。”

　　“嘶——好像是，既然是回来后成这样的那就是家里发生了啥，可如果是私事咱们也不好过问？”

　　“那就...当啥事儿都没有？”

　　“暂时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

　　李自新：“那我们这会开了个寂寞啊。”

　　说完就收到了double白眼。

　　......

　　郎辉发现这些天一下课就看不到韩语晖的人影了，他也不去片场看其他人的表演，以他的好奇心不应该不去，似乎除了室友都找不见他。

　　连林宏都问他韩语晖去哪儿了，后天就该是他的戏份了。

　　给他的消息也一条都没有回。

　　看来得找李自新了吗....

　　[李自新，韩语晖在宿舍吗？]

　　[现在不在，估计过会儿就该回来了。]

　　[那回来转告他后天有他的戏。]

　　[好，可郎大你咋不私发他嘞？]

　　[发了，他没回，我怕他忘了你提醒他一下。]

　　[行。]

　　（开门声——）

　　李自新见韩语晖回来了说道：“小晖晖，郎大说后天有你的戏，怕你忘了叫我提醒你一下~”

　　“啊？他找你说的？怎么不直接找我？”

　　“他说发消息了你没回...主要你连我的消息也没回....”

　　韩语晖赶紧掏出手机发现□□居然没登录，难怪他最近都觉得手机如此安静。

　　刚登进去就有无数的未读消息冒了出来，有司博宇、郎辉、林宏学长还有湘湘姐的....

　　我去，先挨个给大家道个歉再说....

　　最后他看到郎辉的消息。

　　[韩语晖你怎么了？]

　　[不来看大家拍戏吗？]

　　[后天是你的戏，记得别忘了。]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

　　韩语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是忘记登录Q了所以没看到消息，抱歉，并非故意不回你的。]

　　回完大家消息他连忙拿出剧本看下场戏的台词。

　　图书馆里郎辉对着书发着呆。

　　梁玟书把手按在了他的书上。

　　“把你的爪子拿开。”

　　“你这一页看了二十分钟都不带翻面的，是准备背下来当演讲词吗？”

　　“也不是不行。”

　　“那我请求你背中文版，外文版老子听不懂。”

　　郎辉突然把书给合上，梁玟书的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这时候郎辉的手机震动了，是韩语晖的消息，刚准备回复就看到了后面那句道歉，连忙回了一句没关系。

　　本来还想问他最近遇到了什么事，话还没发出去就又重新删掉了。

　　“他回了？”

　　“嗯。”

　　“回了就行，起码后天拍摄不会耽误了，你也暂时能放心喽！这回书可以翻面儿了。”

　　“都合上了不翻了，走吧回去了。”

　　郎辉把书起身准备把书放回去。

　　“这么早？！等等我诶。”

　　【拍摄片场】
　　林宏：“语晖，状态怎么样，调整好了吗？”

　　“我挺好的学长，拍摄没问题的，溪流这里拍多少？”

　　“今天这场拍完还有最后青山的场景是在这里。”

　　林宏又嘱咐道：“注意这次你俩久别重逢，眼神里要带着点复杂，但更多的是再次见到柏聿的欣喜。”

　　“我知道这种带着爱恋的情绪对你来说很难，你们俩也擦不出火花，那就只能靠想象法去创造这种情绪。”

　　“好，我尽力。”

　　“行，那去准备吧。”

　　这次元冬的装扮换更换成了浅绿色的衣服，发饰也做了调整。

　　韩语晖闭上眼不断的用深呼吸集中精力，试着创造对喜爱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感。

　　司博宇：“准备好了？”

　　“嗯。”

　　“那走吧。”

　　action——

　　柏聿听说附近村民曾被无名少女救治过便发疯一般的到处寻觅。

　　“冬儿——”

　　正在拾草药的元冬隐约听到了柏聿的声音，丢下手中的药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终于俩人在溪边相遇。

　　“柏聿——”

　　柏聿一手搂着元冬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冬儿，我的好冬儿，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当韩语晖听到“我来晚了”这四个字时，内心坚守这么久的城墙彻底崩塌，所有的悲伤一下涌上心头。

　　该说的台词哽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下掉，抓着司博宇衣服的手也在颤抖。

　　司博宇看到韩语晖哭的如此突然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他见林宏并没有叫停，加上此时韩语晖一句台词也说不出来干脆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

　　用拥抱告诉他尽管放肆的哭出来。

　　场外的人也都蒙了。

　　“前辈....这秒变撕心裂肺的哭，剧本是这么写的吗？.....要不要.....”

　　“不，就这么拍。”

　　郎辉看见韩语晖哭成这样心都纠在了一起：为什么？....为什么要哭.....

　　所有的人都看着韩语晖的这场“哭戏”。

　　片刻之后林宏叫停了这场戏：“好了这段就拍到这里，赶紧带韩语晖下来缓一下。”

　　韩语晖显然还是收不住，哭到腿没有力气的坐在了地上。

　　司博宇：“好了语晖没事了没事了，深呼吸调整一下。”

　　郎辉跑过去问道：“起得来吗？”

　　韩语晖抽泣着摇了摇头。

　　郎辉二话没说抱起韩语晖就给他送回了帐篷里。

　　湘湘用纸巾轻轻擦着韩语晖脸上的眼泪：“怎么就突然哭成了这样.....”

　　郎辉找出自己的耳机给韩语晖戴上，双手捂着他耳朵的位置，看着他发红的双眼，温柔的说道：“闭上眼听会儿纯音乐。”

　　韩语晖点了点头把双眼阖上了，耳朵里响起的是笛子和钢琴的声音....

　　郎辉走到林宏旁边说道:“学长，韩语晖的部分今天先别拍了。”

　　“唉，他这样我也觉得缓缓再说，我先拍其他部分。一会儿你们打个车先回学校吧。”

　　“嗯。”

　　司博宇:“语晖看上去似乎好一点了。”

　　郎辉:“嗯，刚才—”

　　司博宇立马解释道:“刚才纯属为了把那一幕拍好！我丝毫没有别的意思，对天发誓。”

　　“什么？”这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司博宇发现可能自己太对号入座了....

　　“没事没事，我先去准备下面的戏哈。”

　　郎辉本来想说他刚才的应对方式很到位，结果好像被当成了准备质问？

　　虽然当司博宇抱上去那一刻确实让郎辉不太舒服，但是在一个人伤心痛哭时无声的拥抱是一个很好的安慰方式。

　　湘湘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等韩语晖好一些后再给他卸妆：“郎大你看会儿语晖，我去给其他同学化下妆。”

　　“好。”

　　郎辉搬了把椅子坐在韩语晖的旁边。

　　过了一会儿韩语晖睁开眼睛问他:“刚才那首音乐叫什么？”

　　“Nightingale，喜欢吗？”

　　“夜莺....嗯喜欢，曲如其名。”

　　“关于夜莺，安徒生还为它写了一个童话，想听吗。”

　　“嗯。”

　　“夜莺因为美丽动听的歌声成为了中国皇帝的宠儿，后来一只外国人送的人造小鸟获得了大家更多的赞美，于是，夜莺飞走了。但当皇帝濒临死亡时，人造小鸟却唱不出一个音符，是那只夜莺飞回来用婉转的歌声驱走了死亡的阴霾。”

　　韩语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认真说故事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谁能想这个冷面将军还会讲童话？

　　“这首曲子也是音乐家雅尼为中国笛子创作的，他喜欢夜莺，也喜欢中国的笛子。”

　　韩语晖，我希望夜莺的歌声能驱散你心中的伤痛。

　　“那你喜欢笛子吗？”

　　郎辉随口说了句：“我没怎么吹过笛子谈不上喜不喜欢。”

　　“那你吹过别的？”

　　糟了，郎辉突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的太随意。

　　“啊.....我的意思是没接触过这些乐器。”

　　“哦。”

　　“那这首曲子在现场听是不是更加震撼？”

　　“当然，你想听的话，等他再来中国开音乐会时带你去听。”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韩语晖终于笑了。

　　耳机里又换了一首歌，韩语晖专心的听着。

　　他抬了下眼看见郎辉低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你为什么不问我。”

　　郎辉回过神道：“什么？”

　　“我说，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其实他早在心里问了无数遍，只是韩语晖听不到。

　　韩语晖看着帐篷外又陷入了沉默。

　　“我的狗没了。”

　　郎辉听见这五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吃惊但很快就被伤感淹没，他不想韩语晖看见他的表情便把头扭到了另一侧。

　　“我知道你不喜欢狗，所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听我讲。”

　　韩语晖，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听呢，我不喜欢狗是因为....

　　“你愿意说，我便认真听，就像你认真听我讲时一样。”

　　韩语晖做了个深呼吸，尽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13年零45天，这是它陪伴我的日子。而它刚来到我身边时是两个月零四天，每年的6月18是它的生日。”

　　“我家哈皮特别乖，它不像别的二哈一样拆家，最淘气的时候就是会撕咬落在地上的纸巾。”

　　“四个月时闹了翻肠，尽管这个病的死亡率很高，但是它还是坚强的挺过来了，每次打针也一声不吭，连医生都说她好乖。”

　　“它会陪我一起玩儿滑梯，会在我生病时趴在旁边不肯走，会在我吃零食时把爪子放我腿上，就好像在告诉我 : 好孩子要学会分享。”

　　说到这里韩语晖笑了笑，几秒后嘴角又落了下去。

　　“但慢慢的...我发现，它拽狗绳的力道越来越小，再也没有拉着我到处跑的劲儿...后来转念一想，原来都过了十几年了。”

　　“我最初有些犹豫要不要考这里，然后有一天哈皮把我的一张手稿撕碎了，当时我非常生气的问它为什么要咬我的稿子，它冲着我叫了三声，从小到大它从来都没有这样冲我叫过。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它对我犹豫的惩罚。”

　　“它...走之前，我正在外面给小孩子补课，赶过去的时候它几乎都没力气睁开眼睛看看我。所以...听见司博宇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真的再也绷不住了，明明在它火化时都忍住了...”

　　“你已经很棒了。”

　　“真的吗...”

　　郎辉看着他饱含泪水的双眼说：“嗯，你好好的，它就会回来的。”

　　“会....回来？”

　　“今天早点回去，我给你发两部电影，如果你愿意看的话。”

　　韩语晖抹了抹眼泪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那个你等我换个衣服。”

　　说完跑到帘子后面匆忙的把衣服都换好了。

　　“妆怎么办？”

　　韩语晖找了几张卸妆湿巾，直接把妆都擦掉了。

　　“好了，走吧。”

　　“嗯。”

　　跟大家道了个别后两个人便打车回了学校。

　　“你回自己的宿舍看吧，我把视频分享给你。”

　　“嗯，谢谢。”

　　.....

　　回到宿舍的韩语晖趁着其他人还没回来准备一口气把两部电影都看完。

　　《一条狗的使命》，一共有两部。

　　他蜷缩在床上，点开了播放按钮。

　　两部电影将近四个小时，第二部里狗狗开始无限的轮回，只为守护那个人。

　　虽然韩语晖以前不曾相信过轮回之说，但是现在的他愿意去相信，相信一生中还有机会再见，相信不论什么样的爱都无法被命运阻拦。

　　同时他也知道郎辉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打起精神，只是他没想到不喜欢狗的郎辉居然会看关于狗的电影。

　　这让韩语晖愈发看不透这个男人。

　　看完电影的他给郎辉发了条消息：

　　[电影看完了。]

　　郎辉居然是秒回，估计是正好在看手机吧。

　　[看懂了吗？]

　　[看懂了。]

　　[那就好，好好休息几天，林宏那边不必担心。]

　　[嗯。]

　　韩语晖躺在床上发着呆，经过今天这么一哭心里确实舒坦点了，只是哭成这样会不会太丢人了点？.....

　　他拿出耳机塞进耳朵，打开手机□□音乐搜索了Nightingale，在单曲循环中睡了过去，这一觉安稳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