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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离婚后 ...

  •   隔一天早晨,严君怡听了严杭的催促来到陈议家。

      “叮咚~”
      殷书悦在晾衣服,陈议正为殷书悦的女儿冲泡奶粉,他听到门铃声,便摇着奶瓶走去开门。
      “你好。”他打开门看到是严君怡一愣。

      周呈何与严君怡结婚后,对她万般宠爱,什么累活也不舍得她干,将她照顾得更加光鲜亮丽,气质有加。
      “早上好。”她垂眼发现陈议拿着的奶瓶,顿了下,倒是觉得新鲜似地笑了笑,假装无事问:“我进去坐坐?”
      “哦好。”陈议带严君怡进屋,严君怡看见一个孩子沙发上晃脚,于是露出慈爱的笑容问:“这个孩子是?”
      陈议说:“我朋友的孩子。”

      严君怡也有孩子,她走过去,回头问:“我能抱抱她吗?”
      “能。”陈议知道严君怡有孩子,她抱的话能放心。
      “呀啊~”严君怡抱起小孩轻轻摇,看着小孩的脸一会儿,抬头问:“这是女孩吧?”
      陈议:“嗯。”

      “我去泡咖啡。”陈议说。
      严君怡连忙道:“不用麻烦,我说几句就走了。”

      这时殷书悦刚好晾好衣服进客厅,她看见气场逼人的严君怡瞬间一怔,脸色担忧地看向陈议。
      陈议向殷书悦介绍:“这是我朋友他姐。”
      严君怡看到殷书悦后,下意识审视了一下,笑着将孩子递还给她,并说:“你家孩子长得真好看。”
      “谢谢。”殷书悦慌忙接过自己的女儿,然后拿走陈议泡好的奶粉回房了。

      殷书悦一走,严君怡便扭头问陈议:“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吧,她一个女人能把孩子和一些日常用品搬到你家,看来对你很信任啊。”
      说的时候,她还不忘看了下四周。

      没有了奶瓶,陈议手里空空的,手指虚张地动了动,严家人说话的语气似乎都有将事情看透了的意味,莫名让人紧张。
      陈议说:“她是我的前妻,最近在躲她的丈夫。”
      “哦~这样啊。”严君怡放松地躺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晃了晃高跟鞋,没有一丁点客人的拘谨,反而直白道:“那她肯定很无助,你还是把重心放在她身上吧,我弟那儿你就不要再去了,知道你俩从小认识,感情不错,但病房里也有24小时护工,不需要别人,而且我弟现在还没醒,去了也是白搭。”
      话说得那么清楚,陈议要是再问就是在装傻充愣了。

      陈议一言不发,严君怡看他的神色似乎在犹豫,她说:“我弟因为你干过很多糊涂事,我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辙,等这次事情过后,我们会把录白带回城江,如果之前,我弟有冲动对你做过什么事,那么我替他道歉,望你不要介意。”
      她起身像陈议鞠了个躬。
      “我……”陈议大脑空白。
      “孩子很黏我,所以我的时间不多,话我已经带到了,具体看你怎么做。先走了。”严君怡拿上自己的包走了。
      “好。”陈议呆在原地没去送严君怡。

      客厅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昂啊——”直到孩子的哭声打破寂静,陈议才猛地回过神,起身问:“孩子怎么了?”
      殷书悦擦着身上的奶渍走出房间,面露苦涩道:“没事,小孩不小心呛到了。”
      陈议看了会殷书悦的孩子,转身收拾东西说:“没事就好。我去机构了,你和关逸离婚的事情尽快吧。”
      “好。”殷书悦望着陈议出门,默默垂头,不知是何种表情。

      到了机构,陈议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理自己班里的测试成绩。
      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找出自己藏的一份文件,打开,里面是严杭到了学思后的小测成绩变化。
      也许这次过后,严杭不会再踏进学思,但陈议还是会为他着想,帮他整理重难点和优劣势。

      陈议忙了一天,晚上贺兰绯找他吃火锅,吃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给陈议看,上面是柴西瓜伤势渐好的照片。
      陈议情绪不高,只是点点头说好,麻烦她了等一些客套话。

      贺兰绯看了看陈议,收回手机,酝酿道:“我已经知道严大哥在医院的事情了。”
      “嗯。”陈议低头,情绪不明地夹起福袋吃进去。
      贺兰绯说:“陈哥,带我去看看吧。”
      “他在重症监护病房,去了也看不到。”陈议吃完说。
      “没事。”贺兰绯倾身,“这次带我去认个路,下次能看的时候,我自己去。”
      “……”
      陈议扭头看向窗外,见外面早已沉入黑海,他想着应该没事吧。

      但往往没事的时候就是最有事的。
      陈议带贺兰绯刚到门口,就看见严君怡带着严杭,身后还跟着盛放、王言稚和盛强。

      医院里的严录白突然各项体征发现异常,医生检查的同时,让人通知了就近家属,提醒他们做好准备。医生和护士在病房内待了两个小时,直到晚上稳定才出来。
      严杭看见陈议,立马冲过去又想揍他,可是被严君怡抢先拦住了。她维持着成年人的体面,对陈议点了下头:“晚上好。”
      “晚上好。”陈议别开头,心里心虚。

      严杭大吼:“你还敢来?!”
      “走了严杭。”严君怡强势拉走严杭,王言稚看了眼陈议,也立马推着严杭离开。

      盛强走过来,看了眼严杭气愤的背影,对陈议说:“杭子最近脾气暴,你别放心上。”
      陈议同样看向严杭,摇头说:“没事。”
      盛强挥了挥手说:“那我先送孩子们回去了。”
      “嗯。”

      见他们走了,贺兰绯跟着陈议走进医院,边走边问:“严大哥住医院是因为你吗?为什么他弟那么生气?”
      “不知道。”

      严杭认为是陈议的错,可陈议什么也没做。

      两人到了严录白所在的病房,贺兰绯尝试性看了看里面,哇的一声说:“这病房每天要花万把块钱呢,严大哥啊,你赶紧好吧。”
      陈议眨了眨眼睛,难受地呼吸了一下,抬起眼,内心又想到严录白躺在病房的样子。

      他该有多痛啊。
      我要怎么做,我能做什么。

      陈议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躺在床上,第一次握紧金环落下一个吻,他知道里面有严录白。

      次日早上。陈议送殷书悦去离婚。
      到民政局门口,他望着民政局,忽然萌生一抹感慨之意,当年促使自己走进那里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爱,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会分开?

      陈议垂头说:“离婚后要好好生活,要对自己好。一旦有任何困难,一定要让我知道,我会尽量帮你。”
      “好。”殷书悦含着泪答应。

      殷书悦下车走进民政局等候,过了好一会儿,关逸也走了进去。
      陈议在外面等殷书悦,最先看到关逸气急败坏地走出来,他走到一辆豪车的副驾驶,上车,和驾驶位的男人倒苦水倾诉。
      随后殷书悦出来,她扬眉笑眼,对对面的车子挥手。
      陈议嘴角一动,苦笑了一下。物是人非,以前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是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现在他却陪殷书悦来获取她的新生。

      下午,陈议帮忙殷书悦收拾东西回家,回到殷书悦的父母家,她父母的脸色都十分难看,面带忧愁。
      可殷书悦不一样,她开心。她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自己和女儿在一起更好的了。

      殷书悦的父母向往常一样,留陈议一起吃饭,殷书悦也留他。
      陈议看着殷书悦抱的孩子微笑,他说:“不了,机构还有很多资料要整,我先回去了。”
      殷书悦眼里明显失落,可她不强求,强颜欢笑着送陈议下楼

      陈议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看见严杭在路边着急向他招手,他猛地刹车,下车急忙问:“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在这?发生什么了?”
      严杭没有像昨晚那样凶狠,而是表情可怜地说:“我看到一只流浪狗很像西瓜霜,但是小区不让养狗。”
      “它在哪?我来养。”陈议立马说。

      “在那边。”严杭指向附近的一个小巷,他回头伤心地说:“它走不动了。”
      陈议:“带我去看看。”
      “好。”

      陈议没有察觉严杭的坏笑,他跟着严杭走进巷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狗,只有两个少年。
      “我最后叫你一声陈哥吧。”严杭阴恻恻的笑容出现在陈议的背后,陈议预感不对,猛地转身,刚好迎来严杭的一脚。
      “呃!”陈议应声倒地,他看到上方的严杭冷漠着脸,语气狠戾地说:“我严杭说到做到。”

      其中一个少年上前,扯起陈议的头发撞到墙上。陈议屈起手臂护住脑袋,随后肚子上被猛地一砸,陈议吃痛,皱着脸掀开半眼,看到那两个少年将视线全部挡住,昏暗中仿佛无数的手朝他袭来。
      “不要过来。”陈议的恶心感犯了,四肢僵硬,浑身颤抖。
      “唔!”陈议被一拳打歪,身上的衣服被拽着,拉着他死命揍,身上一轻一重,有一瞬间,意识恍惚,差点昏了过去。

      全身上下被不停地拳打脚踢,陈议蜷缩在地上,感觉粘稠的热血贴在了脸上,他突然想到严录白。
      他的痛是不是比这要疼上上百倍。

      “严杭!”
      “你们全都让开!”
      王言稚冲上去拨开那两人,她扶起陈议靠在墙上,弱小的身躯挡在他前面,扭头对严杭大喊:“你怎么能这样!”

      少年们见状望向严杭,严杭向外扬了下头,他们明白过来点头,纷纷走了。
      “你们……”王言稚看着伤害陈议的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心里愤恨又害怕,“你哥哥说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严杭面无表情,他俯视着疼得睁不开眼的陈议,冷然道:“这是他自找的,如果你还敢再去找我哥,下次我就让你感受重症监护室的滋味。”
      他看向王言稚说:“三好学生~赶紧回去上课吧,别管他了。”

      说完,严杭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红绳,略带嫌弃地丢在陈议的手上,冷哼一声走了。
      陈议手指一动,难过又无力地握紧。

      王言稚担忧严杭,所以会经常去看他,结果发现他又逃课,于是便直接跟了出去,犯了凭生第一次逃课。
      所幸是跟来了,否则她不敢想象陈议会如何。

      “陈哥。”王言稚扶着陈议站起来,踉跄着走出巷子,喊着路边的人行行好,送他们去医院。
      有好心人将他们送到中心医院,王言稚趁陈议还有点意识,掏出手机按密码,用他的手机给盛强的打电话。

      王言稚语气慌乱:“强哥,杭子找人打了陈哥。”
      “什么?!陈议现在在哪?!”
      “不知道,我送陈哥来医院了,都是血呜呜呜。”
      “你帮忙看一下陈议,我去找杭子。”
      “好。”
      打完电话,王言稚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她不知道陈议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晚上,王言稚得知严杭被禁足了,盛强第一次动手打了他。
      盛强逼问严杭叫了谁打人,但是严杭死活不说,他既然叫了人家干那种事,那么他就敢担下所有责任。
      陆愿知道这件事后,直接让严格连夜带她去市区。严格心疼陆愿,陆愿自从收到严录白出事的消息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他不想带陆愿去生气,但陆愿坚持,他没办法,只好带她去。

      当天半夜,陈议在漆黑病房里醒来,耳边响着熟悉的电子仪器。

      严录白好像离这不远。
      他默默地想。

      陈议撑着身体起身,动手拔掉手背上的针,步伐缓慢地走出病房,一路朝着严录白的方向去,可在快到的时候,他被值班护士发现了,他眼睁睁看着那病房的门离他越来越远。
      就像前年他在公交车时那样,转角再也看不到严录白的眼睛。

      最近陈议的眼泪经常不可控,他望着病房门消失后,表情还没变化,眼泪就倏地落下了。他小声痛心地喊:“严录白、严录白......”
      值班护士以为他有轻微心理问题,于是将他带回自己的病房,温声安抚了好久。

      等值班护士走了,病房像是瞬间变成了安静骇人的太平间,冷得可怕。

      第二天早上,除了严录白,严家人都去看了陈议。

      “对不起!”严杭眼睛撇向一旁,声音大又嚣张。
      “臭小子!注意你的口气!”严格佯装要打严杭。
      严杭下意识躲了一下,随后被迫低声说:“对不起。”

      “抱歉啊陈议,是我没管教好。”陆愿神色明显衰了不少,不好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受累了她。
      陈议躺在病床上,摇了摇头说:“没事。”

      严君怡弯身拍了拍陈议的手,表情不忍:“实在抱歉,我没想到我弟会干出这种事。”
      陈议抿嘴摇头,勉强轻笑。

      “您好,病人需要换药了。”一个护士端着东西走进来。
      “这……”陆愿看了看陈议,他们才来没多久。
      但是护士不管,她挥手指示门口,说:“麻烦给病人一个安静的环境。”
      “好、好。”严格拥住陆愿的肩膀往外带,他看向严杭,粗声教训:“滚回去!”

      人都走后,病房一下子就宽敞了,呼吸都通畅。
      过了良久,护士给陈议换好药,收拾东西准备走,陈议突然揪住护士的衣摆,问:“我能出去走走吗?”
      “可以,我把东西放好了来扶你。”护士离开病房,没过一会儿,真的又回来了。她扶起陈议,陪着他艰难地走向另一个病房。

      此刻,严录白的病房外没有严家人,陈议走过去,看着紧闭的病房门,突然问:“他能好吗?”
      护士不知道病房里的人是谁,但是能进重症监护病房的人,可想而知伤势有多么严重,她不想让陈议失去希望,于是微微一笑说:“听说里面的病人情况好多了,估计没多久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陈议含着泪喘息,一手紧握着一条红绳,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颤危地抬起来,虚虚地按在病房门,艰难道:“我想好好爱你,快好起来吧。”

      病房内的严录白依旧沉默。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离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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