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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离婚前 ...

  •   之后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就在陈议以为殷书悦放下芥蒂后,殷书悦休了两天假,他和她回家看父母。

      两人被请进门时都有些尴尬,餐桌上更尴尬。
      殷母看了眼哪哪都满意的陈议,脸上笑笑问:“你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结婚都快一年了。”
      生孩子不是陈议能做得了主的,他望向殷书悦。
      殷书悦闻言立马皱眉,她相亲之所以相中陈议,是因为他父母双亡,自己嫁过去不需要担心婆家关系,更不用担心催生,没想到结婚还未满一年,自家就开始催。
      她夹了块米饭放嘴里,声音淡淡:“丁克挺好的。”

      殷父脸色一怔,同样看向陈议,问他:“什么叫丁克?”
      从殷父殷母的反应看来,他们十分信任陈议,可陈议也有点懵,殷书悦很少和他提过怀孕或是丁克的事。

      “丁克就是不生育后代的夫妻。”陈议解释完心中五味杂陈,他能察觉出殷书悦不想要孩子,可他挺喜欢小孩的。
      但既然殷书悦不要,他也不可能逼她。他帮腔道:“我们不打算要孩子。”
      “哼!”殷父一听饭都吃不下去,碗磕在桌上,不爽地看向地板。
      他就没见过哪家夫妻结婚不生孩子的!

      “那个……”殷母瞟了眼殷父,扭头隐隐劝说道:“你们不可能不要孩子的,不要孩子怎么传宗接代?”
      “不想生就是不想生,说那么多做什么。”殷书悦不耐烦地嘟囔:“要能怀上早怀了。”
      对此陈议没敢说话,他对性的兴趣不大。
      但显然,只做一两次是不可能立马怀孕的。

      殷父听了缓了缓脸色,不禁瞧了陈议一眼,表情略带古怪。
      陈议吃了口菜,忽觉几道质疑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抽了抽眉,强忍着冲动解释道:“我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那就没法子了。
      夫妻俩也不知是什么心态,似乎能过就过,完全没有考虑两人之后的日子。
      殷母尽管再怎么替他们着急也于事无补。

      傍晚,陈议和殷书悦在路上散步。
      两人慢步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殷书悦看着路上的男男女女偷看陈议,然后嘻嘻笑笑地议论,尽管走了老远也要回过头来再看一眼,她心里边就一阵阵的不舒坦。
      她偷眼看陈议,陈议反倒面无表情,仿佛大家看的不是他。
      他们走到一个公园,那里有个滑滑梯。
      殷书悦坐在滑滑梯上,抬头看陈议,陈议也同样默默地看着她,他隐隐感觉对方有话要说,所以一直等着她。

      果然,殷书悦问他:“陈议,你喜欢我吗?”
      “感情可以培养。”陈议回答。
      殷书悦低头喃喃:“可我们已经培养了快一年了。”
      陈议蹲下来,牵起殷书悦的双手,双眸认真地说:“我们是合法夫妻,培养再久也没事。”
      “我有事!”殷书悦忽然甩开陈议,她站起来远离陈议,看着他:“我才二十六,我还有大把的时间,不想再和你一个木头耗下去!”

      殷书悦性子直,说话向来明明白白,不拐弯抹角,若陈议还听不明白,就是在装傻。但他没有要装的意思,反而敛了眉眼,扭头严肃地看向殷书悦:“你想离婚?”
      被道破了殷书悦也不恼,她语气坚定地说:“对,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陈议不明白,明明一切都还好好的,和以前没变。

      可为什么呢?
      因为她再也受不了因陈议的吸引力所带来的祸害。

      可殷书悦不会这么说,她知道陈议年少时是怎么过过来的,绝不会用他深恶痛绝的事作为离婚理由,让他内疚一辈子。
      殷书悦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根本不喜欢我,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陈议微微一怔,这句话和高中女友毕业时和自己说的一摸一样。
      当时他并没有回答。
      而是思考,究竟什么是喜欢?

      这是一个极其抽象的话题。
      陈议将它归类于哲学,并穷极一生都不愿意去专研,对于他来说,对一个人好,细致入微,忠贞不渝就是喜欢。
      但这些他都做到了,殷书悦却仍觉得那不是喜欢,可见他对喜欢的定义和殷书悦的定义互为矛盾。
      不过他愿意遵循殷书悦的定义,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殷书悦:“我可以喜欢你,只是我们需要时间。”
      看着他,殷书悦哭了,大颗的眼泪说滚就滚,她双肩在颤抖,在害怕。
      “我才不稀罕你。” 殷书悦傲娇地说。

      陈议最受不了殷书悦掉眼泪,他上前抱住她,尽管发现心中毫无波澜,还是温声:“不哭了。”
      殷书悦头靠在陈议的肩上,她哽咽:“我就是不想和你过了,我要离婚。”
      “好,离婚。”陈议抚着殷书悦的头,任由殷书悦撒泼。
      因为他至始至终都以为殷书悦是意气用事,是胡说的。

      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民政局刚开门,殷书悦就迫不及待拉着陈议去办离婚。到了民政局大门口,陈议都傻眼了,他脑袋懵懵地看向殷书悦。
      殷书悦面无表情,她说:“进去吧。”
      “殷书悦!”陈议猛地拽过殷书悦,难以置信:“你居然真想和我离婚?”
      殷书悦甩开陈议,坚持道:“我当年说嫁给你就嫁给你,说离婚照样离婚!”

      这一刻陈议真的慌了,“我们没必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提出来,我都改。”
      殷书悦眼神渐渐怜悯地望着陈议,“你很好,只是我不能接受和你继续过日子。”

      “你成全我,离婚好吗?”

      陈议听出殷书悦声音里的无力感和微微颤抖,她是害怕和自己在一起又会承受伤害吗?
      既然和自己生活需要提心吊胆,那自己有什么权力挽回?
      他失望地垂下手臂,沉默好半响才失落地答应:“好。”

      离婚证无法立刻办理,需要经过三十天的冷静期。
      殷书悦从民政局出来便上了闺蜜的车走了,没有再和陈议多说一句话。
      陈议站在民政局门口,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仿佛什么东西瞬间消失没有了。
      他回到昨晚两人散步的公园,那时的光线没有这么明亮,他没有看清殷书悦那时眼含着泪,态度确实和当年跟他结婚时一样坚决。

      陈议坐在滑滑梯上,手心里紧握红绳上的金环。
      终于再次认清一个事实。
      他又变回一个人了。

      /
      晚上陈议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里殷书悦的东西全都消失了,她走得很果断,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
      他躺在房间的地毯上,脑袋空空地看着天花板。他很烦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么,但人总要有念想。

      月色照进屋内,洒在陈议身上,为他重新添上孤独感。他抬手,望着昏暗中闪着微光的戒指良久,然后缓缓摘下。
      那一刻,他仿佛全身掉进了冰海里,四肢发冷僵硬。

      就这样,陈议在地毯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订了回老家的动车票。
      此举突如其来,没有任何计划,极其无厘头,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记家里少了一个人的事实。
      他收拾完行李出门,打车到车站,看着翻新的动车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回老家了。

      陈议坐在靠窗的位置,习惯性拿出耳机阻挡一切嘈杂。

      “都让你别给他买了,他都不爱吃饭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来到陈议身边。
      “城江没有这玩意儿,他喜欢吃就给他买点,又不常来。”另一名开朗的男人声音出现在陈议面前。
      他原本靠在沙发背上躺着,冷不防闻到淡淡茶香,忍不住睁开眼。

      对面的男人穿着浅蓝色白边体恤,手提两袋巧克力礼盒,皮肤一看就是在阳光下暴晒过,颜色比较深,头发稍长,眉眼俊朗,咧开的嘴角笑得十分阳光。
      两人对上视线那瞬,男人明显怔了下,但他没有移开视线,陈议也没有。
      陈议不喜欢和男的对视,可耳朵里配着轻缓抒情的音乐,在这一刻,仿佛出现什么事都合情合理,他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男人最先移开目光,看着陈议旁边的人笑。
      陈议摘下耳机扭过头,只见一个利落短发的女人。
      女人同样转头,她看见他一愣,随后点了下头,干笑道:“打扰到你休息了,不好意思。”
      “没事。”陈议回头,发现对面的男人重新看他。

      严录白很少见过陈议这样温润清冷有气质的男人,感觉跟花似的,稀奇地多看两眼,担心他反感,表情扭捏道:“抱歉。”
      严君怡也见陈议生得好,控制不住搭话:“这位朋友,你这是要去哪的?”
      陈议看了眼对面的严录白,主动介绍自己,“我叫陈议,去冠阳县城江镇。”
      “巧了,我们也是,我严君怡。”严君怡眼神示意对面的男子,“他是我弟严录白。”

      严录白听到陈议的名字愣了一下,不知为何,脸色似乎吓白了不少。
      他回过神朝陈议点头示好,之后便不再看他,扭头看向窗外。

      陈议躺在椅背上,戴回耳机,闭眼,也不再回话。
      他揉着左手的无名指,不太习惯突然没有戒指的束缚。

      过了十几分钟,突然感觉对面的人有动作,陈议睁开眼,发现严录白居然在泡茶。
      轻飘飘的茶香从白红色的大茶杯游出,不浓也不淡,让人闻了正好。
      陈议闻着茶香,觉得酸痛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红花茶杯,严录白试探性问:“你也来点儿?”
      陈议看他,见他眼眸十分有神,是在认真问自己。
      他点了下头,淡淡道:“好。”

      陈议拿出自己的水杯,杯子是白色的,样式简约大方。他喝完杯子里剩下的水,然后将水杯递给严录白。
      严录白接过来,神色紧张地将大茶杯的大口子靠在陈议的杯子边,看着杯子的淡黄色茶水晃来晃去,就是没敢往里倒。
      这活太细了。
      “我来吧。”陈议笑了下,伸手要接过茶杯。

      发现他笑了,严录白意外地呆了下,注意到他白亮的双手伸过来,连忙将两个杯子放在桌上,并推了过去。
      察觉对方似乎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他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快意。
      如此看来,正合了陈议的意。

      陈议拿起大茶杯,在相比较小的杯口处上方往下倒,茶水聚成一条小水流,咕咚咕咚地往下。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将大茶杯还给严录白,“谢了。”

      陈议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重量,就跟他本人一样,好似严录白这样的莽汉一只手就可以撂倒。
      严录白看了会陈议,心中奇怪地想:他怎么跟没吃饭似的。

      他确实没吃饭,早上醒来没什么胃口,收拾完东西直接坐车来车站了。陈议喝了口茶,味道最先是苦涩的,紧接着便感觉甘甜。
      茶水将他的疲惫全部释放了出来,并没有让他提神,反而慢慢放松,最后逐渐睡去。

      等快到冠阳县,严录白发现陈议还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便越过桌子推了推他的肩膀。
      “快到了,冠阳县。”

      “嗯?”陈议迷迷糊糊睁开眼,突然看到一张离自己很近的俊脸,猛地往后撤,眼神惊恐地看着严录白。
      严录白看他这反应,也连忙往后退,紧接着无措地看向严君怡。

      严君怡瞪了下严录白,表情温柔地对陈议说:“抱歉我弟吓到你了,他只是想提醒你,冠阳县到了。”
      陈议用力睁了下眼睛,看向严录白。
      严录白没想到他反应能那么大,虽然自己有时看起来不太友善,但也不至于跟看了变态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Q:陈哥伤心过度暂停采访,请问严哥,第一次和陈哥见面,什么感觉?
    A:就……心跳加速啊,装啊,做作啊
    Q:请问严姐,第一次见陈哥,什么感觉?
    A:长得还挺好看的一小伙,比我弟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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