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还是爱你》柳寻

17、第 17 章

　　那晚林启走后，叶灵凭着一只脚，奔奔跳跳地洗了澡，就赶紧睡了。她怕第二天早上醒来脸色不好看，没敢熬夜。

　　谁知，第二早醒来看了林启的消息。期待感从一百直降为零。落空了。

　　李长明来看她，说带来的东西都是林启让买的。她想着，林启是真的有事，而且她和林启没啥特别关系，不可能让别人扔开自己的事就为了照顾你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去除了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林启形成的依赖。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这是她在蒋回以及叶盛手下，从小到大学会的至理名言，切身体会。

　　多少次她满怀期待的对父母报以热情，没有哪一次不会被蒋回和叶盛一盆冰水浇个透心凉。

　　林启告诉她核磁排到了，第一秒她是高兴的，不是因为排到核磁，而是又听到了林启的声音。

　　这两天，她总是在想林启在忙什么，担心他，害怕他因为担心她的脚而分心，结果告诉她，她想多了。林启一条消息也没有。她真的该改改自作多情，别人一对她好，她就把对方当做贴心人的烂习惯了。

　　林启给叶灵打电话的时候是有些激动和期待的，他们两天没联系了。叶灵会怎样回复他呢？他隐隐的希望叶灵热烈一点，就像丈夫忙于事业，好久没回家那样。但叶灵没有。她很冷静很正常。语气语调没有一丝想念的痕迹。

　　林启在心里觉得自己真傻，叶灵又不喜欢他！读大学的时候，他不早就知道叶灵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生吗？没理由现在改变审美，会喜欢上他吧。

　　自作多情！

　　“我抱你下去吧？拄拐杖下去太危险了。”林启对企图拄拐下二楼的叶灵试探道。

　　由于不告而别以及两天没见，两个人之间莫名有些距离感。谁也不肯主动。

　　叶灵一只手拄着拐杖道：“我已经用两天拐杖了，很熟练。”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每个表情都很完美。不见一丝失落，也不见一丝兴奋。

　　林启见叶灵不愿意他抱，也没勉强。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护着，慢慢地往楼下挪。

　　“小心！”林启猛然伸手搂住叶灵的腰，阻止她往前倾倒。

　　叶灵站稳以后，迅速扒拉开林启放在她腰间的手，正色道：“不小心踉跄了，没事没事，别紧张。”

　　林启感觉到叶灵的抵抗，心里难受，把手松了，改为提醒：“慢点。”

　　二人无言地下到一楼，走到车边。

　　这回叶灵没借口拒绝，让林启把她抱到车子里。

　　“脚还疼吗？”

　　叶灵假装轻松道：“不疼，应该没伤到韧带。”

　　短暂的对话后，车子又陷入宁静。

　　林启纠结了会儿，开口道：“那天晚上回去我遇到点事要处理，就让李长明把东西帮你买来了。”林启本来想这么解释的，但觉得太明显，又说：“东西还用得惯吗？”

　　叶灵：“还可以，拐杖用得挺顺手的。”

　　林启点点头，道：“那就好。”

　　“你这两天忙什么去了？”叶灵觉得朋友消失两天，不问候一下不合适。

　　“陪我妈见个朋友去了。不好意思。”

　　叶灵大方道：“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又不是我的谁，有事就去忙。李长明把东西都给我买来了。你不会以为我没见到你难受了吧？”为了装作自己没受到林启影响，她最后问得十分俏皮。

　　林启感觉自己的心被叶灵捏住狠狠捶打，喘不上气来。他怕他被叶灵伤到的反应被她感受到，就十分认真地回道：“没有，就是说好的事没做到，言而无信。”

　　叶灵：“没有的事！你什么人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林启扯了一个微笑，算作回应。

　　做完检查，换了药，林启给王姨打了个电话。

　　“走吧，王姨到时候直接帮你看单子，没事的话，定期来医院换药就行。”

　　回去的路上，林启再次开口：“有东西要买吗？”

　　叶灵：“没有，直接回去吧。”

　　后面十几天，除了换药，林启和叶灵没有多余的联系。

　　成桑在双河也休息了大半个月，打算回去了。她在店里找到林启，把那个木灰色小布袋丢在柜台上，道：“你怎么了？这手串掉了多久了没发现？”

　　林启这才知道手串原来掉了，他一回来就被叶灵的冷静给冷到了，没再想起手串的事。不过也送不出去了，他将布袋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回柜台，漫不经心道：“你在哪里捡到的？”

　　成桑：“我们从县里回来的时候就捡到了！你和这个手串的主人闹别扭啦？”

　　林启躺回椅子上，道：“你要回去了？”

　　“嘁，小朋友，你这样谈不成恋爱的知道吗？”

　　平时都是马遇伯被成桑喊作小朋友，这回轮到林启，马遇伯在一旁看戏，有些想笑。

　　林启没理他，坐在柜台里低头玩手机。

　　成桑将布袋拿到手上，朝林启晃了晃，故意道：“那送我吧！刚好我要重回职场，正好红红火火。”

　　林启：“不是送你的。”

　　成桑锲而不舍道：“怎么了？这都半个多月了，你都没送出去。确定送得出去？”她眼里有挑衅。

　　林启站起身，伸出右手，想要回手串。

　　成桑就是不给，还故意刺激道：“看你这消沉的样子，是被人甩了？还是人根本不喜欢你？”

　　精准踩到林启的伤口。

　　“你管呢。”林启伸手，想抢回手串。

　　成桑一躲，道：“说中啦？哪个姑娘没看上你？双河镇我也挺熟的，帮你个媒要不？”

　　林启觉得和这人说得越多，她就越来劲。打定主意不和她啰嗦，只想拿回手串。

　　成桑边躲边逗他，短发在躲闪的时候随着动作飞动起来。

　　林启长手一抓，终于抓到了泥鳅一样的成桑。刚准备从她手里拿回小布袋子，店里来人了。

　　林启一怔，放开了抓住成桑的手。

　　“你脚好了？”

　　成桑看看林启，再看看店门口的人。了然于心，小声道：“手串主人来了。”

　　林启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成桑撇撇嘴，送个鬼脸给他。

　　这些，在叶灵眼里看来，即使不是打情骂俏，也是亲密的表现。她认识林启九年了。大学四年，研究生虽不在一个学校，但也知道对方，算两年，工作三年，不知不觉九年了。也没见到林启会和女生这样打闹。他和这个短头发女生的关系肯定比和她的关系要好得多要亲密得多。

　　“嗯，我来给你送杯子。自己做的。”

　　叶灵在这大半个月里，也不是一直躺在床上修养。她抽空就把那从后山挖来的泥巴给做成杯子了，只是脚一直没好，现在才送来。

　　对于来不来，她一直很纠结。之前她总说要送林启自己做的杯子，这做好了，不送来，也不能让人家过来拿。假装被迫，叶灵心甘情愿地来了，路上还很开心。

　　那一坨小泥巴，叶灵做了两个杯子，渐变石绿色，竹节直筒型。平时用来喝水喝茶没问题。但她今天，送来了四个杯子，另两个是她用买来的泥做的。

　　“这个两个杯子送给王姨的，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你帮我送一下或者你把王姨的联系方式给我？”

　　叶灵刚刚说完，林启就把那个要送给王姨的礼品袋递给成桑。

　　成桑把布袋子心虚地轻轻地放到柜台上，道：“申明一下，我喜欢女的。你们聊，我给我姑送杯子去了。”说完，向叶灵绽放一个笑容，走了。

　　叶灵一头雾水地看着林启。

　　“她是王姨的亲戚，正好让她带去。”

　　“哦。她……”后面叶灵没说，成桑自爆式的解释，是个人都能听明白能接受，“你看这杯子喜欢吗？”

　　林启小心地把杯子取出来，是他喜欢的颜色。他由心地赞美道：“谢谢，杯子好漂亮。”

　　叶灵看他把杯子捧在手里细看的模样，觉得他是真的喜欢，开心道：“喜欢就好，后面做了新的再送你几个！”

　　林启将目光从杯子上恋恋不舍的挪出来，看向叶灵，问：“这真的是用后山的泥巴做的？”

　　叶灵立马答道：“当然了！”

　　林启又盯住杯子看，道：“好神奇。”

　　叶灵很开心林启喜欢她做的杯子，有点害羞地笑了笑。

　　礼物带来的喜悦稍瞬即逝，两个人没有忘记最近二人之间怪异的冷淡。在喜悦的尾声，二人一齐反应过来，看向对方，都一愣，随即又都扯开眼神，气氛从和谐转变为尴尬，凝固住了。

　　马遇伯趴在柜台上，半张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露出来的眼睛咕噜噜在两人身上转着。

　　“嗨呀！灵姐，好久不见，你脚终于好啦！”

　　“好久不见，你放假啦？”叶灵看到马遇伯总感觉他像自己的弟弟，不免对他的学习有一丝上心，他现在读高中，放假作业按理说多得写不完才对。

　　马遇伯哪想到自己好心的解围，会成为“攻击自己”的引子，硬着头皮道：“没有放假，我现在没读了。”

　　叶灵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解道：“怎么不读了？”

　　马遇伯不喜欢和别人谈论这个问题，敷衍道：“就是不想读了。”

　　叶灵看出来马遇伯的躲闪，看了看林启，对方轻微地摇了摇头，叶灵明了，道：“不想读就不读了吗，也没什么。”说完，看着林启，希望对方能救救她。

　　林启：“爷爷说他去哪儿了？”

　　“菜场买菜去了，应该快回了。”

　　林坤泽现在退休，过着清闲的生活，上午吃完早饭就去菜场买菜，顺便散散步。

　　说曹操，曹操到。

　　林坤泽提着一篮子菜回来了，看到叶灵以为是来买东西的，就说：“想买什么都可以随便看看啊。”

　　马遇伯：“爷爷，她不是来买东西的。她是哥哥的朋友！”

　　林坤泽闻言，停住脚步，快速打量了下叶灵，多年的刑警工作经历，让他的目光带着点犀利，掩盖了平日里的慈爱。很快，他道：“原来是启儿的朋友，来来来，快坐下。留下来吃个饭啊。”说着就要往里头走，还用眼睛示意林启快点招待他的朋友。

　　叶灵连忙道：“不用了爷爷，我来送东西的，不吃饭了。”

　　林坤泽转身道：“来送东西哪有不留下来吃饭的？”

　　叶灵不敢忤逆长辈的意愿，但留下来吃饭，和林启爷爷一起，她承受不住啊！

　　正当叶灵手足无措，在想着怎么拒绝林启爷爷好意的时候。林坤泽看到了柜台上的两只渐变石绿色杯子，道：“哪里来的杯子？”

　　马遇伯：“灵姐送来的，就是你面前的人，她做的。”

　　林坤泽将买来的菜放到柜台上，拿起杯子细看，道：“这杯子，做得好看。”

　　叶灵极其礼貌地一笑。

　　林坤泽对林启道：“做饭去！朋友来了多做几个菜！”

　　叶灵心里很痛苦，但是不便于表现出来。林坤泽好像很喜欢这杯子，拿着杯子对叶灵说：“你快坐。”

　　叶灵惶恐地坐在店里待客的桌子上。

　　林启还没有动，林坤泽催道：“做饭去啊。”林启应声上楼去了。

　　马遇伯到来了两杯茶，就回到柜台上了。

　　林坤泽问叶灵：“从来没见过你，你不是这里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