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双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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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点，离房间里黑羽掉下已过去半个小时，王昊、李腾和欧阳霁三人再次来到餐厅，“本该”也在这里的王烨鲲却迟迟未到。
王昊的脸黑如锅底。
“艹！被耍了！”
被骗的怒火加上莫名的胸口痛，让他必须想办法把这股气发泄出去，不然就要被气死了！
男人余光正巧瞟见孤身一人的欧阳霁，他谈吐文雅、风度翩翩，同为生意人，却不像自己挺个啤酒肚，反而身材好得不可思议，是谁见了都会夸一句的优质男人。
“啪！”
一巴掌甩过去，欧阳霁的脸迅速肿起来，五条红印清淅可见，眼镜也被打到地上，被李腾一脚踩碎了。
男人清秀斯文的脸上满是是屈辱和不可思议的愤怒。
王昊终于笑了，但还是不满意，他眼珠一转，指挥李腾站好叉开腿，然后朝欧阳霁笑道：“跪着像狗一样爬过去就放了你，不然就撕了你的衣服让管家来杀你。”
“你知道怎么选的，对吧？”
欧阳霁被踹在地上时就知道以自己的力气打不过他们，如果用腰上的刀去反抗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顺从才有可能活下去，他黑羽般的睫毛剧烈扇动，遮住了眼里癫狂的杀意。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没受到惩罚的恶人不可能停止犯错。正如此时他只能仰望着王昊，在孤儿院时也是这个视角，他看着那群穿得人模狗样对他动手动脚的畜牲们。
他们可真像肥猪啊。
哈，更讽刺的是，自己也像条死狗。
欧阳霁趴在地上，仿佛还能闻到男人两腿下的恶臭，被喘的胃痉挛着，泛着难忍的苦意，却吐都吐不出来。
“啊——！”
紧紧握成拳的手被王昊狠狠踩下，手指骨折的声音响起，欧阳霁疼得脑子嗡嗡响，数不清的闷拳砸下，身上立刻青一块紫一块。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在王昊放肆的嘲笑声和李腾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爬回房间的。
房间里窗帘紧闭，阴暗而泛着寒意，没有止血药也没有缓解骨裂疼痛的办法，男人身体摊软，连爬上床都做不到，只能听天由命在地上等死。
地上零散的镜子碎片拼不出一张完整的脸，只能印出那破碎的脊梁和沸腾的恨意。
欧阳霁身体贴在地上的碎片上，碎玻璃锋利的边缘划开皮肤进入他的血肉，蜿蜒流动的鲜血快要浸透毛毯，他却把脸埋得更深了。
只有无时无刻的疼痛才能让他不去一遍遍回忆那些耻辱的过往。
“吱呀——”
不知过去多久，他的伤口被阴冷潮湿的空气快侵透时，门被拉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欧阳霁别提回头看看了，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只能模模糊糊地想，来人可能是补刀的王昊李腾，可能是听闻碎镜子赶来杀他的老管家。
反正不论是谁……
他捏紧手边的一块碎玻璃，拼尽最后的力气暴起……一起下地狱吧。
铁皮车厢里，三人坐成一排，姿态格外端正。
左边的王烨鲲目光放空，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
右侧的月昼手指攥紧，被对面少爷看得十分心神不宁，她讨厌被这种太过冰冷的目光所注视着。
因为这人看自己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看一只无力挣扎的蝼蚁，或者一粒无关紧要的沙子。
对方的压迫感压得她快喘不过气，心里的恐惧随时间的推移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甚。
萧矝欲倒能体会到月昼的心情，毕竟对面人危险的气息肆意张扬，压根不屑于隐藏，虽然只是个孩子，但身上那股子气质，让人压根无法轻视
马车颠簸着很快到达城堡，车夫打开门。
“请三位使者下车吧。”
三人未动，谁也不敢贸然下车。
“您能同我们一起进去吗？”说这话时萧矝欲低着头，实际除了第一眼，青年就再没有直视过对方，但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却仿佛入侵大脑的病毒，不是他想忘就能忘的。
萧矝欲觉得不对劲，手不动声色地后缩。
小少爷不知何时换了坐姿，双脚前伸大腿交叠，两只手臂环着胸一副悠闲的模样，他微微抬起白皙精致的下巴，冰蓝色的眼睛透出点戏谑。
“不行。”
三人恍惚觉得，被那双冰冷的眼睛盯着，下车好像也不是多坏的选择了，至少不会有被某种携剧毒的冷血动物盯上的错觉。
“下去。”
男孩手指点了点车门的方向，轻笑着命令，口气不容置疑。
声音伴着重重回声钻进三人混沌的大脑，好像感冒发烧了，三人脑子被堵得一片空白，以至于每个字理解起来都很吃力。
大脑与身体宛如割裂开，前者疯狂叫嚣着停下来，后者却渴望马上冲出车门，千钧一发之际，萧矝欲的手被腿下的刀刺破了。
那是他上车时以防万一偷偷放的，刚才缩手并非要握住刀柄而是对准了刀尖，只要他向前倾刀就会刺入肉里。
刚清醒萧矝欲就立即用身体挡住想冲出去的月昼，同时拼命去拽王烨鲲的手臂，鲜血横流的手颤抖着，他咬死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嘶吼：“给我……醒过来啊——！”
瘦削的身体不可思议地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混沌中的人逐渐被拉回来。
能成！青年心中一喜。
然而下一秒，萧矝欲手上一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他错愕地看着因过度拉扯撕裂开的手臂，伤口飞出的血溅了王烨鲲一脸。
王烨鲲眼神清明了一些，却因惯性直直摔出马车，他立即站起想飞奔回来。
“等等不要——”
“啊——啊啊啊——！”
漫天黑羽泛着金属才有的冷光，瞬间吞没掉王烨鲲，脑浆从缝隙间喷射而出鲜血蜿蜒流动到马车门口。
转眼间，一条生命便消失不见。
杀完人后黑羽裂开化成漫天灰，萧矝欲终于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前面巨物的大致轮廓——一个浮空的石头迷宫阵。
随后脑勺一痛，他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双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