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炮灰苟命系统》焰鸢

9、因缘际会

　　“原来京都五陵年少日日垂涎的香怜底下竟是这么张画皮，喂，把银票还给我们，”太子从史思明手中抢过银票，“还好本宫一直欣赏的是玉爱，而且少有机会溜出来。过几日你可得做东啊，好好犒劳今日英明神勇的各位。”

　　史思明嗯嗯嗯挠挠头，回头看了看身体站的笔直笔直的林羽恣，更加疑惑。“这小子半点武功不会，要搁往日里，这小子早吓得尿裤子，哼哼唧唧的了。今天连他都表现非凡啊，今儿个手气真背。”

　　这边林羽恣在想，吓的我人都变木头了，只要我一动不动，飞刀就打不到我。万一叶赫水没拦住，飞刀闪过来，只要保持队形站到太子一堆人后面，就有胖乎乎的肉盾在前面挡住。

　　林羽恣还在想，还好皮系统对炮灰宿主的要求不高，要不穿来这两天各种放飞自我的骚操作不早就崩人设了。三个月，三个月，再不提升自己的使用价值，就直接大结局没得玩喽。

　　楚璃珞默默穿过人群走到叶赫水身边，林羽恣也赶紧随其后。

　　“可惜了，你要是自己一个人离去，说不定以唐门千山孤影的轻功，可以重伤逃走。”顾昀一把拔出虎啸，把金刀架在玉面狐狸项上，“京都防卫图的下落在哪。”

　　“呵呵呵，顾统领可真是厉害，一招就伤得奴家这样，”玉面狐狸用极妍媚的笑容冲大家迎合道，眼波流转。“要不奴家最后给大家唱个行酒令。”

　　“你拿着镜子好好照照你那张脸吧，真是可怖，这些日子我还那般痴迷于你，噗噗噗，真是恶心。玉爱郎君赶紧离那鬼东西远远的。”那位先前已经吐了两遍的公子可再也吐不出来了，只能一遍又一遍拍自己的胸口。

　　“表演什么情深义重，胸口碎大石。”林羽恣两只小手在袖子里互相搓来搓去，“喜欢别人时，别人天好地好的仙人。不喜欢别人时，别人便是低贱不堪的杂种。说到底，都是利用别人满足自己的利益。说到底，不过最爱的是自己，都是些虚伪至极的人。”

　　林羽恣叽叽歪歪的时候看到楚璃珞身体前倾了，仿佛被撼动了一番。楚璃珞眼阖一闭，沉思片刻，道，“世人都逃不过色和欲二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谈及虚伪，表哥太苛责了些。”

　　“不，我还是相信人世间有重情重义之人的。人也会找到真正相互扶持的知己爱人。”林羽恣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触动楚璃珞过去被人利用出卖的痛点。

　　只不过后面那句是林羽恣有意为之，他心中在呐喊，璃珞，看我看我，让我做你的知己，这样你就不会杀我啦。

　　顾昀的刀划破锦衣皮肉的声音，惊醒了神游的林羽恣。

　　林羽恣惊讶的发现，一刀一刀被划的伤痕累累的竟是柔弱不堪的玉爱。

　　“顾阎王，玉爱不过是我掳走做盾牌的人质而已，原来统领大人喜欢滥杀无辜，作践平民。”顾昀只是不语，一刀一刀的接着划，只有痛楚，却不致命。

　　“一个小馆而已，连良民都算不上。顾统领自有用意，你一个西楚细作有什么资格言语。”太子身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甚至有人拍手称快。

　　顾昀在内卫多年，一眼就知道哪些死士是受过训练，无论什么刑罚都撬不开口的。难得玉面狐狸有在乎之人，不此刻下手，夜长梦多，多生事端。

　　“顾阎王，停手，我说。澹台布刚正不阿，忠心耿耿，却忙于职务，常年掌管禁军不在家。其子澹台虎为小妾所生，缺乏管教，成了个滥赌滥嫖，胡作非为之人。澹台布极清廉，又是底层出身，家底早被这混小子掏了干净。”玉面狐狸一面说，一面口中鲜血直冒。玉面服了你只是从怀中掏出药粉，撒在玉爱身上。

　　“我唐门做局设套，让澹台布欠下赌金，日积月累并合各种高利贷足以摧毁整个澹台家的前程。澹台布为与我们彻底两清，答应偷出父亲保管的京都布防图，让我们悄无声息复制一份。但谁知这混球竟生出歹意，觉得京都布防图价值千金，竟想一图多卖，瞒着我们私底下联络别的江湖组织。我也是今早交接的时候才知道澹台将军满门皆屠，此等行事，并非我唐门动的手。”玉面狐狸接着又拿着手绢轻轻替玉爱擦拭血污，又把外裹的红衣轻轻拉过替他盖上。

　　“难怪澹台虎这些日子不知道鬼鬼祟祟在做些什么，澹台家并非世家大族，他平日却老喜欢一掷千金，花费奢靡。”其他世家子弟议论纷纷，有些不相熟的也纷纷符合道，“听闻他素喜与人称兄道弟，但谁不是背后拿他当冤大头看待。”

　　“玉面狐狸千变万化，说话也是半真半假。可你隐秘了关键信息一点，那就是京都布防图的下落。”叶赫水质疑道，“澹台布家出事，澹台虎与你交接失踪，你的位置早已暴露，你有机会不离开，却想方设法误导内卫，想要留在天山境。若不是等澹台虎手中的布防图，又是所求为何呀。”

　　“我不过是舍不得这张玉脂面皮而已。收集面皮无数，有瘾，有病，垂涎玉爱郎君这张面皮，还未得手，舍不得走。”玉面狐狸笑了笑，那布满青色胎记的半张脸狰狞不堪，“玉爱那个傻子，不过是爱慕香怜而已，喜欢人不敢说，真可怜。”

　　“不是的，”林羽恣坚定的说，“你这样说玉爱郎君会伤心的，他前面站出来替你，怕他早知道你是玉面狐狸。他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香怜。他对你好，只因为你是玉面狐狸而已。”

　　“好，那请林小侯爷听听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如何。”玉面狐狸闭上眼，仿佛在勾起遥远的回忆。“有个小孩子生来丑陋，连亲身父母也认为他不详，日益对他非打即骂。直到他们有了新的孩子，就将他扔到边境丢弃，好不耽误他们新生儿子的气运。”

　　“这个小孩在边境迷了路，竟跌倒辗转流落到了异国。为与野狗争一口食，不知被撕打追赶到何种地步。后来，一个邪魔门派捡回了一批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训练门徒。这个小孩子以为终于有了一口饱饭吃，谁知在这样的组织中，选拔人才就像炼蛊，从小大家修行的谎言算计毒素机关都是在同伴身上互相试练的，到最后，谁活着就能活着。”

　　“一个面容丑陋，异国言行，看起来最弱的少年。从小到大在这个门派中受到的冷言唾弃欺辱不知有多少。”

　　“后来，你知道他太痛了，受不了啦。再后来他就学会了扒下那些喜欢欺负他人的面皮，并且把自己变成他们，这样他就觉得自己安全了。后来他扒下的人皮越来越多，手法也越来越快，说话也可以模仿的惟妙惟肖。”

　　“就如同这世人一般，说话永远带着试探，带着怀疑，带着利己。三分真，七分假。”玉面狐狸狂笑起来，不过面容带着苦涩。

　　“可后来呀，这个小孩子长大了，有利用价值了。他执行的任务越来越好。可他也不是喜欢时时戴着别人的面皮的，他更喜欢自己的脸，略施薄粉，出去见见阳光，透透气。就只不过别人不喜欢罢了。”

　　“一次在酒坊，酒客闹事把他的妆容弄花了，在他的胎记漏出来时，他赶紧闪躲到一个僻静的房间里。谁知房间的暗影中冒出来一个玉人，因为他清清静静的，没有惊讶，没有呼叫。这个玉人只是过来打了一盆水，亲自替他束发梳洗。”

　　“这个玉人又拿出自己的粉饼香料替他描眉补妆。一切过后，这个玉人又打开窗户，在月夜下吹了一阵笛。他在那一刻便觉得这个玉人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也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

　　“后来，他便时时去这个酒坊，他发现这个玉人的目光却时常留在那个搭档身上。他便经常点那个搭档，故作亲热，也不过是盼望这个玉人的目光会片刻投向他身上而已。”

　　“搭档会抚筝，他也跟着学，无非是以为玉人很好，想着有一天能与他相和。”

　　“可有一天，他发现搭档偷偷给玉人的杯中下了毒。他不过是悄悄换了杯子，搭档便死了。他立即用自己的最擅长的方法剥下面皮，他怕玉人发现搭档不在了会生气，他也偷偷窃喜自己可以留在玉人身边陪伴他。”玉面狐狸眼中笑着，泪水却流了出来，“他知道，玉人最在乎的其实是他的搭档。那个小孩子活这一世，不过是个笑话。”

　　“什么小孩子，玉人，搭档的，听的我头都大了。”史思明又掏出了一个红皮鸡蛋，看到太子都眼睛红了，赶紧收起来。

　　“阿怜讲完了一个故事，”玉爱郎君撑起身子，用手抚上了玉面狐狸的眼尾，“我便也与大家说一个故事。”

　　“其实那位玉人很早就知道搭档换了一个人。那晚搭档颤抖的手递过来那杯合卺酒，玉人就知道会有问题。搭档不平多日，早想与恩客赎身远走，但是恩客却时时向搭档问玉人的喜好。”

　　“玉人那晚吹了一整夜的笛，回想了幼时许多事，他怕以后再也吹不了笛了。玉人与搭档一同被卖，从小学艺，相依为命。搭档却日益觉得富贵高低的不公平，搭档想要摆脱这个身份，玉人也该成全他。”

　　“可第二天，搭档回来了。搭档细心的对他好，总是与他奏乐谈心，挡酒梳妆，心眼神意再也不去衡量每日恩客的价值了。”

　　“可新搭档不知道，以前的搭档练琴偷懒，有个徵音总是弹不准，后来一贯糊弄也改不掉了。新搭档却极认真，每首曲子都毫无破绽。而且新搭档每次带回来的桂花糕永远都是热的，我知道，每次出锅他都用手绢放在胸口捂着，把自己也烫伤了。过去的搭档，心思怎么会在这上面呢。”

　　“后来，这个玉人知道自己要的，不过是自己的每句问候都有回音罢了。玉人觉得那个面带胎记的小孩是那个酒坊中最干净的人，他不是个笑话，是玉人的爱人。”玉爱捧着玉面狐狸的脸，认真的端详他。

　　“七分真，三分假，那京都防卫图也是这般吗。”其他世家子都鸦雀无声，不解风情的顾昀认真听后还是觉得耽误破案时间。

　　“小心，”楚璃珞突然说道。

　　一柄银箭当胸射穿玉面狐狸，玉爱发疯般扑上去也被从后射穿。

　　一排排矢箭射来，叶赫水和顾昀赶紧回身到太子身边护卫。

　　林羽恣想上前拉开受重伤的双玉二人，却被楚璃珞向后横拉，两人翻滚绊倒跌入坑内。

　　上空，刀箭声震鸣，林羽恣倒好像觉得自己掉在一块软绵绵的躯干上，鼻子碰着鼻子，嘴唇好像也挨着另一块柔软的嘴唇。

　　【哐！恭喜宿主增加与主角亲密度，丰富系统剧情，扣除积分1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