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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宁府众人 ...


  •   假如系统欺骗了你,不要忧伤,不要心急,苟命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毒打的日子即将来临……

      林羽恣既没接糖银的话,又没敢回头与楚璃珞对视。此刻心中却早已衡量出了几个苟命主意:

      要不跪地求饶,呼天喊地,宣誓效忠!

      要不戏精上身,假装晕倒,让人抬走!

      要不深情人设,爱慕良久,求而不得!

      怎么想,怎么选,都好像是去赶着投胎。

      林羽恣心中的小九九还未掰扯清楚。平日里,深知林羽恣肚子里的蛔虫的糖银又赶紧劝道:“二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呀!不是您让我们把楚璃珞这个硬骨头混到这些箭靶子里的吗?他不肯换死囚的衣服,不是您说要扒烂他的衣服把他扔水里吗?您不说给他好好教训他一番,给江南楚家一个下马威,让打秋风的楚家姐弟不敢再打宁国公府的婚嫁主意!您还等什么呀!”

      糖银倒是真为他主子着想,可惜这忠心耿耿既没用对时候,也没用对地方。林羽恣也在慢慢提取系统储存自身的记忆中,理顺了自己折磨楚璃珞的动机。

      林羽恣是正经宁国公府嫡子出身,身份贵重。他的嫡亲长姐还是当今圣上最宠的林妃。虽说林氏一族目前圣恩正浓,是权贵圈中炙手可热的攀附。

      但是林羽恣在外一直有个外号叫林二傻子,江湖人称呆霸王。一方面是因为他惯喜送钱与人,毫无算计,人人可骗。另一方面是因为林羽恣平日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没少想干。偏偏就是运气不好,一件也没干成。

      大端朝历来奉行精英尚武,尊从心术武艺绝顶的强者。林羽恣这种走路跌跤,文化没有,上街拦路调戏良家妇女都要先行拱手作揖先呼小娘子的人,在京城纨绔里都派不上号。

      于是乎,林羽恣决定要干票大的,对打秋风的楚家姐弟下手,专捡京中没有依靠的软柿子下手,来为自己顽劣不堪,潇洒不羁的纨绔身份正名立威。

      此刻,糖银见自己的主子还在犹豫不决,突然灵机一动,大喜过望;“莫不是合欢散药效时间不够长,二爷担心绳子不够牢固,我来帮少爷按住腿!”

      “无耻啊!”林羽恣无奈的双手扶额,身后铁笼里的幼豹也在也呜咽的送气声表示赞同。

      林羽恣鼓足勇气,迎上楚璃珞的目光。即使那一双黧黑深邃的眼眸中处处流露出阴鹫狠辣,在身后这堆雾气流水中围绕的遗世独立的倾城容颜也让林羽恣忍不住叹一声,“郎艳独绝,我见忧怜。”

      林羽恣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形容词,试图多赞美一下楚璃珞,好顺坡下驴抱紧大腿。结果豹房的殿门被人踢开,一群着家丁样服饰的下人,手执长棍立在两侧。

      门外有个怒气腾腾声音颤抖着传来,“把二公子和糖银架到书房,老爷在那里等着。给楚少爷换上干净衣服,也请去书房。”

      林羽恣巴不得人多好救命,把自己带出这个无法预测的修罗场。于是,为了省力,直挺挺的让人从后面拖着走,正面穿过阆苑走廊的时候,还能吹吹微风,晒晒太阳,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糖银倒是十分想不开,一路扭捏反抗,哭哭凄凄,“大公子呀,二爷冤枉呀!您给老爷求求情吧,二爷平日里最敬重的就是您呐!”

      “咱们二爷平日没练拳脚,养尊处优的,经不起打的。”

      糖银倒是眼里心里全是他主子,就是过去没调教好,跟着林羽恣这草包纨绔走了歪路。

      此刻如若未闻,不置一言的是宁国公府庶长子林羽轩,因为气愤而步履飞快。走在众人前面,身上的一袭绿袍,鼓着风高高扬起。

      林雨轩为人端庄雅正,行事黑白分明。平日里,林雨轩最像这两人的父亲宁国公爷林风眠,同样的迂腐刻板,墨守成规。林羽恣对这两个人是又敬又怕,避之不及。

      阆苑走廊尽头是砌满石子的大甬路,转弯拖入垂花门。林羽恣看到楚璃珞已经换了一袭白衣,纤细绒软,从人群后跟了上来。

      靛青的乌发被玉簪简单地馆住,衣襟后摆沉沉的曳了一地。斑驳的光影透过的游廊的雕花木窗,印了楚璃珞一身。在杨柳的枝叶的飘浮中,林羽恣隐约看着楚璃珞皱着眉,好像有别的忧心事。

      大甬路中央有个中心湖花园,两边的画架上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雀鸟,一点也不怕生人。“又挨打啦,看好戏啦!”

      糖银开始哭哭闹闹起来,打断了林羽恣的思绪,随即被直直的拖入书房,林羽轩和楚璃珞随后进来,糖银跪在门外。

      书房正堂内,林羽恣被家丁随意扔在地上。刚抬头从脚边往上看,一个紫金匾额正大光明下面,背着手站着一位身着墨绿简掛的人,宁国公爷林风眠。

      林风眠回身转手就把茶杯往林羽恣身上砸。“作业的畜生!林妃娘娘上次往家中带信,说不日圣上和娘娘一同过府省亲,准你修建豹房,你都在那里干了些什么!”

      “你竟然把狱牢死囚也给提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当日拥护先皇太弟谋反的清流家眷,要不是怕寒了天下文人的心,早把这些人砍了。你,你竟然把祸患带到家里来了。你是要整个公府的人陪葬吗?”

      “你妹妹说你还强拉着楚家的人与你一同厮混,真该把你堵上嘴,打死干净!”

      林风眠因为实在过于激动,竟向后仰倒,跌坐在椅子上。

      林羽轩眼中也似有泪花,为家族的未来忧心忡忡,一挥手把手执长棍在家丁唤来,自己先行跪下,与林羽恣一同受刑棍。林家家规,手足犯错,一律连坐,为的是从小让他们知道兄弟一体。

      林羽恣明白楚璃珞外柔内刚,即使被人误会,也是一个不懈为躲刑棍,为自己辩解的人。

      挣扎着,林羽恣在被按着挨打前,总算申诉了一句。“父亲大人,既如此,楚公子是被我威逼,又是亲戚,没得胡乱打亲戚的道理吧!”

      楚璃珞有点惊讶,转头看了林羽恣一眼,若有所思。

      “还用你说。”林风眠转过头,挥挥手。

      林羽恣本打算兑换积分躲过毒打,谁知千呼万唤的系统框并没有弹出来,反而竹板烧肉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林羽恣嘴里被塞了破布,被打得哼哼唧唧不成样子。林羽轩用身体硬抗,依旧不发一言。

      “靠,来真的呀。”林羽恣疼出了眼泪。

      这时候,林风眠的生母史夫人扶着嫡亲妹妹林羽婼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史夫人刚一进门就扑在林羽恣身上,大声哭喊我的儿,头上戴着的银丝细凤攒珠髻摇摆的噼噼啪啪。

      林羽婼则挪着金莲上前一步扶住了林羽轩,眼色中也是不忍。

      史夫人见这次打的跟以往不同,便放开林羽恣,上前两步抱住林风眠的腿,大喊大闹,“老爷是不是要有意绝我呢?又看上了那个丫头纳进门就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也值得老爷大费周章,劳师动众的往自己骨肉身上下死手。林妃娘娘过几日还说要考这哥俩是否长进,给他们荐官呢?打得不成样子,怎么向娘娘交代。”说着又咽咽的哭起来。

      林风眠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都是你平日里把他纵的无法无天。你自己问问他,不知天高地厚胡闹到什么地步。还有脸提林妃娘娘,若是连累了娘娘在宫里的荣辱,我这个教子不严的父亲,九泉之下,要以何颜目去面对林氏列祖列宗。”

      林风眠痛心疾首,锤起了自己的胸口。史夫人脸上仍是一脸迷茫。

      史夫人回身扶住林羽恣,盛满泪水的眼眶旁已有了许多细细的皱纹。操心太过,再怎么保养,那张上了年纪脸终归是憔悴不堪。

      史夫人定定的看着他,“儿呀,你为自己说句话呀。就算犯了什么错,你跟你爹认个错,娘都跟你一起承担。天塌下来,咱娘俩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林羽恣突然心中涌上一股酸楚,刺激他浑身战栗。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父母经常出差,且双方都是独来独往的性子,并不喜欢婚姻中的烟火气,觉得带孩子是累赘,都采取放任模式。

      穿书前,林羽恣每天放学回家,家里都是清锅冷灶,空空荡荡。等年纪稍大一点的时候,便是食堂住校,从未见父母热切地来接过他回家,来学校探望过自己。

      过些年,父母不出意料的离婚后,林羽恣随了沉默寡言的父亲。此后,林羽恣更是常常一个人来,一个人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在孤独中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期。渐渐成为一个喜欢独自捣鼓实验品的机械专业大学生,闲暇里靠着各种天马行空的小说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

      原书中愚鲁娇纵的林羽恣,对这个无限信任无条件溺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从不上心。但是,穿书后的林羽恣却从此番情景体会到了难以琢磨的亲情滋味,让他突然生出一股,想要珍惜此生的念头。

      林羽恣忽然抬起手,轻柔细致地摸干了史夫人脸上的泪珠。然后用一只臂弯结实地环住母亲的后背,立直自己的后背,一字一句清楚的落地入耳,“父亲大人,请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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