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近在咫尺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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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玫跟着郑颖直下了地库。
郑上了车开始拾掇车上的东西。让沈玫稍作等待。
“稍等，略有杂乱，让我把副驾位收出来。”
“没关系我可以坐后座——”
“后座我也放了东西——来吧，坐上来吧。”
沈玫扣好安全带，郑颖想起什么，又在中间的储物夹里翻找着什么。
“你一来我想起……这个充电宝，还给你。还是上次你坐车的时候借的，一直没想起来。太不好意思。”
“……嗯……没事，最近没用，我也没想起来。”沈玫接回“自己”的物件。
是一个小巧的纯色金属质感的移动电源。看起来质量不错。可以握在手里。边缘有一个小小的logo，数条线段从右侧向左侧的纵向曲线投射，又反射回去，图案形成一个略带曲度的K，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品牌。
如果没有这个logo，这个小东西没有任何可辨认的特征。
沈玫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beta沈玫搭车是什么时候的事。其实一个充电宝又不贵，急需时临时买一个也没什么。
郑颖一边开车一边念念叨叨：“幸好我在家在公司都停地库。居然把充电宝忘在车上这么久，要是暴晒高温多危险。”
“没晒到就没问题。”
“那等会路上你自己注意安全。”郑颖开到沈玫说的地点，和她作别。
“多谢多谢。”
这个地点离〇〇城很近，而且旁边还有个社区超市，她可以先买点水果再回去。
今天遇不上林齐琛了。警报解除。她松懈着吐了口气。
至于这个移动电源……沈玫确实意识不到beta沈玫缺少什么，她又没有清单。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特殊的远行，也不那么急需。
沈玫按了一下开关，提示电量告急。
回去充电吧。
沈玫回家的时候，沈佑还不在，发消息说在健身房，一会就回来。
她买了两盒草莓，简单挑选冲洗，浸水里泡一会。等她找个地方给这个小东西充充电，再来晾干熬果酱。
沈玫睡在客厅，平常就在沙发床枕边的墙面插座就近充电。晚上可以放在旁边的边柜上，起床取用时方便很多。
当她准备接线时，才发现虽然这个世界的房间格局一样，但自己以前的沙发床放得更加居中，不像现在beta沈玫的床，稍微外偏阳台的方向——挡住了这边墙面插座——三个插座的设计，beta沈玫家只露出了一个。
虽然其他位置也有空余插座，但沈玫还是想要挪床把插座露出来，万一以后有用呢。
说干就干。
沈玫开始收拾床面，准备将一直展开的沙发床先收起来，等会方便移动。
就在她折起上面的床垫时。
她听到几个清脆的细微声响。
啪啦。
担心是什么东西损坏或是掉了物件。她紧张地寻声找去。
枕头这边掉进床缝的几张纸终于重见天日。
大概是平常坐在沙发上，随手一放的宣传纸单就顺着缝隙掉进去了。
天呐！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做家务留心清理。沈玫呲牙咧嘴。这个周末不能浪费，一定要在家好好做个大扫除，收拾个干净。
几张活动优惠卡券……和一张折半的便签纸。
压在床垫下面。
沈玫捡出来逐个查看。
大概是beta沈玫某天回家时随手乱放滑进去的吧。
餐厅满减券。这家餐厅在城郊，位置有点偏，不过之前在网上看评价不错。有空可以去试试看。
旅游活动……这个旅行社没听说过，还是找朋友推荐吧。
甜品店、书店的活动优惠券……
沈玫把它们放到一边。
还有一张信纸。
——不是特质的信笺纸，页眉还印刷着一个单色花体字标识——“RAIN”，应该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边还有些不整齐的撕痕毛边。对半折起，从外面看得出来，里面写了几行字。
沈玫下意识深呼吸。
她把纸页展开。
只有几行字，字迹飘逸但有些杂乱。
：见字如面
：沈玫
什么？
：你看到，就是独给你的
沈玫不明所以。
：你有权限，可以了解所有
紧跟着后面画了个插入符，斜着一行字补充。
：如果你想
沈玫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到胸腔里泵着血液的心脏疯狂跳动。
她觉得，一突一突，血液冲上颅脑，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往下一行的字迹极度潦草，像现在的她一样，有一种极度的烦躁不安。
：可以相信林齐琛，但不要信任
这一句被反复涂改，最下面的一层“相信”被划了几笔，然后又重新补上了“可以相信”，又在句尾潦草地、迟疑地，加上了“不要信任”。
但最后整句都被几笔划掉。
而一句草草补充的字迹紧跟其后。
：算了，以你为准
然后——最后一行字——一团黑墨——很简短，应该不过三四字，但被完全涂黑，而且被胡乱涂画，无论从背面还是透光，已经无法辨认出字迹笔画。
谁写的？
她霎时抬头，紧张地张望着房间所有角落——天花板，墙角，物件背后——都没有摄像头。
我讨厌素人实况综艺！沈玫想。
这种感觉，好像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她——监视着沈玫。
但这个时刻，原始玩家beta沈玫已经不在，是一个全然无知的新玩家——新沈玫接档载入游戏。而新玩家刚接档，就无意间收到了这场闹剧的任务提示。
以一种很传统的方式。
她几乎想要马上打电话质问沈佑是否了解这场恶作剧从何而来。
她想问沈佑，但又忽想起信纸上的“就是独给你的”。
独给谁的？
“沈玫”。
你看到，就是独给你的。
这是沈玫不能说出去的意思吗？或者说，是始作俑者不希望说出去。
为什么是独给。这之中有什么秘密。
见字如面，沈玫。
给沈玫的。
这个信息，是要让beta沈玫看到么？但是信纸遗漏在缝隙里……是拿什么东西时不小心遗漏的？那她有看到过吗？她知道这张信纸的存在吗？是谁写给她的？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和这个信纸有什么关系。
而beta沈玫遭遇了什么？
可是beta沈玫好像很厉害……她会在乎这个吗？她会被某些事情拿捏吗？
有权限，可以理解所有……只要你想。
beta沈玫有什么权限？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专门用权限才能理解——已经有权限了，只要她想，就能做到。
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AX，她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地方。而且她的权限很正常，无论是沈玫还是beta沈玫，都不是公司领导层，她也无心探究和她无关的商业机密。
——可能是超出工作范围之外的，超出AX之外的，她还未曾接触过的东西。
可能是关于beta沈玫其他生活方面的事情。
相信林齐琛，但不要信任。
告诉沈玫，不要信任林齐琛。可是，沈玫和林齐琛明明是情侣。
相信但不要信任………相信……信任……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怎么叫要做又不要做？
……是谁？知道了什么事情，给了林这样的评价？
以至于两人是情侣，都还告诉沈玫……也可能是执笔人并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执笔人在书写时也没有拿定主意。显然就连书写时都还在犹豫，最后摇摆不定，草草划过，留下一个“以你为准”。
提出了意见，却不敢确定。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执笔人，对一些事情，自己也心有疑虑？
……虽然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本就不稳固。
那有可能是谁写的？
她看了看贴在冰箱上的沈佑手写的便签纸——那是沈佑记录的，几家楼下好吃店铺的外送电话。
文字、数字，沈佑的字迹和这份信纸完全不同——除非她会左右手。
不对……这个沈佑，不太可能。她好像一切都不知情。
如果是沈佑，那演技也太好了。
她想了想。
和沈佑打了个电话。
沈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你有没有林齐琛写的东西。”
“怎么……你突然问齐琛哥的事？”
“有没有吧。”
“你是指他写的书？项目？之类的？”
“不，林齐琛手写的信，资料……就是，手写的。”
“我怎么会有……你们俩才可能……嗯，反正我没有。”
如果是林齐琛写下，暗示沈玫和他保持距离——但不要保持太多——导致他们关系闹僵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沈玫感到挫败，顿时又反应过来自己的过于鲁莽。她本以为有可能是林的提醒——但如果是林的手笔，为什么自己还要第三人称，而不说“相信我”呢？
纸上说“林齐琛”不可信任，怎么能是林自己写下？他本人要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如此表达？
有可能林齐琛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被他人评价。
这张纸条让沈玫有些恐惧，这分明是一个三人关系。是第三人在提醒沈玫，要去做什么，以及……相信……但小心林齐琛。
她感到身心俱疲，躺倒在床上，无法再思考推进下去。
好累。
她做了几次深呼吸，起身去沥干水果。
沈玫大脑放空，在厨房挑拣着果子。
突然，记忆闪回，她想到一个失控的可能。
她回到客厅，紧张地打开手机里的工作文档。
翻到很久以前的——beta沈玫时期的文件存档。手机里存了一些工作的扫描件。里面记录着一些beta沈玫的手写笔记。
和字迹。
这么些时间，每个人的字迹风格各异，她和beta沈玫的字迹，并不完全一样。沈玫早早研究过beta沈玫的工作资料，要她大概模仿beta沈玫的字迹并不是难事，对方的写字更飘逸倾斜，连笔更加跳跃些。好在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内容最近都是电子档，没什么极端重要的签字文档，需要书写的情形很少，到目前为止，没出什么纰漏。
信纸上的字迹并不算陌生。
她找出以前beta沈玫的工作扫描文件，对照着，试图找到每一个相同的字，以做比较。
见……
可以……
所有……
但……
不要……
信任……
……
是beta沈玫的字迹。
这张纸条和beta沈玫工作件上的字迹风格几乎一致，一定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张纸上的字迹，过于潦草。
也许是焦虑，也许是兴奋。也许是匆忙留下，也许是激动混乱。
总之——不是beta沈玫写下工作意见时——那种正常的，冷静的，平稳的状态。
是beta沈玫写下的信息。
她写的？
为什么她写这个？
写给谁？
……
沈玫脑子轰地炸开。
一瞬间世界好像天旋地转。
“
见字如面，沈玫
你看到，就是独给你的
你有权限，可以了解所有……如果你想
可以相信林齐琛，但不要信任……算了，以你为准
****
”
这一页纸，就夹在沙发床缝，就在沈玫每天睡觉，距离枕头不过三四寸的位置。
是只要沈玫想要收起床垫或者翻找东西，甚至无聊手插床缝，就会发现的地方。
来自beta沈玫的。
见字如面，沈玫。
沈玫心如铅锤猛然坠入冰窟。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近在咫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