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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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进了大门，在停车场找了片没积水的高地停下。
李蕴下车，抱着外套想往片场里走。
“我没伞，可以捎我一程吗？”祁言在身后叫住她，声音平缓。
李蕴看了看手里银色的小伞，刚想说她的伞不算大，两个人撑可能有些吃力，随后目光就看见手上抱着的湿外套。
“行啊，就是我俩得靠近点，伞不太大。”
她停了下来，往回走了两步，把伞缘和车顶相接。
祁言长腿一跨，在她身旁站稳，自然而然地接过伞。
李蕴乐得有人帮忙打伞，就顺势递了出去。
两人身体挨得很近，从后面看，他的身体完全遮住了李蕴，他们小心地走过湿漉漉的地板，往片场过去。
车里，小徐从后面的一堆杂物箱里翻出了两把折叠伞，他转头想拿给老板，却发现祁言已经搭李蕴的伞远了。
小徐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老板我们自己有伞啊。
今天的拍摄场景在室内，门口没门槛，就垒了不少沙袋用来挡水。
谈不上先进，不过确实有效，里面除了进门处有些潮湿，其他地方都很干燥，看上去雨天并没对拍摄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沙袋垒得很宽，像条巨大的门槛，袋子外印刷着”防洪专用“。
李蕴穿着裙子，步幅被限制，小腿裸露在外，她不想和沙袋发生亲密接触，只能勉强地迈开步，试图一次性跨过去。
“小心。”
祁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他拿着收好的伞走过来，手恰到好处扶住在李蕴右手的大臂中间，帮她找稳重心。
借力帮李蕴跨过了沙袋门槛，祁言才放开手，拿着她的小银伞，到雨伞摆放的地方撑开晾。
李蕴看着他的背影，又瞧了瞧被他捏过的手臂，伸手快速地揉了揉。
他手劲不小。
这会儿，杜新语刚换好衣服，正拿着剧本坐在椅子上背台词。
看见李蕴归来，丢开手上的剧本，兴奋地跑过去，想用拥抱表达自己的欢迎。
紧接着就看见她身上的黑色卫衣外套。
“这个，”她用手指拎了拎帽子的抽绳，“这不是祁影帝的衣服吗？你俩没事了？”
“ 我们能有什么事，“”李蕴看了眼身后过来的男人，对她开玩笑道，“倒是你，昨天都说要回来，今早你也不等我，我被雨里淋湿了，才找祁言借了衣服。”
倒打一耙转移注意力的作战成功，杜新语愧疚地拉着她的手道歉，说什么也要今晚请她吃饭赔罪。
李蕴推辞不了，只好同意。
杜薇从房车里拿来一件杜新语的外套。
虽然衣服主人不在意，但李蕴自然是不想穿着男士外套到处招摇的，于是脱下祁言的卫衣，穿着杜新语的外套，四处找人还衣服。
祁言从化妆间里换好衣服走出来，迎面碰上找过来的李蕴。
看了眼李蕴身上的浅粉色的短款小外套，他边整理衣领边说：“拿着吧，你裙子短，盖在腿上也好。”
李蕴心想也对，就欣然接受了。
于是等开机后，就用衣服盖在腿上，上面再放上笔记本，继续构思剧情。
身旁，放着祁言的休息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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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李蕴没跟杜新语吃饭，选择回了自己的剧组。
从这个片场出去，围墙边有道小门，钻过去，就是她的快乐老家。
她先去见了导演，感谢人家这段时间对她的包容，然后针对拍摄问题，和演员开了个小说明会，之后才轮到吃饭。
胡青然拿了两份盒饭跟她进化妆间。
除了需要化妆换衣服的时候，这里原来是李蕴的御用办公室，没事的时候就往这里坐，研究剧本或者是创造新的故事，只是许多天没来，多了很多别人使用的痕迹。
“这么久你也不回来看看，我看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说的好不可怜，胡青然似乎忘了是她自己不让李蕴回来。
李蕴知道她指的是杜新语，但心里莫名出现祁言的身影。
她晃晃脑袋：“没得你的准话，我怎么敢回来？还说的好像我很没良心一样。”
“还不是没良心？我看你被美女帅哥环绕着，完全忘了自己是去干嘛的吧！”
说起这个，李蕴收了笑：“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热度倒没之前高了，我们发的评论也起了效，只是好像有专业水军，依然咬着你甩锅没职业道德的事不放，你自己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李蕴摇头，圈内人她都只认识合作过的一小撮，不可能知道谁在背后操控舆论。
不过她敢肯定，赵悦背后的资本绝对插了一脚！
胡青然本来也没指望从她这听见答案，点点头，想到祁言，又问：“你跟祁言好好道歉没，别又给将来留隐患，我真是怕了。”
“道歉了，少操点心吧，你比我妈还像我妈！”
她张嘴想细说情况，但想起初恋那事，应该属于祁言不愿让人知道的隐私，也就没跟胡青然提。
吃过饭，李蕴走到沙发边坐下。
两个沙发的夹角里，放了个纸箱，里面有她用来打草稿的白纸，和已经写完的笔记本。
她从里面拿出要的东西，放在膝盖上整理了一下，装进包里。
随后就起身同胡青然告别。
胡青然对着箱子努努嘴：“这就走了，这些呢，不要了？”
李蕴看看剩余的几个小笔记本，摇摇头：“要的，但不用带，暂时用不上。”
胡青然：“行吧。”
一路把李蕴送到连通的小门那，胡青然倚着门，叫住一心离开的李蕴：“真不一样了，第一天让你去还不情不愿，如今倒是很积极，家当也搬走了，你可别叛变到他们剧组去了。”
“说什么叛变……”
“拿什么钱做什么事，即便你不相信我的感情，也应该相信我对钱的忠诚。”
李蕴笑得明艳，手贴嘴唇，给了胡青然一个飞吻，扭头就走了。
看上去她心情很好，走起路来脚步轻盈，蹦蹦跳跳，露出幼稚的一面。
胡青然看着她背影，有种自家宝贝丢了的感觉，很不是滋味，叹了口气，也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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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们约的饭没吃上。
《秋日红》这部剧总共有三十二集，镜头就有三万个不到。
从开机到现在，虽然不过一个月不到点，但好在演员都比较给力，基本没遇上一个镜头卡很久的情况。
拍摄任务不吃紧，通告安排就相对轻松一些。
只是原本傍晚就该结束的一场戏，拍到现在，NG 了十条也没过。
李蕴举着笔记本看了会儿，但她遇上了难题，需要安静的环境创作，就找了场外一处书房坐着。
这里是黄府场景里的一处小书房，紧邻着杜新语正在拍戏的地方。
没了补光灯，书房里只亮着房顶中间的欧式吊灯，以及书柜转角的四盏壁灯。
李蕴从包里拿出一个棕色的，上面有蓝色浮雕绒点的笔记本，放在面前宽大的桌子上，又拿出了一只钢笔放在旁边。
壁灯似乎故意做出了烛火摇晃的感觉，一片昏黄里，李蕴轻轻翻看着笔记本，她的脸在微弱的光里不明不暗，神色莫测。
“一对才子佳人”……
“她委屈地掉眼泪，男人轻轻揽住她，发现她的腰不过盈盈一握”。
……
笔记本的纸页上，零散地写着诸如此类的句子，还有许多凌乱的箭头，指向一些关键词，偶尔还粘了一点从书籍杂志上剪下来的话。
与其说这是她创作剧本的草稿，更像个手账本。
这就是她现在正在创作的一个古代背景的爱情片。
李蕴打开钢笔，猛地划掉纸页上写的话，凝视着一团墨迹，笔尖在旁边轻点，留下一片烦恼的痕迹。
她拿出手机给胡青然发语音。
“你说，为什么这个女主角要逃呢，跟着男主明明有吃有穿，有爱情，她也喜欢男主，到底跑什么！”
片刻后，胡青然发了消息回来：因为观众爱看。
李蕴痛苦地把一头卷发抓乱，像是刚从六级大风的室外走了一圈回来，什么形象都不要了。
她继续给胡青然发消息。
云：写不了，一点都写不了，他们的行为根本没逻辑啊。
青草小蛋糕：可是观众爱看。
云：……
青草小蛋糕：你要不还是去提炼点模板吧。
青草小蛋糕：余净这两天都在公司开会，她发消息说八月立项的电视剧总共31部，现代题材有12部，里面10部是偶像剧爱情片，2部是家庭伦理剧，而悬疑类，一部都没有。
青草小蛋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云：我知道，意味着要是写不出来，拍完这部戏，我就面临失业了，对吧！
李蕴发完这句话，心沉了下去。
失业倒不至于，但这话里映射的现实问题是，如果李蕴只会写悬疑类剧本，那之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事干，赋闲在家。
青草小蛋糕：但还是注意一下精神状态啊，别弄得跟上回一样，大半夜扰人清梦。
李蕴汗颜。
上次写感情戏的经历，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白天在剧组，即便没头绪也要强装镇定，晚上回了酒店，对着一个字都没增加的剧本抓心挠肝。
她想到酒能助兴，就下楼买了一小只白酒，吨吨吨喝下去，结果剧情一点没想出来，打电话哭着问胡青然，男女主角是怎么一见钟情的。
吓得胡青然连夜打车去她公寓里，看着醉倒在沙发边的人。
那一秒，她觉得李蕴脆弱得快碎了。
李蕴回复完消息，继续对着笔记本编内容，忽然听见了节奏感十足的脚步声。
“你在这啊。”
祁言探了个头进来，和她对视后笑笑，从门边走了进来。
柔和的光线把他的脸照的越发俊朗，轮廓分明。
他的身形挺括，民国服装穿在他身上，最大的展现出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李蕴理了理头发，目光落在他流畅又利落的下颌线上，问：“拍完了？”
祁言耸肩，温声说道：“没，在休息，你要去看看吗？”
李蕴看了眼面前的笔记本，她这还乱得没头绪呢，哪有闲心去围观他们拍戏啊。
拒绝还没说出口，他又好似随口补充说：“新语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你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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