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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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蕴看着面前的西餐外卖，实在觉得搞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祁言看看她，目光里有些无奈和宠溺，没说什么，默默收拾着外卖的各种包装盒，然后进厨房，打开冰箱问：“果汁，可以吗？”
李蕴收住笑，看了眼桌上，想说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喝红酒吗，但看祁言一脸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点头说了好。
“决定好了还问我。”她小声嘀咕。
拿了果汁，祁言回到茶几边，挨着李蕴坐下，从他身上传来了熟悉的味道，李蕴很怀疑他把香水当洗衣液用，所以每件衣服上都沾着这个味道。
其实吃西餐在餐桌上更合适，但李蕴想在客厅，祁言没意见，就把东西搬了过来。
是的，这不是什么餐厅，就是祁言的房间。
李蕴接受了祁言的邀请，两人开车重新出来，但想到还在国庆假期中，街上到处是游客，无论去什么地方吃饭都不太合适。
最后还是决定点外卖到祁言的房间来。
外卖是祁言定的，选了一家有外送服务的西餐厅，点了牛排、意面、三文鱼沙拉和两份酸奶芝士蛋糕，在他们回房间不久后，就送到了酒店前台。
祁言换了身低调的家居服，类似于那天的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带了个口罩下去把外卖拿了上来。
牛排已经切过了，祁言拆好叉子放在李蕴手里，自己拿了另一份开始吃。
祁言不排斥吃饭的时候聊天，但他没有主动找话题，问了李蕴味道好不好后，就静静享受这刻一起用餐的时光。
静谧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关注细节。
李蕴不像上次一门心思吃饭，嚼一会儿吞下，才会吃下一口，眼睛盯着面前的沙拉看，数了数，上面有八个干面包丁。
两人靠得很近，大腿中间只有三指宽的缝隙，虽然她今天穿了长裤，但薄薄的布料阻隔不了什么，还是能感受到似有若无的热度传来。
她听着身边男人缓慢有节奏的咀嚼声，偏头看着他面部肌肉的收缩和舒张，眉骨和鼻梁的高度，纤长的睫毛，下颌线，还有嘴唇。
他吃相很斯文，一口接一口细细咀嚼，又不会叫人觉得磨蹭。
李蕴不自觉看了好一会儿，祁言放在下面的左手突然握住她的右手，拉着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同时转头看过来，没有笑，但表情放松，眉眼都很柔和。
他没说话，但李蕴好像已经听到了调侃，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牛排。
然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还拉着自己的手。
李蕴挣扎了一下，没怎么用力，他就放开了。
吃过饭，到了餐后甜点的时间。
因为忙着吃正餐，没空吃芝士蛋糕，李蕴就让祁言放在冰箱里，饭后吃。
祁言：“看个电影？”
李蕴觉得这提议好，干坐着只吃蛋糕多没意思，她也没心思聊天。
他打开投影，让李蕴选电影，自己去收拾垃圾。
从冰箱里拿着两份蛋糕过来时，李蕴已经选好了电影，是昆汀的经典黑色幽默片《低俗小说》。
她没有直接播放，停在开始写着“柔软潮湿的物体”那里，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看着他端平两臂，平稳地把蛋糕带了过来。
“要看这个吗？”
祁言把蛋糕放在桌上，把两把小叉子分别放在蛋糕盘侧边，关了室内灯，在李蕴身旁坐下来。
“嗯，”李蕴点头，“这么一会儿也想不到看什么，这个叙事有趣，拍摄手法厉害，也不会踩雷。”
祁言没意见，翘起腿搭在另一边腿上，膝盖朝着李蕴的方向，是放松的姿态，黑色的布料垂下，勾勒出他腿部修长，但富有力量感的线条。
柔软的沙发因为他的重量下陷，李蕴不受控制地朝那边倾过去，然后稳稳靠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她看了祁言一眼，他对此没什么反应，就点了播放，开始看电影。
幕布里的影像变化，故事来到第一个片段，honey bunny和pumpkin 在咖啡店里，喝着咖啡讨论着抢.劫的一些事，最后决定抢.劫餐馆。
李蕴看着他们接吻的画面，眉心一跳，感觉今天的接吻含量过高了。
先是参观拍戏无意看了一下午的吻戏拍摄，其次是余净那些不着调的话，现在两人在一起看电影，开始五分钟就出现了接吻画面……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催促他们下定决心做某件事。
虽然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李蕴还是感受到了紧张感，并不是因为影片内容紧张。
她偷看了祁言一眼，抱着抱枕的手指在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
祁言似乎感觉到这道目光，看了过来，李蕴尴尬地移开视线，伸手把桌上的蛋糕够过来，端在手里吃了两口。
她端着盘子，用叉子叉起小块的蛋糕送到嘴里，眼里倒映着电影画面，看得好似很认真，简直像是在上电影鉴赏课。
电影开始播放片头，黑底上滚动着黄色的字幕，室内昏暗，祁言小幅度地勾了勾唇角，也倾身端来蛋糕。
故事展开，祁言象征性吃了点，接过李蕴的，一起放回了桌上，李蕴端正坐姿，没继续靠在他肩膀上，决定要认真看电影。
但接下来，剧情一点没进脑，反而室内气氛越发暧昧。
她分神关注着剧情的发展，Vincent陪Mia去餐厅吃饭。
Mia咬着樱桃，对Vincent说：“当你可以跟一个人不说话，分享片刻寂静，且不会觉得尴尬，那一刻你就会明白，你遇到了对的人。” [1]
祁言在脑子里思忖着这句话，扭头第三次和李蕴对视上，他笑了笑。
李蕴回头看前方，抬手理了理头发，还觉得不够，又把蛋糕端了过来，似乎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让她的数次偷看不那么刻意。
可这一秒八百个假动作，简直刻意得不行。
她叉了一个角放进嘴里，酸奶芝士化开，包裹着下面的饼干底，浓郁的谷物香气在嘴里蔓延开。
发现祁言还在目不转睛看自己，嘴里咬着叉子，不甚清楚嘟囔了一声。
“看电影，别看我啊。”
“嗯。”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笑。
不久后，剧情发展到 Butch 打拳后跑路，回到旅馆和女友亲热。
随着喘.息声的响起，李蕴感受到了洛杉矶的干燥和温暖，高浓度的荷尔蒙似乎穿过幕布朝她扑来，体温随之上升。
她微微松开怀抱里的抱枕，想交换进来更多凉爽的空气，但是空气里的雪松气味好像变异了，突然很勾人。
撇眼看身旁，这是她今晚第四次与祁言对视。
深棕色的瞳孔轻颤，扫过他的唇，内心想法昭然若揭。
这一幕落在两人眼里，像是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但泛起的水波荡漾在两人之间，却变成了化学反应的催化剂，把他们心底的想法无限放大。
祁言微微抬眉，表情少了两分闲适，多了些认真，暗黑的眼眸里藏着些说不明白的切盼。
有顷，他转过身体，声音有些暗哑，开口道：“我——”
“——我去趟卫生间。”
李蕴抢在他话出口前说了出去，但说完这话却没有立刻起身，就坐在原地看着他，其中意味不像是告知，更像是询问、商量。
祁言默然，看着她的眼睛，唇边绽开一抹笑，说好，然后起身替她打开了灯。
李蕴逃也似的扔下抱枕，冲进卫生间，然后关上了门。
卫生间里响起水龙头放水的声音，祁言往后仰靠在沙发上，看向天花板轻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喉结滚动，吞下没说完的话。
李蕴洗了手，把冰凉的掌心贴在泛红的脸颊上，手心手背，反复几次才把温度降了下来。
平复完内心的悸动，李蕴推门出来。
电影按了暂停，祁言这会儿正盯着桌子看。
李蕴不知道他盯什么那么认真，仔细一看，刚平静的心脏又开始噗通。
桌上，两分芝士蛋糕不同程度被吃过。
一份在她的位置正前，前面的角缺了一点，另一份放在她那边的桌角，是刚刚起身随手摆的，已经吃了大半。
祁言闻声看过来，眼里意味不明，李蕴忽然感觉屋内的空气太过稀薄，如果不现在离开，可能会窒息在这里。
她两手在身前攥紧，说时间不早该走了，然后不再看他，快步到门边拿包。
祁言瞟了眼幕布右上角的时间，现在其实刚过了八点半，电影进度条也才走了一半多，完全不是“时间不早”的样子，但他体贴地没反驳，换鞋跟了出去。
“不用送我。”
站在电梯口，李蕴低头看着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的脚说道。
祁言没说话，揣兜，侧脸看着她光泽乌亮的发顶。
电梯到了，他先一步进去，按了G层的按钮，抬手挡住门，用眼神催促李蕴。
等了几秒，李蕴放弃了，顺从地走进电梯。
大堂里这会儿正是游客办入住忙的时候，人来人往的，祁言没带口罩，看了一眼，就带着李蕴往侧门出去了。
到花园里，风吹过来，李蕴脑子清醒了很多。
不是已经做好接吻的准备了吗，怎么这时候又打退堂鼓了？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脚下的步子走得快了些，祁言跟在她后面，不动声色迈开脚跟上她。
“你很紧张？”他突然问。
李蕴的脚顿了一下，回到正常速度，没回头答道：“紧张什么……没有的事。”
祁言挑了挑眉。
他们走的这条路相对偏僻，不知是否是这个原因，路灯坏了一排也没人来修，无风，道路旁却传来草叶摇动的声音。
“路灯坏了都没人修啊，视力不好摔了怎么办。”
李蕴看着前方一片漆黑，脚步一顿，踌躇着不敢往前走，想起了被娱记追着跑那晚，心上有些恐惧，担心草丛里冲出什么阴暗的生物。
“那明天让小徐去问问，”祁言走到她身旁轻声说，“我牵着你？”
他执起她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很轻松把她的手包裹住，李蕴没反抗，抬脚想走，祁言却在原地把她拉了回来。
月亮是此处穿过树梢唯一的灯，柔而弱的光照在她脸上，李蕴微微眯起眼，五官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美感，狭长眼睛带了一丝媚意。
祁言走近，和她正对着，端详片刻开口道：“我……”
“嗯。”
她仰头，余光看见他抬起的手，发出一道气音给他明示。
祁言意会，手改为抚上李蕴的脸，就如他一直想象的那样，柔软而细腻，垂眸看着她，视线移到唇上，凑近。
他眼里又出现了那种不明的攻势，与他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很不相同，却又不像是撕裂皮囊的野兽，是独属于他的劲头，让人想要探索。
李蕴被握住的手指在他的掌心动了动，像是回应，像是鼓励。
随着靠近，她感受到湿热的气息，伴随着妖异的雪松味道，化作细密的气雾覆在面上。
他摩挲着她的侧脸和脖颈，有些安抚的意味，动作兼具小心翼翼和不容反抗，却像凉风吹过骨缝间，激发出一阵颤栗。
是时候了，解脱感油然而生，李蕴主动往前凑了凑。
两瓣唇即将相接的那一刹那，他们身后传来了声音。
“欸，是祁言吗？”一个男声不确定地说道。
男人看着黑暗里的两个人，打开相机按下快门。
闪光灯照亮祁言的脸庞，和躲在他身后一个女孩的身影。
祁言把李蕴护在身后，抬手挡在身前，厉声呵斥：“别拍了！”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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