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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超新星第二次公演十二 ...

  •   一阵暴风般的掌声席卷了整个大厅,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南风竞将手机收回,随着人流跟随着院长去会诊,艾瑞斯将南风竞的嘱咐记挂在心上,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住院部看一看病人。

      “没想到艾瑞斯医生这么敬业,他的脚步都在打飘了竟然还坚持去看病人……”

      “不愧是业界楷模,是我等需要仰望的大师啊!!”

      郑佳佳正在给悠悠按摩腿部防止肌肉萎缩,一边絮絮叨叨和悠悠聊天,但她一如往常一样只是安静地躺着,有的时候她的眼睛会睁开,转动一下眼球,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门忽然被敲了三下,郑佳佳去开门。

      从外面鱼贯而入数十个医生,郑佳佳看到院长正在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介绍着悠悠的情况。

      “这个姑娘已经入院五年了,是掉入水里脑部收了重伤后昏迷,后来我们使用了磁刺激神经调控系统和多联合介位刺激了她的脑电波反应,病人有反射,这位患者是典型的慢性意识障碍,目前想要搭建起来感官的桥梁是我们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她的认知达到了第几层?”

      “目前视觉和听觉是有明显恢复,但高级认知功能,譬如恐惧,危险的感知,快乐悲伤等目前还没有被检测到,目前也只能做到全方位干预和呼吸功能训练,运动障碍康复——”

      院长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忽然间郑佳佳一个箭步冲到了悠悠面前:“院长!您看!!悠悠她!!”

      悠悠的眼睛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直紧盯一个角落里,她的眼珠在颤抖,瞳孔有明显地放大。

      “!!病人有自主性反应了!!”院长也十分激动:“这是刺激性反应,她看到了什么?!”

      众人顺着视线朝着她看得方向望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南风竞靠着墙壁,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终于看到了悠悠,被曾经朝气勃勃的女孩,如今死气沉沉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画面狠狠一拳击中太阳穴,南风竞踉跄着往后倒退几步,头晕目眩得靠墙蹲下来。

      “您没事吧?低血糖吗?”

      一旁有护士发现了他,南风竞摆摆手,慢慢起身走进洗手间。

      一连洗了好几把脸,南风竞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猛然一拳砸在了镜面上。

      镜子应声碎裂,将他的面孔分割成了无数碎片。

      他根本无法克制这股愤怒。

      如果他当时赶过去得够快就好了,如果他当时更早发现悠悠不对劲就好了,但就是那错慢的一分钟,他亲眼看到悠悠从桥上落下去,整个人背摔进了河中。

      许西洲说得对,他确实没有资格再提及悠悠的名字。

      他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许西洲该是多么得愤怒和痛苦。

      许西洲一扫阴霾,神采奕奕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这次白恩山终于满意了些。

      “你的技巧性和专业性毋庸置疑,但你要知道那些技巧都是服务于情感,现在我作为一个观众,头一次在你身上感觉到了这首歌里欲语还休的感情,就这样保持住!”

      每个人的独唱基本都练习得差不多了,三人舞台《惹》在和节目组沟通之后,将动作简化了许多,这让许西洲减轻了许多压力。

      倒是四人舞台《白霖花》,节目组出了三个方案,四个人训练过四次,但呈现出来的效果都差强人意。白恩山特意抽出时间将三个人聚在了一起,将训练室封闭,只点了一只蜡烛在训练房中间,探讨这首歌的舞台呈现。

      “我想知道你们对死亡的理解,我这个人并不是想给你们出什么哲学思辨的题材,相反,你只要将你心头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告诉我就好。”

      秦安率先打破了安静:“是解脱。”

      许西洲抓紧了自己的衣服:“是一生的疑问。”

      而白恩山转向了陈时,他沉默良久,才从黑暗中挤出一个字:“恨。”

      他阴沉的声音让大家忍不住一个激灵。

      “很好,每个人对死亡都有着不同的理解,而这首歌,你们也会有不同的诠释方法。”

      他打开灯,大家看到四周摆放了许多的油漆,看着有些懵的众人抬手:“你们用油漆在这个房间里尽情地发挥,想说的话,想表达的爱恨憎恶,不必有任何负担,想怎么做就这么做,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回来。”

      白恩山将门阖住。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白恩山究竟要做什么,秦安拿着油漆直接一盆甩上了墙面,在飞溅的油漆里,他眼底冒着火:“管他是什么呢!直接开干吧!”

      许西洲看着癫狂的秦安,缓缓闭上眼,将双手伸进了红色油漆桶中。

      一个小时后,白恩山吃饱喝足地回到了训练室,看到整个训练室里一片狼藉,墙壁上,沙发上,连身上也难于幸免,尤其是许西洲,他慢吞吞地将身体上挂满了红油漆后,在地上打滚,印下了一个接着一个红色的影子。

      而陈时,对着镜子,画了一个又一个黄色的小人,足足将一面镜子都画满了。

      “真是精彩啊,”白恩山不断拍手露出欣慰的眼神,又从外面拖着水管子进来:“但我现在,想让你们将对死亡的痕迹全都抹去,对,无论是恨,还是爱,还是解脱憎恶,一切的感情,全都摒弃。”

      “就将这些当做是你们内心的想法,要每个缝隙都洗刷干净哦。”

      三人:“……哈???”

      三个人目瞪口呆地回头。

      三个人搞到了晚上才将训练室恢复成了原样,三个人累得要死要活,湿漉漉地坐在门口,累到极致,冷到彻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忙了这么久,你们觉得有什么收获吗?”

      “什么收获?”秦安终于忍不住暴躁了:“您这是对我们有什么意见吗???为了一首歌这么折腾我们?我们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当然有。”

      白恩山弯下腰帮他们打理工具:“九年前,我带女儿回老家,遇到了泥石流,我的女儿所在的那辆车,还有一辆大巴车,那车上全是春游的孩子,一共二十三个人,被滚落的石头砸中,摔下了悬崖,全部死亡。”

      他的语气讲述得十分平静,方才哀嚎的三个人停了下来。

      “当时的我觉得天都塌了,几次都想自尽,但梦中我看到了我的女儿,她想让我帮她看护好老家的那颗白霖树,她想看到那棵树开花。”

      “但是那棵树已经很多年没有开过花了,我也只有小的时候见到过一次。但女儿想看,我就守着那棵树,一年又一年地等着,后来我终于想通了,女儿只是想让我好好活着,但我不得不像和那颗已经死了的朽木一样,不知道怎样才能活着。”

      “导师……”秦安不安地站了起来,白恩山淡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来,我又回到出事的那个地方,那块竖起了一个纪念碑,忌日那天来了很多亡者的家人,这些年他们都过得很不好,有的人精神痴呆,有的人搬离故土,有的人家庭分崩离析……我才发现那些人和我一样,只要我们活着,那伤就一直在痛,比起死去的人,活着的人更为痛苦。”

      白恩山回头看向在原地怔然的三个人。

      月色轻柔地罩在他的身上,从瞳孔里折射出来温柔的光:“所以这首歌,从来不是为了纪念死者而写的,而是为了我们还活着的人。”

      南风竞一声不吭地从白溪石疗养院回到了超新星基地,众人一窝蜂地想对他打招呼,却感觉到他挟着冷厉的劲风,再看到他的手上残留的血迹,一时都不敢靠近。

      徐屿从训练室里出来,见到南风竞的身影高兴地追了上去:“师哥!”

      却回头一下被师哥迎面而来的气势震了一下,他顿住脚步,往后退了一下,又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迹,一下慌张了起来。

      “师哥!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去打架了吗?”

      南风竞淡淡地看了一眼伤:“没什么。”

      “这都流了多少血还没什么!!”徐屿拉着他不由分说往医务室里去:“你这样伤口会发炎的!”

      “不用管我,”南风竞站在原地挣开他的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徐屿急的眼眶发红:“师哥!算我求你了!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伍城哼着歌正从台阶上走,远远看到了徐屿和他的好师兄纠缠在一起,眼神准确地锁定了徐屿发红的眼眶,心底警铃大作。

      “南导师!”伍城冲了上去挡在徐屿前面:“您又开始欺负人了?!”

      南风竞:“……”

      “你在干什么!!”徐屿着急地扒开伍城,伍城反拽住他的手:“别去。”

      “喂喂喂松手!”徐屿使劲挣脱,但却感觉到伍城的手收得更紧,他的眼,嘴唇往下:“他只会让你难过,你为什么还要追着他不放?”

      徐屿:“啊?”

      许西洲和其他两个人都疲累至极,摇摇晃晃地想回房间睡觉,听到前面的人吵吵嚷嚷地往前跑:“哇,南导师和伍城为了徐导师打起来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就在前面!而且还出血了!”

      许西洲的大脑宕机了一下,一把揪住了闭眼神游的秦安:“等一下,他们说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超新星第二次公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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