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抵岸

63、第 63 章

　　他被关到地下室的时候，那个专用于惩罚的地方，麦苗心中都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他这是在干什么，在做善事，善事是什么，善事是来日转世投胎了有福报的。

　　他看着这个破地下室，他妈的，聂先生在的时候他都没进来过，毕竟他身份不同，被关的地方也不同。

　　聂明隐迟迟未归来，未出现，麦苗心里直打鼓，从最初的觉得自己真勇敢，再到有点子慌张了，然后是恐惧，然后大喊大叫，然后无比暴躁，然后哇哇大哭逐渐崩溃，然后尝试摆烂，然后摆烂，然后心如止水，周而复始，来来回回，从无断绝地重复了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后，聂明隐回来了。

　　本以为他真的心如止水了，可当他见到聂明隐后，蹭一下，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呼吸不畅，脸憋得发青，好似要窒息。

　　所谓的摆烂，在看见聂明隐后，土崩瓦解。

　　聂明隐扫了眼他，麦苗更是心里直发怵。

　　聂明隐依旧是坐在轮椅上，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中式长褂，温润儒雅，见了麦苗，不禁没有生气，反而还问候道：“我记得你不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

　　麦苗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想朝后缩，无形的压迫感让他手脚发麻。

　　聂明隐道：“走吧，外面是晴天。”

　　然后他就让人把他带出去了，晴天，是中午，日头正好，阳光下，发霉的麦苗大口呼吸，他坐在草地上，聂明隐一看他，他就抖一下，聂明隐笑他胆子越来越小了，麦苗闭口不言，聂明隐问他先生离世后是不是很难过，麦苗依旧抿唇不语，等到聂明隐指节撑着太阳穴，苦恼地说：“可你把我的人放走了。”他无奈道，“这样不好吧？”

　　近乎于温柔的语气，涓涓细流，不浮不躁，更不像是质问。

　　麦苗松懈了一份，忙求饶道：“对不起……”他指望聂明隐原谅他，宽恕他？聂明隐一笑了之，没有再说话。

　　这场阳光就像是特意为麦苗准备的，聂明隐更像是特意带他出来晒晒太阳的。

　　下午时分，聂明隐问他吃什么，麦苗吓到胃里反酸，哪里吃得进去东西，应和了几句：“都可以。”

　　晚饭，餐桌上，有果汁牛奶，聂明隐问他喜欢哪个，麦苗道：“我想喝酒。”

　　聂明隐道：“可是我这里没有酒。”

　　麦苗道：“没事没事，那我就不喝了，我喝水。”

　　聂明隐笑了下，“没关系，我让人去拿。”

　　尽管麦苗一直说不用了，可十分钟后，一瓶红酒还是送来了，麦苗心想，要是白酒就好了，酒劲儿越烈，喝下去人越糊涂，他想不省人事，这样被杀了痛苦也少。

　　用餐途中，麦苗仍在道歉，可聂明隐并没有回应他，等吃完了饭，麦苗主动收拾碗筷，聂明隐失笑，问他：“你弄丢了我一个人，总不至于这样就能过去了吧？”

　　麦苗哭丧着脸：“那、那要怎么办？”

　　“还人？”

　　“还不了了呢？”

　　聂明隐惋惜道：“有点麻烦哦。”

　　“……”

　　空气静止。

　　“先坐，别紧张。”聂明隐说，“我从来公平，既然我失去了什么，总要让我再得到什么吧？”他摊开手，“总没有让一个人平白无故吃亏的道理，你说呢？”

　　“是……”

　　“我失去了一个人，那么你还给我一个人，就算了结了。可以吗？”

　　“可我去哪里给你找个人回来啊？我也不是人贩子啊。”

　　“这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了。”聂明隐一笑，“三天内，交人给我，好吗？”

　　麦苗没有说不的权利，头皮发麻，被迫应了下来，实际上，他全无思路。

　　从本身的等死，现在成了凌迟处死。

　　聂明隐在这三天没有为难他，甚至对他像是挚友一般，和他问早，和他闲聊，如沐春风。

　　等到第三天了，麦苗还没交出人时，他站在聂明隐面前，聂明隐这才略微不虞，不悦道：“那该怎么办呢？”

　　麦苗低着头，“对不起……”

　　聂明隐道：“我不需要对不起，我需要我的人。”

　　“可我真的找不到人。”麦苗心如死灰，“我现在就烂命一条，别说去骗个人回来了，我自己的生存都无计可施。”

　　聂明隐盯着他，忽地，轻笑，“麦苗，抵赖在我这里没有用的，我不像父亲那么好说话。”

　　麦苗一噎：“不，你父亲也不怎么好说话。”

　　聂明隐微微笑：“既然无法给我交人，那么你就要被扣押了，什么时候人交给我，什么时候我放过你，你觉得合理吗？”

　　“……”麦苗悲痛，“我还不想死，看在咱两认识这么久的份上，饶我一命好不好。”

　　“不杀你。”他招了招手，“来。”

　　麦苗僵硬地上前一步，在聂明隐的示意下，跪在对方腿边，聂明隐道：“正常合约，我这人性子不好，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找不到别人，那只好找你了。”

　　麦苗身子一颤，他以为聂明隐说的是床事上的发泄，聂明隐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而是直接道：“你同意了，对吗？”

　　“能不同意吗？”

　　聂明隐无奈道：“不可以哦。”

　　“……”麦苗垂头丧气。

　　聂明隐将桌上的文件移动到他面前，七八页，写得密密麻麻，什么协议、合约、归属权，乱七八糟，看也看不懂，他被迫签字的前一刻，突然想起了沈闻音是怎么被对待的，他笔锋一压，不肯写了，聂明隐道：“其实你写不写也不重要，但我建议你签字，因为这个协议是对你的保障，我有时会失控，协议可以保证你的安全。”麦苗硬着头皮，签下了字。

　　后来他想，其实他愿不愿意签字意义不大，毕竟他的命在此之前就是在聂明隐手里掌握的。

　　签字结束，麦苗道：“我……”

　　聂明隐抬手止住，打断了他的话，“看看合约内容，半个小时后，按照规则要求开始相处。”

　　麦苗一顿。

　　他当了这么久的奴才，也没人给他个奴才手册啊。

　　长见识了。

　　打开这份合约，看着里面的文字，心中默念：“……期间，并无安全词，不得有任何拒绝……”安全词是什么？“每天清晨七点，以及夜晚七点，为排泄时间……”排、排泄？？？

　　麦苗整个人都呆滞了。

　　颠覆认知。

　　他是卫生间忠实用户，对前面奇奇怪怪的要求暂时无感，但排泄？“可是我忍不住了怎么办呢？”

　　聂明隐轻声细语：“不用担心。”

　　麦苗松口气。

　　那就是忍不住了也可以去。

　　可当半小时结束后，别墅里进来了几个专业人士，给他打了麻药，给他脖子上带了一个电子锁拷，像是狗绳一般，极具屈辱，可更屈辱地在后面，他们又给他□□上了一个极其轻薄且无法强制卸下的精密锁后，麦苗意识到不好了，□□被电流覆盖，他刚一用力，立马就被电流刺激地尖叫，那一瞬，疼得脸都发白了。

　　等那些人走了以后，聂明隐才道：“收拾一下，先休息吧。”

　　麦苗吃痛，从地上起来，强忍异物带来的不适，推聂明隐上了二层，对方洗漱结束后，在阳台坐着，好奇地问他：“你是从阳台这里看见的那天吗？”

　　麦苗浑身一抖，结巴道：“……啊？”

　　聂明隐道：“我不喜欢问题问两遍，你违规了。”

　　麦苗还没意识到违规是什么意思，可当下半身的电流让他全身抽搐了十分钟的时候，他再也不敢大意了，哭喊道：“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

　　聂明隐道：“你的脚腕很漂亮。”

　　麦苗一头冷汗，虚弱地说不出话。

　　聂明隐又道：“抽屉里有把匕首，拿出来。”

　　麦苗愣了下，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要求，拿出来了，那是把十分精致的的匕首，锋利无比，刀柄上镶嵌了宝石，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他递给聂明隐，聂明隐却道：“挑断脚筋。”

　　麦苗睁大了眼，顿时朝后退，“什、什么？！”

　　“刚刚是一只脚，现在因为你的提问，双脚。”

　　“不可以，明隐少爷……不对，先生、先生不行啊……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但能不能……”

　　聂明隐仿若未闻，从他手中接过刀子，他让麦苗跪在他身边，他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温柔宁静，而后在他耳畔低声，“你是第一次，不懂我的规矩，麦苗，记住，我说过的话，没有改变的机会。”

　　话声刚落，一声嘶吼响彻云霄。

　　麦苗在剧痛之中险些猝死，聂明隐说，这是第一晚，可以尚且放过他，所以在他的冒犯下，只要了他两只脚，如果还有下次不遵循他的命令，那游戏只会翻倍。

　　聂明隐还安慰他，说可以恢复的，不用担心残废。

　　可那时，麦苗已经昏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