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抵岸

23、第 23 章

　　麦苗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不是挨打来了，是带自己看电视来了，他声音发虚：“开灯……”手撑在墙上，乞求看去，“求你……开灯……”

　　聂明迟抓耳挠腮，“开灯就没氛围了！”

　　见麦苗一副要窒息而亡的样子，他无奈地开了个灯，氛围灯，偏暗，麦苗这才缓过劲儿来。

　　房间不大，但正对屏幕的位置有一张大床，极其柔软，人躺上去，能直接陷下去，太催眠了。

　　麦苗钻进软软绵绵的被窝，问道：“为什么我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床呢？”

　　“你喜欢啊。”聂明迟点开始播放，“喜欢以后天天带你来看啊。”

　　麦苗看向前方，屏幕画质不错，比他爹买的那个投影要清晰地多，色彩也好，他问：“动画片么？”

　　聂明迟鄙夷道：“你都多大了，还看动画片。”

　　麦苗道：“我想看动画片。”

　　“看你个头，闭嘴。”

　　“哦。”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男子，打扮时髦，长相俊秀，就是身形差了点，他喜欢有腹肌的，这两男的就没有，至于为什么他能知道这两男的没腹肌，是因为这两男的一出来就开始脱衣服，一个呻.吟着脱，另一个亲昵地抚摸，嘴里还叫着亲爱的。

　　聂明迟一直在观察麦苗的表情，他太好奇麦苗看到这片会是什么态度了。

　　羞涩？羞涩到要跑掉？那不可能，进来了就跑不掉了。

　　生气？麦苗生气是什么样子？脸会不会又变红？

　　可没有，麦苗只是静静地观看，然后突然伸出手来，拍了下他的腹部，聂明迟：“？”

　　麦苗道：“你居然也有腹肌。”

　　聂明迟冷笑：“我一天比你锻炼得多多了好不好，你跟个死猪一样躺了多久，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

　　麦苗摸了摸肚子，“我也有。”

　　他朝被褥里缩了缩，聂明迟往他身边靠近，近乎于一个拥在一起的姿势，一起观看着前方的限制级大片。

　　画面里，两个男人互相口口，唇与唇贴近，口口，他们在床上，一个将一个口口口口口口口——

　　麦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也没个反应，聂明迟忍不住了：“喂，你到底在没在看？！”

　　麦苗偏首：“看了呀。”

　　聂明迟气道：“继续看！”

　　只见画面更过分了。

　　让人脸红心跳的刺激情.色，硬是让麦苗看出了一种冷漠乏味的意思，甚至还能中途点评一句：“这样其实不疼，真要想让人疼，我见过他们做的，会直接拿烧红的碳铁插进去。那才叫生不如死。”

　　聂明迟抓住重点了：“你以为这视频是干什么呢？？”

　　麦苗认真道：“惩罚。一个很没有技术含量的惩罚。”

　　“……”聂明迟吸了一口气，说不出来话，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不出来，他哐哐砸被子，“谁给你说这是惩罚了啊！这是……这是……”

　　麦苗眨了眨眼。

　　“对牛弹琴！”聂明迟恨恨道，“我问你啊，你知不知道男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会生小孩儿！”

　　“对对对！”聂明迟忙道，“现在这两人就是在做那种事情！”

　　“啊？”麦苗脸都皱在一起了，“男人也能生小孩吗？你也能？我以后也能？？”

　　麦苗不可置信，坐不住了，撑起身子，紧张道：“我不要生小孩儿啊！怎么生呢，要把肚子抛开吗？？”

　　“……………………”

　　聂明迟保持微笑，“我真想把你塞回你妈的肚子回炉重造去吧你！”

　　麦苗摇头：“真要能回去，那你要提前弄死我，我就不出生了。”

　　“你想得美！”聂明迟不可思议，“你没学过生理知识吗？”

　　“没有啊。”麦苗道，“我没来聂家前，在外面上学，学的都是语文数学，进了聂家，唯一一个和身体有关的就是急救知识。”

　　聂明迟一噎。

　　他脑袋埋进枕头里，灰心丧气。

　　一旁的麦苗还在拽着他问男人真的能生小孩吗这种愚蠢的问题！

　　他甚至想过，要不然把这人按在这里办了算了，但那种火气在对方这种愚蠢的思维之中，直接萎了，他感觉，就算他让麦苗真做什么，对方也只会认为这是惩罚。

　　聂明迟甩开麦苗的手，“闭嘴，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啊啊啊啊啊，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闭上你的嘴！”

　　“喔……”

　　片刻。

　　“草，你别想了啊！”聂明迟吼了一声，“男人和男人不能生小孩儿！”

　　麦苗惊奇：“你怎么知道我在想？？”

　　“你眼珠子一直在那儿转！”

　　“那我闭上眼，你还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吗？”

　　“……”

　　“我闭眼了，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

　　“你猜呀。”

　　“白痴。”

　　麦苗睁眼，“你怎么又骂我。”

　　“因为你是白痴。”

　　“我刚才还想夸你呢，现在想想，不夸了。”

　　聂明迟来了兴趣，“夸我？夸我什么？？”

　　“我夸你……汪汪汪！”

　　“啊草！”聂明迟脸一红，吼道：“你赶紧忘了！！！”

　　寒冬腊月，过年了，庄园内处处装点了红色的绸缎，喜气洋洋，管家发给大家一些装饰品，麦苗拿了个红色的胸针，聂明迟嘲笑他：“女人才戴胸针呢。”

　　麦苗说：“漂亮就行。”

　　红色的小鞭炮胸针佩戴在米白色的高领毛衣上，别有一番韵味，聂明迟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麦苗道：“十五了。”

　　聂明迟道：“还小。”

　　一年结束，新年将至，他也要又长一岁了，十六了啊。

　　其他少爷们偶尔来串个门，聊一两句，最近聊得话题不尽相同——“父亲会让我们过去过年吗？”

　　每每这个时候，麦苗就会投去悲悯的目光。

　　他们怎么那么像留守儿童。

　　他不知道等人是什么感觉，从他记事儿起，凡是逢年过节，他爹都会陪着他。

　　聂明迟耻笑：“连着两年都没叫我过去了，今年估计也没机会。”

　　聂修宏感慨：“得，那今年就又是自己玩去喽。”

　　另一人也跟着笑了声。

　　虽然聂明迟嘴上说得硬气，可麦苗感觉他是有失望在的，尤其是他生日也快到了，他却孤零零的。

　　麦苗有次好奇，问道：“你妈妈呢？”

　　聂明迟脸色阴沉下来，冷冷扫了眼他，“谁让你说话了？”

　　麦苗就再也不问了。

　　年关将至，果然，聂先生那边的消息是，不必齐聚。

　　聂明迟站在那里等了又等，卫七说：“明迟少爷，非常抱歉，先生并没有让我带话给您。”他礼貌而恭敬地送上一份礼物，“祝您生日快乐。”而那份礼物，年年相同，一把雨伞，像是批发的一样，所有少爷过生日都是一样的礼物。

　　麦苗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卫七身上。

　　据说聂先生身边有七个心腹，卫字辈，从一到七，都是聂家生聂家长，各有所长，天资优越。

　　他以为那七个人起码也该是几个中年男人的样子，可不然，从他陆续见到的卫三和卫七来看，他们很好看，二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挑，一身紧致的黑色皮裤和皮靴，将人的身量拔高不少，从行走的脚步来看，堪称专业杀手，麦苗发誓，他要和这几位碰上了，被杀了可能都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麦苗又低头看了下自己，突然想到了南野以前说的话，靠实力才能活下去。而他，如今就是靠着哄聂明迟开心，方能苟且偷生。

　　他羡慕于卫七的实力，眼神过于灼热，卫七看了眼他，又收回目光，“新年快乐，告辞。”公事公办的态度，踩在地面的清脆的声音渐行渐远。

　　麦苗回过神来，他想上前安慰下聂明迟，但依照聂明迟的脾性，他这个时候上去肯定会触霉头挨顿骂，想想，还是算了，聂明迟自己酝酿好了情绪，将礼物扔进他怀里，傲慢地说：“本少爷的生日蛋糕不能低于一米八，听见没？”

　　麦苗小鸡似的点头：“好的少爷。”

　　聂明迟狐疑地打量他，“怎么突然这么听话？”

　　“……”总不能说同情你没有父爱吧，他微微一笑，“因为您值得一米八的大蛋糕。祝您生日快乐。”

　　聂明迟怔了下，弯唇一笑：“算你识相。”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如今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聂明迟身上，可不得讨他欢心？聂明迟开心了，自己才能舒服，聂明迟要是丧气个脸，绝对也要为难他。

　　他现在就是宫里的小太监，喜怒哀乐由主子定，聂明迟就是那个主子。

　　一米八的大蛋糕不是难题，钱到位，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商家给的缩小版模型送过来，聂明迟一看一个吹鼻子瞪眼，嫌恶道：“这都什么玩意儿，放一堆破水果就完啦？？他妈的我的生日又不是水果开会！”

　　麦苗安抚道：“好好好，那我让他们换一个。”

　　两天后，又一个战舰模型被送来，可能商家想着男的嘛，就喜欢那些非同凡响的，所以把水果全部替换掉，又搞成了巧克力制成的各种国际武器展上的霸气武器。

　　聂明迟看了后，呵呵两声，指着其中一个轰炸机模型道：“没见过世面就不要乱搭配。都做错了。”

　　麦苗手里拿着网上搜到的模型图，“没错呀，就长这个样子。”

　　聂明迟看了眼他，“说的就是你，没见过世面。”

　　麦苗：“……”他回答道，“有误差是一定的，因为在座的都没见过，长得有八九分相似就行了。”

　　聂明迟道：“我见过。这破飞机就是你那敬爱的聂先生投资的，扔在南美有五架呢。”

　　麦苗震惊：“啊？？？”

　　聂明迟道：“人还带我们过去看了眼，说，这是他最失败的投资，然后那破东西到现在还扔在不知道哪个岛上。”他手叉腰，“所以，我爸觉得是垃圾的东西，你摆我面前让我当块宝？？”

　　麦苗：“……对不起，我没见过世面。”

　　麦苗这下有点困惑了，简单不行，复杂的也不行，聂明迟到底想要个什么样子的，介于上次聂明迟带自己看了大电影，难不成他喜欢那个调调的？

　　一寻思，他给商家说：“这样，你弄个立牌，聂明迟站中间，然后给他周围围一圈美男的立牌，慢着！”他略一沉吟，“记得要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