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追往昔》柚叶落

35、第 35 章

　　“行吧，谢谢，我差不多没什么了，你们呢？”潍子道。
　　郁儿还真有疑问，他抬头问道：“我明白这太守不希望太多人流传妖怪的事情，所以才严管城门的，可进城要查得这么严，也得有什么理由吧，刘太守是拿了什么当借口的？”
　　“哎，这你们外地人就有所不知了，好前些日子，恭州天天有小偷去偷东西，城里家家户户都在丢东西，当时太守为了抓住这贼人，对城门严加看管，现在估计是继续拿这理由用吧！”
　　“原来是这样子，这盗贼被抓住了吗？”这可真巧啊！
　　“不清楚，反正现在解决妖怪的事情，哪有时间去管这事情啊！”
　　“你又为何在这偏僻的地方做买卖生意？”红芙忽然问道。
　　伙计一脸无所谓道：“我家就生了我和我哥俩，先帝的时候不是每家每户都必须得有男的去阴城当兵，或是女的去盐城干活吗，再或者每年交钱？我那时候小，家里穷，所以就我哥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娘老了，人身子不大行，脑子也不好使了，就一直想着我哥会回来，非要一直在这等，等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我想他是死在那里了吧。”
　　“……抱歉，我不是有意……”
　　“哈哈，这算是什么伤心事，这不是家家户户都很常见的吗，有钱的交钱，没钱的交人啊，各位似乎也听得差不多了，虽然看各位肯定是大家人户的样子，但还是建议各位啊，不要去恭州，命这东西，说不准的啊。”说完了，伙计也就走了。
　　几人都是静静地吃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没有说话，除了潍子。

　　休息片刻后，几人继续上路。
　　红芙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上，和太希聊着天。
　　“太希，世上当真有妖怪？不是民间怪谈？”红芙一脸的好奇与讶异。
　　“有的，只是数量极少，且能化为人形的更是寥寥无几，条件也苛刻，一般来说，非人之物很难使灵力，因为几乎没有灵智，对灵力不敏感主动，能够化为人形的多数是有极强的天赋，在后天的生存中身体慢慢自行吸收灵力而增长，但有灵力不等于会用灵力，天生有灵力并能学会使用灵力的妖物万里挑一，想从动物或非人身化为人性，拥有一定的灵力是必然前提，其次，一旦妖物选择化为人形，则再也不能化为其原型，当然这其中有极少数的特例。”
　　“原来如此，所以这恭州妖怪的数量应该很少吧，毕竟也是万里挑一？”
　　太希回道：“这很难说，一旦时间长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沉淀，拥有灵力的妖物数量兴许会增多，就像人一样，你想起初灵力这种东西在几百年从未有谁提起过，也少见，可这几百年来，尤其是自凤凰血脉和真龙血脉的出现后，人们虽会震惊某些人能够使用灵力，却不会像以往那般将其视为妖魔鬼怪而大惊小怪。”
　　“……似乎真是这样呀。”回想了想这百年间的历史，红芙倒是对此表示认同。
　　郁儿潍子二人坐在马车外面，不过能听到她们的谈话，何况红芙太希两人并不准备隐瞒。
　　潍子突然说起话来：“说到这，红芙，不知你有没有发现，犬笛那家伙的奇特？”
　　郁儿面无表情地驾驶着马车，心想道，这是能说的？怎么也算是有关神女族的秘辛，这么不避嫌她们，还是这不是什么大事吗？
　　“嗯唔……能说吗，我觉得你们也能感觉到吧！”红芙没有直接说明。
　　“能说吧，人都走了，不过也不知为何这一路要跟着我们。”潍子背着手，无所谓道。
　　郁儿没能懂，但是这种所有人都懂，就他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的状况真是太奇怪了，他并不喜欢。
　　“……停，容我问一句吗，你们在说什么？”郁儿莫名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果然是只有他一个废物吗……
　　太希回道：“在离开神女族后不久，有人在跟踪我们，不过感觉此人似乎离开了。”
　　“是啊，杀气一点都藏不住，要不是这样，我可能完全察觉不到，啧，感觉从实力上来讲可能和司徒有得一比，但应该赢不了司徒。”潍子面露不爽道。
　　“我和你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太希道。
　　“那……犬笛是什么情况啊，是真的小狗吗？”红芙道，其实这事是郁儿和她提过的，不能算她猜到的，不过，太希和潍子说的杀气，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全靠自己对灵力的敏感。
　　太希也不说被人跟踪的事情了，点头道：“嗯，犬笛的确是狗，她们和寻常妖怪不同，犬附族是每几十年会有一只特殊的存在，可以选择化为人形，其他的只会是原来的样子，而且他们繁衍的方法也特殊，不需要伴侣便能自己生孩子，似乎有些像红芙上次想的那样，其实他们具体什么性别也难说清楚，很多时候是看她们自己的选择。”
　　潍子不知抽什么疯，阴阳怪气道：“她们可没选择，她们大多数不都是根据某些喜好来变的吗？你家犬笛心里那点小心思还不容易猜，呵！”
　　红芙一时间没太能反应过来，潍子那话何意，她如果记没错……红芙目瞪口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哇……难以让人相信啊，犬、犬笛也算妖怪吗？”
　　郁儿：“……”各种意义上来说，原来这世间真的远超乎他一俗人的想象。
　　“也能算吧……”太希冷脸道，潍子这家伙在发生么疯？
　　红芙笑笑：“好奇妙啊！”

　　郁儿忽然道：“不过你们怎么都这么轻松的感觉？都被人跟踪，还有杀气，而且恭州有妖怪，你们不担心害怕吗？”他好心累啊，为何？
　　潍子朝他摊摊手，完全不在意：“那你想怎么办，现在原路返回？哎呀，放宽心吧，太希她离谱老爹那儿离王家村很远的，不会出事，再说了，你要相信就算出事了，我们也可以逢凶化吉的，三救一，没问题的，乐观一点。”
　　郁儿：“……”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四个人，是由三个乐观派和一个悲观派的组成的队伍，偏偏三个乐观派都是有武力的，就他一个悲观派毫无半分自保之力，这趟旅行，注定是不平静，仅针对他。
　　“太希，你爹爹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会不会很可怕啊？”红芙又提了一句。
　　太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红芙能感觉到太希的语气有些冷漠：“不太好评价，红芙你难道未曾听说过我母亲和父亲的事情吗？虽然我不大喜欢提这件事情，但当年闹得很大的。”
　　潍子唏嘘一声，也不说话了。
　　红芙似乎不是很清楚，郁儿也很是尴尬，在外头掩唇咳了几声：“是指玥夫人休夫一事吗？”
　　当着当事人的女儿问这种问题的确是有些尴尬了，但什么都不说似乎只会令气氛更为糟糕，哎，当时准备走的那几天应该和红芙提一句的，但当时他们俩……冷战中。
　　潍子啧啧道：“这可不只是休夫这么简单的啊，太希，你介意……我来替你讲啊？”
　　“说吧。”当事人之女似乎并不在意。
　　“现来，为了平复郁儿害怕的心情，由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郁儿眯了眯眼睛不爽道：“首先我听过，其次我不害怕，只不过是对于未知之事的担忧罢了！”
　　“切，本少爷可懒得管你，来，红芙我给你讲故事，尽可能的给你俩长话短说，短话简述啊。”
　　红芙不好意思地偷瞄了太希一眼，还是不出声的好吧。
　　“事情是这样的，多年前，当我们的女主角玥姨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和这个与太希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何恭一见钟情，二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很快陷入爱河，生死相许，算不离不弃？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擅自成亲，不论谁怎么说，都非要在一起，后来玥姨怀上了太希后，不仅把何恭休了，还把何恭阉了。”潍子描述的跌宕起伏，重点突出。
　　郁儿皱皱眉头：“还有一部分你没说吧，不要把最重要的部分省略了，你这话说的像是玥夫人的错一样。”
　　红芙没有说话，她听到了“阉”字之后，再也没有刚才那份好奇，压低身子，脸蛋红扑扑的，这可和男子身体有关之事，是她能听的吗？
　　“哎，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呀，剩下的这部分还是交给太希自己吧！”潍子撇撇嘴道。
　　太希也认真听潍子对她父母之事的描述，丝毫没注意到红芙的害羞：“因为何恭和其他男人一样，想要个儿子，而我母亲不可能生，他便在外偷养女子，给我母亲发现，母亲当年脑子不清醒，心有不舍，想要放过何恭，但是对于我们神女族而言，这种无礼行为便是奇耻大辱，后来司徒被恶心到不行，在司徒的暴力逼迫下，母亲不得已休夫，并阉了何恭，虽然我也对母亲的头脑不清很无奈，但我觉得司徒算是难得做了件好的，我神女族女子个个飒爽英姿，巾帼须眉，不输任何男子，要嫁之人，怎敢肖想二女共事一夫？！”
　　她面露平静，但话语之霸气，眼神之明锐，令人人胆寒叫绝。
　　潍子哼道：“确实，神女族一夫一妻几乎是众所皆知之事，那何恭也是贪婪狂妄，一副小人得志姿态，令人生厌，哎，说到这，哪怕是现在我也无法理解玥姨是看上了何恭哪一点，他也就那副皮囊还勉强不错吧，这点我倒是勉强认了，但都长期相处了，玥姨难道看不出这人品性如何？！”
　　郁儿想了一下道：“虽说这话不礼貌，但我想兴许是玥夫人之前的人生过于顺利，事事顺心，没遇到过什么挫折，一旦自认为的完美生活出现这种巨大转变，很难愿意接受这种打击，甚至还想掩盖，不听他人劝告，否则怎会是司徒逼迫才的休夫，这何恭据说前期嘴脸勉强可以，只是这婚后吧……难说。”
　　太希完全不在意潍子和郁儿那些言辞，甚至还很赞同：“也不说全对，但说的也没错！”
　　“唔……红芙虽不知玥姨她那儿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玥姨之后逃离了，清醒过来，也向前走了，未来的日子里还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啦！”红芙细语乐道。
　　其他两人都隐约听到这句话，想到红芙和班亘之间的纠葛，奇怪的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红芙不解大家怎么安静了，歪着脑袋问：“怎都不说话了？”
　　潍子随意道：“估计是胡思乱想去了。”
　　郁儿掩盖住自己心中的那些念头，忽而笑道：“红芙，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啧，这话题跳跃的——本少爷可以也问吧？”潍子兴奋道。
　　“自然不可。”郁儿微笑。
　　“……切。”
　　“郁儿啊，红芙想要吃有很多！”
　　“好，但你一定要注意适量问题，不可逞强多吃！”
　　“好~”
　　某人阴阳怪气：“好……~”
　　“……”

　　恭州王家村。
　　一男子穿着很是不符合时节，一袭棉袄子，一条毛绒尾巴围在脖上，男子覆手而立，站在一个满身伤口的，衣衫褴褛，身后拖有大尾巴的趴在地上的人面前。
　　血水神奇的从男子身上飞离，男子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上残留的血水一点点抹去道：“怎样，很简单吧，只要你应了，我便可实现你的愿望，放心那个男人我没弄死，只要你答应，你便可以去找你想找的那个人，可以重获自由！当然我不急你的答案，这几日我还会在这里的，我给你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不过有些时候我心情可能不太好，会玩一玩那些可爱的人，请你不要被我吓到。”
　　男子面带微笑道。
　　地上的人没有回话，男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