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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阿离，你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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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佑白听了这句，几乎要气得吐血。
“其实呢我本来是想将你直接杀了给削成人彘的。”君无忌掀了掀唇，语气漫不经心：“但我又改了主意，你说活的人彘怎么样？凌迟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忽然又面无表情的盯着林佑白，林佑白在他眼中无疑与死人无异：“可林佑白，本尊让你受，你就得受着，无论受罚。”
林佑白觉得他快要死了，可身上的痛感却真实的告诉着他——他正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让他疼得口吐白沫、两眼翻白，面相极为凄惨。
他直接跪趴在君无忌的脚边，像只狗一样摇尾乞怜，乞求着主人的原谅：“尊……尊上，求你杀了我吧……”
君无忌看都没看他一眼，玄色的流云靴就那么踩在他的头颅上，仿佛地上的人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烂泥：“杀了你？我怎么舍得？毕竟你可是我的“忠实下属”啊。”
林佑白是真的想后悔了，甚至后悔来到这个世间。
君无忌简直像个真正的恶魔一样，别人的生死在他眼中或许真的就跟草芥一样。
“呵。”君无忌的靴子重重碾了碾，脚底传来林佑白压抑的呼声。
……
“就这么死了？”君无忌垂眸瞧着脚底这具已经断气的尸体，语气中似乎颇为惋惜：“真是便宜他了。”
君无忌眸子里浮现出嫌恶之色，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真没骨气，居然咬舌自尽了。胆子这么小，何必呢？”
徒留一地血腥。……
庄离正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守在山洞里头，天色已经昏暗，不知道乐凌什么时候才回来。
山洞口处隐约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庄离不太确定来的人是不是乐凌，所以有点紧张。
“阿离——”是乐凌的声音没错，庄离急忙站起身来。
乐凌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股很明显的血腥味，庄离以为他是受了伤，内心颇有些自责，他担心的问：“乐凌，你伤得重不重？”说完又有些懊恼：“都怨我，让你独自一人面临对那些危险……”
乐凌摇摇头以作安抚：“我没受多少伤，身上沾的都是那些妖兽的血。
怨我，白白让你担心了。”
庄离不太相信，扳过乐凌的手臂来看。乐凌的衣袖早已被妖兽的爪牙划破，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爪痕。
其中一道爪痕几乎是到了深可见骨的程度，庄离都不能想象到底会有多疼。
“你还说没受伤。”庄离多少有些气脑，“这么深的伤得有的多疼。
“小伤，不碍事。”乐凌像是不甚在意似的，说得风清云淡，这点伤能得到阿离的关心倒也值了。
庄离竟然有点无言以对：这人，都不知道疼的吗？
他只得说到：“乐凌，你好好坐下休息，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好。”乐凌笑笑，依言寻了个位置坐下。
庄离拿出一早就备好的白纱布和一小瓶金疮药，他在乐凌身旁蹲下，小心翼翼的将他的一只手臂搁置在自己腿上。
庄离也是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所以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生怕扯到了乐凌的伤口。
他洒了一撮白色粉末状的金疮药在乐凌皮肤的表层上，再用纱布将伤口一圈圈的缠绕包裹起来，最后打成了一个有点别扭的蝴蝶结。庄离才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算顺利，没坏事。
乐凌刚想抬起手臂看看，就被庄离急忙制止：“别，你千万别乱动，还受着伤呢。”
说完，语气又有些懊：“糟了，伤口忘了用清水清洗，要是以后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乐凌无奈放下手臂，看着庄离：“阿离，你啊，真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乐凌，你身上还有其他要紧的伤吗？你别动，让我看看。”庄离又接着问道。
“没。”乐凌抿唇，矢口否认道。
“我不信。”庄离眼里大写着不信任。
“噗。”乐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了一句让庄离难以置信的话：“要扒开我衣服看看吗？”
“……”庄离想，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乐凌了。
“呃。”庄离尴尬地笑笑，“这就不必了吧……”
“为何？”乐凌微偏着头，似是很不解，“不是我要替我检查伤口吗？”
“男女……啊，不是。”庄离急忙改口说道，白皙莹润的耳垂漫上可疑的粉，“男男授受不亲……”
“好子，不逗你。”乐凌依旧是那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可庄离丁点儿都没察觉到这种违和感正在消失，仿佛他和乐凌之间一直都是相熟已久并且亲密无间、毫无隔阂的好朋友。
“我们阿离真容易害羞。”乐凌安静望凝庄离，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布满了雾霭似乎闪烁着别的什么东西。
“嗳，乐凌。”庄离双手撑着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你的眼睛真的特别好看……”他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在他看来比较贴切合适的形容词：“唔……怎么说呢？非要去形容的话，就是神性。
庄离眸子一亮：“对，就是神性。你的眼里好有一种悲天悯人的东西。这么说好像很奇怪，但我真的找不出有什么词放在你身上更合适。嗯……乐凌，我发现你的眼睛像是一潭湖水有种让人心情平和的功效，以前我或许还不会这么觉得，可最近你给我的感觉直都很舒服……”
“那阿离。”乐凌眉眼含笑，“你喜欢我的眼睛吗？”
庄离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这么问？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道：“喜欢，因为你的眼睛很美啊。”这种美和沈昭雪的又不一样。
沈昭雪的眼睛是极为神秘高贵的紫曜色，那双眼里古井无波淡然得是似是浸了轮冷月般光辉濯华，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震憾。
“阿离，你的眼睛也好看。”乐凌笑容清浅温柔，语气缱绻，他单手覆在庄离的眼皮上，遮盖住他的双眼。
乐凌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在庄离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呈现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谲，“它们很漂亮。”
庄离不明白乐凌突然蒙住自己眼睛干什么，他便问乐凌：“你突然遮我眼睛干嘛？”
乐凌没说话，却是松开了捂着庄离眼睛的那只手。他定定的注视着庄离，，突然出声询问：“你的身份腰牌呢？”
不知为何，庄离心里咯噔了一下，慌忙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腰牌的地方：糟了，自己把腰牌给君誉了怎么办？要和乐凌说吗？
犹豫再三，庄离决定还是不和乐凌说，因为他心里总有点惴揣不安的预感：觉得这事最好还是不跟乐凌说的为妙。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弄丢了吧。”庄离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乐凌略一蹙眉，却没多说什么。“那个……腰牌很重要吗？弄丢了的话要紧吗？”庄离紧张的问。
“算不得要紧。”乐凌回答说，“左右不过是一块牌子而已。”
“那就好。”庄离心头松了口气，这茬也算是糊弄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乐凌又从身上拿出几颗形状圆润的珠子。
这些东西颜色各异，大多外表光滑还泛着莹莹光泽，庄离还是第一次见。
他觉得稀奇，便拣起一颗碧绿色的珠子在手里把玩着，同时好奇的问：“这些不会就是……”
“你猜的没错。”乐凌的话映证了他的猜想，“这些的确就是我杀的那些妖兽的内丹。”
“一、二、三……七。”庄离仔细数了数这些内丹的数量。数完，不由惊叹的看着乐凌，“七个！乐凌，你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单独猎杀七只妖兽。”
“这算不得什么的。”乐凌态度依旧谦逊，“不过是那些中低等阶的妖兽都费了我好些功夫，要是阿离你的话只会更厉害。”
“嗳，真的吗？”庄离眼睛里亮亮的，看起来很兴奋。
“当然。”乐凌眼神肯定，语气毋庸置疑，“记得阿离你以前，好想是刚入宗还在外门那会儿，我们二人一起下山偷偷来到这儿，你一个就杀了十一只低阶妖兽，那时你还筑基呢。”
庄离忍不心头感叹惋惜：原来的庄离这么厉害的吗？只可惜这样的天才少年上天终究是安排他成为凄惨的背景板。
想到这里，庄离心里不免酸涩：原来的庄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他现在还好吗？只希望他能好好的、一辈子幸福安康，不要重蹈书中的结局了……
“阿离。”乐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庄离逐渐飘远的思蓄，“这几颗妖兽内丹，你拿去四颗吧。”
“这不太好吧。”庄离听罢直接便想拒绝，“毕竟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劳动成果，你还因此受了伤。倘若直接便分给我一大半，岂不是让你的心血白白浪费了吗？”
“阿离，我说过我们了之间不必分彼此。”乐凌掰过庄离的肩膀让他面向自己，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不必同我客套，给你的东西不多论多贵重，给你的东西不论多贵重我都不会疼。况且，阿离，此次历练你也总得对宗门有一个交代吧？总不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岂不是让别人看轻了你？”
“我……”庄离喉咙似是哽住了般，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一脸感动，“乐凌，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吧，简直跟我亲大哥一样。”
“阿离。”乐凌轻轻拥住他的身子，语气温柔，“我会一直对你好的，你相信吗？”
尽管知道朋友之间一个拥抱其实算不了什么，只是庄离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僵硬了片刻，因为这个距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亲密了，让他有点不习惯和适应不了。
似是感应到了庄离的不自在和轻微的抵触，乐凌无奈的松开这个短暂的拥抱，他灰蓝色的眸子里盛了点伤感：“阿离，你对我是不是有点过于生疏？”
乐凌的眼睛实在是太独特和美丽了，不像是蔚蓝的天空而像是最深的海底的颜色，这是一种适合忧伤与哀愁的颜色。
庄离却不想让他眼里露出这种神色，因为不大舒服，这种心理很奇怪。
庄离没有深究，没由来的，他咬了咬下唇：“没有的，乐凌。我……我只有有点不习惯，这种抗拒不只是对你，对别人也一样。乐凌，就算我失忆了，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的。”
他呼出口气来，紧接着又镇重其事的说：“乐凌，我需要你，所以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明白吗？”直觉告诉自己，乐凌是“庄离”很重要的人，总感觉他们的关系不会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可能会更复杂点。
庄离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乐凌的眉眼因为庄离的话又重新舒展开来，他的眉眼其实很普通但却是让人是很舒服的那种。他的周身有一种淡淡萦绕的东西让他的气质变得温和又亲切，尤其是那双悲悯世人的双眸更是粉饰了很多东西，就连他不算突出的外貌也变得不那么重要而被人刻意忽视掉。
“好，我明白。所以，阿离，你信我。”乐凌表示理解的言语终于将这种有点压抑和沉重的氛围打破。
庄离听罢，清亮的眼睛又变得富有神采跟水润过似的，整个人生机又有朝气，鲜活得让人艳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