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被魂穿后》胡萝宝

4、第 4 章

　　第二天早上醒来，芝芝依然在吕纯月踏出房门时充当高冷美猫，有了昨天的经历，吕纯月也没有很讶异。

　　给芝芝的碗里倒满食物后，他蹲到猫窝前挠了挠它的下巴：“哥哥去上学了，自己在家乖乖的。”

　　芝芝嫌弃地把头往后仰了仰，它挥着爪子将吕纯月的手一把拍开，然后用屁股对着他。

　　吕纯月失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出家门。

　　“砰”地一声，防盗门紧紧关上，带走了少年温热的触感和身上的淡淡的柠檬洗衣液味，将外面的世界与这个不大的房子隔绝起来，坐在软垫上的猫目光沉沉地盯向少年离开的方向，良久，才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

　　今天在离学校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吕纯月就就碰到了秦善，他们俩的家不在同一个方向，起床的时间也不一样，上学途中能偶遇的次数不算多，偏巧昨天和今天都遇到了。

　　彼时吕纯月正站在一家早餐店前等还未出笼的包子，下一秒一阵风从耳边掠过，肩膀向下一沉，一条有力的手臂就勾上了他的脖子。

　　熟悉而浑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老板我要两个肉包子两个烧卖，外加两杯豆浆。”

　　老板乐呵呵地应道：“好嘞！就是包子还没好呢，小同学还要等一会儿。”

　　“没事！”

　　吕纯月瞥了一眼旁边的人，眼角微挑：“你吃这么多？”

　　秦善接过老板递来的烧卖和豆浆，语气闲散道：“哪多了？烧卖和豆浆是给唐星炎带的，我昨天晚上回去才想起来他以前好像都不怎么吃早餐的，怪不得那么瘦。”

　　吕纯月上下打量了秦善一眼，声音里带了些迟疑：“你这么关心唐星炎吃不吃早餐干什么？昨天起我就发现你很奇怪了，不管你是谁现在都给我从秦善身上下来。”

　　秦善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你胡说什么呢，我好得很。”说着，他把一杯豆浆塞进吕纯月手里，“不过兄弟我还是要跟你说句对不起，我以后就是唐星炎的忠实追随者了，不能再跟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了。”

　　吕纯月：……我真的怀疑你脑子有病。

　　这时包子好了，吕纯月从老板手中接过后径直转身朝学校走去，秦善还在等老板用袋子装包子，他见吕纯月走了，一边催促老板快点一边让吕纯月等等他。

　　两人一起走到距离学校还有几十米时看到他们那朴实无华的校门前停了一辆大气磅礴的黑车。

　　“卧槽！”秦善发出一声惊叹，立刻从吕纯月的校服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架在自己鼻梁上仔细端详，“迈巴赫啊，以前怎么没在学校看到过，这是哪家的小少爷亲自来上学了？”

　　说话间，面朝校门的车门被打开，一只穿着白色运动鞋的脚率先伸了出来，少年身形修长挺拔，阳光洒在他精致的五官上，像是给他渡了层金色的光环。

　　秦善在看清楚车里走下来的人后嘴巴已经不受控制地张成了O型，那人正是他刚刚还心心念念着的唐星炎。

　　吕纯月伸手合上好友的下巴，戏谑道：“小少爷可能不太需要你这包子和豆浆了。”

　　说完，他若有所思的把目光放在车前的少年身上，少年弯着腰表情乖巧的跟后座上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挥了挥手转身朝校内走去。

　　他和秦善离得不远，很快就走到了校门前，在路过黑车时，他不着痕迹地往后座看了一眼，车窗此刻正在缓缓上升，他只来得及看清对方高挺的鼻梁和细长锐利的黑眸，那人好像对驾驶座上的人说了句什么，很快，车子扬长而去，汽车发动的声音渐渐远。

　　吕纯月收回目光抬脚走进校门，身边的秦善一脸艳羡：“唐星炎家居然那么有钱，他平时深藏不露啊！”

　　唐星炎家有钱吗？吕纯月看着前方远处那个又被围在人群中的身影，眸光意味不明。

　　两人到教室时，唐星炎已经坐在座位上，见两人来后他十分热情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秦善被对方的笑容一蛊，立刻将手里的包子和豆浆递到他面前：“唐同学，你吃早餐了吗？这是我给你带的包子豆浆。”

　　唐星炎一脸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吃过早餐了，但还是谢谢你。”

　　秦善一脸失望地收回手，把包子塞进自己嘴里。

　　语文课代表这时在发作业本，发到秦善时嫌距离远就直接扔了过来：“秦善，接好！”

　　显然他的方向感不是很好，秦善老远就做好了接住的准备，作业本在空中抛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却一下子就掉到了吕纯月和唐星炎的凳子中间。

　　吕纯月：……

　　他侧着身弯下腰去捡作业本，却在手指碰到本子的那一瞬无意识地瞟了一眼唐星炎的桌底，刚刚距离隔得远他没有看清，现在仔细一看，唐星炎脚上的运动鞋是最近才出不久的新系列，价格不菲。

　　吕纯月的捏着本子的两根手指不自觉地在光滑的纸面摩挲了两下，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作业本还给秦善，而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唐星炎的身上的其他物件，其他的都看不出什么，但那黑色的书包他记得是国外某个比较出名的品牌，明明长得跟其他普通书包差不多，但就因为多了一个logo，价格能翻几十倍。

　　他把手中的作业本卷成筒状，一边递给秦善一边在心中斟酌字词。

　　等秦善把本子接过去后，吕纯月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状似无意地对身边的唐星炎开口：“你的鞋还挺好看的。”

　　大概是鲜少听到吕纯月主动跟他说话，正在看书的唐星炎先是一顿，然后面上露出一些欣喜，语气轻快道：“是吗？这是我姐姐给我买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姐姐？

　　吕纯月眼波流转，他因为是班长的原因曾经看过班里同学的个人信息表，唐星炎的表格监护人这一栏里总是空白的，高一到高二下学期总共开过三次家长会，他的家长一次都没有出席过。

　　吕纯月曾经以为唐星炎家中有过什么变故，但是现在看来，他不仅有亲人，甚至从他的语气和昂贵的物品可以判断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很好。

　　豪车，运动鞋，名牌包。

　　吕纯月越想越觉得奇怪，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不断翻涌，一阵白光闪过，他突然想起一件已经遗忘了很久的事，原来他和唐星炎在结下梁子前不是一次交集也没有的。

　　高一冬天的那几个月里，唐星炎就靠着两件单薄的外套过活，在一众保暖厚实的羽绒服里十分显眼。

　　他一开始只以为对方是为了耍帅装酷才穿那么点，但后来看到他冷得发抖连笔差点都握不住时才意识到他可能是没有冬装可以穿。

　　那时他和唐星炎还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关系，远远没到后来争锋对决的地步。他那时内心是怎么想的来着，哦，他那时想，这位同学宁愿花几百块钱染头发也不愿意给自己买件厚衣服。

　　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班长的责任心，总之后来吕纯月趁着班里人都不在的时候偷偷往唐星炎书里塞了两百块钱。

　　当时做完好事后他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只依稀记得唐星炎后来在零下几度的严寒天气里依然只穿着那两件薄薄的秋季外套，现在想来，吕纯月不禁怀疑他压根没有打开那本书也没有发现那两百块钱。

　　思绪拉回，既然唐星炎和家人的关系那么好，那为什么一次家长会也不来给他开？为什么他以前冬天总穿着廉价且不御寒的衣服？

　　还是说，吕纯月不禁开始脑补，其实唐星炎其实是个富家少爷，只是这些年流落在外，直到前两天才被家族找回，只是，他好像没听说过棉城的富家大族里有姓唐的。

　　“吕纯月同学。”唐星炎伸出手晃了晃，然后轻轻推了一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吕纯月。

　　吕纯月眉眼微微一动，瞬间回过神，左手握紧做拳状抵在嘴边轻咳一声：“怎么了？”

　　唐星炎把手里的练习册往吕纯月那边移了一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我做了一遍老师布置的题，但是有一道题不太会，你能教教我吗？”

　　吕纯月下意识把视线移到练习册上，他的眼神还不太清明，纸上的内容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直至字句一个个变清晰，瞳孔随之猛地一沉，练习册上的字迹工整美观，除了最后一题外每一题都被填满了，而且答案几乎都是正确的。

　　吕纯月的眼前一会儿闪过唐星炎个人信息表上那狗爬式的字迹，一会儿闪过每次月考唐星炎遥遥垫底的排名，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口蔓延，他看着唐星炎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强行摁住无数在心中闪现的念头，在纸上写起解题思路来，落笔的力度大到差点划破纸。

　　已经是快入秋的天气，但棉城的夏季向来炎热且漫长，明明早上出地铁时额头还微微出了层薄汗，现下吕纯月却总觉得背上传来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