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亮还是星光》宴瓷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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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州地处东南，过了新年以后天气渐渐回暖。

　　车子驶上了盘山道，沈淮之看着山上的数百棵腊梅树都已经开花了，不禁想起上次他带着白星洛来临川别墅的情景，记得那时候山道两边一片萧索，似乎看不出来还有这副美景可观。

　　于是问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孟九安：“这腊梅是最近新栽的吗，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老板，这些腊梅树在临川别墅这块地皮被开发商拍下来以后大概一年左右就栽在这里了。”孟九安边回复自家老板的问话边寻思着：虽然说老板平时绝大部分时间起居生活都在尚君府，但也不是从来都不来临川别墅，当初选购临川别墅这处房产的时候老板还说是因为这边风景好，怎么自己倒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以前每次过来不是半夜就是忙着在车上处理文件，像这样随心地看看风景记忆中似乎是第一次，看来我以前错过了很多好景致。”沈淮之像是知道孟九安在心里想什么，他侧身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说给旁人听又似乎只是单纯地说给自己听。

　　临川别墅虽然地处京州市城郊，但却离京州机场不远。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林叔就把车开进了云川三栋。

　　屋内的人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老太太欣喜道：“是不是小淮回来了？”

　　儿媳妇李玉珍眼看着婆婆起了身就要迎出去，连忙站起来说：“妈，我去看看，外头天冷。”趁着说着话的间隙，婆媳两人交换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老太太瞬间就明白了儿媳妇的意思，她和老头子沈策这次可是打着去医院检查的幌子来的。

　　李玉珍才从厅门出来就跟儿子打了个照面，原先排练好的说辞当下就派上了用场：“回来了啊？吴姨煲了汤，一会儿先喝一碗垫垫肚子，午饭今天迟一些。听小宋说你最近又忙着四处跑，妈瞅着你比前几段时间回江宁的时候又瘦了，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陪在你身边。”李玉珍说着话看了看儿子的脸色，发觉儿子在认真听她说话，听到有些地方听进去似的颔首点头，李玉珍也看不出来儿子到底是真的听进去了还是糊弄他，于是接着说，“你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老人家也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爷爷外人都说他现在只需要享清福就行，但其实老头儿一天到晚就是放不下心来。老话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妈也常这么劝你爷爷奶奶，况且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像咱们这样的家庭，都是长辈说一不二，其实哪能呢？”

　　“小淮你也不要嫌妈妈总是跟你说这些，老人家年纪大了，该体恤的能体恤的也要多体恤。”

　　“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以前是儿子不懂事，以后不会了。”李玉珍还准备了很多说辞，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她一时倒没了发挥的余地。

　　但回想之前她跟丈夫还有公公婆婆给儿子安排相亲牵红线，他哪次乖乖应承了，最阳奉阴违的一次也是去跟人家姑娘喝了杯咖啡，但话可一点儿都不客气，说得混账话李玉珍到现在都记得，说什么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对别人没有兴趣。

　　有喜欢的人也行，沈家倒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家，只看身份地位，可是就在一家人又气又喜的从别人那里听来这话以后等他回来问，他说什么……

　　说现在是事业的上升期，不考虑找女朋友的事。

　　这次这么顺该不是又打了什么别的主意吧？

　　李玉珍心里也没个准头，决定先看看再说。

　　沈淮之进了客厅就看到奶奶坐在窗前的藤椅上，一个人在那里下棋，老太太明明听到了孙儿进门的动静，却不理他，只一个人在那里盯着棋盘研究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沈淮之看这情形就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这次明显是有备而来，幸好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想到这里，沈淮之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就走到另一侧的藤椅上坐下，笑着问：“奶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下棋，我进来了也不理我？”

　　“奶奶没有福气呦！”老太太想着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奶奶您这话怎么说？难道是奶奶发现爷爷……在外面有情况？”

　　“哼，他敢！不过那个糟老头要是在外面有什么，也好过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人要！”

　　沈淮之不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到底从谁那里被刺激到了，但是听着老太太不遮不掩地阴阳他，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白星洛在朋友圈分享的一个“老阴阳人了”的帖子，瞬间就明白了评论区为什么说“阴阳人有点儿可爱”了，这么想着沈淮之不禁笑颜舒展：“奶奶，头一次发现您这么可爱！”

　　老太太想着自己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学习“阴阳人语录”，就是没有学到精专，至少也能得到一个及格分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琢磨了这么就的话却得了这么一句诚恳的评价。

　　“阿淮，你知道爷爷奶奶这次为什么来京州吧？”

　　“知道。”

　　“那……”

　　“奶奶放心，我一定每天都回来吃饭，好好陪陪您和爷爷，不过……”

　　“阿淮，钱是赚不完的，有些生意不做也罢，你也要学会休息，咱们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奶奶，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刚和女朋友确定了关系，既然最近不能抽出时间陪她，我在想怎么跟她说比较好。毕竟您也知道现在年轻人没有人要。”

　　“嗯，女朋友不比……”老太太接着沈淮之的话茬儿说着，说着说着才品出重磅信息来。

　　“你有女朋友？”

　　“是，我有女朋友。不过，才追到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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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星洛上午八点到到仁智琴社以后，给绿绮发消息知道绿绮昨天被宋女士抓包今天一天都在家里陪宋女士，出不来。

　　昨天绿绮看着绿绮着急忙慌的样子，白星洛就知道绿绮此去大约是“有去无回”，对于绿绮的回复白星洛表示远程安慰。

　　两个人在微信上简单的聊了几句以后，白星洛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就认真练琴了。

　　绿绮虽然不在琴社，但是交代了琴社的其他老师帮忙指导星洛，看看星洛练琴时在指法和节奏上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指导她练琴的老师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老师保养得很好，气质出众，要不是老师自己说她今年四十有二了，白星洛怎么看都不像。

　　老师指导的很认真，从指法到手腕力度再到曲目的节奏，都很详细地跟星洛做了建议。

　　白星洛全程学的很认真，为了感受合适的手腕力度，她今天多练了一会儿。

　　等从松声琴室出来，白星洛才有空拿起手机，打算刷刷朋友圈儿的人一点进微信就被列表底下的消息提示惊到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沈宴之给自己发了消息不说，沈淮之也给自己发了消息，他回来了吗?

　　白星洛正打算看看一个大忙人，一个大忙人的亲妹妹这俩人什么事给自己发了那么多消息，有电话进来了。

　　是阿婆！

　　“喂，阿婆！”

　　“星洛啊，你还记得上次你回来那天沈家那小子也来家里了，然后……”阿婆开篇就点题，但又讲的话又让白星洛不明所以。

　　白星洛不知道的是，阿婆从老姐妹那里听说她要给星洛牵线的另一方突然爆出自己有女朋友这样突然的消息，阿婆登时就着急了。

　　那天沈家小子来家里，星洛虽然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表露，但是阿婆作为过来人旁观者心里明镜儿一般清：这姑娘喜欢沈家那小子。

　　更不要说那晚祖孙俩夜话谈心，星洛明确表示她确实喜欢沈家那小子。

　　阿婆还记得白家老爷子去世之前跟他说的话：“你别看星洛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其实她心里什么都知道。我那不肖的儿子和儿媳妇离婚这事，两个人离了婚好像把过去的不愉快都一笔勾销了，对他们来说过去的一些都过去了，但是对星洛那孩子来说，一切都还在昨天。”

　　“我知道这孩子有心事，她把许多话都藏在心里，不跟他俩说，也不跟我老头子说，但我也是前不久收拾星洛以前的旧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这孩子的小秘密，她喜欢那小子。”

　　那小子是谁，直到白老爷子离世阿婆都不得而知。

　　但是那天开门撞见星洛和沈家那小子一对璧人一样站在廊道里，阿婆就心里有数了。

　　其实早在那时她就在心里下了决定，要帮白老爷子完成他心里最大的念想，这样百年之后泉下真的相逢，她也能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同他说，老头子，你的心愿我帮你达成了。

　　可是在知道沈家那小子有女朋友的时候，阿婆发现这唯一的夙愿她似乎帮白老爷子实现不了了。

　　白星洛在电话这头听着阿婆说了一句有头没尾的话，不知道阿婆是什么意思，于是笑着开玩笑：“阿婆是要给我和他牵红线吗？星洛可记得您那晚说的话。”

　　“星洛，阿婆就直说了吧，阿婆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谁知道阿婆还没怎么张罗，就听说沈家那小子有女朋友了。”

　　阿婆怕星洛难过，紧接着赶紧安慰道：“不过阿婆看沈家这小子也不怎么样，都有女朋友了还不知道跟人保持距离！”

　　星洛本来想跟阿婆说她就是那个沈家小子的女朋友，但听着阿婆这护食儿似的语气，星洛不禁笑出声来：“阿婆您那天不是还夸人家样貌好脾性好教养好哪哪儿都好，今天怎么听着是个靠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