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循环》是长亭外啊

6、6 他未卜先知

　　赵钱这段时间和莫道晚待在一起学习，感情不知不觉升温。
　　穿越的好处之一是能预知未来。赵钱不轻易向外人展示这项能力，可因为这段时间的补习对莫道晚心存感激，对其说:“下午会地震，到时候快跑。”
　　“今天？”莫道晚本来正坐在座位上，听到这话扭头看向他半信半疑的问。
　　“对啊，今天是4月23嘛。”赵钱记忆中2008年4月23日下午4点左右山城发生轻微地震，见他露出质疑的表情说:“哎呀，骗你干嘛，你信我准没错，地震了赶快逃命。”
　　赵钱说完拆开一包薯片，熟门熟路地递到莫道晚面前。
　　祁连操场训练完路过此处，恰好看到这在旁人看来温馨，于他而言刺眼的情景，顺手牵羊抢过零食，手欠地打了下赵钱后背:“胡吹什么？地震，我还海啸呢，你还能未卜先知啊？”
　　赵钱没好气地夺过零食，气汹汹的怼他:“没错，我能未卜先知。”
　　莫道晚见祁连吃瘪，难得有不吃醋的时候，嘴角一抹暗笑。
　　下午四点，赵钱数着钟表指针验证预言结果，果真迎来强烈晃动，教室天花板上的电棒忽明忽暗，四面墙壁摇摇欲坠。
　　“地震了快跑！”祁连呐喊着第一个冲出教室，直奔楼下。
　　“之前还说不信，跑的比谁都快。”不亏是他，赵钱对其感到无语。
　　人命关天，逃命要紧，乌压压的人头向下涌动，挤的楼梯水泄不通。
　　赵钱关键时刻掉链子，鞋带松了，被人踩到绊倒在地，周围是乌漆麻黑的裤腿，嘈杂慌乱，不出意料将发生一起踩踏事故。
　　他濒临绝望时从天而降一只手，宛如救世主降临人间，化为黑暗中唯一一束光。
　　他隐隐感到似曾相识，仿佛这只手跨越儿时记忆来到面前。
　　性命攸关之际，他来不及考虑许多，不管不顾地拽紧这只手，随其奔跑，甚至能感受到手心的温度、汗液，以及手腕的脉搏震动。
　　轰隆声中，大厦化为废墟。所幸人群四散，无人伤亡。
　　傍晚时分，路灯光下，两人牵着手在漆黑人影里逃窜，倒萌发出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世界纷纷扰扰，行人来去匆匆，可他只觉唯有彼此。
　　果真应了那句“一切皆是虚妄，所思所念方为真实”。
　　黑暗中赵钱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个头看应该是个男生。他忽然觉得两个男生手牵手过于亲昵，特别是手心出了汗黏在一起腻腻歪歪的，尴尬地咳了一声提醒他可以松手了。
　　那个男生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赵钱手腕向上使力想甩开那只手，谁知却越拽越紧。
　　“你松手。”赵钱迫不得已提醒他。
　　“还有些震，等安全了再松。”
　　声音倒很好听，是清澈干净的少年音色，带着略微的薄荷糖气息。
　　众人纷纷跑到开阔的广场，震感才慢慢消失。
　　赵钱在广场巨大的照明灯下才看清他是莫道晚，劝诫道:“原来你牵的我手，下次不许这样了，很危险知不知道？”
　　莫道晚不说话，眼睛盯着松开的鞋带，默默蹲到他鞋边，把鞋带交叉绕脚腕一圈系到后面:“鞋带这样系就不会开了。”
　　赵钱望着他系鞋带的动作，像发现新大陆般惊讶:“唉，这倒是个好办法啊，你怎么想出来的？”
　　这句话勾起莫道晚尘封已久的回忆，霎时间脑内闪回初中片段。
　　他初中得知赵钱喜欢打羽毛球的男生，回校加入体队后要日常训练。
　　羽毛球接球发球时经常弹射起步，蹦跳频率高，鞋带特别容易松开。
　　莫道晚被绊倒好几次，为此吃尽苦头，几次三番后想出这个新颖的系鞋带方法。
　　“问你话呢，哑巴了？”赵钱朝他眼前挥手。
　　莫道晚从往事中清醒，挠挠头说:“自己瞎琢磨的。”
　　“瞎琢磨，我瞎琢磨怎么没琢磨出来。”赵钱认真思索，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背数学公式呢。”
　　“喂喂喂，喂喂喂喂。”远处抑扬顿挫的声响打断两人交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声音源头，原来是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掏出常年别在腰间的话筒，站在广场中央试音。
　　“同学们老师们，我讲两点啊，大家也都看到地震了，有些教学楼塌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他看了眼倒了一半，另一半堪称危房的教学楼，睁眼说瞎话。
　　“咦咦咦……”底下一阵唏嘘。
　　他听取唏嘘一片，话锋一转，起音极高:“但是为了同学们的安全着想，维修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咱们没法正常上课了，临时放假……”
　　听到这话，底下一阵欢呼。
　　“叫唤什么？我还没说完，咱们在家学习，每一年级每一班每一科应该都买过一套卷子，叫什么来着？”
　　“金典卷。”底下稀稀拉拉的声音提醒他。
　　“想起来了，金典卷，咱们换个环境，回家老老实实的做卷子，话就这么多，散会。”
　　“搞了半天还得做卷子，没劲。”赵钱不甘心的哀声叹气。
　　莫道晚本想安慰他，被某人抢先发言。
　　“你的成绩是该好好做卷子了。”祁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赵钱身旁，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你还有脸说这话，你成绩比我还差，你就不该做卷子？”
　　“你差。”祁连推了赵钱一把。
　　“你差。”赵钱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出手反击。
　　……
　　两人开始了小学生拌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莫道晚正默默盯着他们，并且眼神逐渐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