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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记忆余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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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与此同时,头痛欲裂。
衣服被换过,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环视四周,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房间。但从装修的细节来看,又似乎所属于一间豪华的大宅。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你正想起身,房间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位头戴面纱的女人端着碗粥走进来。
你谨慎地盯着她,下意识去寻找随身携带的手提箱。
“冷静,我不是坏人。”女人端着粥坐到你的床边,慢慢解释道,“这里是欧利蒂斯庄园,我是这座庄园的客人。我发现你在庄园的大门前昏倒,就拜托管家把你带了进来。”
“管家?欧利蒂斯?”你的记忆随女人的话语复苏了,“对,我是要去一个叫欧利蒂斯的地方,但是,怎么会……”
你看向女人,你依赖她给出的情报,想了解情况只能期望她肯提供更多的线索。
“看来,我猜对了。”女人没有被面纱遮住的唇角微微翘起,“当我在门外找到你的时候,你的装扮很新,装备很整齐。我就猜想,你大概和我一样是来这里参与庄园游戏的人。”
你低下头观察自己的穿着,是一套干练的两件式休闲西装。
说实话你真的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穿这一身了,按你的性格,一般会选择大衣这种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衣服才对吧?
“打个招呼吧。我叫梅莉·普林尼,是一位昆虫学者。”梅莉道出她自己的名字,微微向你点头。
“庄园游戏是在庄园里进行吧。”你回过神,质疑道,“普林尼…女士。你为什么要去到庄园外?”
梅莉保持着她端庄的坐姿,将双手搁在膝盖上,深绿色的长裙垂落到椅子下方。
“如你所知,我是一位昆虫学者。”她解释道,“野外探索是我的专长,也是我的喜好。就算来到庄园里参加游戏也不能把原本的手艺荒废。你说对吗?”
你承认她的话很有说服力。但,是自己太过固执了吗?为什么觉得即便如此普林尼女士的话也不可相信?
你深深叹了口气。
线索太少,暂时放弃对“门口捡人”这件事的探究吧。
“那,能否劳烦您向我介绍一下庄园的情况,比如说,游戏有没有开始、游戏的详细规则,以及除了您以外还有什么人来到了庄园中——”
梅莉惊讶了一下,大概为你迅速接受情况的适应力。但她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反过来向你提出了一个要求。
“这些问题,我恐怕无法回答。”梅莉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反倒是你……这位先生,能够先做个自我介绍吗?”
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也怪不得会被拒绝了,谁会回答一个还没有自报家门就开始问东问西的家伙的问题呢?
“真抱歉。”你想要起身,但周身的疼痛把你按回了被子里——说实话,这张床还挺舒服,“我是于连·沃克,一位探员。”
“探员?真是份好工作。”梅莉的表现看起来很像恭维,但她柔和的语气让这恭维听起来像是真诚的夸奖,“你来到这里和你手头的卷宗有关吗?”
“……不,我——”
你正想回答,脑袋里忽然警铃大作。
你闭住嘴巴,看着梅莉微微笑着的嘴角。
“普林尼女士,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梅莉笑着摆了摆手,“你误会了,于连先生。我只是对你的工作有些好奇而已,不愿意告诉我的话,保持沉默也无妨。”
摆明了只是给你台阶下的客套话。如果装作什么都没听出转移话题的话,会被普林尼女士疏远吗?
想了想,缺乏社会经验的你还是无法用否来回答她。
“是的,你说得对。”你极力忽视心底的不安,“我确实是为了发生在这里的案件而来的,只不过不是以探员的名义。”
“那你为什么要介绍自己是探员?”梅莉很好奇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直觉告诉我不这么做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就像是亮底牌一样,你亮出自己的一张手牌,为的是不让自己被低估,或者是……
梅莉发出了然的声音。
你的脑袋昏昏沉沉,都怪头痛,让今天的你话多得不像你自己。
“时候也不早了。”梅莉起身,“看在你自我介绍了的份上,我也回答一下你的问题吧。”
你精神一振,竖起耳朵听着梅莉接下来的话。
“游戏还没有开始,所以,关于游戏的规则,虽然我来得比你早一些,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比你多知道什么。”梅莉一手扶着门一边对你说,“但是其它人,我和他们碰过面。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不妨来和我们交流一下,方便之后一起行动。”
你很荣幸。“如果可以就太好了,非常感谢您,普林尼女士。”
你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从床上坐起来,匆忙打理了一下仪表,跟在梅莉身后。
普林尼女士的行动能解释得清,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为什么救你回来以及为什么要试探你的动机,都在她所表现出的人格所能诠释的范围之内。
但是哪里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
……等等。
忽然间,你看向了自己的右手。
旋转手腕,左右观摩。
……你发现你的手腕上有一条足足有三指宽的、猩红渗血的擦破的痕迹。
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梅莉在前面带路的背影。
你真的……是从庄园外被捡回来的吗?
梅莉·普林尼——这位昆虫学者,似乎想用自己丰富的野外生存知识将你身上的伤口解释为一场车祸或是某些危险生物的杰作。
但哪怕是缺乏相关知识的你,也还是可以看出,那绝对是束缚带的痕迹。
你攥紧手心。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里,时不时有医生来给你进行电疗,你对这些防止人过度挣扎伤到自己的玩意儿可以说一点都不陌生。
普林尼女士,你这个骗子。
你听出了她的假话,但你暂时不打算拆穿她。你还想看看她还想对你说些什么话。
她带着你来到庄园的赛马场,草垛和观众席是第一时间映入你眼帘的东西。
但随后是一个人。
看到一个人影在马背上朝你靠近,你微微睁大眼。
……好熟悉的感觉。
那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吗?
他勒住马,到你面前转身,停下。
“普林尼,这个人是新人?”他忽视了你的存在,直接问你身边的梅莉。
“当然。”梅莉微笑着,“麻烦你照顾他一段时间了,诺顿。”
名字也好耳熟……你们真的没在哪里见过吗?
搞不清楚情况使你越发紧张了,奇怪的事情从你醒来就一桩接着一桩。
“明白了,反正就是告诉他一点事,让他别犯蠢对吧。”
诺顿走到你跟前。
稍微犹豫了一下,你伸出手。
“不必了。”诺顿沉默一刹,拍了拍戴着手套的手,“全是泥土和灰尘,还是等我洗个手再说吧。”
“诺顿·坎贝尔。”
他说。
而你心中的似曾相识感更加强烈。
你张了张口,原本想要说出的话被无形而又不可名状的冲动所阻拦。
“我记住了,诺顿先生。”你露出一个最完美的表情,“要做朋友吗?我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
“别套近乎。”诺顿闭了闭眼,他对你的做法很是反对。
梅莉退到一旁看你们的乐子。
“不,我很认真。”
你居然走上前,趁诺顿不注意一把牵起了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
“大概是诺顿先生真的有什么难以言表的特别之处,我想,我与您一见如故。”
他拧起眉头,想抽回手。
“诺顿。”梅莉忽然出声,“我想,只是照顾一下新人而已,这对你而言不是难事吧?”
没错,不要拒绝我。你在心里想;我真的需要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那种感觉的正体,绝对和关键的真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