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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对不起 ...

  •   “钱金宝同学!”夏之安喊住了小金。

      没错,小金给自己准备的名字就是这么朴实。

      “做什么啊?”小金收回要踏上马车的脚步。

      “没,没什么事情。”夏之安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他有些懊恼,自己光顾着钱金宝刚刚在课上说的话了,想都没想就冲动追了出来。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啦。”小金无所谓耸肩,作势就要上马车。

      “等等,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晚了。但我想知道,安先生是故意这么做的吗?无论是两家说书对打,还是先生在课上这么一出,安先生有他的打算对吗?”夏之安紧张看着小金,干巴巴接上一句,“抱歉。”

      “是,别告诉别人。”小金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放心,我明白了,多谢。”

      ——
      “唉!”回了教学办公室的老师无一不发出这样的叹息。

      “老宴呐,你愁眉苦脸的,你们班也不行?”

      “不行啊。”宴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神色烦躁。

      在上课前,所有的先生都预想到上课的成果可能不太好。毕竟按照安厦的教材,连先生们都感觉可能自己的觉悟不够,需要反思和学习。可以说,除了宴先生,大家都有些边理解,边学习,边认同的态度在做事。

      但另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学生学起来,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掌握。

      要知道,宴先生的设想里,他在课上说的那些知识,完全是这节课的引,连正文部分都还没有深入。

      这节“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是这么难以推进了,宴先生看着后面诸如“男女平等”“旁门左道与兴国之策”……实在是想不到,这些课上起来就是个什么样子。

      宴先生用手盖住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
      另一边,安厦两人在前往更南的雾障之地的路上。

      在拿到魔方的所有权限之后,安厦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拿到了权限,他们不必再被局限于魔方运动的规则来变化土地。可以说,所有在魔方上的点位,他们可以随意重组。他们手里的魔方也从一开始对应每条线的小魔方,被换成了对应全局的大魔方。

      于是,安厦有了更好的主意。

      众所周知的,限制各地粮食产量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不平衡。南方多雨,适合种植更多作物,但偏偏南方多丘陵,梯田开垦困难,耕地面积少,限制了产量。而北方,平原广阔,但雨水却少,受限于水量,产量也不高。

      这一来二去,整个国内几乎没有一处是不受挚肘的。

      但有了魔方,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北方更多的平原,黑土,可以被置换到南方去,在更充足的雨量下产出更多的食物。

      食物通过发达的水系运到北方去,既提供岗位,又缓解粮食压力。水运的费用也不高,加上粮食产量提高的降价,北方也会收获更多相对以前更低价的粮食。

      而此行,两人正式为了这场大改造,来和这里的地主商贩洽谈的。

      而随行的人,还有唐洲。

      在安厦从朱阳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蒋兆就发消息告诉了唐洲。唐洲当机立断,逃了出来。

      就在他逃出来的当晚,他的卧房就不知道被谁烧了。唐洲在一路向南的路上,一直留心着自己的死讯或是失踪的消息。

      但整个京城静悄悄的,像是从没有那天的大火一样。

      所以,当唐洲敲响安厦的大门小厮看见唐洲时完全不知道眼前风华绝代的男子该不该被请进去。

      男人头戴大大的围帽,身穿青衣,身后背着行囊。在夜色下,青衣上暗绣的纹路莹莹发亮,如月色笼身。一个全身上下写着自己有钱的男人。

      不得不说,唐洲和安厦是朋友是有原因的,比如说审美真的很一致。唐洲这身衣裳做的时候安厦不知道,而唐洲也不知道,安厦有一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

      小厮脑子里百转千回,连安厦外头养的小的穿着他的衣服上门,或者蒋兆养了个和安厦像的,闹上门来的可能都想好了。但即使看不见脸,看气质也能感觉出唐洲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美的带着点遗世独立的味道,也不想是外头养的啊。小厮一时间拿捏不住分寸。

      最后小厮通报了安厦,安厦正在收拾行李,闻言急匆匆出来见唐洲。

      得知安厦明日就要启程去岭南,唐洲当即说自己也要去。最后,撇下小金,三人带着夜色,在凌晨出发了。

      一路上,安厦一直给唐洲说着未来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唐洲科技树该怎么点,生怕未来的科研走了歪路。

      对此,唐洲很不解:“既然那群人有全部的科技,全部教会我们就好啊,为什么要学?”

      安厦摇头:“饮鸠止渴,不可取。坚韧,创新,是科研必须要掌握的东西。如果我一下朝这个时代灌输人类积攒奋斗了几百年的科技,你说,他们是会迎头赶上,还是等着拾人牙慧。”

      唐洲点头,若有所思。他没亲身经历过科研,对这些一窍不通,但他选择相信安厦。

      车外,独属于山中的寂静又喧闹的蝉鸣渐渐消失,唐洲撩开了帘子,外面已经不再是连绵的山峦,让人无聊的树木,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房屋和田地。

      他们到城市了。

      灌者黑是岭南最繁华的城市。以蒋兆的名义,两人早早就发出了帖子。邀请整个岭南算得上名头的富商来此一聚。

      考虑到路远,怕路上出事,他们启程的格外早,如今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月。

      闲来无事,作为了解岭南的第一站,蒋兆带着他们大致了解了他在这里布局的产业。

      蒋兆翻出来清单,念道:“在城中有良田千亩,在城南。商铺十间,茶楼,客栈,布料店…有河道一条,有银矿一座…”

      “说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的钱了。”唐洲在信中听安厦描述自己的男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眼见着蒋兆拿出一个好大的匣子,里面竟然都是记的他在那里有产业,匣子里厚厚一沓纸,记的密密麻麻,光是翻找到灌者黑就花了半天,唐洲简直麻木了。

      唐洲怀疑安厦的人品,显然非常有意思。

      “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人品!”安厦做痛心疾首状。

      唐洲翻了个白眼,不答话。

      安厦自己神秘得很的凑上去,和他说:“是有钱,还有钱不自知,一开始气死我了。”

      至于为什么是一开始气死他了,而不是一直气死他,自然是因为安厦现在也是个可恶的富豪了。

      “哦,现在我最穷啊。”唐洲心里想到。

      这么闹了一通,又看里蒋兆的产业,几人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也算是有了个了解。

      晚上,他们入住的自然是蒋兆名下的客栈。

      但很可惜,这里明明是蒋兆的主场,蒋兆却没有一点优势。因为安厦说,今晚要和唐洲睡一起。

      蒋兆沉默,蒋兆无语。

      ——
      “真的没问题?他不会生气吧?”唐洲关上门,问安厦。

      “没事啊,怎么了?”

      “那就行。”

      收拾好东西,安厦拿了两瓶当地的酒,递给唐洲一瓶。就着月色,两人坐在窗下对饮。

      “说吧,你跟过来做什么?”

      “提前布局,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利用的。”

      “其实,阎旌身边应该有能人能胜任。我和你说的,不用亲力亲为。”

      “安厦。”唐洲突然喊住他。

      安厦看着唐洲,一时间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唐洲低着头,手指扣着酒壶。唐洲和安厦是不一样的好看,安厦整个人看着是艳丽的,只有蒋兆能看出他的慈悲的神性。而唐洲,他看着是圣洁的,也只有阎旌,能懂他内里是怎样一条艳丽又致命的毒蛇。

      唐洲沐浴在月光下,他的脸,手,身上漏出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向着世人宣告他的洁白如玉,仿佛他名誉上的一切恶名都是有心人的蓄意为之。

      但他说:“其实,我真的不明白你的主意。我不懂你的制度,为什么能不要皇帝,为什么我不能做皇帝。夏夏,我知道,你很好,很无私。但是,夏夏,我不好。我不懂。我很坏,我想要包揽一切,责任,权力。”

      唐洲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垂着,安厦看着他,只能看见一条弧度优美的线。唐洲的眼睛很长,眼尾上翘,这么看起来,像一只翘着尾巴的小山雀。

      安厦撇过头去,看向窗外的月亮。良久,安厦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其实,我能理解。”

      安厦能理解,理解唐洲过去的经历会导致他对绝对权力的渴望,理解在这个时代,他要推进一种全新的制度本身就是脱离了实际生产力的错误。但安厦有些难过。

      谁能想到呢,安厦搅弄风云,内心却从不渴望权力,唐洲与世无争,却绝不让大权旁落。

      “阿洲,不传位,等你百年,在你百年前,处理好一切,可以吗?”这是安厦的挣扎。

      “好。”唐洲保证。

      “谢谢。”

      “对不起,夏夏。”

      安厦没有再说话,只是和唐洲碰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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