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地球被玩弄股掌中》橙槐

77、可乐很好喝

　　第二天，茶楼开业前门口就挤满了人，所有人都期待着，今天的说书人，会说些什么。

　　茶楼大门打开，人群一窝蜂全部涌了进去。

　　说书人已经坐好，他的眼睛没有再向二楼的包间看，今天那里不会有人。

　　今天的茶楼已经不用上座率来评价满客的程度，因为每一个座位上都坐着人，连边边角角都是站着，或是蹲着的人。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开始他的讲述。

　　“上回我们说到安公子被排挤出朝堂，骑一头老黄牛回乡来。

　　若是旁人想必便是郁郁终生，但君子不器。安公子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其心之所向，都是黎民百姓。

　　纵然安公子不能于朝堂上针砭时弊，也能为民造福。

　　安公子为官数载，也攒下了不少身家。安公子拿着这些银两返乡买下良田百亩，就在城外许家庄。

　　话说这安公子本事不小，他一买下这些田产，立刻找到了名为番薯和土豆的作物。这些奇形怪状的作物、产量之高乃稻米之数倍。

　　今年，各位上月想必都在粮米铺见到了这些东西。此物不仅是高产，安公子仁厚，售价还低廉的很。便是家中丧父丧夫丧子的可怜妇人都能买的起此物，以此度日。

　　粮，乃民之根本。安公子低价卖粮，高价收粮，这城中粮商不得已纷纷跟着降价卖粮，实乃好事。

　　然如此，安公子口袋空空，如何维系？”

　　说书人停顿了片刻，像是等着下头的人说话。

　　“靠琉璃境！”

　　“是也。”说书人捋了胡子道。“安公子聪慧，竟能造出琉璃这等稀罕物件来。富人纷纷抢购，这白花花的银子就到了安公子口袋中。

　　若是如此，安公子还担不得一个圣人的好名声。安公子，又拿了这些钱来买了地。

　　这旁人买地啊，多半是要当地主去了。但安公子不同啊，安公子的地里的粮食，是实实在在不赚咱们百姓一分钱的。

　　安公子赚了钱，到处买地，买来的，都是大家的好日子啊。

　　所以，依老夫来看，安公子为官，心系黎民，为商，利至百姓，实乃应当万古传送，立碑立传。”

　　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像是一锤定音一般，给安厦下了评判。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顺利，有另一股风声在城中流传开来。

　　有人说，安厦就是沽名钓誉之辈。这种说法显然是有证据的。因为说话的那人指出，安厦买的地大多是贫瘠免费的荒地，或是廉价的土地。

　　这些地根本用不了多少钱财，更不可能种出粮食来。

　　安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惊讶，如果朝中那群老家伙一点手段不施展，安厦反倒是要奇怪了。

　　他故意放出风声告诉别人自己买了这么些地，又故意拖了这么久才安排说书人，如果他们再没有反应，安厦恐怕也不会让唐洲好好筹谋了，直接进京吧。

　　“不着急，看看他们还会说些什么。”

　　安厦手里握着一把枪。不知道蓝屏他们怎么造的，能连发，空气弹药无需装填，没有后坐力，打进肉里就会炸开，成一个血窟窿。

　　好东西，靠这个，老头子们的杀手都被安厦从蒋兆和暗卫的刀下抢了两个人头。

　　“如果不是还有理智，我真的想给咱们的士兵一人配一把。”安厦一边把玩着枪，一边说。

　　地上的尸体被蓝屏们收走了，他们说想要研究研究那些高官们是怎么想的。

　　安厦对他们的求知欲叹为观止。

　　——
　　第二天，安厦闲来无事，去亲眼见证了一趟老头们是怎么污蔑他的。

　　同样是茶楼，同样是说自己晓得内情的说书人。安厦和蒋兆吐槽：“这群老头能不能搞点新鲜的。”

　　一声惊堂木响，安厦停止了和蒋兆的吐槽，看向那说书人。

　　安厦的第一想法，就是这说书人选的不好，

　　一个好的说书人，尤其是在他们这样夺民心的问题上被选出的说书人，第一要的，应该是信服度。也就是说，看着他，人们能天然相信多少。

　　安厦的说书人看着老神在在，仙风道骨的，人一见他就会觉得这该是一个说书人该有的样子，看着可信。

　　但这个说书人，安厦只能说，关系应当挺硬的，不知道是谁的亲戚朋友，被安排过来做事。

　　这说书人惊堂木拍的不够果决，也不够响亮。他又拍了一声，周围才安静下来。

　　这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始道：“上回道，这安贼沽名钓誉，明明颗粒无收的盐碱地都能被他说成是为民请命，实在可恶。这回，我们就说说这安贼在朝中贪了多少。”

　　安厦听见“安贼”这两个字的时候差点一口茶水就要笑喷出来。

　　他嘴巴里堵着水，说不出话，气得和蒋兆直哼哼：“嗯，嗯嗯嗯嗯，他嗯嗯嗯。”蒋兆竟然也听懂了：“是，他血口喷人，他不要脸。”

　　安厦好不容易顺了气，把水眼下去。他把茶杯推的远远的，不敢再喝一口。安厦抱着臂，继续听下去。

　　“大家伙都知道啊，这安贼，从朝中辞官，带着身上的银钱回乡，这回城的第一晚就住的是哪儿？昭月楼啊。

　　这昭月楼是什么样的地方，穷人是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口袋里的钱就被抢去了。而这安贼，他不仅住了，还住在了七楼，两百两一晚，谁住得起。他要是在朝中没贪，能住的了吗？”

　　说书人说着，手指还碾了碾，做数钞票的样子。他耸着肩，看起来，着实有些丑。

　　下面一片大笑，但有人却不买账，站起来说：“按你说的，这姓安的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还不应当出的起这二百两了？”

　　这当然不是什么路见不平的好人，而是安厦特意安排来的。安厦是有意放任他们说，毕竟有人反着来说，他再打脸澄清才会让他是大好人的想法根深蒂固，但放任他们说，也不是他干站着让他们说。

　　安厦要早早在他们说的同时埋下另一股声音，一股驳斥他们的声音。有这股声音一直在，安厦最后的反击才会顺理成章。

　　那说书人脸色涨的通红，“你，你，你…”口吃了半天，引的全场一阵哄笑。

　　说书人扭过头去，不理会他，手上的惊堂木就像是老师的教鞭一样不停拍着。

　　终于，等小二们好一通忙活，才让现场安静了一些。
　　说书人继续：“所以啊，这安贼，想必是在朝中贪了不少银钱。据说，当年改革之所以被喊停，正是因为这安贼中饱私囊，借改革之手为自己谋利。”

　　“这怎么谋利！难不成安公子告诉我们减税到一成，实际交到朝廷的还能是半成不成！”那看客又反驳道。
　　“你，你，你给我出去！”这次，说书人总算是把话说全了。

　　但说书的赶客人，史无前例，自然是被人笑骂了他说不过就怒。

　　掌柜的小跑过来又是安抚客人，又是哄这个气的要下台的说书。

　　安厦看掌柜的那样子，这说书人想必背景还不错。也是，这说书的活本来就没什么难度，办成了还能在上头论个工，自然是个好差事，没有不错的背景也轮不上。

　　无论如何，在掌柜的吃力不讨好的调和中，这说书还是继续下来了。

　　大厅里依旧坐的满满的，毕竟说书的能和看客吵起来的戏码可不多见。

　　安厦安排的看客也晓得见好就收。装作被掌柜的说好的样子，后半场一言不发，还引的人频繁回头看他。

　　说书人显然即使坐下了，也心情差的很，说话颠三倒四的，没什么重点，翻来覆去就是安厦一定贪了，他一定没按好心。

　　这场说书不算是成功，散场的时候安厦看见好几个人连连摇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上头交代。

　　但安厦觉得他们悲观早了。

　　安厦一心为民，但从没有一刻低估过人性恶的一面。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比他做过的好事，会更让人信服。

　　果然，下午的时候，康姐气冲冲过来了。

　　因为最近任务做的不错，康姐也没那么拘束了。她先是给自己要了个海碗，狠狠吃上一碗冰牛乳，才快速打着扇子，和安厦道：“您怎么这么悠闲啊，外头现在风言风语传遍了，您也不着急。”

　　安厦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把一旁躺椅上的蒋兆踹起来。蒋兆对安厦这种自己休息不了还见不得别人休息的坏家伙没话说。

　　安厦给自己倒了杯茶。康姐的目光被吸引，“这茶色似乎格外深？”

　　安厦镇定道：“茶叶放多了。”安厦说着，喝了一大口，然后在心里默默说，可乐真好喝。

　　“你这扇子，好像是红姐的吧。她新做的吧，也舍得给你。”

　　“是呀，我昨天去她那，这扇子扇风自带凉，我就抢走了，让她再买去。”红姐也跟着安厦跑偏了。

　　“不对，我是来和您说正事的，扯什么扇子。”

　　“行行行，有什么正事，说吧。”安厦扯了扯头发，藏好右耳的耳机，听他的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