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地球被玩弄股掌中》橙槐

52、抓贼子

　　“我在这里，大家都不要慌！”安厦高举令牌喊道。

　　令牌是蒋兆留给安厦的，两人预料到此刻的局面。

　　两个小哥也能干，护着安厦走到人群的中心。

　　“大家放心，等除掉乱贼，药品，食物，还有钱，都会有的。我和大家站在一起！”

　　人群给安厦让开一条路。他们不认得令牌上写的是什么，但他们晓得，令牌是只有管着他们的人才会有的东西。

　　比起别处的劳工，蒋兆的铁矿的后勤保障不可谓不好。虽然有天然的不信任在，但此刻的劳工们还是愿意听安厦说句话的。

　　马厩里留守的士兵也不是傻子，他们有眼睛，有耳朵。外头发生的爆炸还没冷却，他们谁都不想赔上性命。

　　他们不想死在这里，冲着安厦喊话：“我们可以投降，但是你们要保证优待我们！”

　　安厦才不愿意放过他们呢。论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早就推测得差不多了。至于人员上的细节，这些普通的士兵并不会知道太多。

　　既然害了人，手上沾了血，那就没有还价的空间。

　　安厦神色冷淡，向着小哥比划。小哥心灵神会，点燃炸药，扔了出去。

　　天地变色的硝烟漫起。

　　连带着马厩里剩下的马匹一起，一切都消失了。

　　在亲眼看见恶魔死去后，人群里渐渐传开小声的议论。“马都炸没了，咱们怎么跑啊。”

　　不用安厦说，一个小哥就匆匆离开，牵回了那些骆驼。骆驼们被下了药，但幸亏骆驼首领智慧，察觉出草料的味道不对，及时组织了骆驼们进食，吃的不算事多。此刻，药效都过了。

　　骆驼的出现极大安抚了人心。这里离城镇算不上太远，有骆驼去送信，安排人来送粮食，能在营地粮食耗尽饿死人前赶回来。

　　人群没了心头大患，想要散开。但安厦可没忘记，那些标记的事情。

　　通敌的，他都不会放过。

　　此时，蒋兆骑着高透大马从巷子里出现，他手里拿着一本名册，是人员住房的情况。

　　蒋兆骑着马，气定神闲，但压迫感十足。所有散开的人群都停住了脚步。有些做贼心虚的，忍不住眼皮直跳。

　　“别紧张，只是点个名而已。”蒋兆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一甲七户，王勇。一甲九户，张强……”

　　被点到名的人有的惴惴不安，有的懵懂无知，安厦都看在眼中。

　　所有被点到的人，大部分被李大牛指认，小部分靠大家指认，都被小哥从人群里揪出去。李大牛来的时间不算久，但左右逢源，算是他的技能了。

　　安厦若有所思。

　　所有被点名的家伙都被聚在一起，看起来数目颇为可观。

　　安厦大致目测了一下，被揪出来的占比不到活着的人的一半。他们并没有因为通敌就被善待。

　　这些人里应当有人只是巧合，运气不好而已。比如说住一甲九户那个家伙。他看起来是真的邋遢而已。

　　所有人因为逃命的原因衣服都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但这个张强，他的衣服的脏，只能用深入骨髓来形容。即使在一堆脏乱乱的人群里都显得格外突出。

　　像是脏到黑渍沁了色。

　　安厦挑起唇角。

　　张强，恐怕不是个简单的，但可惜，没演好。

　　如果一个人真的与此事毫不相干，那被揪出去，察觉到气氛的异常，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能意识到不是好事。

　　张强的脸上一无所知，但恰恰证明了他有所知。张强甚至赌准了安厦手上没有实际的证据，他能靠自己的演技混过去。

　　但可惜，同理心不太好。那些惴惴不安的，可能是晓得自己做了坏事的，也可能是单纯胆子小的无辜人，安厦还暂时真看不出来。

　　但这个自作聪明的张强，一定是杀鸡儆猴最好的例子。

　　蒋兆读完了长长的名单，“啪”一声将它合上。

　　安厦接上剧情，朝着两个小哥指了指张强。小哥领命，将张强牢牢绑住，压到队伍外头。

　　张强一脸惊恐被压着跪下。

　　“张强，你做的事情，给大家磕一个，不过分吧。”

　　人群里一阵窃窃私语。

　　张强脸红得不行，还在狡辩：“我什么都没做，您明鉴啊！”

　　“行，不见棺材不掉泪。”

　　蒋兆听了安厦的话，把马背上扛着的麻袋朝着地上一丢。麻袋口被扯开，里面一拱一拱的，竟然是士兵首领。

　　安厦不知道何时拿了蒋兆的短刀，在首领脸上拍了拍：“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首领发出一阵呜咽。

　　“呦，忘了，没给你弄下来。”说着，安厦把塞住首领口的布团扔到一边。

　　“小人名叫王德安，家在江南郡。”

　　“老乡啊。德安呐，和大家说说，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安厦笑得温柔，但恐怕谁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好相与的。

　　“求您饶了我，小的一声鬼迷心窍。小的再也不敢了。”王德安抱住安厦的腿求饶到。

　　“行，给你个机会。这些人里头，有多少是知道你们计划的同伙，都给我指出来。他们死，你就活。”

　　王德安的哭声止住了，他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出奇。豺狼般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内应，好像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这不是他的同伙们，这是他的救命稻草。

　　王德安的腿被捆着，并不好动弹。但生的希望在眼前，他全身爆发出了极大的能量，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他疯疯癫癫跳向人群。安厦注意到，队伍里不少人在小幅度朝着王德安摇头，或是拜着他，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惜，王德安竟然做得出杀战友求富贵的事情，自然也能为了活命，出卖这些本就不被他当回事的人。

　　首先被王德安攀咬的就是张强。

　　“大人，他！有他！”像是死神点卯一样，王德安站到了张强身后。

　　张强扑通跪在地上，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小的啊，大人。”

　　安厦现在骑马的技术是真的长了不少，蒋兆坐在马背上，安厦直接踩着脚蹬一个使劲就上去了。

　　蒋兆顺手环住安厦的腰。此刻气氛太过肃杀，没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继续。”安厦无视了张强的辩解。

　　两个小哥跟在王德安后面，一个一个揪人。就像是安厦预想的，这些人里的确是有些倒霉蛋在的。王德安还没彻底失心疯，指认他们所有人。

　　这些没被王德安指认的，也没被放回去。“他们中，还有谁是你们的同伙。你们不说，那他们快活了，各位也别死不瞑目。”

　　又是一阵攀咬。但可信度不高，有的显然是死到临头只想拉人垫背了，像条疯狗一样。

　　安厦听得烦人，伸手喊停。

　　“行了，够了。这些人，全部送到暴室关着，到时候押送官府。”

　　这些铁矿和海上的渔船实际上没太大区别。人离开自然社会久了，难免兽性就出来了。一艘渔船出海，回来的时候可能会死上大半，这里也是一样的。

　　蒋兆在这里设置了暴室，原本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这些人这里还在律法的管控范围内。此刻也算是用上了。

　　此刻惩戒这些人，也只是在其他劳工面前做样子，让他们不要忘了人世间最基本的规则。安厦和蒋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伙人属于哪一方的势力，各方又有谁是他们的帮手？王德安的价值，远不在这无足轻重的指认上。

　　这一点李大牛做的很好，他的炮火都是避着王德安扔的，不然蒋兆也不能生擒了他。

　　蒋兆和安厦都明白日长梦多的道理，自然是要立刻提审王德安的。

　　临走前，安厦扔了令牌给李大牛，让他现在赶去城里回报守军。

　　“干得好就跟着我们走。”安厦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纵着缰绳走了。

　　——
　　王德安被安厦绑在椅子上，短刀在安厦手里翻飞，有几分蒋兆的意思在里头。不知道蒋兆着短刀什么材质，寒光闪烁。王德安看着觉得全身上下都疼得要命。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们要问什么的。”安厦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反派，感觉不错。

　　“我说，我都说。”王德安是个聪明的，也正是聪明，他不做无谓挣扎。

　　“小的也只是个传话的，上头的人小的也不认识。我就知道，安排我做事的，像是北方蛮子的口音。他们神秘的很，除了许了我好处和银子，什么信息都没告诉我。我就负责把队伍带过去。

　　对了，他们的刀！他们要装成咱们的人，怕路上遇到巡逻的府兵一直穿着咱们的衣服。但他们的刀和咱们一点都不一样。他们的刀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石头，还有什么长生天图腾。那刀我和他们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带，容易被发现，他们都不听。”

　　“你是说，他们经常来这附近？”

　　安厦和蒋兆看着对方，都有些疑惑。按照他们的分析，这些异族应该只来了这么一次才对。

　　“是。不是。不是来咱们矿上。他们在周边的山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经常来这一带。来了就穿着咱们的衣服，防止被人察觉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