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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改革春风 ...

  •   安厦在做什么呢,反正和蒋兆预计的不一样。

      屋子里很简朴,没有烛火的映衬,只有日光照射进来。安厦搬了桌子坐到了窗户下面。他看起来很平静,手里拿着毛笔,在写些什么。

      见蒋兆进来,安厦抬起头。

      蒋兆看着安厦,忍俊不禁。安厦的脸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被划上了长长一道墨痕,看起来像是只猫。

      蒋兆笑得安厦不知所措,直到蒋兆的手擦上安厦的脸,安厦才意识到问题。

      “在写什么?”蒋兆问。

      安厦把桌上的纸拿起来,道:“这个,我在城北当时不是买了一套宅子吗,还没装修。想起来我们好像还没好好设计过属于自己的房子,要一起吗?”

      蒋兆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安厦的思路这么务实,但也对,没有家的人,多有几个家,不就好了吗。

      蒋兆觉得安厦实在是有些好笑,他拉了把椅子,跟着坐在了安厦的身边。

      安厦的记忆力不错,虽然没去过城北的园子几次,但是对里面的布局还算是清楚。纸上对布局的标注,哪里有山,何处有水,都很详细。

      安厦兴致勃勃布置着,像是在玩装修小游戏。

      蒋兆的注意力并不在纸上,他频繁向着安厦的脸看去。

      老实说,蒋兆对房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并不在意,他的物欲一直是不符合他财力的低。蒋兆更在乎一些心灵层面的东西,家,对他而言,就是有他和安厦在的地方。

      安厦脸上的墨痕并没有完全被擦干净,还留着一道淡淡的印子,蒋兆有些手痒。

      和安厦呆久了,或许是爱情让人幼稚,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孩子气的念头。

      安厦一无所知,并不知道蒋兆想做什么。他兴致勃勃设计着新家。

      “这里要不要摆个屏风,但好像会看起来不开阔,有点堵。”

      “可以买一个,不行就送到库房里。”

      “好主意。”安厦想,贫贱夫妻百事哀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他和蒋兆都没有钱的话,这个话题恐怕不会那么美妙。

      比如说,他问蒋兆要不要买个屏风,蒋兆可能说,“别买了,省点钱。”

      但转念一想,他和蒋兆都不算事平庸,应该也不会有没有钱的日子,假设不成立。

      “那屏风选个什么样的花纹?”

      一个想尝试无数种可能,一个什么都愿意陪着对方尝试,这一晚上,两人至少添置了上百件不必要,可以尝试的东西。光是屏风的图样都想着买上个十来种。

      长途跋涉的后遗症出现,天还没完全黑,安厦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困了,先睡吧。”

      蒋兆打横抱抱起安厦,送到床上。

      安厦还想说话,但又是一个哈欠。所有的话被塞回肚子里,安厦动了下脑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入睡。

      蒋兆有些好笑,安厦的睡眠质量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好了,也算是这次出行的意外之喜。以后,安厦睡不着的时候,蒋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蒋兆给安厦盖上被子,仔细掖了掖被角。桌上的纸张还散着。蒋兆爱干净,见不得这些。他把纸折起来,收好。却在最下面发现一张他没见过的纸。

      这张纸上并不是城北园子的局部图,而是一张婚书。

      安厦准备了。

      蒋兆没忍住勾起了唇角。

      安厦的名字已经写在了婚书上,蒋兆拿起笔,珍重得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
      安厦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他有些懊恼。昨晚,他写了婚书,偷偷藏在最下面。

      安厦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脸皮薄。他偷偷藏了东西在最底下,然后装作困的样子上床,等着偷看蒋兆的反应。他知道蒋兆一定会去收拾的。

      但安厦没预料到自己是实在太困了,一沾上床,就立刻睡着了。

      安厦懊恼得侧头看向蒋兆。

      蒋兆睡得很沉,胳膊漏在外头,搂着自己。

      安厦向凑上去亲醒蒋兆,但嘴巴一嘟就感觉到一阵刺痛。

      好家伙,蒋兆昨晚是亲了多久。

      于是,原本的早安吻版morning call没了。

      蒋兆是被捏住鼻子,捂住嘴巴憋醒的。

      一睁眼,就是安厦一脸气愤得看着他。

      “怎么了?”嘴巴被安厦捂住,蒋兆的声音不太清楚。
      说话的热气喷在手上,安厦不自觉拱起了手,向后挪动。

      没挪多少地方,蒋兆的手臂一使劲就把安厦拽了回来。

      安厦松开了蒋兆的手,直指自己的嘴角,道:“给个解释吧,蒋大狗。”

      说着,安厦尤觉得不解气,给了蒋兆一脚。

      蒋兆的反应很快,原本朝着他大腿去的一脚被蒋兆捞住,放到了腹肌上。

      蒋兆讨好得凑上去,又爱怜得亲了亲安厦的嘴角。

      “有点激动,没控制住,对不起。”

      昨晚蒋兆看见那婚书,恨不得立刻拉上灯。但安厦已经睡了,蒋兆只能时不时憋不住了就嘬一下。这么一嘬,就嘬过头了。

      因为蒋兆的靠近,安厦被拉着的腿被压成了个难度异常高的姿势。安厦这条咸鱼当即不满:“滚蛋。”

      蒋兆乖乖退下,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安厦,像是只在做拒食训练的大狗。

      安厦觉得再这么纠缠下去这个上午都要耗在床上。他爬起来,不管蒋兆的眼神穿上了衣服出门。

      蒋兆无奈叹气,跟着安厦的步子一起起床。

      这里是关内最后一座城市,再往外走,就是尚且处在争执的动乱区。

      安厦不解,蒋兆怎么会在这样一座重兵把守的城市,拥有自己的铁矿。他是怎么逃过官兵的眼线的。

      蒋兆指着远方,那里,高山之上,依稀能看见绵延不绝的城墙。“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和这些官兵,各取所需。

      大昭的皇族自北方草原来。但并不是西北,而是东北。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往北去,是怎么样一片荒地。守住西北方,没有一点价值,还要养着不少士兵,当然,是对皇家来说没有价值。所以朝廷在边疆的军费,几乎一味向着东北倒去,而西北,没有战事的年份,都不一定一年能拿到一分钱。

      所以我找上了周将军,和他们做了个生意。我为军队提供赖以生存的粮食,盔甲,而代价,就是他们放我的人出关,去开采关外的铁矿。”

      安厦知道这位周将军的大名。以一己之身守住漫长的西北边境,一年光是养下这些士兵就是一个壮举。唐洲为了一些往事,和这位周将军打过交道。周将军此人,对朝廷衷心,但更在乎自己手下的兵,更在乎城中的百姓。

      对唐洲打听的那桩辛密,无数人闭口不谈,只有周将军不满朝廷视人命如草芥,给过唐洲帮助。

      为了养活士兵,为了保住一城百姓的姓名,安厦相信,周将军真的会愿意和蒋兆合作。

      “但为什么你会先朝廷一步找到铁矿?”

      普通百姓出关一趟并不容易。长在关外的铁矿,怎么会被蒋兆先一步发现。

      蒋兆摇头:“应该说,我早在那里有铁矿之前,就买下了那里。”

      这就更匪夷所思了,安厦不明白。

      蒋兆说:“就像是我母亲一样,有些事情太匪夷所思,我希望是你自己发现,然后和我有一样的结论。”

      难道,除了人有问题,这片大地,也会说谎吗。

      安厦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到底为什么他会坚信这个世界和他过去的那个世界一样是真实的呢。

      但安厦并不是个会自扰的人。他并不会因为尚且没办法证实的猜想去动摇什么。

      收起可笑的猜测,安厦问蒋兆:“我想去矿上看看,可以吗?”

      蒋兆点头道:“可以,但不是现在。铁矿在关外。你之前不是说要去看看盐池吗,到时候一起比较顺路。今天我是想带着你去田里,聊聊治沙和耕地的问题的。”

      这事合安厦的胃口。

      经过这段时间骑骆驼的经历,安厦也多少明白了蒋兆说的触类旁通是什么意思。再次骑上马,安厦觉得自己的技术竟然熟练了不少,甚至没那么类了。

      看着自己胳膊上变得清晰的肌肉线条,咸鱼安厦怀念了一下过去的自己,然后欣然接受现状。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安厦比以前更加好看。以前的安厦更加白斩鸡一些,虽然也有一些肌肉,但看起来没这么好看。

      现在的安厦,经过这数月的奔波,肌肉线条全都浮现出了轮廓。修长挺拔的男孩子,配上适当流畅的肌肉,看起来好看了不少。

      为了战时的货运迅速,这座城市超前的区分了马道和人道。两人纵马走马道,不出半个时辰,就来到了蒋兆口中的田地。

      受安厦的启发,蒋兆提前和这里的管事打好了招呼。愿意配合接下来改革的佃户,每家每年每口人可以多拿一两银子,免十年租钱,农具钱,种子钱。

      有利益在前,这次要改革的风声传下去,没再被佃户排斥。

      安厦和蒋兆到的时候,地里不少佃户还朝着两人张望,看起来对这两位心善,人傻钱多的财神一点都不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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