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0打造娱乐帝国》阗

45、第 45 章

　　直播演戏当天。

　　乌云密布。

　　原本天气预报今天有暴雨，所以石慧才选今天直播。

　　但直到《茫茫》预告的直播时间的前十分钟，只降下零星的几点雨滴，地面都没有被完全打湿。

　　当前环境和剧本中的设定相差较大。

　　网友们纷纷到《茫茫》官方微博下留言。

　　【原著中有专门一大段文字来描述这场暴雨，烘托男女主之间的气氛，现在别说暴雨了，连小雨都没有，感觉这场戏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要比理想中至少降低30%。】

　　【石导不是要求很严格吗，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什么都做的出来，现在拍摄环境完全不符合要求，还有十分钟开播，现在还没动静，直播不会夭折吧？】

　　【说不定她就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然后就有借口不直播了！】

　　【如果我没猜错，她公布直播演戏这条消息时，应该没跟任何人商量，演员、编剧，其他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她自己自作主张做的决定，当初就应该想到这种可能性，现在出了意外也只能怪她自大！反正只要今天直播取消，我肯定会骂，别想找借口博同情！】

　　……

　　石慧脸寒如霜。

　　硬着头皮命工作人员打开直播。

　　她走到陈昊庭身边，悄声在他耳边说：“你知道吗，瑶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即便再次相遇，她的眼神也不会在你身上多停留一刻。”

　　原本就已经浑浑噩噩，沉浸在剧情中的陈昊庭，听到这话像是被剧本中那个‘奴隶将军’完全附体一样，眼神瞬间变得狠厉充血。

　　嘴里念念有词：“瑶儿只能是我的，她必须是我的……她即便死了也只属于我一个人……”

　　石慧满意地勾唇。

　　她怎么可能失败，拍摄环境达不到要求又怎样，只要演员超长发挥，演技足够优秀，不对，对陈昊庭来说，现在应该是本色出演，只要他将此刻对女主的情绪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就能弥补任何不足。

　　戏剧的灵魂在于呈现这场戏的人，在于这场戏能否打动观众的心，能否最大程度地牵动他们的情绪，其他都是次要。

　　石慧一直以来都按照这个观点行事，所以她拍出来的作品才吸引人。

　　所以，她才故意刺激陈昊庭。

　　石慧刺激完陈昊庭，将助理叫到一旁，小声问：“让你叫的救护车叫了吗？”

　　助理瞥一眼快要进入疯魔状态的陈昊庭，声音有点发颤：“叫，叫了，在，在附近等着呢。”

　　石慧叮嘱：“你去盯着，绝对不能让外人混进来，不允许拍摄。”

　　助理心突突直跳。

　　许翘的经纪人陶琳，从石慧和陈昊庭悄声说话起，就一直观察她，她的神情动作，和陈昊庭突变的状态，一丝一毫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陶琳心里直打鼓，十分不安。

　　悄悄嘱咐许翘：“我现在觉得吧，这场直播戏不过是你演艺生涯中微不足道的一次经历，比起成为超一线，还是人本身更重要，待会儿……你自己随机应变。”

　　陶琳觉得或许她猜错了也说不定，怕给许翘过多的心理负担，就没多说。

　　-

　　直播正式开始。

　　许翘才出现在拍摄现场。

　　石慧怕陈昊庭提前失控，许翘化完妆便嘱咐她待在简易休息室里，不要露面。

　　陈昊庭从看到许翘的一刻开始，眼神便无所顾忌地释放出，比以往更加强烈的占有欲。

　　双目布满红血丝，短暂的怔忡过后，视线很快变得炙热，隔着一段距离，像是要将许翘融进骨血。

　　陈昊庭右眼下、左边脸颊，嘴角处，都有伤痕，正在流血，不知是妆造还是……

　　不远处的许翘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

　　今天的陈昊庭似乎比之前更恐怖。

　　也更能牵动、影响人的情绪。

　　浑身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颓败的郁气。

　　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嘴角明明向上弯着，许翘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点的暖意。

　　原著和剧本中所描述的‘再见的喜悦’一丁点都没有。

　　许翘看着陈昊庭，已经忘记剧本，忘记动作、忘记台词。

　　忘记要将‘再见的喜悦’和‘对他的恨’这种复杂的情绪呈现出来。

　　甚至忘记在拍戏。

　　只有无尽的压抑和痛苦。

　　她望着陈昊庭，此刻不仅是恐惧，更多的是为‘现在的陈昊庭’，为男主‘奴隶将军’而难过。

　　仿佛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人受尽非人的苦楚，却依然努力地、艰辛地活着，只为和‘她’再相见、相爱。

　　许翘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下来。

　　按照剧本，她和陈昊庭对视后，为了掩盖依然爱他的情绪，冷冷别开脸。

　　两人针锋相对。

　　但此刻，许翘只凭着本能反应，任由悲伤的情绪无限释放。

　　任由陈昊庭将她紧紧箍在怀中，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任由陈昊庭掐住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陈昊庭声音凄怆悲凉：“我这一生，为奴卑躬屈膝，为将脚踩白骨，皆非我所愿。这世上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不曾属于我。”

　　“唯有你，是我真心喜欢，真心爱上，真正想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拥有的人。”

　　“你为什么不能一直爱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喜欢别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是不是只有我们死了才不会分开，你才会永远是我的……”

　　许翘眼泪汹涌而下，忘记陶琳的嘱咐，忘记反抗。

　　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替他拭去眼角泪痕。

　　一股强烈的念头从心底涌出，不如就这样和他沉沦吧。

　　永远和他在一起。

　　不论生死。

　　许翘嘴角轻扯。

　　陈昊庭手掌收紧的同时，缓缓俯身，亲吻她唇角，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她害怕，怕她疼，温柔到极致。

　　蓄势了一天的暴雨，终于在此刻降落。

　　密集的雨滴连成雨幕，包裹住二人。

　　模糊着众人的视线。

　　也模糊了镜头。

　　直播间的弹幕迅速刷新着。

　　【陈昊庭从哪儿进修的演技，过分厉害，给我看哭了都！】

　　【呜呜呜，太难过了，真的太难过了，我现在的眼泪就跟这场暴雨一样。】

　　【这场戏跟原著两模两样，但丝毫不违和，我甚至觉得超级棒，不过看得人很丧，我原本在复习考试，复习累了，想着这场直播时间也不久，就趁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换换脑子，现在丧得一点精力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做，唉！很伤心！很想哭！】

　　茫茫的原著作者现身直播间：
　　【其他部分不做评价，这段改得非常棒，非常成功，情绪感染力太强了，我眼睛已经哭肿了。】

　　其他观众纷纷附和：

　　【真的很难受，比原著更压抑，我已经不敢直视陈昊庭那双眼睛了，一直想哭！】

　　【确实精彩，感觉陈昊庭的演技已经超越沈旗了！】

　　【男女主到底怎么让自己完完全全沉浸在戏里，完完全全成为剧中人物本身，将那种毫无生机、阴郁的死气，展现得淋漓尽致？看得我心脏疼，跟前面某位网友说得一样，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丧丧的。】

　　明楚和唐熙、林枫一起也在看这场戏的直播，沈旗等其他人在为今晚的《大婚之夜》做准备。

　　唐熙看着屏幕，为《茫茫》男女主抹眼泪，哭得不能自已。

　　林枫见到陈昊庭的表现和观众的评价，担忧：“陈昊庭进步飞速，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违心说他演得不好，我一个从不看这种情情爱爱言情剧的人都被他感染得心情低落，网友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道理，陈昊庭今天将那种阴郁的死气表现得淋漓尽致，确实比沈旗……”

　　“咚！”

　　林枫话没说完，明楚抬手将正在直播的平板扔进了垃圾桶。

　　“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当然充满死气！”

　　“我的平台不需要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把《茫茫》的直播间给我封了！”

　　《茫茫》在明天直播、橘子、核桃三个平台同时直播。

　　林枫：“？？？”

　　唐熙也忘了哭，“？？？”

　　林枫：“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样做，石慧和网友一定会认为咱们怕输……”

　　明楚第一次跟林枫他们发脾气：“我说的话听不懂？封号两个字很难理解？！”

　　林枫、唐熙：“……”

　　林枫只好照做。

　　-

　　拍摄现场，陶琳看着许翘眼睛一点点闭上，都快急疯了，但被石慧安排的人拦住无法上前。

　　其他工作人员也察觉出不对，面面相觑，但没人敢吭声。

　　石慧助理语不成调，大着胆子提醒石慧：“叫，医，医护人，人员，过，过来吧？”

　　石慧：“再等一分钟。”

　　明天直播的直播间。

　　网友正看着屏幕中的陈昊庭和许翘相拥在雨幕中，同他们一起伤心。

　　就在这时，突然黑屏。

　　很快，热搜上多了一个词条：
　　明天直播玩儿不起，怒封《茫茫》直播间。

　　【什么情况，亲眼见证《茫茫》官方直播间被封号，明天直播给我的印象是虽然高调，有时候有点癫，但心胸还算宽广，今天的做法一点不像他们的行事风格！】

　　【《茫茫》确实优秀，必火，明天集团肯定是怕了呗！】

　　【在这个节骨眼上封别人账号，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更何况只有明天直播封了《茫茫》的账号，橘子和核桃现在和明天直播已经达成紧密的合作关系，这俩平台不跟风，就说明这很可能不是明天直播的本意，说不定是操作故障。】

　　【哈哈哈哈！你是说能做出深度空间模式和年轻模式等强大功能的明天直播，会在这种小事出故障？】

　　【先不做评价，看完今晚《暴君靠话本追妻》的直播再说。】

　　在超话里不停刷新的微博中，出现了这样一条内容：【到底怎么回事，估计只有从临山开出的那辆救护车知道。】

　　临山是《茫茫》今天的取景地。

　　刚有人回复那位网友：【怎么回事？兄弟，细说。】

　　那条微博消失不见。

　　还没来得及引起别人的注意。

　　-

　　医院。

　　急救室外。

　　许翘的经纪人陶琳又急又气，已经哭了。

　　不再对石慧客气：“我们家许翘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这事没完！”

　　石慧不耐烦地后退几步。

　　旁边，陈昊庭的助理问经纪人郑斌：“要不要通知陈昊庭家人？”

　　郑斌眉心拧成疙瘩，“倒是听说他有一个妹妹，但从来没见过……算了，万一陈昊庭……他家人肯定把责任都赖到公司头上。先看看情况再说。”

　　走廊里时不时传来陶琳哭着控诉石慧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出来。

　　陶琳急忙上前问：“医生，许翘没事吧？”

　　陈昊庭的助理也同时出声：“陈哥怎么样了？”

　　医生：“两位都没有生命危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石慧转身就要走。

　　陶琳一把拽住她，“你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石慧：“你听不懂医生的话？许翘什么事都没有！”

　　陶琳：“你还是人吗……”

　　两人争吵着。

　　医生呵斥道：“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许女士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绪和身体都很脆弱，一定要好好修养。”

　　“陈先生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身上刀割和烟头烫的伤口比较多，必须住院治疗，不能受任何刺激！”

　　-

　　石慧从医院离开后，立刻针对明天直播封号一事做出回应。

　　继续立才华横溢，但被人嫉恨的人设。

　　【无论小人如何阻碍，终究挡不住《茫茫》无尽的光辉。】

　　此条微博一出，陈昊庭的粉丝，以及刚刚被陈昊庭和《茫茫》圈粉的路人，纷纷到《暴君靠话本追妻》以及明天直播账号下，替石慧讨公道。

　　‘明天直播玩儿不起，怒封《茫茫》直播间’这一词条，热度刚刚降下去一点，很快又飙升。

　　这次有不少水军带节奏，好多人言辞激烈，骂明天直播只手遮天，以后必定是行业毒瘤，趁早倒闭。

　　还有人说石慧不是好东西，作为石慧的学生，明楚肯定跟她一样坏、一样变/态。

　　林枫敲开明楚的门，把舆论风向跟她说了一下，“造谣的人越来越多，你要不要回应一下？”

　　明楚又抱着饼干看《喜羊羊和灰太郎》，头也不抬，“有什么好回应的，他们骂得越狠，今晚咱们直播间越火。”

　　林枫：“……距离开播还有两个小时，你不去拍摄现场看一下吗？”

　　“不去。”明楚心情非常不好，“都别来烦我，到开播时间我自然会过去！”

　　林枫：“……”

　　林枫走后，明楚打开她自己的微博小号，之前发疯，很多人已经知道那是她的账号，都为今天《茫茫》直播间被封号的事来私信她，有人问怎么回事，大部分都在骂她。

　　在这密密麻麻，一长串一长串的信息中，有一条只有两个字，非常显眼：

　　【谢谢】

　　明楚：？？

　　这人头像是一束阳光照在花从里，看着能量满满，心情很好，昵称为‘爱唱歌的柚子’，点开主页，里面全都是唱歌的音频。

　　明楚随便听了几段，这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似乎放不开，嗓子有点哑，而且音频杂音、瑕疵较多。

　　但偶尔有一两句十分清晰，音色空灵、治愈，旋律应该都是原创，很清新，很好听。

　　明楚问她：【谢我什么？】

　　爱唱歌的柚子：【直觉告诉我姐姐是个好人[开心][开心]】

　　明楚：【？？】

　　爱唱歌的柚子：【姐姐再见，我要去看我哥哥了[哭哭]】

　　明楚盯着上一条的‘开心’和这条的‘哭哭’表情看了一会儿，脑子冒出一连串问号，好久没遇到这么奇怪的人，随手点了个关注。

　　接下来的时间，她将‘爱唱歌的柚子’发布的所有音频听了一遍，都是类似清新治愈的风格，明楚心情也跟着渐渐好起来。

　　-

　　晚上九点，由网友选出的《暴君靠话本追妻》番外篇《大婚之夜》，准时开播。

　　拍摄现场只有男女主沈旗和宋涵两人。

　　这是明楚要求的，直播之前调试好设备，直播开始后，工作人员必须远离现场，不得入内。

　　大家虽然不理解，但也都照做。

　　然而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做这么奇怪的决定就算了，身为导演，在开播前她甚至都不来现场检查一下准备的情况。

　　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工作人员集体腿软手抖，有种剧组要倒闭散伙的感觉。

　　若不是林枫在一旁指挥，大家都要急哭了。

　　林枫表面强装镇定，其实心里也慌得不行，一遍遍给明楚发信息。不仅没收到回复，后来还被拉黑了，气得他差点骂人。硬着头皮撑到开播。

　　比剧组工作人员和林枫更急的是男女主沈旗和宋涵。

　　开播前五分钟，工作人员都退出直播现场后，他俩先后收到明楚的信息。

　　【剧本弄错了，刚才我接到通知，平台从今天开始必须严厉打击淫/秽/色/情，脖子以下的画面绝对不能出现！别按剧本演，绝对不能因为扫/黄被封号！你俩依据自己的理解自由发挥吧。加油！】

　　沈旗：“！！！”
　　宋涵：“！！！”

　　直播间已开，走又走不掉。

　　万一被扫黄封号……

　　苍天呐！直接退圈吧！

　　沈旗和宋涵此时不在一间房，按照设定，沈旗饰演的皇帝没想好要不要见女主皇后，在宫门口犹豫好长时间才进去。

　　而女主宋涵，凤冠霞帔坐在婚房里，等待男主过来。

　　两人此时见不到彼此，连眼神交流接下来该怎么办都做不到，心里各自像装了颗地雷，七上八下，就怕它忽然炸了。

　　开播前两分钟，明楚又单独给宋涵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才知道沈旗因为前段时间跟恒远娱乐的纠纷，心情抑郁，得了性冷淡，这场戏就看你的了，你得主动，知道吗！】

　　宋涵：“？？？”

　　宋涵：“！！！”

　　沈旗也收到明楚的独家短信：【我现在才知道宋涵受过情伤，内心抵触演亲密戏，没有剧本，她可能不知道怎么演，你要在男主强势人设的基础上，温柔温柔再温柔，知道吗！加油！我相信你！】

　　沈旗：“…………”

　　-

　　九点一到，沈旗首先出现在大屏幕上，站在宫门口，来回往复地走，向观众们传达出男主此刻纠结的内心状态。

　　实际上，他大脑飞速运转，想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监缓缓走来，声音尖细：“陛下，云妃娘娘又割腕了。”

　　老太监脚步很轻，沈旗没注意，吓一跳。

　　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年迈男子身穿工整的太监服，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粉，却仍旧挡不住那干瘪枯黄之色，眼角向下耷拉着，眼窝深凹，扮相可怖而诡异，似深夜幽魂。

　　袖口绣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和他身上灰沉沉冷清清的气息非常不搭。

　　一股风吹来，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脂粉味。

　　沈旗：“？？？”

　　剧本中，这场戏只有他和宋涵两人有台词，其余宫人都是背景。

　　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老太监的戏份。

　　云妃又是谁？

　　总不能连跑龙套的都接到明楚的通知，开始自由发挥了吧？

　　远处的工作人员看到视频画面也是一脸懵逼。

　　“剧本里有这一段吗？”

　　“演老太监的群演是谁？看着面生。”

　　“哪儿冒出来的云妃，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心脏再次高速运转，一个个不是手抖就是腿颤，外加额头冒冷汗。

　　屏幕前的观众们也在讨论。

　　【不对啊，小说里男主犹豫一会儿，就进去了，然后和女主酱酱酿酿。】

　　【老太监的声音好尖啊，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长得好吓人，这跟大婚之夜的喜庆场面不相符吧？】

　　【男女主不都是初恋吗？这个云妃哪儿冒出来的？小说我追完了，从头到尾没见过这个云妃。】

　　【我倒没觉得老太监吓人，你们注意观察他看男主的眼神，我觉得就像我爷爷去世前看我一样，悲伤而怀念，就是扮相有点诡异。】

　　现场，沈旗也生出一股和刚才那位网友一样的感受。

　　老太监扮相可怖，但当他微微抬眼朝他看过来时，眼神带着点说不清的慈爱。

　　沈旗轻呼一口气，为了不让这场直播变成事故，硬着头皮顺着老太监的问话，编台词：“云妃？”

　　老太监：“陛下不必忧心，云妃娘娘自入宫以来，您从未召见她，隔三差五不是脚扭了，便是胳膊摔伤了，今日您大婚，云妃娘娘自然不如意，御医过去时，娘娘伤口已近愈合，现下已无大碍。”

　　沈旗：“？？”

　　所以，你跟我说这些和剧情有什么关系？只是为了给自己加戏？

　　沈旗万分不解，还得继续顺着他的话继续编，语气严厉：“既如此，以后她的事不必再来烦我！”

　　说完，沈旗甩袖，抬脚进入坤宁宫。

　　“陛下恕罪，只是，”老太监下跪行大礼，“只是想…再…见一见您。”

　　中间那个‘再’字很轻，消散在夜风里。

　　沈旗脚步一顿，回望老太监，他匍匐于地，袖口那朵娇艳海棠花于风中摇曳。

　　老太监声音悠长：“云妃娘娘，想见您。”像是在解释着什么。

　　与此同时，直播间屏幕画面一转。

　　宋涵凤冠霞帔端坐在房间内，一个老嬷嬷走至她身边，进入镜头，嗓音沙哑：“娘娘，云妃娘娘割腕，陛下前去探望，今日怕是不能过来了。”

　　宋涵：？？？

　　宋涵跟沈旗一样懵，这个老嬷嬷是谁？云妃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沈旗不过来，她一个人演独角戏？

　　大婚之夜变独守空房？

　　虽说要扫黄，但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屏幕前的观众们眼睛里露出迷茫的光，弹幕上出现一排排问号。

　　【？？什么情况？怎么又出现一个老嬷嬷，而且跟刚才那个太监说的话不一样？】

　　【大婚之夜不应该喜庆热闹，充满欢乐吗？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和小说完完全全不一样，从开播到现在，男女主台词都没嬷嬷和太监的多，哈哈哈哈，笑死，不能是翻车了吧？】

　　工作人员抓着林枫的胳膊，颤啊颤，带着林枫跟他一起抖，声音还哆嗦：“不，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群演，这，这是，事，事故吧？要，要不停，停播？”

　　林枫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传染了，说话也不利索：“先，先看看，再说。”

　　宋涵见迟迟没人进来补救或叫停直播，只能硬着头皮演。

　　“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本宫也割腕了，让他看着办吧！”

　　宋涵觉得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赶紧把剧情拉回，让沈旗过来。

　　而且，按照剧本设定，女主性格有些泼辣，这样说符合人设。

　　老嬷嬷应了声是，“娘娘，您先躺下，既已说了割腕，总要做出点虚弱的样子，免得陛下待会儿太过责怪娘娘。”

　　老嬷嬷说着，不给宋涵反应的时间，按着她躺倒在床上。

　　宋涵：“？？？”

　　宋涵头上盘发复杂，还带着凤冠，老嬷嬷动作虽快，但完全没将头发和凤冠弄乱。

　　不过，已经被迫半躺在床上的宋涵完全不敢动，生怕凤冠突然掉了，出丑。

　　只有红盖头随着向后倒的动作掀开，将要露出半张脸时，画面突然一转，变成老嬷嬷退出去，往宫门口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