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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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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开口“午休后郎爷爷看着呼吸急促,喘不来气,我就自作装张带爷爷来医院了,刚医生说是心力衰竭。”
郎爷爷摆一摆手,示意无事。
“刚才,我跟你沈爷爷商量着趁我还有口气在,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上午我们去选了几个好日子,你俩挑一个可好。”
“爷爷,我”
郎稚京刚想拒绝,但看着躺在病床上呼吸仍显急促的爷爷,浑浊的眼珠罩着倔强,似乎靠着一股气支撑着存活,她不忍心让他在费神。
“好”
语气中带有一丝悲感,即悲与爷爷生命垂危,有悲与嫁给沈确这个天天跟她不对付的家伙。
沈确收回看她的眼神,垂眸打开手中的红封。
“九月初八这日子不错,离现在还有一个月,婚纱需要定制,能有时间好好准备,爷爷你们觉得呢?”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他们也是觉得这个日子正好。
郎稚京看着爷爷听到喜事眼神聚拢了一些光亮的样子,不敢出声拒绝,爷爷觉得嫁给沈确好,她就觉得好。
沈爷爷先回去,留沈确在这里陪床。
作为未来的孙女婿,郎爷爷没推辞就让他留下,就算没这层关系,沈确留下他也使唤的顺手,从小看大的,跟亲孙子没什么区别。
沈确安排人送晚饭,几人都没什么胃口,凑合吃了些填填肚子就好,郎爷爷很快就睡着了,眉头紧皱,似乎也睡不踏实。
沈确比了个手势,俩人悄悄起身,开门关门,静悄悄的。
秋风瑟瑟,天色已经完全变暗,从楼梯间的窗户望去,路人行色匆匆,来这里的多半不是好事。
沈确拿了根烟在手中把玩,郎稚京闻不得烟味,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抽过。
“沈确,对不起。”
沈确收回看窗外的视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怎么,你想悔婚?”
他下午几次观察她,看她听到婚期后的反应,俩人视线碰到她就会立马转开,有时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很是闷气郁堵。
郎稚京听他语气冷硬,以为他又在找茬,原本有些愧疚的心思瞬间消失。
“我担心你想悔婚才是。”
毕竟,他有女朋友,她可没。郎稚京不想跟他再说话,楼梯间有点冷,她双手环臂,搓了搓手臂。
一件外套兜头披在身上,一阵熟悉的冷冽木质香味盈满鼻腔,温暖袭来。
郎稚京立马不客气的穿上,巨大的衣裳像个戏袍一样,嫌弃的看了一眼沈确,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冷了搭件衣服都不合适。
“说清楚,为什么会认为我想悔婚。”
沈确碾断了手中的香烟,扔在了旁边垃圾桶,反过来面朝她,甚至为了仔细看清她的表情微微俯下身,眸瞳黑亮深如海底。
郎稚京直视他,四目相对,真想撕开面前人虚伪的面孔。
“你有林娇娇,你说为什么。”
又是林娇娇,沈确之前以为她只是玩笑话,此时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到底谁是林娇娇。”
“你女朋友。”
郎稚京高声说道,原本还打算留些面子,但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估计还以为她什么也不知道呢,太虚伪了。
“还想骗我,我在你山居一品房子里见过她,不是你女朋友她会住你的房子?”
沈确倏地站直身躯,拿起电话拨打电话,三声内对方接起,沈确按下扩音。
“BOSS”对方恭敬的语气传来。
“林铮,谁是林娇娇,曾出入过山居一品。”
林铮是他的特助,他的行程安排由他负责。
“呃,应该是之前的一个钟点工,大概一年前我请过一个钟点工叫林娇娇在山居一品帮忙打扫,只是后来您说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出就把她辞退了。”
沈确应了声好就把电话挂断了,回头看向郎稚京,电话扩音她也听到了。
郎稚京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经意的眼神交错她快速闪开,眼神游离不定,又是望向楼梯,又是看向窗外,就是不敢看他。
要死,她刚才为什么要一副抓住他出轨的样子,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她不知道吗?早知道就不这么气粗了。
沈确还是他那一贯不苟言笑之色,虽没说写讽刺的话,但不错眼的注视还是让她感觉一丝嘲笑的意思。
而且,他也不说些什么,任由场面这么尴尬下去?
场面一度安静让她刚才那一点小心虚彻底消失,郎稚京整理好被风吹得跑到眼帘的头发,还低头装作不经意的检查了下干净的指甲,不在意的说了句。
“没有这个林娇娇,还得有下个林娇娇,你总不能不交女朋友吧,我觉得,还不如现在你提出。”
“提什么,提拒婚?郎稚京,你实在是没心。”
沈确彻底失掉平静的表情,眉头紧皱,双唇紧抿,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突如其来的生气吓了郎稚京一跳,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她冤枉他也不见他像现在这样生气。
“不提就不提生什么气呀,你不说我在想别的办法。”
郎稚京不自在的揪了一撮头发丝在手里扫动,神情无辜又懵懂。
沈确看着她这副不懂的样子更是气到内伤,不想再看她一眼,起身向病房走去。
“你回家去吧,明天就出院了,今晚我守着。”
清冷的嗓音隐含怒气,原本还想留下陪床的郎稚京想了想要是一晚上都这么别扭她也受不了,反正他自小就经常在她家跟爷爷也熟悉,她还不如家去。
郎稚京回到家中,家里没人漆黑一片,伸手按下院子的开关,昏黄的灯光射下,抱厦下的躺椅还如往常一样摆在那,郎稚京坐了下来,躺椅一晃一晃的带动她身体也晃动,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一本古老的医术,还有一个小茶壶。
这个小茶壶是爷爷最喜爱的,竹节状雕琢,刀法圆灵利落,尽得君子清韧有节神采。
这是沈确大三那年自己创业挣到的第一桶金,送给两个爷爷一人一个礼物,都是小叶紫檀茶壶,只是雕刻不一样,沈爷爷的是犀牛,她爷爷的是竹叶,随了俩人的性格,很得俩人的喜欢,都夸他有孝心。
论这点她就有点自残形愧了,明明她才是爷爷的正品孙女,可她除了惹爷爷生气担心以外,居然都没送过爷爷什么。
小时候爷爷管的严,她见到爷爷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人老了脾气变得随和些,可她叛逆期也到了,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不想沿着他安排的路子走,天天惹他生气。
想到这里,郎稚京又是一阵噬心的痛,爷爷这一辈子过得不容易,她刚出生的时候奶奶意外离世,爷爷很受打击,到了她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又是车祸去世,接连的意外亲人离世,老人明显的一夜白发,强忍着伤痛把她育成,如今看着她能够独当一面,长大成人,似乎有功成身退的意思,之前憋在心口的伤痛反噬而来,居然已是灯枯油尽的态势。
使得她想尽尽孝都不给她留时间,郎稚京摸着小茶壶眼泪氤氲了双目,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
夜以深,迷迷糊糊之间,郎稚京听到一丝声响,刚才哭着哭着就在躺椅上睡着了,也幸好她没在这里睡着了。
郎稚京起身悄声查看,她们住的这一片是老城区,街道老旧,虽如今极少发生盗窃事件,但防盗设施简陋,而且这会家里就她一个独女,还是有些害怕。
“咔嚓”一声响起,郎稚京闪身进入中堂,躲在了门后,通过门缝往外看。
居然是卢子易。
郎稚京眯了眯眼,他居然还没死心,居然有胆上门来偷。
都怪她大意,忘记收回家里的钥匙了,卢子易对家里地形熟悉,估计也清楚家里没监控,才敢大胆上门。
难道,他料定家里没人?
虽然对付他单人,郎稚京还挺有把握,不过万一他手中在拿什么东西,以防万一,郎稚京给沈确发了条微信。
卢子易进入中堂,打算往爷爷屋走去,郎稚京抽起旁边的挡门的棍子,对着他背部悄悄凑近,举起手里的棍子,正欲抡过去。
谁知,他似乎有感觉,回了下头,惊吓的看着正打算拿棍子打他的郎稚京,愕然站定不敢动了。
“你居然贼心不死还敢来。”
“师妹,师妹,别打别打,我走就是,我就是听说爷爷生病了,打算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郎稚京看着他惊吓过度说话断气的怂样,微微放心,放下了手里的棍子,用棍子撑地,一只手叉腰。
“哄谁呢,半夜偷偷摸摸来探望爷爷?你以为我三岁孩子吗?滚,别废话,赶紧滚。”
卢子易舔舔嘴唇,蹑手蹑脚的往院子里退去,似乎被她哄住,胆怯的四处张望。
忽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快速的往门左边跑去,郎稚京急忙去看,只见他手中拿了一把斧头。
这个斧头是平日砍伐一些大的中药树根用的,日常常用,所以很锋利。
见势不对,郎稚京急忙躲进中堂,顺势插上门,挡住他的来路。
“卢子易,我刚已经报警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我还能放过你,要是强行闯入,你就等着进监狱吧。”
郎稚京一边透过玻璃窗观察他的情况,一边高声恐吓。
“郎稚京,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把方子拿给我我就立马走,不然,我一刀砍过去,这门肯定开,时间来的及,你快去拿。”
“做啥美梦呢,哪有什么方子,赶紧走,你找错地了。”
“当我不知道吗?郎老爷子手里有好多秘方,我不要别的,就要那个治忧郁症的,让我看一眼就行。”
郎稚京看向手机,稍稍安心。
“卢子易,你要那方子干什么,要是有病人你可以带来啊,又不是不给你看。”
卢子易见郎稚京还在追问,显然没给他找方子去,怕她真报警,时间不多了,准备动手。
猝不及防,斧头被拿下,卢子易扭身看向身后,却被突然扬起的拳头一拳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