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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来访 ...

  •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唤回了傅安歌的走神。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悬壶斋那番交谈让她不寒而栗,仿佛过去一直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

      “昨天从悬壶斋回来后就神思不属的。”萧承川注意到她失神很久了,“我的毒实在解不了也无事,反正不是还有两年时间,足够了。”

      病人对自己性命的不爱惜让大夫皱眉,“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到解药。”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接下来的交谈。

      “王爷,傅大人来访。”来人顿了一下,继续道,“是傅宣傅大人。”

      两人对视一眼,来了。

      傅安歌和秦王一起回京虽不打眼,但京城认识她的人不少,傅家想要得到这个消息更是易如反掌。

      抚了抚衣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傅安歌先开口道:“我去见见。”

      萧承川无所谓的点头,“让傅大人先在前厅稍候。”

      ……

      秦王府,前厅。

      傅宣坐在太师椅上,相比于愤怒心中更多是不解。

      长女自从妻子去世,就一直很懂事,从小到大从不让他担心,这次突然失踪,却和秦王打上了交道,他实在想不通缘由。

      思索间一女子漫步而来,着青衣,佩玉环,发间一根青玉簪,正是傅安歌。

      “女儿给父亲请安,让父亲久等了。”傅安歌看着眼前明显愣神的傅宣,敛下所有情绪,规规矩矩地行礼。

      傅宣面露诧异,身为大晟诸世家中的佼佼者,傅家儿女的衣物首饰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何曾有如此简陋过。

      “本打算明日便去向父亲请罪,没想到倒是劳烦父亲先来找女儿了。”傅安歌趁傅宣愣神之际,抢先开口,语气温婉。

      傅宣正色,声音中带着严肃:“这段时日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你突然失踪为父担心了多久?”

      “是女儿不好,让父亲担心了。”傅安歌心中冷静,面上却作出一副难过又愧疚的样子,“女儿只是郁结难解,想出去散散心。我知道父亲疼我,但傅家有傅家的规矩,我不想让父亲难做。”

      傅宣闻言脸色缓了下来,长女只是和离后实在难过才会如此出格,还是一如既往地懂事。但他仍有疑问未解。

      “那你又为何会和秦王殿下一起回来?”

      傅安歌继续做戏:“女儿第一次独自远游,低估了人心险恶……是秦王殿下救了我。”话说三分,至于到底是什么,就自己去猜吧。

      “原来如此。”傅宣抚须颔首,“秦王之恩为父自会铭记,你便随我回家吧。”

      傅安歌面露难色。

      “怎么,有何不妥?”

      “父亲,不是女儿不愿。实在是我已经答应了秦王殿下,要用医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荒唐!”傅宣生气地打断了傅安歌的话,如果不是还顾忌这是在秦王府,手中茶盏怕是要粉身碎骨,“秦王之恩自然有傅府来报,何须你堂堂傅家大小姐给人做仆从。”

      “母亲生前醉心医术,自我和离后常常梦到幼时坐在母亲膝上,母亲教我念药名的日子。”傅安歌眼圈泛红,试图继续动之以情,“女儿也想借此机会多救些人,以为母亲祈福。”

      一边抬手欲拭泪,一边观察傅宣的神色。

      也许是太久未有人提起亡妻了,傅宣愣怔一瞬,旋即坚定道:“不行,今天你必须同我回家去。”

      “父亲。”傅安歌心中不耐,但她还又太多东西需要回傅家调查,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只能继续周旋。

      “女儿以为,如若我能报偿秦王的恩情是最好不过了。”她意有所指。

      傅家欠秦王的人情,和傅安歌一人欠秦王的情,其中的差别可大了去了。

      傅宣浸淫官场,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他只是一时被长女的出格之举冲昏了头脑,此时早已经反应过来,只是……

      “傅大人,傅家的家教应当不是言而无信吧?”萧承川带着笑意的声音打破了厅上的沉默,话中的内容却毫不客气。

      父女二人皆起身行礼。萧承川颔首,在主位落座。

      “秦王殿下,您此话何意?”以傅家的地位,傅宣对皇子们虽尊重,却也不必卑躬屈膝。

      “傅小姐已然答应为我秦王府做事,傅大人却教傅小姐毁诺,傅大人又是何意呢?”萧承川反问道。

      “秦王殿下,您手下人才济济,秦王府又哪里需要我这小女效力?”傅宣毫不退让。

      “秦王府需不需要,本王说了算。”萧承川勾起一抹笑,“况且,傅安歌如今已经是我秦王府在籍的属官,傅大人也不想公然违反我朝廷法度吧。”

      傅宣皱眉,若已报了朝廷登记在册,哪怕他以父亲的名义也不能越过朝廷的规定,强行带女儿回家。

      “父亲,”傅安歌看傅宣似有松动,先退让一步,“女儿也只是答应在秦王府为医一年,还望父亲成全。”

      至于一年之后如何,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也罢,”傅宣叹气,“既然如此,为父也不是迂腐之人。你就先为秦王好好做事,切记不可堕我傅氏家风。”

      “多谢父亲,父亲放心,女儿必不敢忘父亲教诲。”傅安歌起身又向傅宣一礼。

      回到傅家,傅宣就带着心腹进了书房。

      长女一向循规蹈矩,和离后大受打击,行事略有出格他能理解。但他实在想不通,秦王又为何非要留下安歌。

      “大人,”站在下首的刘叔泉拱手请罪,“依属下愚见,大小姐气质高华,京城都难有女子能出其右,更何况秦王久居边关。”

      话虽未点明,其中意思却心照不宣。

      傅宣皱眉,今日秦王态度如此强硬,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长女刚刚和离……

      不过如果真是如此,虽然并不在他原本的计划之内,但若是安歌真能牢牢抓住秦王的心,未必是一件坏事。

      秦王久不在京城,他们一时尚未摸清这位的脾性。虽然总有些蠢人觉得秦王无宠,但傅家久在宦海,深知不到最后也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傅宣未再言语,刘叔泉悄悄抬眼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大人,躬身行礼后悄然退出了书房。

      与傅府书房凝重的气氛不同,此时秦王府书房内倒是一片轻松。

      傅安歌坐在窗边翻看悬壶斋的账目。昨日相认后,师父就把悬壶斋交给了她。

      她再三推辞,但师父称悬壶斋本就是母亲当时决定为她准备的资产,他只是代为管理,况且他本就不喜俗务,这些年早就倦了,坚决交给她,她最后只好收下。

      不过她越看越惊讶,悬壶斋竟不止京城一家,医馆药铺大大小小几十家,以不同的名字布及大晟不少地方。甚至连她当初在芜城常去的那家药铺竟也是悬壶斋的资产。

      如此,对如今的她而言,可称得上是及时雨。毕竟,暂时解决了傅家这边的问题,眼下迫在眉睫的就是月底的大雪。

      透过窗子看了眼园中池畔的春柳已有抽芽之势,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足以冻死人的大雪,听到的人恐怕只会以为是碰到了疯子。

      傅安歌没有把握能够完全说服秦王信任她,如此一来,她也可以藉由悬壶斋提前做些准备。至少,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抬眼看向书案后,萧承川正在翻看今日刚收到的信件。此时的他看起来温和沉静,完全没有面对傅宣的强硬之态,也想象不出这会是一个从十二岁起就在沙场长大的男人。

      傅安歌忽然意识到,他们独处的时间似乎太多了。

      谢家村也好,路上也罢,他们一直待在一起是权宜之计。可回到京城秦王府后,先是发现商讨属官一事,紧接着又是发现他的毒,还未停歇便又迎来了傅宣。

      一连串的事情,加上似乎也习惯了这段时间一起商讨处理,导致她一直没想起来问她办公的书房在何处,一直和萧承川共用一个书房。亲王府的书房足够大,两人并不会打扰到对方,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不妥。恐怕萧承川也没想起这些小事。

      想到此处,傅安歌便开口道:“殿下,这些日子多有打扰,多谢殿下包涵。”

      萧承川从书信中抬起头来,面露疑惑,不解她为何有此之言。

      傅安歌无奈道:“殿下,不知道下官在秦王府办公的地点在何处呢?总不能日日占用殿下的书房,打扰殿下。”

      “你并未打扰到我。”萧承川皱眉,顿了一下接着道,“以前柳乘风一直随我在边关,所以秦王府并没有这些安排。”

      “但殿下短时间内怕是都要留在京城,我和柳大人总不能都挤在殿下的书房里吧。”傅安歌颇觉无语。

      放下手中的信,萧承川略一沉吟道:“柳乘风在信上说他不日将至京城,那便再委屈你些时日,暂时仍和我用一个书房。待他回来后再让宋叔给你们一齐安排,你意下如何?”

      傅安歌自是无不可。继续一边看起了账本,思索着能用悬壶斋名义做的事,一边考虑着明天回傅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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