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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   林令晚的手放在口袋里,摸到在商场里买的装着薰衣草的小瓶子。指尖在瓶壁轻轻摩挲,还是没敢上前一步。

      她忽然想到“个人简介”上面贴的那张照片,心里一急,哀怨道,“完了。”

      拍照片的那天,恰好赶上生理期的第一天,忍着不适参加语文考试,广播里通知她到图书馆集合。

      收卷迟了些,她匆忙走到楼下,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她犹豫了一下,索性顶着小雨,一路小跑到图书馆。头发湿答答的,裤腿溅得都是泥水,才知道通知他们集合是要拍照。

      排队等待的时候,她无聊的想起刚才那道文言文题。摄影师按下快门的一瞬间突然想了起来,然后知道自己答错了。摄影师爽快的定格了她的满心懊恼。

      就这样,所有的狼狈凑到了一起,组成了薄景良面前的“林令晚”。

      林令晚垂头叹了口气,真想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拽走。抬起头时,看见薄景良接了个电话,然后离开了。

      她心中有股落寞,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言歌,正在给他哥打电话,确认他来了没有。

      言歌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拉着林令晚往后台跑。

      “怎么了?”林令晚跟着言歌一起急匆匆的跑着。

      “我哥来了!”言歌雀跃的说。

      言歌和林令晚站在侧幕旁偷偷往观众席下看,黑压压的一片人,看着有些头晕。

      最前排是领导,再后面是校友。言歌一眼就找到言忆深他们,三个人都穿着正装,端端正正的坐着,在观众席里实在是太出挑了。

      言歌低声惊呼,“我哥他们!”

      “我看到了。”

      林令晚目不转睛的看着坐在三人中间的薄景良,他已经脱掉刚刚在外面站着时穿的风衣,里面是一身深色西装。白衬衫,同色系领带,谦和温润中带着些许冷峻。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舞台上的背景音乐震耳欲聋,林令晚的心脏敲鼓似的,跟着音乐怦怦跳动,震得她的泪水呼之欲出。

      薄景良忽然抬起头朝侧幕那里看。

      林令晚吓得头向后靠了一下,低声问,“小景哥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言歌竟然胆大包天的伸出一只手,偷偷跟他打招呼。

      薄景良收回目光,侧着头在言忆深耳边说了些什么。惹得两个人低头浅笑。

      “肯定看到我们了。你看他俩笑得。”言歌笑着说。

      林令晚不敢再朝他那里看。想拉着言歌离开。

      言歌定定的站着,朝高一年组那边瞧,伸着脖子问,“你看到张老师了吗?”

      林令晚也帮她在人群中寻找,“咱们班前面那排,穿白衬衫的那个是不是?”

      只是一个模糊轮廓,言歌也敢肯定是张襄樊。她期待了许久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她要站在台上跳舞给他看。今天,她再也不用绞尽脑汁回答问题,吸引张襄樊的注意。她是舞台上的焦点,最闪亮的星星,张襄樊的目光会为她一人停留。

      言歌和林令晚各看各的心上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不说话,甚至差点儿忘了这是校庆的舞台。

      直到管理演出的老师发现了她们,把两个人抓了回来,林令晚和言歌才回过神儿。

      大幕徐徐拉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了。

      开始的一切都很顺利。后来由于白慷培太过紧张,把“我最美丽,最尊贵的公爵夫人”说成了,“我最美丽,最尊贵的老婆大人。”

      言歌愣住了,看着白慷培紧张抽搐的嘴角,没绷住笑了场。

      观众席里的同学也不知道言歌为什么笑,但是也觉得很好笑。结果台上台下笑作一圈。

      言歌本来没什么,看见张襄樊笑着鼓掌,一晃神儿又开始忘词。好在他们排练的久,对手的台词都记得,白慷培见势头不对,赶紧帮她顺了下去。

      后面的一切都很顺利,言歌的独舞很成功,林令晚的小提琴琴声悠扬,白慷培的幽默感也发挥到了极致。

      背景音乐《My love》响起的时候,所有演员唱着歌从幕布后面走到台前,大家手拉着手鞠躬谢幕。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为这场酣畅淋漓的演出致以谢意。言歌接过同学送来的花束,流着眼泪和林令晚拥抱在一起。她无法用语言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周朗睿边鼓掌,边悄悄对言忆深说,“这应该是歌儿最觉得有成就感的时刻,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言忆深不知道什么时候湿了眼角,他淡淡的笑着,点了点头。继续为妹妹鼓掌。

      总的来说,言歌他们的演出非常成功。回到后台,林哥组织大家拍照留念。履行自己的诺言,明天请全班吃肯德基庆祝。

      大伙儿正欢呼闹腾的时候,组织校庆的老师匆匆跑进来跟林哥说了什么。

      “林令晚!”林哥朝着正在给言歌拆头饰的她招招手。

      林令晚走过去,看着他们。

      “会拉《明天会更好》吗?”女老师有些急切。

      林令晚愣了一下,点点头,“会。”入门级曲目,她小学时参加演出时没少拉这曲子。

      “好,太好了!”女老师拉着她的胳膊,“是这样,原来演出节目的那个校友临时有事,节目换成了薄景良演唱《明天会更好》,但是伴奏有点儿问题。刚才在台上,你小提琴拉得特别棒,想让你给薄景良伴奏,行不行?”

      “薄景良!?”林令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老师笑道,“你不用紧张,到时候你就好好发挥,给他们展示一下咱们学弟学妹的风采。”

      林令晚还没来得及感受紧不紧张,就被人带去候场。她又站在了刚才偷瞄薄景良的地方。老师低声指了指她一会儿上台要站着的位置。

      林令晚点点头,给两位要上台的主持人让出路。

      两位主持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声音高亢的说道,“今天,新老校友为庆祝母校70周年华诞欢聚一堂,下面有请校友代表,青年演员薄景良和学生代表高一三班林令晚同学,为大家带来一首《明天会更好》!”

      林令晚和薄景良从舞台两侧徐徐走来。

      观众席后面的某一区域,瞬间炸开了锅。高一三班的同学兴奋得站起来欢呼,言歌也站着疯狂的朝着林令晚挥手。

      声音太大了,言忆深和周朗睿都忍不住回头看。

      周朗睿凑到言忆深耳边,“你妹妹快疯了!”

      “还好没人知道。”言忆深捂着脸,无奈又宠溺的笑。

      周朗睿有些奇怪,“小景不是没有演出吗?怎么跑上去唱歌了?”

      “因为他不上去我就得上去。”

      周朗睿点头称是,“这种场合,不上去表演个节目,确实说不过去。”

      前奏响起来,观众席里安静了下了。林令晚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

      薄景良感应到了,微笑着轻点下头。

      林令晚按耐住一切情绪,投入的拉起琴。感谢小时候,把这首曲子练到吐,现在对她来说就是肌肉记忆。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林令晚无数个夜晚听着薄景良的歌声入睡,对他的嗓音熟悉至极。但是他现场的声音和播放器里是不一样的,她离得很近,能听见他换气时的喘息,能看见他表演时细微的习惯动作。这种陌生又新鲜的真实感,让她的心中酸楚又慌张。

      表演结束以后,薄景良主动伸手牵着她,二人一起谢幕。之后他也没有松开,一直牵着她走到台边,牵着她下台阶。他掌心干燥温暖,稳稳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又小心翼翼。

      直到林令晚回到观众席,她都觉得自己像做了一个美梦。不敢相信她突然就触碰到他的手,任由他小心翼翼的低头护着,听见他不断的低声叮嘱,“慢一点。”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刚刚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校庆结束之后,每个老校友都收到了一份母校的礼物,一本巨厚的纪念册。

      薄景良他们哥几个捧着纪念册看得津津有味。

      “这里面有小歌写的诗啊!你眼中有柔情万种......”薄景良一句句念出来,迷茫的看着言忆深,“咱们当年也这样爱母校吗?”

      言忆深点头道,“还是歌儿爱得够深沉!”

      周朗睿看到林令晚的简介,不禁惊呼,“她那个小同桌,哎呀我去,这么厉害!”

      言忆深蹙眉道,“这孩子怎么没进重点班?”

      周朗睿看白痴一样看着言忆深,“去重点班了谁陪你妹妹玩儿?重点班有什么好玩的,就知道学习,你瞅瞅重点班表演那节目,物理实验,什么航天的猜想,我去!你怎么不上天呢!”

      薄景良一直没说话,一个人坐在边上看得认真。

      周朗睿看了二人一眼,“哎,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孩子们办个庆功宴啊,好好给歌儿和她小闺蜜安排一顿!订个蛋糕,四五层的那种!”

      薄景良抬起头看着他,“你过寿啊!”

      “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再说,这是双喜临门,这顿饭哥请了!”

      薄景良愣了愣,“哪儿来的第二喜?”

      “他有喜了!”言忆深说。

      “谁的?”薄景良问。

      “滚!”周朗睿站起来,合上纪念册扔到桌子上,郑重的说,“哥们儿剧团考试成绩第一,就差面试了!等哥面试过了,先去闯闯,回来罩着你们!”

      宁安人民剧院是多少表演生心中的艺术殿堂,能考进去的都是佼佼者,屈指可数。周朗睿打进戏剧学院的那天起,目标就是成为宁安人民剧院的一名话剧演员。他终于就要叩响心中那扇神圣的大门了,能不激动吗?

      连言忆深听了都按耐不住的激动,“真的?你太牛了!睿哥!”

      “低调,低调,小意思!”周朗睿笑着说,虽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

      “我觉得,咱们倒是应该先庆祝一下。”薄景良看着二人。

      他们最后决定到周朗睿的房子去喝酒聊天。三个人一聚在一起就是说不完的话。

      昨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周朗睿直接睡在了地上。脸上和左脚上分别贴着不知道是谁的面膜。

      另外两位清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哥仨一人捧一碗方便面吃得正酣。

      周朗睿吹着面,“小深,以后你再凶歌儿,我就把她领走,你别当哥了,我来当。”

      “给你当,没人跟你抢。”言忆深说。

      周朗睿笑,“你不懂独生子女的孤独,我做梦都想有个妹妹。”

      薄景良笑道,“就你这活泼劲儿,一个就可以顶俩。”

      周朗睿承认,“我小时候真淘,气得我爸就让我滚出去要饭。我心想要来的饭多难吃啊,就反复观摩《济公传》说自己是济公转世,让院里的孩子给我去偷鸡。你知道那鸡烤着吃有多香吗?”

      言忆深和薄景良都没什么童年,被东北孩子王周朗睿的浮夸式讲述,听得两眼放光。

      周朗睿正讲到,烤鸡配土地,从单位食堂偷土豆的关键步骤,言忆深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电话,面色越来越阴沉。

      “怎么了?”薄景良问。

      “小歌班主任找我。”言忆深眼神直愣愣的,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在发抖。

      周朗睿和薄景良看出来不对劲儿,紧张的看着他,“小歌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言忆深紧紧握着手机,声音颤抖着说,“我先去趟学校。歌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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